44、二十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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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不久之後，璎绯奉皇帝之命去灭掉巨剑门，那是一个常跟朝廷作对的门派，虽然人不多但每一个都武功高强，皇帝虽然想派官兵灭掉巨剑门，但他知道巨剑门在武林间声望甚高，贸然灭门恐怕会引来江湖中人不满，所以一直不敢动手，近几个月巨剑门行事过於猖狂，牧子游不得不动手，所以他就把任务交给瑾瑜公主，瑾瑜公主一向是主管京城中事，所以这任务就交给了璎
绯。
一个月後，璎绯终於赶到鱼米之乡洛阳，巨剑门一向打着跟朝廷作对的旗帜，所以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在洛阳设立总舵，所以就把总舵设立在城郊的落叶谷－－这自然是瑾瑜公主调查回来的。
落叶谷口。
天朗气清，碧空无垢，小鸟唱着歌飞过，谷中似乎有黄鸶在打情骂俏，一切听起来是多麽惬意舒适。
璎绯负手静立在落叶谷口，眼前有两座山峰，山峰与山峰之间正好有一道小路通过，里面正是落叶谷，如非仔细去找，恐怕也没有人会发现这荒芜的小路竟然是通过江湖名派巨剑门总舵。
谷口是一片树林，璎绯刚刚就越过树林来过谷口，谷口看似没有侍卫看守，实际上璎绯知道从自己踏上树林那一刻开始，身後已经有人在盯着自己。
「出来吧。」璎绯抬头望着天空，散乱无神的目光却不知聚焦在何处，口中却只是淡淡地道。
说罢，四个青衣男子就从树後闪身而出，以璎绯为中心围了一个圈，他们皆是手执长剑，看起来杀气腾腾，其中一人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璎绯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的头依然仰看着天空，一直背负着的右手却突然一扬，看似是赶走眼前的苍蝇，但刚才说话的男子却已经发出短短的一声惨叫，退後几步倒在地上，再也不动。
另外三人大吃一惊，却见那男子胸前正插着一根树枝，树枝深深刺进他的心窝，伤口流出汨汨鲜血，他的双手举起似乎想拔出树枝，但却已经来不及了，连他的惨叫也只是发出了一半就没了。
看着那死去男子临死前那错愕僵硬的神情，另外三人就不敢再看，同时拔剑指着璎绯，却再也不敢说话，怕这魔女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璎绯却始终抬头看着天空，刚才杀人的过程中她也没有垂过头。
其中一人不由自主轻轻退後一步，轻柔的步伐和颤抖的剑尖出卖了他心中的害怕，他虽然行走江湖多年，但何时见过这般武功高强的人，更别说此人只是一个妙龄少女而已！
璎绯的双指朝那害怕的男子一弹，一丝绿光从她的双指间疾飞而出，一下就划破了第二个男子的喉咙，他连惨叫都叫不到就倒在地上了。
活着的两个男子眼角瞄向第二个死去的男子，只见那男子连害怕的神情都尚未敛去就被杀了，一片落叶划在他的喉咙上，划出深深的血痕，他们一看就知道璎绯弹出落叶之际已经在落叶
上注满内力，所以这落叶的边缘锐利得跟刀锋无异，这样重重一划自然能杀死一个人。
他们更是惧怕，二人同时退後几步，握着剑的双手已经不断地在发抖，连牙关都在颤抖，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璎绯，这麽年轻的一个少女，竟然在眨眼间杀了足足两个人，而她的
眼睛始终没有看在任何人身上，她明显已经是听风辨声中的佼佼者，只需要听呼吸的声音就能判断出人的方位，从而准确无误地作出攻击，这到底是怎麽的一个妖魔人物？
