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烛夜晖》day day up

65、第 65 章

　　含歌很快便发现刘诞送给自己的匕首不见了，想出去找，汨罗只是淡淡地瞥她一眼，“如果不想遇见不该见的人，就不要出去。”

　　那一晚含歌却是失眠到深夜，终于耐不住悄悄爬起身，掀开帐帘溜了出去。

　　黑暗中，汨罗并未动，一双眼在黑暗中怜悯地看着女孩的背影，那眼睛映射着透进来的月光，显得冷清而慈悲。

　　含歌勉强躲过部队内巡逻的士兵，悄悄摸进城去。

　　竟陵的大火已停歇，前几日那毁天灭地的温度，似乎被夜晚的凉风吹散。

　　含歌凭着记忆跌跌撞撞地走着，并强迫自己不要去想。

　　这里每一条街道的回忆，每一个熟悉的商铺，那些淳朴而快乐的笑脸，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含歌想起向汨罗询问战况，那最后一丝生存的希望，在听到“男丁全部处死，女子全部为奴”后被碾压的心痛，以及升腾出来的愤怒和仇恨。

　　她好像用这把刀捅进当今圣上的心，挖出来看看还有没有温度。这是含歌在灰烬中摸到那把异域短刀时的想法。

　　“什么人，转过身来。”背后响起陌生的男声，年轻而又透着威严。与记忆中那个每句话尾调都要微微扬起的声线重合交错，让含歌有种在时光中穿越的错觉。

　　她把刀紧紧抱在胸前并未动，身后有脚步声逼近，一个陌生的声音劝阻到，“陛下，此女子来路诡异，还是...”

　　这句话并未说完便听此人一声惊呼，含歌在来人走近时突然转身，一刀挥下，却被身后人稳稳抓住手腕，“这女子倒是胆色惊人，待我看看是何来路。”

　　熟悉的尾调上扬，刘骏腾出另一只手向身后随行的刘义恭挥挥手示意没事，之后他首先注意到了那把短刀。“这是...”

　　含歌察觉到刘骏看着短刀有片刻失神，二话不说挣脱控制又下一刀，这一下竟然刺中其左臂，只因刘骏在最后一秒回神让开了半寸，不然也是凶险。

　　“陛下！”刘义恭上前来欲擒拿含歌，刘骏此时已紧紧握住含歌的手，不让其抽刀。

　　他看着那在夜色中因为激动和紧张而狰狞的脸庞，从疑惑到了然，“明心，竟然是你。”

　　听到刘骏叫出这个久违的名字，含歌愤恨地抬头看着这个故人，五年了，他竟然记得自己，倒也难得。

　　“你认错人了！松手！”含歌怒吼一声，还要抽刀。

　　刘义恭察言观色，觉得圣上对此女子并无怒意，便只是将含歌擒住，“放肆，小小女子，敢行刺皇上，不要命了？”

　　含歌还在拼命挣扎。刘骏夺过她手里的刀，不顾流血的伤口，细细端详。

　　含歌挣扎了一会，见他也不说话，觉得无力，便索性摊在刘义恭的钳制下，看着刘骏。

　　刘骏脸上还是永远挂着满不在乎的微笑，皇帝的威严稍稍遮掩了刘骏身上玩世不恭的气质，让他看起来更加危险莫测，此刻的刘骏，修长的身形在月色下微微弯曲，任肩膀血流如注，他却如孩子一般专注地打量着匕首，这幅画面，看起来有种变态的美感。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它，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