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待》未小未

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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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爱情是个秘密，可只要这段感情里的人是真的，只要我们能那样一直静静地，不被打扰地爱下去，就算它将永远只以秘密的形式存在也不会令我悲伤，沮丧或不甘。
　　但这个秘密即便已是如此低微的存在，某一天也突然变成异想天开。
　　那天下午张贝贝告诉我有人在楼下等我的时候，我怎么都没想到那个人是许念青。
　　她依旧是那样和善地看着我，但眼神里却有一些不同于以往的东西，好像是压抑住的失望，无奈，乞求，还有恨，只是这种种的成分按不同比例调和在一起，可看上去依旧是温柔做主打。
　　我不确定她来找我的具体原因，但一定关于韩东，或者，她已经发现这个秘密。
　　我们在电台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坐下。
　　我们沉默了很久，她依旧是那样和善的目光看着我，令我有些尴尬，但我并没有躲闪，同样带着笑容看着她，说：“不知道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怎么没跟韩东一起来。”
　　我的坦然甚至超出我对自己的预计。
　　她喝了口咖啡，然后用很犹豫的语气问我：“修纯，你跟韩东是老同学，所以你们认识很多年了吧”
　　我点头，也知道她在明知故问，可她究竟想知道什么呢？或许关于那个秘密？
　　“我也认识他很多年了，比你更久。”
　　我知道，从严开宏那里。
　　“但有的时候我还是觉得他那么陌生，那么难以靠近。”她这样说的时候，眼神里有很深的伤感和无奈。
　　“是啊，他是个很孤独的人，以前就是这样。”
　　“孤独，是啊，他很孤独，我从很久以前就想让他看上去不那么孤单，所以我一直陪在他身边，我想总有一天他会发现自己不是一个人，总有一天他会觉得那个不让他在孤独的人就是我。”
　　我不知道她究竟想说什么，仅仅是告诉我她对韩东的付出吗？我很违心的说：“他最后还是看见你了，不是吗？所以他才选择跟你结婚。”
　　“是啊，我们终于还是在一起了，跟他结婚，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也是我这一生最想守护和捍卫的。”
　　我拿着杯子的手停在半空中，又缓缓的送到嘴边，“念青，你找我不会只是想告诉我你的婚姻，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捍卫我的家庭。”
　　她终于表明了她的目的，我便也无需再掩饰。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他身边，我想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我的，可那个时候他的视线里永远只有另外一个人，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不在乎，我想只要我一直一直站在原地，他总有一天会看到我，结果证明我的坚持是正确的，他终于发现我，虽然我一直隐隐的觉得，他最爱的那个人不是我，但我无所谓，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就可以是幸福的，直到后来你出现，起先我并不知道你就是那个一直影响着他的人，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安，那天在韩东单位门口见到你，你们对视的眼神这种不安更加深了，但我依然安慰自己你们不过是普通的老同学，直到那天整理韩东从前的东西，才从他的一本旧书里发现了你的照片和••••••”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突然抬起头看着我，她的眼眶是湿润的。
　　“我才知道，原来那个人是你，你又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
　　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言语，但我不想说对不起，我不觉得我对许念青有任何的抱歉，也不觉得她有丝毫值得我同情，我甚至觉得，韩东从来都不是属于她的，她捍卫的不是她的爱情，只是她的婚姻。
　　但我没有这样告诉她，我只是沉默着听她把话说完。
　　“而看到你照片的那一刻，我的猜想也终于得到验证，这段时间韩东所有的变化都是因为你，有时候我觉得他好像一点一点的离我远去，好像要回到八年前，去你身边，修纯，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你始终占据着他内心很大的一部分，你的再次出现让我觉得属于我的那部分越来越小，我怕有一天，它会完全消失，所以，我来找你，你可以看不起我，但请不要轻视我对韩东的爱，不要破坏我的幸福，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
　　她祈求我，并且急切的想从我口中得到她想要的承诺。
　　我要说什么呢？我从来没有想从她手中枪走些什么，我的愿望仅仅一直陪是在韩东身边而已，我与她同样无法自我的卑微着，又能给她什么承诺呢？
　　“念青，也许说这样的话很荒唐，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想从他身边走开，我从来没有企图让他彻底离开你奔向我，我并无所求，只要能静静地爱他，就算这一生没有任何名分都没有关系，我不会离开他，我们错过的太多了，我不想告诉你这是怎样的错过，但我们都为之付出了代价，他的代价是跟一个不爱的人结了婚，而我的代价，是只能在婚姻以外静静地爱他，我知道这样说很自私，但事实如此。”
　　我赤裸裸地说他不爱她，并不是故意刺痛她，只是想让她知道在这场三个人的感情里，她并不是唯一一个只付出却没有回报的人，至少她收获了婚姻，而我的一生，有这份秘密的爱情就已足够。
　　说完这番话，她将一杯水泼到我脸上，然后告诉我，不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开韩东，这是电视剧里正室对待小三的惯用桥段和台词，没想到这一幕竟然真切的发生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可以那样坦然。
　　反而是她，手抖得厉害，我想，那个瞬间她的心情也必然像这杯泼出去的水，懊悔，狼藉，比满脸茶水的我更难堪，因为她用一种强势的方式承认了韩东并不爱她这个残酷的现实，在我面前彻底显露了她的无可奈何。而我，便更没有说抱歉的理由了，我从不觉得亏欠她什么，也不认为自己是个第三者，我们的关系其实很清晰的被划分着，我的爱情里，一直只有我和韩东，而她的婚姻里，也一直只有她自己，因而，我们都无需给对方所谓的理由和原谅。
　　而那一刻，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捍卫我的失而复得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