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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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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何事需要深夜来此,叫云翔传信不就是了,你来的路上可有人跟踪,还是小心为好。”昭冷冰冰的嘱咐道。
“绿珠明白,只是事情紧急,还是冒险来见公子了。”绿珠柳眉紧锁,似有心事。
“什么事那么重要?”昭疑惑的问。
“陈美人近日身子不适,皇上召御医诊视,好像是身怀有孕了,已经有半个多月的样子了,不知公子有何打算?”绿珠盈盈上前几步。
“我上次派人给你的香露可有放好?”昭质问道。
“绿珠时刻放在身上,不知那香露有何用处?绿珠愚钝,请公子示下。”绿珠杏面桃腮,清眸流盼,嘴角嗔动。
“那香露乃是我叫人精心调和而成的,里面含有五种花汁,紫堇、夹竹桃、红巧梅、菩提叶、曼陀罗,又配有其他药草,已经是无色无味。你只需每日在陈美人房内睡枕上滴一滴,其他就没你什么事了。”昭把兵书被扣在桌案上,起身朝门外走去。
“绿珠明白,”绿珠低声回道。
“你要记住,此事不要露出什么纰漏来,否则----”昭欲言又止,冷漠的注视着绿珠的后背。绿珠默默点头,瞬间消失在黑夜中。
昭望着皓月明空,顿感一阵凉意,遂速速掩好门窗,脑海中浮现出馨儿兴致盎然讲莲花的情景,心里很不舒畅,难道自己待她还不够好,为何她还是向往无拘无束的田园生活,难道她现在不快乐吗?想了许久,昭身子便有些乏了,遂回房歇息去了。
却说绿珠很快回到宫内,走进自己的房内,点燃烛火,小心翼翼地从衣襟里取出那瓶香露,呆呆的凝视片刻,又塞入袖中。然后她缓缓走出房门,绕过几个庭园,来到一处静穆幽丽的兰轩阁,此处乃陈美人的居所,紧挨着有几间厢房里隐隐约约还透出烛光来。绿珠小心的放轻脚步,来到最里面的一间厢房门外,轻叩几下房门。很快从里面走出一位宫娥,只见她丹唇外朗,皓齿内鲜,略施粉泽,几缕青丝散落下来,一根玉簪斜插乌发间,半新的水裙曳地,脸上露出几许微笑。
“绿珠姐姐,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快进来。”那位宫娥柔声唤道,亲切的让绿珠进屋,绿珠便撩裙迈进屋内,看见点点烛光映衬的屋里多了几分朦胧气息。
“巧玉,看见你这屋还亮着,就过来看看你,顺便聊聊,我反正也睡不着,”绿珠自己斟了一碗茶水,慢慢喝起来。
“我呀,在给陈美人绣丝帕呢,她最近身子乏得很,也做不动这些针线活了,前几日见我绣得花样子,很是喜欢,就让我抽空给她绣几个手帕,本来我打算去外面走走的,绣了好大一会儿了,这脖子酸疼的很,可巧姐姐就来了,正好陪我说说话,也算解解乏了。”巧玉浅浅一笑,便把桌案上的丝线手帕通通收拾到一绣盒里,又坐下来倒了碗热茶,捧在手中,双眸那样清澈。绿珠顿时心里很不好受,自己在宫中这些年来,知心的朋友本来就不多,能聊到一起的也就几个罢了,偏偏巧玉就是自己最贴心的朋友。现在自己的任务就是想法接近陈美人,当下说是利用巧玉也不为过,想到这些难免心有不忍,但世上有很多事都是无法随心的,此时绿珠也是无可奈何,不得不去做。
“绿珠姐姐,你在想什么呢?”巧玉见其神色有些恍惚,连忙在她眼前晃晃。
“巧玉,我只是在想,不如从御前调过来帮你伺候陈美人,那样我们也可以天天见面了,你觉的怎么样?”绿珠此刻要与巧玉拉近距离才是,不然无法出入陈美人的闺房。
“也好,明日我就告诉我们主子,我想她会同意的,况且绿珠姐姐人这么好,多一个好帮手,我们主子肯定也很高兴。”巧玉笑弯了眼睛,一对虎牙隐约露出,甚是可爱纯朴。
此时已经是夜半更深,一半庭院沐浴在明亮的月光中,另一半则被夜的暗影笼罩着,好似现在的巧玉与绿珠,二人的心境迥然不同,一个宽敞明亮,一个则狭隘阴沉,彼此何谈心照不宣,只是利用者与被利用者的关系罢了。
