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故事之四—八旗子孙》李嘉奇

8、吴东林判刑劳改

　　第8章：吴东林判刑劳改
　　吴文宣夫妻回到原来住的房子，经过打扫之后，住下来了，瑞英急着去找师政委，文宣不去，他先到吉祥戏院去买戏票，顺便在东安市场吃了一顿。过了几天，吴仍不去找师政委，瑞英一生气，自己去了。
　　师政委看了信说：我们有一位副师长，爱人要生小孩，你可以帮助看看，工钱不会亏待你，你老伴的工作，我给你写封介绍信，请街道帮助解决，瑞英不愿再跟文宣费话了，自己去了街道，几天后，街道通知瑞英，让文宣在附近一座小学摇铃。
　　他们两人很快就上班了，这次瑞英发现，老头子对这个工作很满意，从他另另碎碎的谈话中，瑞英感觉到，有四个原因：一是，工作轻松，整天呆着没事儿，只是上下课时间摇摇铃，而且小学校下学早，老早就没事回家了，正适合他的懒病！二是，孩子们都叫他吴爷爷！他听了高兴！三是，礼拜日放假休息，他有工资了，手里存不住钱，礼拜日整天不着家，到处去吃、玩！四是，学校有寒暑假，放假期间，他天天出去糟钱去！钱糟没了，再跟瑞英要，一个假期，他不跟瑞英要三四次钱，他心里就不舒服！
　　有一天，他回来气气囊囊的，很不高兴！瑞英问他，他说：他们想巧使唤人，没门儿！我吴先生不是侍候人的主儿，他们夸我字写的好，那是我读四书五经练的，别说不给钱，给钱我也不侍猴啊！我的字是随便写的吗？刻腊板这种下三烂的活儿，让傻冒去干吧！我给他们刻了三行字，撂那儿啦！这是将我的字，跟他们显摆显摆，往下啊！不刻了，您哪！他们问我，我说，手腕子疼！他们干没辙！这就叫气死人不偿命！
　　瑞英听了，气的说：你啊？一百斤面蒸一大寿桃，整个一废物点心！
　　就这样，安静了三年，第四年，他们的儿子东林，被警查抓走了，瑞英像疯了一样，到处去找，至去打听！
　　这次文宣跟往常对待儿子不一样了，听到这个消息，表面上无任何反映，也不去找儿子，打听事情的真相，但他坐在那儿，楞楞地发呆，一方面他极观注着瑞英的消息，另一方面，他在作深刻的反省！
　　几天后，瑞英打听明白了，儿子犯事的原委：
　　东林在一年半前退伍，转到北京一家小医院，担任了化捡验员，后来认识了一名女护理员，花了近半年时间筹办婚事，在他家附近的胡同，租了一间房子，粉刷了，也糊了顶棚，买了家具、被褥，但东林仍感到不够气派，钱不够用，跟他妈要，她妈将自己手中的钱，全给他了，他想跟他爸要，几次想张嘴，话了咽回去了，因为他知道，他爸手中不会存钱的，东林正在感到钱不够用，而又无法弄到钱时，机会来了，一次医院接收了很多献血人员，人手不够，让他帮助去抽血，他趁机多抽人家血，偷偷赚钱，后来被人举报，核对属实，在人证物证面前，他低头认罪，后来被判三年徒刑，开除公职，发到北京东天津西，中间地区的茶淀劳改农场，去劳动改造。
　　消息核实后，他们老俩口去茶淀农场，去看望一次东林，三人见面，瑞英哭声不止，东林说了几次，我不学好！文宣不停地说，我带坏了你！
　　从此文宣和瑞英两人，在家很少对话，瑞英经常落泪，常常想：我只知道疼爱儿子，照顾他吃、玩，要星星，不给月亮，冬天睡觉，夜里起来给他掖被窝，夏天给他煽煽扇子，我怎么就不知道让他学好呢？……
　　文宣经常静静地沉思，他反复地想：人家都瞧不起八旗子弟，我儿子已经是孙子辈的了，怎么也没起色呵！而且比我还糟！我怎么吃喝玩乐也没犯法呀！噢！明白了！这就叫: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盗洞,造孽呀!造孽……
　　文宣从此抑郁寡欢,两年后去世。
　　三年后,东林劳改刑满,被介绍到山西太原市附近一个县医院上班,一天他带着一位姑娘到家,向他妈辞行。
　　他向他妈说：像我们这样的劳改释放人员，政府规定：不许回北京，所以我们被发配去山西，她叫邹燕秋，原来是一个副食店的售货员，因为偷公款，判了两年劳改，我们俩一起去山西，不久我俩就结婚，到时候，有条件，我们再接您，去山西住几天。
　　文林和燕秋走了，三年后，瑞英也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