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采薇》猫白蔹

68、第四十五章 洛道诡象

　　立夏时节，天气将热，从七秀一路行来，树荫翠滴，鸣虫蜩蜩。
　　不久前，无射与杨卓从洛阳赶往七秀坊，为处理七秀舞会中各门派弟子失踪之事。待到了七秀坊，事情却已经被解决了，原来曾经因毒杀同门姐妹而被逐出七秀坊的七秀弟子林若薇假扮七秀弟子，勾结东瀛一刀流，回到七秀复仇。而江湖杀手组织凌雪楼也被牵扯其中。凌雪楼本是前来向七秀坊挑战，切磋武艺，未料到行动中被暗中设计，使得俘虏的武林弟子皆身中奇毒，一时之间倒真与七秀坊结下了怨怼。好在后来一番调查，仇怨化解，各门派弟子得以解救，原本被困在龟灵岛的薇秀□□也顺利归来，几个七秀姐妹为孙奶奶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生日。
　　没几日，无射和杨卓离开了七秀坊，两人游山玩水，走走停停，直到前日接了七秀坊的信函，说是该到了每年公孙大娘祖屋祭祖之日。公孙大娘的祖屋在洛水畔的缥缈林中，无射正好在洛水附近，便应下了这差事。
　　才行到洛道，远远地，无射见到了一个红衣的身影，她不禁就勒停了马，皱起了眉。杨卓见无射停马，便也停下，顺着无射的视线看了一眼，笑道：“这红衣教果真是声势直追当年明教，无所不在啊！”
　　无射道：“明教行事乖张霸道，好歹是光明磊落，哪像红衣教阴阳怪气。”
　　杨卓道：“好了，知道你不喜欢红衣教。不过红衣教向来群来群往，这处只有一个女子带着三个小孩，颇为奇怪。”说着朝无射上下看了眼，“好在你没穿七秀弟子服，不如过去询问一二？”
　　无射沉吟半刻，点头道好。

　　靠地近了，无射见那红衣女子搂抱着三个孩子。最大的七八岁样子，最小的估摸着就三四岁。最小的一个一张脸都埋在那女子的怀里，另两个孩子道：“我好饿，柳姐姐，我们什么时候有东西吃？”
　　那红衣女子压低声音，那声音听着极为嘶哑，似乎很久不曾喝过水了：“好孩子，小声一点儿，等那些坏人走了，姐姐就带你们回村子。”
　　怀里的小孩道：“坏人什么时候走？”
　　红衣女子停了停，只道：“快了，就快了。”
　　马蹄声惊动了那女子，女子见到无射和杨卓，眼中一亮，猛地抱着孩子冲到他们面前：“过路人，请稍等一下！”
　　无射对红衣教很是不喜，不冷不热道：“何事？”
　　红衣女子对着无射的冷脸，愣了一愣，半晌，行了个礼，道：“圣教的荣光守护您，请您帮我一个忙，圣教必将铭记您的恩德。”
　　无射听了这满是“圣教”“圣教”的话，表情更冷了。杨卓只好出来打圆场：“这位姑娘有何贵干？”
　　那红衣女子道：“我叫柳菲，乃是红衣圣教善使。我教在洛道升仙谷中传道，与百姓和睦相处，可是就在三天前，一伙士兵突然闯入了山谷，见人就抓，有人反抗当场格杀。许多百姓和姐妹就此去了，我和另外几个姐妹带着孩子逃出来，可是如何也逃脱不了精兵的追杀。姐妹们将孩子托付给我，各自去引开追兵。”说到这里，柳菲舔舔唇，似乎喉口干哑地说不出话，“我和孩子们被困在这里两天了，虽然旁边就是洛水，却不敢时常接近，孩子也渴地不行。”她摸了摸孩子的头，道：“那些士兵好似专门冲着我圣教来的，不对寻常过路人下手。这条道路往前是觅山仙道，有那士兵的关卡，若是拿得出通行文牒便能过关。如果你们过去了，请将这封信放在第一个三岔口左边的树下。”说着，她递了一封信给杨卓。“圣教不会亏待真心的朋友，圣教的圣火将护您左右。”
　　杨卓接了信，算是应下了这事情。
　　无射看着孩子，道：“那这孩子怎么办？要我帮你带出去吗？”
　　柳菲道：“不欲多麻烦您，圣教看到了信件，自会来搭救我们。我既然答应了孩子的父母，定要将他们亲自送回去。”
　　无射深深看了柳菲一眼，拨转马头与杨卓继续前行。

　　行走不久，果然见到一排拒马，几队身着甲胄的士兵三三两两坐在一旁，有的闲聊有的喝酒，见人来了也爱理不理。
　　杨卓看了一眼那甲胄样式，喃喃道：“神策……？”
　　无射道：“神策？”
　　“嗯……看来，红衣教果真惹到了神策，倒也是件好事。”
　　“可是牵连了无辜，这却不好。”
　　杨卓拿手扇扇风，“天热地紧，只怕一会儿要下雨，我们快些走吧。”
　　无射不解道：“那孩子却要如何处理？信当真要交给红衣教？”
　　杨卓笑了笑，那笑容俊朗，笑意却不及眼底：“我一会儿去交代他们小心放过村民，至于红衣教如何，我可是没权限管的。”
　　杨卓将信件放到树下，又端着神策大将军表弟的架子对神策军指指点点了一番，带着无射往缥缈林去了。
　　之后升仙谷一场大战，却与两人毫无关系。

