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四十六章 绝谷机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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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无射大吃一惊。武林中知道此处是公孙祖宅的人说多不多，只要稍微一查，却也不是什么秘密。
无射道：“公孙先生此言当真？何人竟敢不顾七秀坊在大娘祖坟动手！”
公孙书砚道：“唉，今早去给谷中卫大侠送饭的古董、香梨两个丫头至今没有回来，我心中担忧，刚才去绝谷一探，正好就见那来路不明的人。本来老夫当年也随大娘二娘学了些功夫剑术，寻常江湖毛贼当然不在话下，可他们行动中尽使些毒药、暗青子这般下作手段，老夫不慎受了伤，只好先退回屋子。”
“书砚爷爷受伤？”朱囡走近前，为公孙书砚查看伤口，“哎呀，我还以为古董香梨这两个野丫头去哪儿玩了呢！最近这附近的怪事可多了，没想到他们是被困住了吗？这可不好，我们得快点儿去把他们带回来！”
杨卓听朱囡提到怪事，便问道：“怪事？可是说那些古怪的蜘蛛？”
朱囡见杨卓似乎对这事儿有点儿兴趣，便快嘴地接着道：“何止呢！你们不知道，西北边的江津村突然多了好多人，说是从李渡城里逃出来的。他们传说李渡城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里面都是僵尸和毒人啊！”
杨卓面色一肃：“……死城，僵尸，毒人？”
“可不是么？他们说好多人都死了，他们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无射低头对杨卓道：“你想去看看？”
杨卓点头，“朝中并无风闻哪处城池出了这般可怖之事，若是事情严重，我少不得要快马加鞭回天策府一趟。”
无射嫣然笑道：“那快陪我解决了绝谷的事情吧。”
杨卓无奈道：“便是你不说，也是要去的。”
无射听了，站起身对公孙书砚道：“公孙先生，事不宜迟，我这就去绝谷一探。”
公孙书砚道：“唉，人老了，不中用，还是要劳烦无射姑娘了。”
“说什么劳烦，绝谷中可是大娘师父——白师祖的安息之地，那些小贼当是为了墓中的《山河流云剑》剑谱而来。既然他们如此不在乎得罪七秀坊，那也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
公孙书砚捻须道：“他们善使暗器，你可要小心了！”
“自然。”
绝谷从缥缈林沿洛水一路往南，乃是南北向的洛水中分出的一条东向支流切割出的一处山谷。谷中石滩遍布，两边皆是峭壁。山谷深处即是当年公孙大娘安葬师祖之地。
无射与杨卓、朱囡走到绝谷入口，三人隐藏踪迹潜行不久，便见到一些身着青衣之人鬼鬼祟祟在谷中来去。三人尾随其上，很快寻到了躲在绝谷口不远处大石头后的三个小娃娃。除了古董、香梨两个丫头，还有一名小男娃。
三个孩子看着没有受什么外伤，居然还凑在一起抓了一只乌龟盘算着要做老龟汤喝！
无射和杨卓躲在树后听着忍不住发笑，朱囡眉毛一竖，捂着那男娃儿的嘴就拎住了他的耳朵，压低了声音斥道：“核桃！你是不是偷偷随书砚爷爷出来的？这里这么危险，你居然还敢乱跑？回去让书砚爷爷教训你！”
核桃摇着脑袋，呜呜呼痛，古董和香梨也上来解围。
闹了一阵，古董便对无射道：“我们早上来给卫爷爷送饭——哦，卫爷爷就是以前被公孙婆婆关在祖师婆婆墓前的人，别人说卫爷爷是魔头，可是卫爷爷待我们很好，还会给我们说很好玩的笑话，我们最喜欢来给卫爷爷送饭了。可是今天早上我们来，迎头就遇上了那些奇奇怪怪的人，他们扛着铁锹锄头，不知来干嘛，见到我们就凶巴巴地追我们。我们害怕就连忙跑了，一直跑到这里躲起来。刚才饿的不行，才偷偷抓了一只乌龟要做来吃。核桃也是担心我们，你们别怪他。”
无射摸摸古董的头，温言道：“好在没有什么大事，快和朱囡妹妹一起回去吧。”
香梨道：“可是……卫爷爷还没有吃饭呢……”
无射道：“那你们更要快点儿回去了，吃个饭，准备好给卫爷爷的饭食，等我们回来了就给卫爷爷带去。”
如此说定，朱囡带着三个孩子离开了。无射与杨卓一番商量，决定直接到绝谷深处寻找那位“卫爷爷”。
一路上，见到的盗墓贼虽然不多，但也不少，约摸几十人。这些人看来武功底子都不高，行动很警惕，不知是不是因为公孙书砚曾经与他们交手。无射还听到他们中间有人吆喝着什么，似乎很着急。
到了绝谷深处的一处草屋，无射见到了在草屋前的石桌上悠然打棋谱的老人。而白师祖的墓就在这草屋的十丈之内。
无射与杨卓才到草屋前，那老人就道：“公孙书砚让你们来的？说来老夫可真是饿了，怎么今日那三个娃儿不来给我送饭，莫不是被谷中的毛贼吓跑了？”
无射道：“小女子七秀坊门下，名为无射，这位是天策府的将军，杨卓。早些时候孩子们来给您送饭，被那些毛贼追赶，只好躲在谷中隐蔽处，书砚爷爷出来寻，不慎着了毛贼的暗青子。那暗青子有毒，书砚便遣了我来查看一番。孩子们现在已经安然回屋了，大约正在给老先生准备吃食呢！”
