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指间风月

33、第32章 暧昧流转

　　绿竹水榭，临湖而筑，不同于前院建筑的奢华，绿竹水榭基本以竹为材料，素雅古朴，曲境通幽，倒是修身养性之所。从上面往下俯瞰整个王府尽收眼底，四周翠竹环绕，苍翠盈绿中几条石径小路蜿蜒曲折。对面碧波湖小舟泛上，湖中心矗立着一四角凉亭。
　　夏莞走过曲桥，来到绿竹水榭，旁边竹制的小几上放着茶盏，冒着腾腾热气，却并没有找到楚长歌的身影。
　　夏莞四处看了下还是没找到，眼睛不禁飘向竹露居，竹露居和绿竹水榭之间有曲桥相通，共有两层，雕梁画栋，气派不凡。楚长歌偶尔会在这里睡，但大部分都在他的寝室。
　　阁门微敞着，夏莞本想直接进去，转念一想，冒然进去又触犯到他的禁忌怎么办？只好停在门口，轻唤道：“王爷……”
　　没有回应。
　　夏莞又喊了一声仍然没有回应。
　　夏莞瞪着那扇门，想起上次的教训，又不敢进去。气呼呼地准备离开。
　　这时，门开了。楚长歌一身墨色宽袍，腰结白色玉带，说不出的清新闲雅，懒洋洋地倚着门框：“什么事？”
　　夏莞突然觉得不自在，僵硬的回道：“宁惠郡主来了。”
　　楚长歌“哦”了一声，转身又折回房里。
　　夏莞一愣，不自觉地轻唤：“……王爷。”
　　楚长歌侧首，轻笑：“还有事？”
　　夏莞脸一红，咽了咽口水：“郡主来了，你不去看看。”奇怪，她今天怎么觉得他这么诱人？
　　楚长歌转正身子面对她，淡淡地笑了：“陈总管要你告诉我不是通报而是提醒，明白么？”
　　夏莞茫然地摇头，忽然应过来：“你是故意避着她？”
　　楚长歌蹙起眉，似乎对她颇为头痛：“被宠坏的任性小丫头。”
　　夏莞沉默了，楚长歌口气虽然有些无奈，但不难听出其中疼爱的成分。心突然涩涩的，她忽然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
　　她赌气地道：“既然这样，我走了。”
　　“等等。”楚长歌唤住她，转眼来到她跟前，垂眸看见她微沉的脸色：“你在生气？”
　　夏莞没好气道：“我怎么敢跟王爷您生气。”
　　楚长歌瞅着她，嘴角慢慢勾起：“我有说你跟我生气么？看看，不打自招了吧？”
　　“……”
　　楚长歌笑着继续补充：“你知不知道你平常对你主子我还算恭敬，但你生气或是不耐烦的时候跟我说话就变了味，有时候甚至夹枪带棍的。啧啧，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了，你才这么嚣张？”
　　夏莞想了想，似乎真的是这样。他总是轻易看透她，在他眼底下她毫无遁形。这种感觉怪怪的，她不排斥但是也不喜欢。可是说她嚣张就未免过分了：“我哪里嚣张了？”
　　“还说没有？”楚长歌挑眉，嘴角的笑容似乎更深了些，“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收取好处却任由你来还不好？”
　　夏莞心中惊讶，脸上却一派淡定：“这不算什么。”
　　“你得了空就躲起来偷懒睡觉，我从不干涉这也不好？”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夏莞再也装不了沉稳，哼笑：“或许是你懒的管。”
　　“好吧。这都不算”被她的无赖给逗笑，楚长歌抚额叹息，见她得意洋洋的，语调转为轻柔淡然，“你霸着我的床害我无床可睡，这也不好么？”
　　淡淡的红霞飞上脸颊，夏莞羞窘地移开目光，重重地咳了一声：“看来什么都瞒不过王爷的眼睛。”
　　楚长歌哈哈一笑，垂眸看着她，眸中竟多了分温柔：“想不想出去玩？”
　　夏莞以为他又在试探，惶然地轻轻摇头：“……不想。”
　　“真的不想？”楚长歌低低地问，魅惑的嗓音似在诱惑她点头。
　　“想”差点脱口而出，夏莞咬着唇，不明白他又在打什么主意甩甩头，微恼：“你管我想不想。”
　　楚长歌扑哧笑了：“又生气了？”
　　夏莞神情一冷，欠了欠身，嘴角挂着淡漠的笑：“奴婢不像王爷那么闲，还有好多事做，告退了。”
　　楚长歌一把扯住她，微挑起她的玲珑下颚，轻笑：“以为我在逗你？”
　　“不是么？”夏莞一掌打开，黑瞳里火光隐隐跳动，面容紧绷就好像一个吃不到糖的小孩跟人赌气。
　　她说不要他管，楚长歌竟真的不再问，深幽的眸子闪了闪，带着莫测的笑容，越过夏莞慢悠悠地往水榭外走。