次日,巧玉果真告诉了陈美人关于绿珠的事情,陈美人欣然答应,不日就向皇上讨过来,把绿珠留在自己身边使唤,绿珠自来到兰轩阁甚是勤快,而且利索干净,办事从不拖泥带水,这让陈美人很是欣慰。很快绿珠就成为了陈美人的贴身侍女。收拾睡塌自成了绿珠的分内之事。
这日,绿珠把屋里其余的侍女一一打发走了,遂小心掩好门,从衣袖中取出香露,蹑手蹑脚的走到美人睡床前,打开瓶盖,在睡枕上轻轻滴了一滴,然后很快将瓶盖盖好,塞进衣襟里,快步将门打开,端起桌案上的一碟核桃酥,就径直朝美人那里走去。
“美人,核桃酥端来了,美人尝尝吧,听说是御膳房特制的,”绿珠拿手帕轻轻擦拭嘴角,缓和刚才紧张的神经。
“看样子不错,我来尝尝。”陈美人小心咀嚼着,点点头,对味道还算满意。
绿珠随后又与美人闲聊了一番,才回房歇息,此时绿珠心里总是不踏实,这香露真的会有效吗,刚才自己的举动没叫其他人觉察出来吧,后怕的恐惧感令绿珠颤颤巍巍的身子瘫坐在床边。虽然不时叮嘱自己不用害怕,一向谨慎的自己怎会出差错,但后背直冒寒气,这是绿珠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虽然以前也手刃不少无辜的人,但心里都没有任何触动,只是依令行事。如今却截然不同,宫里人多嘴杂,就连鹦鹉都会学舌,何况芊芊宫娥,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绿珠的心怎会平静。
过了好半天,绿珠才慢慢缓和过来,捧着热茶,若有所思的朝窗外看去。
自从第一次顺利的得手后,绿珠在后面的行动就随意多了,随着陈美人的肚子渐渐鼓起来,屋里屋外的侍奉的侍女就增添了不少,皇上也常常来看望陈美人。又因为陈美人之父是当朝司空大人陈群,故曹睿对陈美人的态度也马虎不得,嘘寒问暖的一通爱抚。绿珠看在眼里,心里却怯怯不已,也许再过不了多久,陈美人肚子里的孩子就要不保了。到那时,曹睿还会这般柔情密语吗,一切都不得而知,只有到了那一天才会万事明了。
再讲姜维自从回到成都,心里对馨儿的思念不曾减少,反而愈加情切,但面对慧儿时,又不忍心表明实意,只得这样苦苦煎熬着。
这日晴空万里,阳光明媚,暖照大地,慧儿便教小莲把姜维房里箱子盛的衣物拿出来晾晒一番,小莲这可就忙活起来了,不时吩咐仆人轻拿轻放,小心晾挂,自己又瞻前顾后的来回审视着,稍有不妥,就指手叫嚷着。
“小莲姑娘,这手帕还要晾晒吗?”一个仆人递过来问道。
“什么,手帕,我怎么没见小姐用过,给我吧,你们接着干活,不要偷懒啊,小心被我逮到,那我可饶不了你们,”小莲一边狠狠地叮嘱着他们,一边拿着手帕走过来。
“小姐,这是你的手帕吗,怎么小莲从没有见过啊?”小莲一脸疑惑的问道。
慧儿定睛仔细一瞧,是块绣着碎花的丝帕,上等的丝料,恐怕不是一般小户人家的女儿所用的,慧儿接过手帕,笑笑说道,“没什么,是我以前不小心落在那里的,小莲,你去忙吧。”说着慧儿就把手帕塞进衣袖,绣履遗香的姗姗回到房中。闷闷地坐在席垫上,脸色凝重,这分明不是自己的手帕,又恐下人们胡乱猜忌才揽说是自己的。但是慧儿此刻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夫君在外面肯定有女人,不然怎么会无故弄这么一块手帕来。慧儿心里一阵纠结,该当面问他,还是自己默默掩盖下去,等着他自己主动讲明。按耐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慧儿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杂乱的步子。
晚霞似锦,绚丽的霞光静静地染红了天空大地,万物笼罩在淡淡的蔷薇色中,云蒸霞蔚,姜维这时正朝着慧儿的房间走来,心里虽然有些苦涩,但脸上还是勉强挂着微笑,慢慢走进来,环视四周,烛光笼罩着镏金的翡翠色屏风,绣有芙蓉花的床帐微微散发出麝香熏过的幽香。姜维清咳一声,细语说道,“慧儿,你在做什么呢?”
