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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我不愿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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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溅的食物残渣弄脏了苏元意的裙摆,苏元意只觉自己一番心思全都说给了牛听,也明白他一时半会是改不了了,原本已经平和的心也没由来的起了几分火气。
她站起身来抖了抖裙摆,一面往后退一面皱眉问:“你疯了?”
“疯?”萧闲跨步上前一把抓住苏元意的手腕,“我同我自己的娘子行夫妻之礼,天经地义,天王老子来了也挑不出我的错。”
苏元意忍着手腕上的痛,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愿意。”
人不是可以随时随地被拉去配种的畜生,在没有情意,彼此怀着怨恨的情况下做那件事无异于一场酷刑。
萧闲松开了她的手腕,退后两步,阴冷一笑,“你以为你有选择?”
其实有一句话他也没有说错,他确实不喜欢用蛮力强迫一个女人,但他比那更可恶。
他要她从精神上完完全全的顺从他。
“你说如果把一个傻子丢到街上自生自灭会如何?”
“还是你弟弟那样粉雕玉琢,白白嫩嫩的傻子。”
苏元意猛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萧闲,萧闲却颇为好心情地勾起她胸前的一缕青丝,冲她眯着眼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你害他害得还不够吗?”
萧闲微微皱了皱眉,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得好像他之前害过她弟弟一样,但此时此刻的他若是再追问这件事,就显得太掉面子了,因而他没有理她,只是丢下他手中的乌发,站直了身子,
“看来你并不在意你弟弟。”
他说罢拍了拍手,唤道:“王越。”
“等等!”苏元意打断他的话,她咬了下唇说,“我做。”
萧闲挥退了王越,给自己倒了杯酒而后端着酒盏姿态懒散地在贵妃榻上坐下,他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端着酒,昳丽风流的眉眼上染上了几抹轻佻。
“好啊,先把衣服脱了。”
苏元意攥紧了手不言语,她本以为闭紧了眼只当是被狗咬了,可萧闲却是有意为难她。
“不脱?”萧闲偏头作势要喊王越的名字,苏元意两眼一闭,解开胸前的扣子把外衫脱了,露出里面粉绿色绣着荷的小衫和她窈窕的身形。
萧闲的眼眸暗了暗,端着酒盏的手紧了紧,只觉一股燥意顺着小腹涌了上来,他喝了一口酒压了压心口的火气,哑着声音说:“继续脱。”
可用酒浇火,火只会越燃越旺,待苏元意脱得只剩一个肚兜和裘裤时,他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全部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最原始的渴望让他恨不得立即把人拉进怀里做。
而对苏元意来说,这短短的片刻时光好似过了一百年之久,她又羞又愤,只觉像是一个被他随意玩弄的玩意。
纵然是当初敌国的方询,也没有这样羞辱过她。
她不想留在他身边了,她也忍不下去了。
“过来。”
苏元意听见他的声音,睁开眼垂下眼帘缓步朝萧闲走了过去,她还没走到身前就被萧闲伸手一拽拉入了怀里,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唇,把半杯暖酒渡到她嘴里。
“喝下去。”
格外辛辣的酒液划过喉咙,呛得她忍不住咳了起来,几滴余留的酒液顺着唇往下滴,眼看就要落到饱满的胸脯上,萧闲却伸出舌头吻了上去,把她唇边漏出的酒液允了个干净。
他扶正了苏元意的腰任由她跨坐在他的身上,他则后仰着靠在椅背上双颊绯红地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是潋滟动人的春情。
他炙热的大掌放在她微微起伏的小腹,粗喘着说:“为我孕育一个孩子吧。”
他话落,揽在她后腰的手紧了紧,整个人埋进了她柔软的身体里。
自那天以后苏元意就一直被囚在这座小院里,国公夫人来陪过她几次,开始也说着帮着劝一劝萧闲,后来也摇着头说,等生下一个孩子就好了。
萧闲倒是做到了日日都回来陪她的承诺,不是从外面带点精巧的玩意就是新鲜的吃食,笑眯眯地陪她聊着外面的趣事,看着像是天下顶好的夫君,可一旦苏元意提出要走,他又会沉下脸换一副面孔。
他要她听话,要她顺从,要她对他笑。
苏元意是个聪明的女子,她明白永远不可能通过讲道理而让萧闲放她离开,她必须另寻法子,可无论怎么做,都先要获得萧闲的信任。
