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待》未小未

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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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办公室再见到徐易川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有大半个月没见过他了，因为韩东的关系，我甚至暂时忘记还有他的存在。
　　这么久没见他，他似乎消瘦了很多，也比先前沧桑了，我开玩笑的说是不是女朋友太多应付不过来了，换做是往常，他一定会嬉皮笑脸回敬我几句，但今天却很例外，他告诉我他出差去了青岛，因为国家对房价的调控政策，在青岛那边的工程出现了问题，他父亲也因为长时间的操虑住院了，我其实也听说了因为政策的关系，很多房地产企业破产的消息，看他的神色，我想他的问题应该也不轻。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低落的他，突然感到不习惯，我拍拍他的肩说，“我没你有钱，所以类似财务上的帮助我恐怕做不到，你看，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他坐在我办公桌上转过头看着我，好像瞬间从刚刚低落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地说：“那就给点□□上的安慰吧！”
　　他见我不吱声，就又回归到正经的语气，“我是说，陪我吃个饭吧，你上次为那两老人的事哭得稀里哗啦我不也用□□安慰你了嘛！”
　　我抬头瞪了他一眼，他很知趣的咳了两声，“我把我肩膀借你靠了不是！你看你思维，非要把□□的概念想的那么模糊，就不能具象点啊！”他又冲着我拍拍自己的肩，“肩！肩!”
　　我笑了。
　　我答应了跟他吃饭，也破天荒的没叫上阿曹，他似乎受宠若惊，一路上还是贫嘴，“要是知道遇上点财务危机能让你上这么大的脸，我早就该偷偷挪用公款。”
　　其实他是个很让人快乐的人，最初认识他的时候我就知道，面对他的时候，我可以很随意，心脏没有任何负荷，安稳的跳跃着，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无法给我刻骨铭心的爱恋。我喜欢他带给我的喜悦，就像来自一个朋友那样，而我此生所有的心动和心酸都只能关于韩东。
　　他说不知道从法国回来这么久了，是否想念法国菜，所以定了家法式餐厅，他能有一个广大的暧昧圈子完全是有理由的，女人总是很难拒在格调优雅的餐厅听小提琴演奏的浪漫，但当徐易川叫来乐手的时候，我阻止了他，我说，“答应陪你吃饭是想给你点人道主义安慰的，你却反过来取悦我，怎么好意思，所以••••••”
　　我从乐手手里拿过小提琴，然后试了两下音，拉了起来。
　　他很震惊的看着我，却也不问，静静的听着。
　　一曲结束，我坐下来，他还是一脸惊讶，一边很热烈的鼓掌，说没想到我会拉小提琴，其实只是很多年前学过，后来因为学业就停止了，有时候空下来才会又拾起来拉一拉。
　　见他一脸的感动，我又补充道：“我的技术并不好，又多年疏于练习，不至于让你这么陶醉吧。”
　　他不停地点头，然后突然很正经抓住我的手说谢谢。
　　我想把手收回来，却又被他紧紧拉住，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修纯，听我说完下面的话再决定要不要松开我的手！”
　　我从没见过他这么认真的表情，虽然我知道不管他说什么我的手始终只会牵着韩东，但我却愿意听他说完。
　　“我最初遇到的，是你的声音，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是怎样一个女人，能有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语气，让人觉得那样安全，温暖，这是自从我母亲离开以后从未有过的感觉。后来我在曹正鑫的婚礼上看见你，就更觉得只能是你才能有那样的声音，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莫名其妙的关注你，越关注你，接近你，就越觉得你身上有一种特质吸引着我，有时候很温暖，有时候却很远很冷，看上去很温和，骨子里却是固执的，而且，有一股强大的魄力和勇气，觉得你什么都不在乎，猜不到你想要什么，总之，你让我迷茫了，我从来没有对哪一个女人揣测这么久，却得不到明确的答案，而唯一的答案就是，我已经爱上你了。”
　　虽然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也曾经有过纷繁的情史，看着他的眼睛，我却还是相信他现在所说的话是由衷的，如果我从来没有遇见过韩东，也许我会对他心动，因为客观上来讲，他并不比韩东差，甚至，比他强很多，但心动的感觉一旦先入为主，恐怕一生都会缱绻自其中。
　　“谢谢你，我相信你说的所有，但我不得不在附加一句对不起••••••”
　　他再次抓紧了我的手：“请不要这么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我们有很多时间，今天，明天，后天，今年，明年，后年，哪怕是下一个十年，下下个十年，我不确定自己究竟愿意等你多久，但我预感这次一定会是很久。”
　　他的真诚和单纯令我感动，也因此，我不该浪费他的时间，我该告诉他关于我失而复得的爱恋的故事吗？
　　想了很久我问他，“还记得上次陪我去苏奶奶家然后我在大街上放声大哭的事吗？你说你相信这个年代依旧存在那样的爱情，我跟你一样，信得彻底，但那个时候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我不仅仅是信，我甚至愿意亲身投入一段那样的感情里。”
　　“你是说，你有爱的人？对，那天的我明明感觉到你心里有一个故事，这个故事里，有一个你至今无法忘怀的人。”
　　我把手从他手中抽出，“十年前我第一眼见到他起，他就再也没有离开我的视线，纵然后来我们分开八年，我也一直无法忘记他，虽然我从来不明确的告诉自己，也以为他早就淡出我的生活，但其实我一直在等他，因而看不到再遇见的任何人。直到八年后我回国，再次遇见他。我们已经错过太多，所以我不想再放开他。”
　　“他也爱你吗？”
　　我点头。
　　“所以，你们在一起了？”
　　我又点头。
　　“你会跟他结婚吗？”
　　我笑笑，然后问他，“你也觉得婚姻对两个相爱的人那么重要吗？”
　　“为什么这么问？”他很疑惑的看着我。
　　我并不想告诉他更多关于我和韩东的事，并不是害怕遭遇不理解，也不是担心他会将这个秘密公开，我毫无理由的相信他，我只是怕，他若太清楚的看到我的爱情，便会无法安心地从我身边走开。
　　所以我最后只告诉他，“如果有一天我结婚，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因为，你是一个很特别的朋友。”
　　他是个豁达并且聪明的人，他知道我希望他扮演怎样的角色，那天我们告别的时候，他轻轻的拥抱我，说“希望你幸福，朋友”，又用一贯的语气补充了句，“我是你永远的备胎，要是你哪天甩了他，记得来找我！”
　　很庆幸身边有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朋友，你们之间的感觉并不像纯粹的朋友那样容易说明，也不至爱情的心动，比暧昧更单纯，比纯粹更模糊，也许很多年后你在想起来，会对他怀有无限的感激和惦念，因为他同时参与了你的爱情和友情，在你的生命里留下了另一场同样无法取代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