此时慧儿正伏案看着书册,见姜维进来,遂合上书册,慢慢起身,缓缓地说道,“你来了,今儿个听说你出府去找关将军了?”
“嗯,在府里有些闷了,所以出去走走,再说也好久没有和关兴畅快的饮酒详谈了,所以就----”姜维还略带酒意的笑笑。
“是吗,是在借酒消愁吧,”慧儿此话旁敲侧击的很。
“慧儿,此话怎讲,难道我和朋友在闲暇时喝一杯也不可吗?”姜维微怒道。
“你自己心里不是跟明镜似的清楚,自己做过什么,我自然不得而知,”慧儿的话里有话,很含蓄,但又很蜇人。
“慧儿,你把话讲清楚,我到底做过了什么,让你今日如此气恼,”姜维蒙在鼓里不知所以然。
“这是什么,是不是外面的女人留给你的?”慧儿从衣袖中抽出那块手帕,狠狠地丢到桌案上,姜维此时真的怔住了,那块手帕是馨儿在劝姜维归降时遗落在地的,姜维只是好生藏在身上,并没有归还给她,而今却在这时出现在姜维的眼前,他岂能再振振有词的为自己辩护,况且自己先前刚刚抚平的心现在又再次躁动起来了。
“你现在无话可说了吧,还要狡辩吗?”慧儿咄咄逼人的口气瞬间把姜维的心绪牵动起来。
“是的,这是她的手帕,你怎么可以随便动我的东西,我说过不许碰我那箱子里的东西,你为什么这么自作主张?”姜维顿时气愤加伤心全部朝慧儿发泄出去。
“什么,她,哪个她,哼,我是你的妻子,我为甚麽不能动我丈夫的衣物,你对我还有什么隐瞒吗?”慧儿靠近几步,凝视着一脸哀痛的姜维,心里顿时感到一揪,钻心的痛。
“那是馨儿的手帕,馨儿恐怕已经忘记了吧。”姜维苦苦一笑,拿起手帕捂在心口,明眸湿润,欲夺眶而出的泪花,却迟迟未落,姜维平静的心房瞬间倒塌,像撕裂般的疼痛吞噬着他,不禁双膝跪倒在地,浓浓的思念扯住姜维的神经,脑海中我的面庞此起彼伏,挥之不去。
“馨儿,谁是馨儿?”慧儿看到自己的夫君悲痛欲绝的神情,顿时感到不安。
“她的父亲是当朝丞相,现在却身在魏国,困陷在司马府中,我恐怕永远也无法跟她在一起了,这下你满意了吗?”姜维冷冷一笑,狰狞的脸庞有些凄楚惨淡。
“丞相的女儿,诸葛馨,她怎么会在魏国,这不可能,不可能的。”慧儿顿时手足无措,她感到自己做错了,眼前的男人为了别的女人竟乎失去了支柱,自己这般指责还有何用,自己的夫君的心根本不在这里,早已经跟着诸葛馨飞到魏国去了。慧儿顿时感到空落落的,双腿发软也瘫坐在地上,双眼注视着姜维。她听到姜维的这番话,这才恍然大悟,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原来一直都和自己一样痛苦的挣扎着,自己和他一样的傻,为了所爱的人备受煎熬。
姜维紧握手帕慢慢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门。慧儿望着姜维的背影,无声的留下眼泪。此时她对自己将来的漫漫岁月踌躇渺茫着,也许今夜连梦中与自己的夫君幽会都不再可能,伴随自己的,只有那浸透着秋夜寂寞凉意的冰潭银床而已。
长夜漫漫,夜色深深,荡漾着阵阵凄清的瑟声,秋风吹拂着枯萎的藤萝,流萤出没于白露中,似在寻觅栖身之所。夜幕中疾飞的大雁,似早知秋天以至,掠过银河,向南而去。姜维扶着栏杆,惝恍的盯着银色湖面,一轮明月照在湖水中,随风颤袅。