璎绯的头似乎仰累了，她静静地垂下头，双目直视着那两个还活着的男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两个男子彼此推让着要对方上前，结果就形成一人躲在另一人後面的形势，前面那人连忙抛下剑道：「姑……姑娘饶命！」
璎绯随手捡起就近其中一个死去男子手里握着的剑，她见轻轻地拉并不能拉出男子临死前紧握在手中的剑，当下握着剑柿一扯，那个男子的五指立即被她的劲力扯得指节皆断，五根手指就这样飞落在地上，璎绯看也没看那五节断指就拿起那把铁剑，她举起铁剑淡淡微笑，看起来相当悠闲，就像在後花园散步一样舒服写意。
那两个男子却被吓得双腿也在弹琵琶，他们索性跪下来求饶道：「姑……姑娘就饶了小的……」
璎绯蹲下来，刚好可以正视着那两个男子，她见这两个男子跪下来时依然一前一後的直排，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她拿着铁剑，突然使力向那两个男子一甩长剑，那两个男子尚未反应得来，就看见那柄长剑朝自己旋转飞来，他们来不及闪避惨叫，那柄剑已经向他们砍下来，一下子就砍下了两颗大好头颅，两颗头颅带着恐惧的表情，无声地在草地上滚动，终於也停下来了。
却见那两具身躯依然维持着双手合什求饶的姿势，脖子上却已经空空如也，这情形实在无比诡异，令人看见就心中发毛。
璎绯却拍了拍手站起来，喃喃自语地道：「这样逐个逐个来，还不是要杀到天亮？」
她似乎已经厌倦了每次都换种方法杀人的方式，当下又拿起另一把死人的长剑，身形轻飘飘地一闪，已经闪进了落叶谷里，只留下满地尸体和那两颗孤零零的头颅。
山峰与山峰之间的那条小路，正是由谷口通往落叶谷里的必经之路。
树荫婆娑，点点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洒在地上，璎绯步伐悠闲，就像是在踏青一样。
当然，璎绯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这看似平凡的谷中小路必定有不少机关埋伏，例如是－－
不知道璎绯无意中的踏步踏中了哪个机关，只见极多小箭从四面八方夹着破风之声射来，每支箭对准的目标都是璎绯站着的位置，看来这位置就是机关发动的位置。
璎绯抬头一看，那几百支箭就像蝗虫般掩着了阳光，黑压压的一片从每一个方位攻击而来，她看似已经无处可逃了。
她突然就这样从原地跃起，没有任何借力的位置，就这样使用轻功跳起来，彷佛她是一片叶子被风吹起一样，她在空中布袖一扬，一根绳子从她袖间飞出，绳子的未端带着铁鈎，铁鈎被她甩出来就鈎在附近不远处的粗大树干上，就在那几百支箭将要碰到璎绯衣袂的那一刻，璎绯一使力去扯绳子的一端，整个人就如同懂飞一样，在空中向绳子另一端鈎着的方向冲去，刚好避过那几百支箭的偷袭。
璎绯在空中一个漂亮轻巧的翻身，同时在身子快将撞上树干之际及时松开双手，用着尚未完结的冲势伸出双手抓着树干，令身子在半空中悬挂着，这样一个大的人悬在树上却没有摇落树叶，不难想像璎绯的力道到底是多麽恰到好处，一方面可以刚好抓着树干不撞在树上，另一方面亦可不令树干倒塌下来。
说起来虽然很简单，但璎绯这一套完美无暇的动作是需要多久的功力和火候才能做到呢？如果她刚才稍慢一分跳起，或是稍慢一分松手的话，她也许就会撞死在树干上或是被万箭穿心成为刺猬。
再望向刚才百箭飞出的方向，只见那几百支箭已经齐齐插在刚才璎绯站位的位置，如果有人站在哪儿一定会死得很悲伤。
璎绯松开抓着树干的双手，身子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从刚才那突然的跳起和现在的飘落，不难想像她的轻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甚至已经做到踏雪无痕这种传说境界。