因而这段时日她很配合地和萧闲演着恩爱夫妻的把戏,可人一直憋在院子里到底会有问题,苏元意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往日顾盼神飞的双眸也少了几分神采。
整个人像是缺少了阳光的花儿一般焉了。
萧闲自然也看出了苏元意的变化,他也只能变着法的让厨房多做些养人又好吃的饭菜,而后又扩大了他们住的小院,拉着她在庭院里走动。
这日,京都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雪将天地都染成了白色,富贵人家披着狐毛大氅捧着手炉乐呵呵的在廊下赏雪赏梅,穷苦人家则窝在冻硬了的被子里不出来,再穷一点的直接就冻死在这场漂亮的雪景里。
可对于皇上与四皇子来说,今年冻死的人远不如前线死去的将士多。
宁国与楚国的战事还没完结,纵然朝廷已经快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一担担粮食也还是要尽快运往前线,朝野民间都盼望着这场战争快点结束,但也有人祈祷着再打久一点,让他再多捞一点。
苏元意坐在暖和的屋里望着在庭院里扫雪的下人和她们身后那株开得耀眼的红梅,突然一抹挺拔俊美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收回目光,脸上重新挂上一抹浅笑。
萧闲掀帘而入,笑着同她说:
“今儿这天是真冷啊。”
苏元意笑着给他斟了杯茶,道:“等来日化了雪,那才是真正的冷呢。”
萧闲双手捧着杯子暖了暖手,而后一口把杯中的茶饮尽了,他把空茶杯往苏元意的方向递了递,示意苏元意再给他添一杯,苏元意顺手又给他添了一杯茶。
这一杯萧闲没再喝只是抱在手里,他瞧着苏元意笑着的眉眼,凉透的心似喝了杯热茶,暖烘烘的,可也如同他手中没喝的茶,又一寸寸的冷了下去。
他如何不知苏元意温和的面容下另藏着一副心肠,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离开他,可他也只能当做不知道,祈祷着她能装得久一点。
他已经不指望她能真心实意的爱他了,只要她留在他身边,愿意哄哄他,他就已经满足了。
他垂下眼帘把手里凉透的茶又一饮而尽。
凉,也解渴。
“等雪化了,春天也就来了。”
苏元意转眸看向院中的红梅,随即又一脸渴望期待地看着萧闲。
“夫君,梅花开了,我想去荣陂赏梅。”
荣陂种着一山的红梅,是冬日里达官贵人赏梅的好去处,山下还有一汪湖,每年冬日都会结上冰,引得无数年轻男女在湖上玩冰嬉,时不时还会有各府贵人们举办的冰嬉比赛,贵人们看个趣,参赛的人也能得个赏。
萧闲不说话。
苏元意起身坐到萧闲身边,靠在他的怀里低声撒娇,“夫君,你同我一起去,我还能跑不成?”
“你若还是担心,不如用绳子把我的手腕和你的手腕绑在一起。”
萧闲沉思片刻,想了想由他亲自带她出去,想来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她这段时间一直闷在小院里,也确实该出去走一走。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他受不了她对他撒娇。
“好。”萧闲抚了抚她脑后的青丝,笑着说,“你去换身衣服,咱们现在就走。”
苏元意听了这话,自是喜不自胜,抱着萧闲亲了一口,而后欢天喜地的去换衣服了。
可她刚刚站起来,也不知是太过高兴还是起得太猛,竟眼前一黑一头往地下倒去,也幸得萧闲眼疾手快接住了苏元意,他见苏元意昏了过去,焦急不已地轻拍她的脸颊,“娘子?娘子?!”
菊芳见状也不用萧闲吩咐,连忙吩咐人去请大夫来。
等苏元意再次苏醒,就见屋子里站满了人,有萧闲,菊芳,国公夫人,还有国公爷,不多时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也来了。
苏元意还有些没弄清楚情况,萧闲就一脸担忧地抚着她的脸,问:
“你现在感觉好点吗?”
苏元意现在其实没什么难受的,除了有点浑身无力和晕乎外,没有别的问题,她微微摇了摇头,国公夫人就一把把萧闲拽开,道:“好了,你问有什么用?赶紧让大夫来看看。”
“我没什么事。”苏元意轻声说,“刚刚就是不知怎的突然感觉有点晕。”
国公夫人:“大夫来都来了,让他给你诊诊脉,我们也好安心。”
苏元意点了点头,大夫先是在她的手腕上搭了块手绢,而后把手搭了上去诊问脉象,大夫面色一喜,拱手道:
“恭喜国公爷,国公夫人,世子爷,世子夫人这是喜脉啊!”
这一好消息让屋里的所有人转忧为喜,国公夫人更是念叨着要给苏元意好好补补。
萧闲先是一愣,而后又不敢置信地问了一句:“我要当父亲了?”
国公夫人看着萧闲这傻样,忍不住捂唇笑了下,对苏元意说:“你且安心养着,有什么烦心事都别往心里去,缺什么要什么尽管吩咐。”
苏元意亦是一脸错愕,她被子里的手摸上了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
她……怀孕了?
大夫又忙道:“诸位贵人,请再听我一言,只是世子夫人这一胎怕是……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