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故事》从关越

20、对不起，我先走了

　　[哇，哥哥你看，梅花开了哦，湾湾好喜欢！]
　　呵呵，湾湾总是喜欢趴在那里看梅花呢。
　　[死王耀，不要打我头啊！]
　　吉尔，练剑的时候总是横冲直撞的。
　　[小耀，你怎么现在才来？]
　　伊万……
　　[你终于醒了啊，身子觉得好点没？]
　　亚瑟？
　　缓缓睁开眼睛，木头做的屋顶安静存在着。
　　[原来是梦么。]
　　王耀有一种触感，他似乎被什么包围了。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没有骨瘦嶙峋，但却几近透明。这是最后了吗，他这么想。
　　门咯吱响了，亚瑟身影的轮廓出现在眼中，王耀轻声唤他，视线已模糊到无法确定任何东西。亚瑟靠近他坐着，他好像说了些什么，还低头看他。用手摸摸他的额头。王耀想听清楚，却觉得声音好远。
　　“亚瑟…”终于他奋力地挤出这几个字，旁边人立刻凑他更近。
　　可是，王耀已经无法感觉到了，即使那么近，他也再也无法看清亚瑟的脸，他的声音好像也飘向远处，忽隐忽现。
　　[原来，这样就是要走了的意思吗]
　　[我……是不是快离开了？]
　　旁边的世界空旷了，周围披上了一层银白，冬天的纯洁已经偷偷溜进了他的意识之中。王耀想睁着眼，他要努力看清楚，但他真的好累，好想睡。
　　[亚瑟，我要走了。]
　　[我知道你陪在我身边，我感觉得到。]
　　身体在下沉，周围的白色慢慢变成了黑色。
　　[谢谢你，亚瑟.科克兰]
　　王耀死的时候眼睛没有闭上，他是多么想在最后一秒看清楚亚瑟的面庞，多么想在最后一刻告诉他，让他好好活下去。却在什么都没有说出的情况下就这样离开了世界，抛下了亚瑟一个人。他可曾知道，在这三天亚瑟对他说了什么。
　　亚瑟的表情呆滞着，他知道王耀在最后醒来了。
　　坐在王耀旁边，看着三天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的苏醒。
　　“王耀，你知道吗，我等你好久了。”他傻笑，“你就要走了吧？”
　　“我给你穿的股股的，去那边的话就不会冷了。”
　　“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了呢，”再也无法抑制，泪水倾泻而出，“我…我…唔——”亚瑟低下头，王耀就躺在他身边，却再也不会说话，不会起来给他做饭了，甚至连句骂人的话都已经无法说出口。
　　林中的寒冬安静得如同死寂一般，这几天一直在下雪。外面寒风嗖嗖地穿梭声肆虐过小屋周围，空留此一处停泊在静默中。
　　亚瑟仰天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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