落叶谷里也颇经规模，陌阡相交有序，田里小道建着一间间的草屋，这里四面有山峰环抱，所以风不会吹到这里，造成冬暖夏凉的好环境。
这里的人明显都是巨剑门的弟子，虽然他们衣饰简朴，但璎绯一看他们稳健的步伐就知道他们是会家子，他们对於璎绯这个陌生人也是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
璎绯静静地步在田道上，她本来就是来杀人的，不需要跟他们客套，她从来没有习惯要跟一些快死的人客套，但她很好奇自己到底要走到什麽时候才会有人拦着自己。
她刚刚在想这个问题，就立即几个男子出来拦着她，他们拔出长剑恶狠狠地盯着璎绯这个陌生人，其中一人指着璎绯道：「妳丶是怎麽进来的？」
「从那里走进来的。」璎绯指了指自己去时的路，诚实地回答。
「那里有小范他们挡着，妳能打倒他们？」
璎绯不想再说话了，既然自己进来了就表示谷外那些人无法阻挡她，这不是显而易见的答案吗？为什麽还要问？
她晃了晃手中的长剑，刚才随手拿来连剑也没有插进剑鞘里。
「我……我们门里的剑怎麽会来到你手里？」另一人惊道，这样一叫也开始引来不少人围观。
剑尖垂地，璎绯没有再说话，她向来不喜欢说话，尤其是杀人的时候。
「纳命来吧！」那几个男子已经一涌而上，准备把璎绯大卸八块。
璎绯皱着眉望了望四周在看热闹的人，却见他们都是满脸警戒，明显围观的人都知道璎绯是杀进来的，所以他们都选择静观其变，反之是冲上来的几人没有思考过这问题。
她连脚步都没有动，只是唰唰几剑，刚才冲上来那几人的头颅已经被她砍下，身体也随之倒在地上。
头颅飞起在空中再被摔在地上，摔在地上的头颅就像摔破了的西瓜，一点也不好看。
却见旁观的人已经准备拔剑了，他们明显发现来者不善，不得不战。
璎绯蹲下来，拿起其中一个死人的长剑，现在她双手都是同一长度的长剑，她静静地道：「一起上吧，我不喜欢车轮战。」
的确，璎绯讨厌车轮战，她喜欢一次过解决所有人，虽然这样对她而言依然是毫无挑战性，但至少可以省回时间。
黑衣人没有动。
璎绯也没有动。
兵法有云：「敌不动，我不动」，这是不是代表先动的人就会输掉？
璎绯突然原地极快地自转了一圈，双手随即扬起，无数片绿光从她袖间飞出，在阳光下一闪即逝。
一圈已转罢，璎绯站立在原地，却见全部黑衣人已经倒地，身上没有丝毫伤口，只有喉咙上被绿叶划了一道血痕，绿叶发出的力道刚好能划破黑衣人的喉咙。
兵法所说的并不能按字面解释，「敌不动，我不动」这句话有时候是用在对峙双方都是差不多实力的情况下，而不是用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因为如果真的是实力悬殊，那厉害的一方无论是先动还是自动，都必定能把敌人杀掉，一个不剩。
璎绯提起刚才被她插在地上的两柄长剑，把插得牢牢的长剑被她看起来幼细的手腕一提，两把剑就被同时提起来，只见被插过的地方只剩下两个深坑，不难想像刚才的力道是有多大。
现在地上不止有弟子们的尸身，还是数十个黑衣暗卫的尸身倒在地上，血腥的感觉极为压抑，中人欲呕。
这麽多的尸体，半刻前还是活生生的人，他们还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人生，而在半刻後却已经化为一具冰冷的尸身。
可是面对这样令人心寒的尸横遍野情景，璎绯依然维持那平静的神情，无悲亦无喜，无惊亦无怒。
立在这堆尸体中，璎绯就像一个活死人，一个杀人机器，她跟这些死人最大的分别，也许就是她尚是站在原地，鼻里尚有呼吸。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二十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