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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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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忱:“……”
贺烊舟清晰地看到,他的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了红,脸上却佯装正经。
薛忱许久没回话,就在贺烊舟都要以为他拒绝理自己了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薛忱蹙眉,板着脸呵斥道,“胡闹。”
贺烊舟被他的反应逗乐了,差点笑出声,但被薛忱一个眼神给憋回去了。
装货。
假正经。
大雨滂沱,砸在地上泥点飞溅,马儿出了马场,上了街,因为下雨的原因,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
马渐渐慢了下来,贺烊舟抬眼看向远处的城墙。
“看清了吗?”薛忱问他。
“嗯。”贺烊舟点头,“青衣,能走。”
他们徐徐向城门过去,城墙下的士兵看到两人,拦在他们身前。
贺烊舟刚才在城墙上看到的青衣官服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些官兵身后,他打着伞,官兵给他让开了路。
男子缓步走到马的跟前,拿伞的手往后倾了倾,另一只手拿着一串糖葫芦,他咬了一颗进嘴,问道,“从哪儿来的?到哪去?”
薛忱从怀里掏出一小袋银子,递给他,“城中马场,出城采买。”
贺烊舟嘴角抽了抽,感觉薛忱就连贿赂人都一脸严肃,人家不知道的只会感觉他欠揍。
官兵本想拿手上的画像对一下这两人,听到他们是从马场出来的,顿了顿,让开了步,手向身后一挥,“放行。”
城门前的拒马被官兵挪开,那男子将薛忱手上的银子接过,哼着歌转身离开了。
这一路都顺利地出奇,出了城,薛忱先行驭马去了离得最近的一家邮驿。
贺烊舟感觉自己命好苦,跟着薛忱饱经风霜,暴雨天不能躺家里睡觉,还要在外奔波。
薛忱下了马,将马拴在柱子上,而后向贺烊舟张开双臂。
“干嘛?”贺烊舟不解。
“下来。”薛忱与他对视。
贺烊舟懵了,“你确定……要我这样下?”
认真的?要他跳下去,跳进他的怀里?
“有何不妥?”薛忱一脸真诚地看贺烊舟。
贺烊舟:“……”
做咩啊这个眼神,搞得好像他想得太多了。
贺烊舟不理他,想直接从马上跳下去,眼前的世界突然晃了晃,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暗道不好,下一秒就撒开手向薛忱的怀里扑过去。
空中划过一道白色的弧线,贺烊舟如同八爪鱼一般死死抱着薛忱的手臂,蓑衣和斗笠失去了人体支撑,掉落在了地上。
酉时到了。
薛忱将贺烊舟提起来,小狐狸琥珀色的眼睛转了转,爪子在空中扒拉了几下,瞪着自己。
毛茸茸沾上了薛忱蓑衣上的水,柔顺的毛发变得一撮一撮,贺烊舟感觉肚皮凉凉的。
嗯,背上的伤也有点痛。
薛忱将他放回了马背上,打算把蓑衣给脱了。
马儿原先正摇着尾巴好奇地盯着他们,看到这离奇的现象,它扭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被放到自己背上的贺烊舟。
贺烊舟立着耳朵,十分紧张地看着马,“你别乱动,我就坐一下,马上就会下去的。”
马吁了一声,“你…你…不是……人类……吗……?……”
贺烊舟眨了下眼,胡言乱语道,“其实我是神仙,有时候会变成人,有时候会变成狐狸。”
马踏了踏马蹄,一脸惊奇,但它扭头看贺烊舟脖子都要扭断了,只好把马脸转回去,嘴上却不停地问,“神仙?从天上来的吗?那你会飞吗?你可以变出草给我吃吗?”
贺烊舟点头,“当然可以了。”
马听了,一时间忘记了身上的贺烊舟,兴奋地扬起了马蹄。
贺烊舟没反应过来,身体就顺着马背要滑下去,他爪子死死钉进马鞍,焦急地看向薛忱,奈何这厮还在脱着他的蓑衣,“嗷呜呜!!!!!!!!”
就在贺烊舟以为自己要摔个狗啃泥的时候,一双手稳稳地捧住了他,贺烊舟松了口气,睁开眼。
再摔一回他就可以升天当真神仙了。
薛忱将狐狸搂进怀里,目光扫向马。
马惊慌地看着贺烊舟,蹬了蹬蹄子,生怕薛忱会揍它,赶紧解释道吗,“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激动了,对不起。”
贺烊舟用爪子垂了垂薛忱的胸膛,见他看向了自己,他便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责怪马。
贺烊舟想了想,在薛忱怀中挣扎了一下,从他身上下去后,他走到自己的蓑衣旁,将蓑衣拱开,钻进自己的衣服堆里翻了翻,叼出了他写好的字条。
那些字条有些被水泡湿了,贺烊舟从字条里找出了他要的那张,走到薛忱的面前,摇着尾巴抬头看他。
薛忱蹲下身,从他嘴里把字条拿出来,看了一眼:饿,吃饭!