那老者丢下棋子，转头来。见到杨卓无射一双璧人站在一块儿，不由心中感叹：“唉，老夫自从与公孙幽比试落败，已被关在这里快二十年了。当年老夫曾放言若是落败，只要公孙幽不死，我此生不离这古墓方圆十丈之地。那时也是我正值气盛之年，方才许下如此狂言，公孙大娘的武技毕竟还是胜我三分啊！如今这处少有人来，只有公孙家的三个丫头偶尔来和我说说话，真是奇闷无比。”
“老先生一直都在此处不曾离开？据闻那伙儿毛贼是为了墓中的山河流云剑剑谱而来，老先生可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
老者拈起一颗棋子，“想知道？来陪老夫下盘棋，赢了我就告诉你。”
下棋？无射和杨卓面面相觑。杨卓道：“怎么，你们七秀坊不是琴棋书画都要学吗？”
无射被看地有些恼，便道：“就不许我哪个学不好么！”
杨卓逗了无射一把，心中愉悦，便道：“那不如我来陪老先生下一盘？”
无射诧异，拉住杨卓就小声道：“你到底会不会？”
杨卓安慰地拍拍她的手，坐到了石桌对面。
这盘棋从过午一直下到了黄昏。期间无射还出去猎了一只老龟，做了烤肉。最后杨卓投子认输。
“老先生棋艺不凡，我输了。”杨卓虽然输了棋，还是笑吟吟地，微微弯起眼睛，夕阳融光，落在他眼里，像一泓水。
老者抚着胡须，笑眯眯道：“小娃儿年纪轻轻，能有如此棋力，其实输的是老朽才是！既是如此，老朽免不得送小朋友一些礼物。”说着返身回了屋里，俄顷取了一册书、一柄剑、一封信，放到石桌上。
“老先生这是？”
“这册书，是我毕生所学。我老了，没有传人，和公孙幽约好了要守在此处，便没有离开的道理。这书送你，也算了了我的心愿。这柄剑名为‘昆遥’，随我闯荡江湖三十三年，又随我困守古墓，上面的血腥味都要散了。我夫人死得早，没给我留下骨血，唯独家中有个外甥。他不愿与我学武，在枫华谷开了家衣裳铺子，你们若是有经过那处就帮我带给他。他叫王大雷，铺子在午阳岗的驿站边，若是寻不到这剑就送给你们吧！”
杨卓未料及一盘棋竟牵出如此转变，始料未及，有些局促不安。不问缘由对他好的人从来不多，杨国忠发迹后更是稀少，忽然有这么一个萍水相逢的老者，又是传艺又是托付，他当真有点儿不知如何是好，略带求助地去看无射。
无射坐在他左侧，正撑着脸对他柔和笑着。不知为何，看到这笑容，杨卓莫名安定了几分，起身给老者行了一个大礼。老者笑着受了，又抽出信件道：“这是来公孙祖坟捣乱的毛贼身上的来的，应该就是线索。你拿着，速速回去公孙祖宅吧！”
杨卓接信，那信件封口很紧，他只好一把撕开。
信中一张方笺，上书：地鼠门墓王府三三零四号信件几个大字。再往下看：
代号：绝谷
执行：墓王府，“地里鬼”谢砚章及从属
目标：公孙大娘师白潮声墓内剑法秘籍
秘籍：未详
所在：洛道绝谷
难度：丙类，公孙家日前唯有老仆公孙书砚长住洛道，其人颇有武力，谨慎行事
警惕：七秀坊势力广大，非本府所能招惹，万勿留下行迹，为其所察。
时限：九日
杨卓道：“又是地鼠门！上次在紫薇山帮着神策……这次又到七秀坊头上动土……这个江湖门派不得不彻查了！”
紫薇山惨烈一战，无射只在杨卓只言片语之间猜出个大概，也不敢细问，知道杨卓心情不好，便对老者行礼告辞。
临走，那老者还乐呵呵地对他们喊：“一会儿记得给我带点好吃的来，那点儿龟肉可不顶事啊！”
当日，无射去信七秀坊。既然这地鼠门只敢背着七秀行事，那一旦七秀弟子来到此处，他们自然只能离去。那墓中其实并无秘籍，秘籍早就被送到了七秀坊，严密地收藏起来。但这些人在这里动土，如何都是扰了师祖安宁。必须驱逐。
七秀弟子来的很快，因为本来要前来参加公孙家祭祖的早就在路上，接到了无射的信，也只要加快马程就好。第二日，就快马加鞭地赶来了十余人，第三日就有三十余个了。无射料想的没错，地鼠门人瞧见公孙祖宅七秀弟子日益增多，第三日就悄悄收拾包裹走了。
七秀弟子进入绝谷，将师祖的墓整修了一番。地鼠门的估计以为七秀弟子来带走了剑谱，果真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众人也便安排起祭祖的事宜来。
杨卓这几日在祖宅内翻看老者给的书籍，几近废寝忘食，无射见着便问：“这老先生的武功这样高深，让你都看的忘记吃饭了？”
杨卓叹道：“你可知他是谁？那是三十多年前叱咤江湖的‘昆遥剑’卫长庚啊。传言他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大家都认为他糟了不测，不想却是依约守在此处。如此重诺，也算少见。”
无射道：“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明日祭祖完毕，我们就向南往江津村一探。”
杨卓自是点头不提。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第四十六章 绝谷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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