　　不多时，洛道上空黑云如锅，大雨倾盆而下。洛水一瞬之间变得湍急起来，好在两人先过了河，否则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两匹快马在竹林间疾驰。
　　杨卓忽猛地勒停了马，马儿一声嘶啸，前腿高高扬起，泥水飞溅。无射没来得及躲，被当头一浇，更狼狈了些。
　　“怎么了？”无射用护腕将眼周的水渍擦了擦，问道。
　　杨卓竖起一指在唇边，示意无射安静，而后凝神去听。
　　雨打竹叶的沙沙声填满了整个世界。马儿偶尔几声响鼻也几乎淹没在这声响中。这样的噪音之下，却显得四野静谧。
　　无射也竖起耳朵，天地一片清音，倏然一丝浊音在角落一闪而逝，无射几乎觉得是错觉，转脸去看杨卓。杨卓的脸色不太好，一张脸的线条都刚硬起来。无射正要发问，突然骤变！
　　一束白丝犹如利箭疾射而来！杨卓提马错步，银枪在手中画出一圈枪花，一拍无射身下的骏马，吼道：“快走！”
　　无射的马儿被拍打着疾跑了几步，无射回头，正见杨卓的枪不知被什么白丝缠住，竟然挣脱不开！再定睛看，一只石磨大小的黑黝黝的怪物飞速逼近！
　　无射顾不得什么，抽剑在马背借力飞身掠去！
　　杨卓扯不开缠在枪上的白丝，那白丝粘性极大，还柔韧无比！见那怪物袭来，就着被捆住的枪反手一招沧月！悍然气劲将怪物倒飞出去，而无射双剑掠到，两剑正正插入怪物腹心！
　　那怪物发出刺耳的滋滋尖鸣，蜷缩到一起，不再动弹。
　　无射从怪物腹部抽出剑，带出幽绿的液体和晶莹的黏稠汁液。那汁液见了风就化作一团白色丝絮，看来就是缠住杨卓银枪的物件。
　　杨卓扯掉银丝，走地近了，见无射一把丢了剑，转头就对着地干呕起来，连忙快步到无射身边。
　　无射摆着手，示意自己没事，一边捂着嘴又呕了几下，远远退到一边。
　　杨卓只好拾起地上的双剑，凑近了那怪物。不看无妨，一看之下，杨卓的脸色没比无射好到哪儿去。那寻常人家石磨大小的黑色怪物竟然是一只毛茸茸的蜘蛛！
　　蜘蛛的甲壳坚硬，幸好戳中的是无射的长忆剑，若是寻常兵刃还要担心是不是会折断。八个爪子锐利如针，长着密密麻麻如钢丝一般的绒毛。翻过身来，背腹有着古怪的幽蓝图案。
　　这蜘蛛怎会如此奇特！杨卓心想着，怕是不止这一只才对，还是早些到公孙老宅的好。想着就招呼无射上马。

　　公孙祖宅已经不远，两人更是快马加鞭，一路行来，似乎隐隐约约还见到了疑似那蜘蛛的影子。到了那宅子，一名七秀姑娘见他们如此狼狈，立刻就咋咋呼呼招呼着烧水换衣准备姜汤食物。
　　待得两人净身换衣，坐在厅中喝姜汤，方觉得安定了些。

　　公孙祖宅乃是昔年公孙大娘的旧居。大娘离开此地云游天下后一直行踪不定，直到大娘建立了忆盈楼，也少有回到祖宅的时候。公孙家的宅子一直就靠着老仆人公孙书砚照看。书砚先生照看故宅多年了，这一次，无射是想着要带书砚爷爷回七秀坊安享天年的。
　　先无射一步到故宅的七秀姑娘叫朱囡，算是无射的师侄。七秀坊里大多称呼姐姐妹妹，师侄师叔却很少用到。朱囡估计是一人在此过的憋屈了，无射一来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她瞥眼看了杨卓，便道：“这位似乎不是七秀坊的，是陪着无射姐姐来的吗？”
　　杨卓含笑点头。杨卓笑的时候，星目一弯，将平日略显刚毅的面容全部柔化，尤其那眸子含着光，从来是醉人的，每每都将小姑娘迷得晕头转向，朱囡也没例外，立刻就红了一张脸。
　　不一会儿，朱囡又转着眼珠使坏道：“莫不是看上了无射姐姐，要做姐姐的郎君？我们七秀坊的姑娘眼界可高的！”
　　无射脸色微红，被姜汤上飘浮的雾气一遮，朦朦胧胧地很是迷人。
　　杨卓将手中的姜汤一饮而尽，道：“无射姑娘若能垂爱，杨卓自当倾尽所有。”
　　明知道是被朱囡打趣出来的应景话，可哪个女子不爱听呢？无射的脸更红了，低了头仔细喝姜汤，喝着喝着整个脸都要埋进去了。
　　朱囡在一旁嚷着：“害羞了，害羞了。”
　　气氛正佳，一位老者从后堂走出，才见无射就道：“无射姑娘，你来的正好！绝谷中出大事了！祖师的坟墓被小贼侵占了！”

作者有话说

　　久！等！了！就是这样，BL党安歇吧！bug明天再改-L-好吧 是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