　　翠竹点绿，青藤蔓绕，山石花木，微风送来清朗含笑的声音：“过来吧，本王今天兴致好，带你出去逛逛。夏莞惊呆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楚长歌漫步依然，步调却明显放缓：“还不快来。”
　　夏莞反应过来，脸上乐开了花，怕他反悔，急急忙忙地跑着去追。因为太急，来到水榭下的台阶处脚下一个踏空，整个人朝下栽去。
　　夏莞收势不及，吓得脸色一白，反射性惊叫一声，随即紧闭双眼。
　　耳畔传来呼呼风声，一双有力的手及时勾住了她的腰，揽进自己怀里。
　　惶然间，夏莞搂住对方，宛如抓到救命稻草，缠的死紧，两人的身体贴得毫无缝隙，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异常的灼热鼻间尽是男子清爽的气息，淡淡的动人心弦。
　　空气中流动着暧昧的气氛。
　　夏莞缓缓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微微仰起头，对上的是楚长歌俊美到不似凡尘的脸。如此的近在咫尺，清楚到夏莞可以看见他眼里波光闪动，白玉的脸上清浅的绯红，薄薄的唇似笑非笑。：抱上瘾了是不？”声音不似以往温润，透着丝丝压抑。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夏莞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两人身躯紧贴，他的手揽着她的腰，而她的双手正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
　　夏莞尖叫一声，一下子跳开。却不知道自己仍身处在半空的青石台阶上，整个人往后仰去。
　　楚长歌也是一惊，一把拉回她向下坠的身子。
　　夏莞旋转着再次安稳的落入他的怀里。
　　“我……”她红透了脸，红晕直蔓延到耳根，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楚长歌突然横抱起她，无奈地叹着气，眼底却满是笑意，戏谑道：“看来你跟这台阶犯冲，本王抱你下去吧。”
　　夏莞措手不及，红晕再次蔓延，直达颈项。又羞又恼的挣扎着：“我自己可以。”
　　楚长歌不理她，眨眼来到地面上，放开夏莞的同时说了一句让她跳脚的话：“你似乎变重了。”说着斜睨了她一眼，了然道，“天天吃了睡，睡了吃，也难怪。”
　　夏莞气得差点背过气，暗暗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地道：“能吃能睡也是一种福，不是能羡慕来的。”
　　楚长歌笑道：“谁会羡慕猪？”
　　骂她是猪？夏莞深吸了口气，再也笑不出来，冷冰冰道：“那王爷带着我出去岂不会受人耻笑？为了主子着想奴婢还是不去了。”哼，当她稀罕吗？早晚她会离开这里，到时海阔天空还不任她逍遥？只是她为什么还是不甘心？
　　见状，楚长歌收起逗弄之心：“不逗你了，还不行？”
　　夏莞闻言立马回头，笑眯眯的：“行。”
　　楚长歌带着夏莞出了王府。临走前，楚长歌不知从哪弄了身男装扔给夏莞。
　　夏莞伸手接过，瞄了两眼，躲到假山后匆匆换了，把双髻打散，找了根缎带束起黑发。然后从走出假山，轻快地来到楚长歌身旁，转了个圈，笑语嫣然：“怎么样？”
　　楚长歌挑剔地上下打量若以男子的标准来看，夏莞娇小纤弱，粉雕的脸莹白如玉，穿着白色锦衣，青色的缎带顺着墨玉般的长发垂落，伴着微风在她颊畔轻轻涤荡，衬的人如玉般皎结无华，明眸流转间，风姿飘逸。他一时看得呆了。
　　“到底怎么样啊？”夏莞见他久未出声，忍不住出声催促。
　　楚长歌回过神，灿若琉璃地眸光转为平静，瞧着她，嘴角扯起促狭的笑：“你这模样活像本王养的娈童。”
　　娈童应该是那种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比女孩子还要好看的少年吧？那就是夸她漂亮了？夏莞眉一挑，笑道：“王爷这是赞美么？”
　　“算是吧。”楚长歌不轻不重的吐出一句，率先走在前头。
　　夏莞笑着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