再说馨儿在司马府中,无聊时就找茗轩他们说笑,要不就在昭哥哥跟前撒娇胡闹一番,总之过得还算舒坦。
渐渐已过深秋,外面已经有些寒冷,这日馨儿穿着紫貂绒外衫,里面衬着撒花水裙,腰系着宝石锦带,还挂着嵇康送她的玉坠,看到凋零的花瓣飘飘洒洒,漫天飞舞,迷离的花影与曲折的园中小道连为一体,悠悠荡荡,馨儿的脚步也走走停停。这时一株木香菊映入眼帘,它还是那样凌霜盛开着,丝毫没有因为寒风而凋落。馨儿顿时躬身凑过鼻尖细细闻着,一股清香扑鼻,瞬间都觉得舒逸缥缈。
“原来钟会果然送来了一株木香菊,我还以为他会忘记呢,”馨儿喃喃自语道。这时却见钟会缓缓走过来,俯身瞧着那些菊花,眼神中透着遐思。
“姑娘,让我来提吧。”只见一健壮的男子,身穿一袭墨绿长衫,头戴葛巾,一脸忠厚老实的模样,提过叶儿手中的水桶,就径自朝这里走来。
“你是邓艾,对不对?”馨儿好奇的上下打量着他。
“正是草民,小姐让开一下,我来给这些花花草草浇点水,再帮它们松松土,小姐靠的太近恐怕会弄脏您的衣服。”只见邓艾麻利的用瓢舀起水,均匀的洒在地上,又不时的弯腰用铲子除除杂草什么的,很是认真的样子。
“小姐,我都说过很多次了,让他教我叶儿就好,可是他偏偏还总一口一个姑娘姑娘的叫我,真是弄不明白,这么客气做什么?”叶儿站在馨儿身边埋怨道。
“好不容易有人对你客套起来,你就受不了了,你呀,还真是做丫头的命,”馨儿不禁数落了叶儿一番。
“邓艾,你莫非就是昭公子府上的掾吏?”钟会有些惊讶,看起来如此粗俗肤浅的男人,在昭眼中竟是贤士,顿生疑惑。
“鄙人正是,请问公子是---”邓艾抬脸问道,满是泥泞的双手不时往衣衫上蹭蹭,显然一副村夫模样,令钟会不免有些鄙夷。
“听昭公子说你善识地形,但见高山大泽,辄窥度指画,何处可以屯兵,何处可以堆粮,何处可以埋伏,你均通晓,见解颇深,当真如此?”钟会一脸怀疑的斜视问道。
“公子,你既不信,我邓艾—艾何须多言。”邓艾有些结巴的回道。钟会忍不住浅笑,心想还是个口吃,越来越让人费解了。
“卿称艾艾,当有几艾,”钟会想借机嘲弄他一番。
“凤兮凤兮,故是一凤。”邓艾镇定的答道,钟会霎时间一愣,此人还如此敏锐,难道确实深藏不漏,看来人真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蜀吴并存,该当如何?”钟会寥寥几字却意味深长。
“分而治之,只得缓图,不可急攻。”邓艾依旧神色淡定,钟会顿时嘴角上扬,轻轻拍打袖口灰尘。
“卿真是一块璞玉,果不其然。”钟会仰脸向花丛中望去,神情悠然。馨儿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很不自在,毕竟他们谈及到蜀国,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叶儿此时看出她的不快,遂朝着邓艾嚷嚷道,“喂,你快要踩到花了,浇完花还不出来,怵在那里做什么?”
