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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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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无法再次拥有。
下午,阳光明媚却笑不出来。
明天就是订婚典礼,告诉过自己要笑,一定要笑,不笑就没有机会再对他笑了。
“我不想回家。”站在火车站上,风吹过瞳的裙子,吹起她的长发。
“不要再逃避。”忍足宠溺的摸了摸瞳的头发,那一刻他觉得他们是陌生的。
“你会后悔。”打开手里的饮料径自喝起来。
“偶尔后悔一两次也好啊。”她上辈子一定不是女人,不然怎么会这么让人无法启齿。
瞳掏出手机,迅速的拨通家里的电话,10分钟了管家便来车站接她。
“我看你是很想回家吧。”敞开的车窗,把瞳的头发吹得很乱,忍足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回你家怎么样?”
“我今天有客人。”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她的轻浮。
“厉害,在北海道还可以钓到这里的女人。”回想起来还真觉得有些惊讶,在北海道的一个星期里,什么都没有发生。其实,又有什么应该发生呢?
“废话,也不看看我是谁。”
“你是忍足侑士,这就是我认识你的全部。”瞳的双手交叉在胸前,头撇向了一边。他们真的有些行同陌路的感觉,一切都只像过眼烟云,过去了便会灰飞烟灭。
车停在了忍足家的门口,打开车门转身下车。临走前拉过瞳,在她的额前印下一吻:“记得要微笑。”
“我知道。”在忍足放手之际,凑上去,轻轻擦过他的嘴唇,味道已经变得陌生。
看着瞳的车渐渐消失,忍足无奈,她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勉强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不隐瞒自己。太坚强的同时也容易脆弱。
即使知道迹部在上课,忍足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迹部,瞳到家了。”
“你怎么知道。”电话里还能听到班级里嘈杂的说话声,现在大概是自习课。
“我们一起去的北海道。”恐怕迹部早就已经知道了吧。
“为什么要跟我说。”语气的平淡甚至分不出疑问和肯定。
“因为她不止是你妹妹。”不止,当然不止,止的话就不会让今天的自己这么疲惫。
电话那头没有人回话,过了一会又是忙音。
他们不是平行线,甚至从一开始就缠绕得太紧,勒得他们都无法呼吸,没有思考的余地。
时间该慢的时候总是那么容易流逝。闭上眼睛靠在车上休息,还没等自己坐安稳,管家就打开了车门:“小姐,到了。”
左脚刚跨下车,就觉得裙下一阵冰凉。明明已经是春天了为什么还觉得这么冷。
行尸走肉般回到自己的房间,除了佣人,家里冷清得没有一个人。硕大的客厅早就被装饰得华丽透顶,明晚是自己的结束,是另一个人的开始。迹部现在应该还在学校上课吧,再见到他的时候该说什么?哥哥,这个称谓真的太讽刺,太尖锐。
喝着手里的红酒,坐在地毯上靠着透明的落地窗,下辈子做男人吧,女人真的太累了。
迹部挂断忍足的电话就赶回家,虽然没有脸见她可是还是想见,非常想见,这一刻早就无法让自己冷静的坐在教室里。
迫不及待的推开家门,迎来的是管家的问候:“迹部少爷,欢迎回来。”
“瞳呢?”
“小姐刚到,正在房间休息。”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一步一步数着楼梯,走向瞳的房间,这条路什么时候有这么漫长。
轻轻地推开房门不想引起瞳的注意,可是刚推门却发现瞳靠在落地窗旁睡着了。阳光洒在她身上,不一样的和谐,不一样的安详。这种伸手可及的愿望却错过了一次又一次。
不作声的坐到她的身旁,不想吵醒她,也许醒来的她能表露的只有冷漠很悲伤。明明睡得如此安逸,眼角却盈满了泪,是幸福还是痛苦。他知道那绝对不是幸福。
没有安眠药她是无法入睡的,模模糊糊感觉有人坐在自己身边,揉了揉眼睛坐正。不想过于的惊讶,可是那张完美的脸还是映入眼帘,到底是哪一点如此的吸引她的视线,从见到的那一天就不曾忘却。
“哥,什么时候回来的。”眼底掠过一丝悲伤却又立刻藏好:“知不知道这是我最喜欢喝的红酒?”瞳手中的杯子里还残留着玫瑰色的液体。
一把拉过瞳抱在怀里,除了这样还能做什么,客观不允许,主观更不愿意:“我该拿你怎么办。瞳,你告诉我啊。”
“哥,你被梧调教得很好啊,连自恋的口气都改了。”她不能奢望自己能得到什么,这样就已经够了。酒洒在两人的衣服上,斑斑点点的红。
“不是她,是你。”轻轻的在瞳的耳边低语。
“那我真厉害啊。”不想拒绝,就这一刻抓住即将消逝的幸福,明天她将属于另一个女人,一个自己曾经深爱着的男人的妹妹。上天真的很爱开玩笑,这样的关系链是自己这辈子见过得最具戏剧性的了。
“你本来就很厉害。”抱起瞳,走向整洁的床:“不要拒绝。”这样乞求的声音他迹部几时会向人展示。
“我从来都拒绝不了你。”这句话暧昧得让瞳有些后悔,她已经没有退路。
“那就不要说话。”他害怕瞳一句简单的话就可以坚定的拒绝自己,印象中她太冷漠。
瞳很干脆的解开迹部衣领上的领带,接着是扣子。那是迹部从未碰触过的冰凉,她甚至连体温都是冰冷的。她身上的味道很特殊,不是香水不是沐浴露,却使自己一再的沦陷,沦陷,无法自拔。
“和自己的妹妹□□是不是很刺激?”虽然不想拒绝,但此时的自己依旧是清醒的。
“你不是我妹妹。”
“不是妹妹是什么?”