薛忱挑眉,“饿了等会儿去客栈吃。”
贺烊舟指了指马。
薛忱明白了,他将蓑衣从地上捡起来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将贺烊舟再次抱了起来,“等会儿去客栈了再给它喂,本将先写份家书送回京。”
贺烊舟被他抱着进了邮驿,薛忱身上热,在马场的时候还淋过雨,此刻衣袍竟都已经有些干了。
薛忱问邮驿的工作人员要了纸笔,然后贺烊舟就被他放在了书案上。
薛忱将纸摊好,开始研墨。
贺烊舟盯着他研墨的动作出了神。
家书……
他是一个孤儿,不知道有爸爸妈妈是什么感觉,穿进漫画对他来说就是离开了熟悉的地方,他在现实中其实也没有可以牵挂的人。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的,从小到大,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生的,只有十三岁以后的记忆,在那之前全是空白,没有人认识他,他也不认识任何人。
他好像在十三岁那年,一个人就突然来到了定城,脑子突然就开始能拥有记忆了。
他甚至怀疑自己和孙悟空一样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薛忱拿起毛笔,开始写。
贺烊舟看着他在信中报平安,移开了目光。
薛忱将写完的信交给邮传,邮传告诉他邮驿往北再走一段路就是客栈了,两人便再次上路。
只不过薛忱还问邮传要了一根绳子,上了马车圈着自己的腰,将贺烊舟给绑牢了,美其名曰:保护贺烊舟的安全。
马还一脸八卦地问贺烊舟:“这个人类为什么要把你绑住?他那么凶,你不可以把他变成猪吗?”
贺烊舟胡诌道,“不行,把他变成猪的话就没有人代替我和人类交流了。”
“为什么不可以他变成猪你变成人?”
“因为我长得太帅了,不安全。”
“……”
贺烊舟一路上和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马却越聊越兴奋,时不时地嚎叫一声,可给它累得气喘吁吁,等到了客栈马就被小二牵走了,临走前贺烊舟还装得十分依依不舍。
薛忱无情地打断了这两个狐朋马友的深情告别,把贺烊舟抱进了客栈。
这一路上他需要忍耐马和狐狸时不时的抽风,真是受够了。
“客官,饭菜待会儿就给您送来了,您先等着,有事叫小的一声啊。”小二说完,就要替薛忱关上房间门出去。
“稍等。”薛忱叫住了他,“打一盆洗澡水来。”
“好勒。”门被关上了。
薛忱先将手上的一袋药给放到一边,然后把贺烊舟放到椅子上,脱了外衣,从桌上拿了水壶倒了点水在杯子里,端到贺烊舟的面前。
真贴心,贺烊舟满意地舔了几口水。
等待了一会儿,门被敲响了,薛忱去开了门,好几个小二合力架着一个浴桶走了进来,还有一个小二跟在后面,手上拿着一个木盆。
“客官,给您放这儿了。”
薛忱点了头,小二们把桶和盆放下,就都出去了,贺烊舟饶有兴致地坐在椅子上,看向那边。
他可是狐狸,现在薛忱洗澡他看两眼总没事了吧?
就在贺烊舟以为薛忱要脱衣服了的时候,对方却向他走了过来。
嗯?怎么个事儿?怎么连狐狸都要防啊,大男人家家的,有什么好害臊的,就算现在让他被迫转身了他等会儿也能自己跑回来看啊。
贺烊舟生无可恋地被提了起来,可薛忱却带着他往浴桶走了。
啊喂!要干嘛要干嘛?想干嘛??
薛忱不会重口到要和狐狸洗鸳鸯浴吧?!!
他补药和薛忱一起洗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薛忱这个臭男人要不要这么糙啊??!
呜呜呜,狐狐安全……
“别动。”薛忱环着贺烊舟,禁锢着他,轻描淡写地威胁道,“再动把你扒皮吃了。”
又?扒皮?吃?
贺烊舟咬了咬后槽牙,瞪他,不想和他计较。
后背还没好,他自己也不太敢乱动,只能用爪子在薛忱手上划拉着,以示不满。
薛忱看他的样子,轻哂,“胆小鬼。”
呵呵。
贺烊舟用了力,在薛忱手上抓出了几道红印子。
薛忱不痛不痒,弯腰将他放进盆里,拿了个瓢想从浴桶里舀热水出来。
贺烊舟:嗯?
不是吧,这是要给他洗澡?
贺烊舟整个人僵硬了。
……薛忱帮他洗澡……
有点暧昧了吧……
不太好吧……
他能拒绝吗……
于是在薛忱的水就要浇到自己身上前,贺烊舟飞快跳出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钻进了床底下,警惕地看着薛忱。
他听见了薛忱叹了口气,而后抬步走到床前,蹲下身,向他探了探手。
“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