邓艾顿时红涨着脸,尴尬的提着水桶走出来,叶儿只是一乐,斜眼瞧向他,看到他手也脏脏,衣服也脏脏的,遂掏出手帕,递给他。邓艾先是一愣,随后接过来,不自然的傻傻笑着。
“好了,叶儿,你送钟公子出府吧,我身上有些乏了,先回去休息了。”说着馨儿就缓缓离开,钟会看着她的倩影,痴痴地站在那里,好久才默默离开。
昭被懿叫到书房,而且师也在一旁,屋子里很安静,昭不知所为何事,遂撩衣坐在席上,问道,“父亲,何事唤孩儿前来?”
“自从子丹过世后,一应大小军务均由我把持着,朝中多有非议,你们也要谨慎行事才好,不要在别人手中落下什么把柄,恐生祸端,你们可明白?”懿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孩儿知道,”昭与师诚心叩首。
“昭儿,今年我的寿辰无需太靡费铺张,只要请来几位朝中好友,布置几桌精美菜肴就行了,其他的都免了吧。”懿平和的娓娓说道。
“父亲,孩儿自会照办,只是这次还请曹真都督之子曹爽来吗?”昭试探着问道。
“愿来则来,不愿也无需勉强,个随人愿吧。”懿淡淡的说道。
“孩儿明白,”昭坐于懿身边,凝视着窗外,徐徐凉意沁人心脾,昭遂起身去关窗,随后与师相继告退。
“父亲有些老了,好像不喜欢热闹了。”师走出厅,感慨道。
“兄长不知,其实避人耳目,身隐而仕不隐,才是当今之计,父亲身兼重任,难免遭人猜忌,还是沉寂一些的好。”昭意味深长的叹道。师只是默然不言。
却说自从红萼馆一别后,曹苏菱的恼怒从未消退,整日脑海中浮现嵇康轻蔑的眼神,这位长乐亭主岂能如此善罢甘休。
这日,晴空万里,蔚蓝浮云,暖融融的阳光照射着精美画楼的西畔,而苏菱驻足在桂木厅堂门外的阑干处,身着青梅色古纹双碟云形千水裙,白金翠袖,外罩紫云锦衫,脚穿荷叶绣花履,娉婷秀雅的瞅着那笼中的金丝雀,似有所想,不时撩动的手帕,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主子,找到那人的住处了,”只见喜鹊不迭的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断断续续喊道。
“那个人父母本来住在洛阳城里,是个富贾,可是他却偏偏搬去住在城外几百里的山谷里,看来想做隐士呢?”喜鹊不解的讲道。
“是吗,以为躲在山林中我曹苏菱就找不到你吗,笑话,嵇康,咱们走着瞧?”苏菱的眼角露出狡诈之色,遂狠狠地摇晃着鸟笼子,那可怜的金丝雀犹如做秋千般被摇来摇去,不停扑扇着双翅,一时被折腾的够呛。
“主子,我们什么时候下手?”喜鹊挑起双眉,鬼魅的拿手绢擦擦额角。
“慌什么,他就是这笼子里的金丝雀,逃不掉的,”苏菱冷冷的笑道,弹弹袖口,径自走回屋子里了。
这时从院子里走过来一翩翩贵公子,身袭金色蟒袍,脚蹬一双墨色白底长靴,快步向苏菱闺房走去。
“苏菱,你在做什么呢,司马懿派人来下请贴了,过几天就是他的寿诞了,我的父亲与他同朝为官多年,交情还是很深的,我看我们也务必需要去拜访一下了,”那公子款款走到苏菱面前,镇定的说着。此人正是已故大将军之子曹爽,自幼骄奢霸横,苏菱只得点头应允,神色不似先前明朗。
“我看你连日来总是这么心不在焉的样子,有心事吗?”曹爽看出端倪来了。
“没事,”苏菱故作坦然的答道。
“没事就好,不要让我替你担心,”曹爽忧虑的凝视着苏菱,他对苏菱就像哥哥般疼爱着。此时苏菱脸上堆满笑容,心里却燃烧着熊熊烈火,不知何事就会迸发出来。
此乃是“无意怀人偏入梦,有心看月未当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