“是女人。”
“你果然认错了人,我不是希村梧。”说完用力推开迹部,离开那张危险的床:“你还是把自己留给有价值的人比较好。”走到门边很无力得靠在门上:“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她没可能把完整的自己给他,永远都没可能。
瞳的身影伴着关门声消失在迹部的视线里,他的世界又只剩下忙音和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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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不是只有失去后才明白珍惜,如果是,时间依然无法倒退。命运注定要让那些人明白后悔。
转身离开,最后一次留恋,最后一次感受他的味道。纵使自己再喜欢忍足身上的浅草味,但依旧明白,那不是自己想要的。
她什么都给不了他,那一扇门一旦关闭,她与他便是两个世界的人,便再也不会交汇,即使一开始就那样紧紧的缠绕在一起,可线的两端延伸的是相反的方向。
晚上在房间里试着在北海道买的礼服,黑色,另类,毫无疑问的耀眼,可是镜中却是一张苍白的脸,黑色让它更加可怕。丑,真是太丑了。
拉开抽屉,拿出安眠药,把剩下的全部吃了,今晚就这样睡下去吧,永远不要再醒来。醒来,悲伤会回来。醒来,时间会离开。醒来,他会在另一个女人身边。
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悲伤,掩藏不了。可有了那么多的悲伤却没有眼泪,流不出来。
次日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很亮,阳光有些耀眼,真不符合现在的心情。
“管家,现在几点了?”披上衣服走下楼。
“小姐你醒了啊,现在10点了。”管家还在忙着布置的善后工作。
“你还真能睡啊,昨晚又吃安眠药了吧。”忍足庸懒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已经等了很久。
“你等了很久?”有些诧异忍足的到来,但又符合情理。
“恩,作为赔偿要答应我一件事。”放下手中的报纸,故作神秘的说。
“切,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虽然嘴硬但却已经习惯了忍足给自己的生活方式。
10分钟后忍足把瞳拉到了街头网球场。
“你不会是叫我和你打网球吧。”
“Bingo.”
“那也不用把我拉到这里吧。”
“在迹部家里打我就没办法赢你了。”边说边调整着球拍上的弦。
“什么鬼逻辑。”瞳把头发高高绑起,双手插腰:“我没买球拍,你把上次那个借我好了。”
“要是你又流了满球拍都是血怎么办?”说着从包里拿出那把深蓝色的球拍,上面的血迹自己没舍得擦。
“反正都已经流满了。”看着忍足递过来的球拍上还残留着那时自己的血,有些欣慰,有些怀念:“我要是赢了就把它送给我吧。”
“那要等你赢了再说。”忍足的嘴角扬起,感觉一阵温暖的晕旋。
空旷的街头网球场上没有人,只有他们两个尽情的挥动着球拍,心在那一刻的得到释放。
很久都没有这么纯粹的打球了,那种感觉不言而欲。她不是飞鸟,她没有翅膀,既然如此又何必去向往空虚的苍穹。她只是一条鱼,隐藏在深海的深处,纵使见不到阳光,但她能感受到水的眼泪。孤独里透着放荡。
打了很久,累了,背靠在一起。发丝扫在彼此的脸上,又是那种喜欢的味道。
“男人是不是都用香水?”她不明白为什么忍足和迹部的身上会有那样另类的味道。
“偶尔吧。”
“那你用什么牌子的?”如果有可能就买一瓶回来喷得满房间都是。
“我不习惯用香水。”
“不会吧。”
“怎么,这么喜欢我的味道?”转过头看着瞳,他也许是希望看见她的脸上会有让人期待的表情。
“是啊,要多喜欢有多喜欢。”瞳也转过头正对上忍足温柔的眼神,很主动的用嘴唇轻抚他的脸颊:“说不定哪天我把你谋杀了来熏房间啊。”
“我要是死了你还不得跟我一起死,天下的女人不能没有我啊。”
“你少来。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你怎么不参加网球社?”忍足凝视着球拍,他不得不承认,瞳的网球不是盖的。
“我参加啦,我不是你们网球社的经理吗?”
“有你这样对网球社不闻不问的经理吗。”
“那我以后天天去啊,我看你烦不烦。”
“你要是每次都带一个美女来我绝对不烦。”
“真是可惜啊,本大小姐人缘很差。”说着站起来摆了个很无奈的手势。
“你什么时候和迹部一样自恋。”无心说出这句话却后悔了。
“没办法,有其兄比有其妹。”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早就已经麻木,还有什么好留恋。就算悲伤也无法流泪,有谁能明白。既然如此就做好最完美的自己,她决定不再为他而改变,不再被他所牵绊。
看见她几近坠落的情感却没有丝毫伤感的脸,忍足自己都觉得悲哀。他怎么会认识这么固执的女人:“中午吃什么?我请你。”
“拉面,外加一份巧克力yogurt。”
“这个搭配怎么那么奇怪。”
“罗嗦什么,付你的钱就好了。”说完拉起忍足跑向附近的拉面摊位。
两个人在风中奔跑,什么都不去思考。从来不怨恨时间,它让她忘记了多少。可是,此刻就让时间停下来吧,即使死去也不想带上这一世的情感,以及情感背后不可言状的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