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二十四章 月光色的圆舞曲（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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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瑞的离开让初三的完满结束有点突兀，换个老师总归有一些地方难以适应，比如几何课上再看着那些抽象的图形时，白绫烟觉得两眼酸楚，甚至有些厌恶。。。。。。
而令人更加意外的是：从未请过假的颜琴竟然请假一天半，有三节课空着等到后来补上。白绫烟记得自己除了意外，更多的是担心，因为自己明白如果没有事情发生，颜琴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等眼颜琴请假的第二天，在下午最后一节课时，白绫烟坐在在教室里朝着窗外看了一眼，突然发现远远的校门外那条路上，颜琴在和一个男子慢慢地走着，似乎要送那位男子离开。因为距离的原因，只能认出其中一个人是熟悉的颜琴，而男子的模样是很模糊的，只觉得个字挺高的，没戴眼镜，能断定得出：不是黄海。
一年一度的中考终于就在眼前，清安县中考的考场每年都是安排在县里几个高中的教室。在临近中考的前两天，学校安排初三全体学生放假一天，在家休整一天之后直接参加考试。
四五十本书籍、练习本都被装在袋子里带回家中，等白绫烟把巨大的两个梯袋放到自己的床上时，她觉得手臂已经要断掉了，或者经过中考、高考的人把自己曾经都熟记于心的书本资料堆在一起的时候，肯定没有哪个人会不佩服自己的吧。
关于即将进行的考试，母亲并没有太多关照，一切都是如常进行，如同白绫烟每个周末回家的时候一样。白绫烟也没有再花任何时间看书，她和弟弟一起看连环画、监督弟弟背诵唐诗。。。。。。。
直到中考考试前一天晚上，母亲在饭桌上还是不停地呵斥弟弟多吃点青菜，然后朝着白绫烟淡淡地说了一句：“就算你考得好也别上高中了，邻居李婶家的敏敏上的那个技校挺好的，上了一年半现在敏敏每月都整一千多块呢，挺好的。”
白绫烟是第一次在父母的口中听到关于自己未来的安排，她一下子并不能反应过来：这样的安排是好或者是不好，因为这样的话题太过陌生。她还是习惯性地低着头小口小口地扒着自己碗里的饭，轻声说：“恩”。
吃完饭白绫烟依旧麻利的收拾着碗筷，弟弟有些挑食不爱吃菜，所以母亲总是会在饭后给弟弟再喂点几口饭菜。
这时候弟弟凌峰吃着母亲喂过来的青菜，轻声说：“姐姐不上大学么？我们老师都说姐姐以后一定是白家的第一个大学生。。。。。。”
母亲手里的筷子抖了一下，有点愠怒地说：“小孩子知道什么，你姐姐不用上什么大学。。。。。。。你要好好念书，以后考大学听到没有。”。。。。。。。。。
当做没有听到一样，白绫烟擦完桌子之后，端过碗碟轻轻转身出来。在厨房里洗着碗筷的时候，白绫烟觉得明明是温热的水竟然特别凉，甚至有点刺骨。
在今日之前的自己并没有什么可以说出来的梦想，甚至没有幻想过自己可以上大学，她只是踏踏实实地走着每一步，理所当然的认真，并不为别的，只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习惯而已。但是此时此刻，她觉得很无助又委屈，忽然想起学校里老师期待的话语，记起杨家兄妹当时大学里假期回家欢聚一堂的情形，想起从小自己摸着的那些大学校徽。。。。。。。甚至想起母亲前一刻的话语：凌峰以后要上大学的。。。。。。
那天晚上白绫烟睡的很不好，四点多就醒了。但是很奇怪，她的心中并没有想什么，就是空荡荡的。只是静静地躺着，听着几天以来一直淅淅沥沥未停止过的雨声，一点一点，白绫烟觉得这是一种亲切的声音，在这凌晨时分一直这样静静地陪伴着自己。。。。。。。。五点多的时候听见外面的雨一下子开始大了，像是一种宣泄的倾盆而下。
九点半开始考试，8点钟白绫烟就准备出门了，弟弟跑到旁边说：“姐姐，考试可不要睡着了啊，要努力考第一哦。”白绫烟忍不住笑了出来，小孩子学什么都很快，总是把大人们跟他的嘱咐应用出来。
那天等白绫烟在狂风暴雨中赶到考试的地方时，和几乎所有人一样，身上都是湿漉漉的。一群年轻的十几岁的少年们聚集在考场门外，都有些紧张，止不住的兴奋。。。。。。。白绫烟看着他们闪烁的亮晶晶的眼睛,t突然明白了，那一簇簇光亮，就是梦想吧。
中考考试跟白绫烟参加的所有考试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因为衣服被淋湿粘在身上令自己有点不舒服之外。
一场一场的考试持续了两天，一直很正常，考试、回家吃饭、睡觉。。。。。然后结束了。没有人问白绫烟考得好不好，或者一直以来白绫烟所能得出的结论都是只有一个的原因吧。
在家里过了一周。。。。。。白绫烟觉得心中有一点隐隐的慌乱。
终于去学校看成绩然后填报志愿了，鉴于母亲之前的话语，已经明白家中的安排了，所以白绫烟在看到成绩的时候，并没有太多惊喜：全校第一名，也是全县第三名。清安一中的第一批录取通知也已经在学校教导处放着了。
杨黎见到神色平静的白绫烟的时候，并没有太多意外，这个安静柔和的堂侄女自小就是这样，做得到完全的荣辱不惊。
但是杨黎的高兴是洋溢在脸上的：“绫烟啊，考得好，全县第三，比第一没差几分，考得好！！哈哈哈。。。。。你的老师都为你骄傲。。。。”
白绫烟淡淡地笑着，没有言语。
杨黎接着说：“那录取通知书拿了没有啊，8月20号就去报到了，你是全县第三名，清安一中的领导还特别关心过，担心你去邻县的一中，使清安县优秀生源流失呢。”
白绫烟低着头：“叔叔，其实我不打算上高中了，录取通知书也就不想拿了。”
杨黎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他望着柔弱而安静的白绫烟，轻声问：“是家里人安排的么？”
白绫烟只点点头：“母亲在考试前就讲过了。打算让我上一个技校。”
杨黎没有再说话，只是站起来轻轻拍了一下白绫烟纤瘦的肩膀，似乎下了决心一般：“绫烟，没关系，我带你去把录取通知书先拿了，然后你先回家，下午我回老家一趟。见一见你父母。你不用担心，没事的。”
原本一直神色平静的白绫烟觉得心里难受极了，特别是听见杨黎给自己安慰和决心的话语之后，心头的委屈和无助都在心里翻滚起来。她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低着头，模糊中看见一滴一滴的水滴落在自己的脚下。。。。。
那天去领通知书的时候，学校里的领导都一直一直在褒奖白绫烟，因为都知道杨黎和白绫烟的关系，所以一个劲儿地向杨黎道贺。白绫烟的话语不多，只是淡淡的笑。杨黎和学校领导、老师们寒暄着，一声一声地感谢学校对白绫烟的培育。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二十四章 月光色的圆舞曲（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