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烛夜晖》day day up

64、第 64 章

　　含歌自从进了汨罗的营帐，便默默地看着他，看着侍女服侍他梳洗，更衣，接着送上几盘吃食便退下。账内只剩他二人。

　　汨罗随意捻起一块山楂糕送进嘴里。含歌眼巴巴地看着他，吃东西，难道不是神仙？

　　似乎感受到蹲在角落里想把自己缩小到隐形的少女投来惊奇又疑惑的眼神，汨罗捻起一块山楂糕走过去，蹲在含歌面前。

　　“张嘴，这可是我出京前亲自熬制的山楂酱做的，尝尝看。”

　　这声音有些熟悉，在哪里听过呢？含歌看着眼前的男人，墨色的眼眸折射着奇异的光芒，他又笑了，但是依旧让人感觉不到温度。

　　“总听道育提起你，如今得见，确实是个有性格的姑娘。”

　　听到熟悉的名字，含歌脑海中突然闪现出那梦中的神秘声音。“你认识道育姐姐？你是谁？”

　　“我说过了，我是汨罗，我救了你，知道这些还不够么？”拿着山楂糕的手有些酸了，汨罗不耐烦地把糕点塞进含歌嘴里，起身。

　　含歌嚼着山楂糕，心里想着好酸，这个假神仙的口味真独特。“你跟道育姐姐什么关系？还有，你为什么可以自由出入军营，难道你是当朝...官员？”

　　“官员？你觉得我像吗？”汨罗好笑地打量着含歌，反正有时间，不如先跟她聊聊天。

　　不像。含歌在心里早就否定了这个答案。“你也不是神仙。”

　　汨罗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灰头土脸，头发上还沾染着火灰的姑娘，淡淡道，“对于你的过去，我了如指掌，对于你的将来，也只能由我来决定，所以，对于你，我是你的神。”

　　含歌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虽然这个人救了自己，但她也不会任他为所欲为地支配，正要出口欲反驳，汨罗又说道，“明心，你改名含歌，是取自鲍照的一首诗，这是刘睿最喜欢的一句诗，含歌揽涕恒抱愁，人生几时得为乐宁作野中之双凫，不愿云间之别鹤。傻姑娘，你是希望他还活在一处，有朝一日听到这个名字，也知道是你，对吗？”

　　久未有人提起的名字，就像一支箭在她毫无防备时狠狠射向含歌的心里，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她一个人觉得这个人还活在某处。

　　而取这名字的缘故，如此隐秘而疼痛，就连刘诞她都没告诉，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是如何知道的？

　　看着含歌震惊的眼神，傻傻看着自己话都说不出来，汨罗心中又流过那对一切了如指掌后的无聊和孤寂。

　　这些人的来去归处，如何瞒得过他，但那又如何？

　　“逃避没有用，跟我回京吧。做完你需要做的事，报答我对你的恩惠。然后，我会告诉你你要等的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