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家》小叉

187、小胖飞格林跳

　　麻瓜街区的一栋老旧住宅，在空置了五年之后再度迎回了主人，虽然麻瓜邻居们依旧看不到也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最让家养小精灵蒂奇高兴的是，这次回来的不仅有它的主人，还有主人的兄弟和儿子。孩子是生命和家族的延续，而这栋房子里的前一个家庭虽然古老又有名望，却显然凋零得太快，所以蒂奇很高兴能看到主人有孩子。
　　不过就叶家的情形来说，蒂奇不无自豪地想，也许到它老死的那天都未必能看到主人变老一点。
　　宽敞的起居室延续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风格，而既然主人并没有经济上的顾虑，那么所有的装修和家具都兼顾华丽和舒适就并不怎么困难了。
　　叶荼蘼赤着脚，抱着一只墨绿色的丝绸靠垫窝在宽大的沙发上，身边厚厚的一沓文件是玫瑰叶五年来的收支报告。她抬眼看着身边的男孩，眨了几下眼后说：“凡是知道你的人，都无法否认你的渊博。所以汤姆，我觉得你可以放松一点。”
　　与叶荼蘼同在一张沙发上，却坐得相当规矩的黑发男孩从一本厚重的书里抬起头。在偏暗的环境下，他的眼珠颜色介于褐色与红色之间，看上去隐隐闪着异样的光泽。他有点烦躁地合上书，“我觉得我应该知道很多事……”
　　“你知道的，可不止‘很多’呢。”叶荼蘼懒洋洋地将下巴搁在靠垫上，“但是现在，所有的一切对你来说都只是一种朦胧的熟悉感。你会不停地发现自己应该知道，实际上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男孩皱起眉，“又是那句‘不解除封印是对我好’？”
　　只可惜他太过年幼，虽然语调已经相当具有魔王的气势，可惜白里透红的小脸只是让他看上去有点别扭，还远远到不了阴沉的地步。
　　“亲爱的，先学学怎么浪费时间，否则你迟早会疯的。”叶荼蘼笑眯眯地把他拉过来，然后揉乱他的头发。她虽然依旧微笑着，声音里的暖意却散了几分。于是虽然她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正经，至少将她的认真完完全全地表达了出来。
　　也所以，男孩虽然不悦虽然犹豫，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叶荼蘼满意地收回视线。
　　谈话既然到了一个段落，起居室便又安静下来。这个时候，一道银色的影子沿着墙角无声无息地窜进来，只轻盈地一跳就上了沙发。
　　一度被拔秃了毛的格林，皮毛再度回复柔滑银亮才是它肯现身的唯一理由。那双金色的眼睛朝叶荼蘼瞄了眼，见她似乎没空搭理它，就大摇大摆地走到她腿上，就势一倒。叶荼蘼自然是连眼皮子都懒得抬。她只是顺手拉过格林的爪子，捏着它的肉垫来玩。
　　汤姆继续看书，叶荼蘼继续看报告，而格林躺得很舒服。只是这种理论上应该很平常也很正常的场景，显然要把某个人排除在外。
　　午睡醒来时发现叶荼蘼不在他身边的小胖，用他肉乎乎的手揉着眼睛从二楼卧室飞下来。尚未清醒的银色大眼睛里还满是迷蒙的水雾，他摇摇晃晃的，不是撞上楼梯扶手就势干脆地撞上墙壁。等他飘到起居室的门口，抬头却看见本该陪在他身边的叶荼蘼在沙发上。而她腿上那个理所当然该是他的位置却被格林占了。
　　所以，小胖气炸了。
　　他悄无声息地飞进起居室，从半空中就伸出手搂住叶荼蘼的脖子，然后结结实实地朝格林身上坐了下去。
　　叶荼蘼心思都在报告上，只是顺手揽住小胖并没有多想，陡然听到格林一声大叫才发觉不好。
　　格林本来斜躺着，一时猝不及防被小胖压在身子底下。好不容易钻出来，立刻呲牙竖毛地朝小胖扑过去。
　　叶荼蘼头疼地垮了下肩部。
　　自小胖出壳后，他们就从没个消停的时候。仗着一个会飞一个能跳，三天两头地打架。人间的房屋绝对不比夔姬殿牢靠，他们再这么下去迟早能把房子给拆没了。
　　只是叶荼蘼不过一愣神的功夫，一旁企图劝架的汤姆就遭了殃。他差点被格林误挠，下意识要躲时却被小胖的翅膀扇中，顿时脸上就红了一片。
　　“够了！”叶荼蘼顿时就沉下脸。
　　好像被人按了暂停键一样，格林和小胖两个突然停下动作，然后同时瞟向叶荼蘼。小胖仍然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格林倒是无辜得很。
　　叶荼蘼见他们停下来，正拉过汤姆想看看他的伤，却不想她才一挪开眼，那两个又开打了。简直把她气得七窍生烟，她一扇翅膀人就滑行到他们中间，一手揪住格林的后颈皮，一手拎起小胖衣服的后领，冷笑了声，“还闹？”
　　格林自然知机，顿时就垂下头做出一副忏悔状。
　　小胖虽然扁着嘴，却还是一副绝不投降的样子。
　　叶荼蘼皱眉愈深，然而就在她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扭曲感。“啪”的一声后，德拉克突然出现在起居室里。
　　他似乎急切地想问什么，却在看清楚起居室里的情形时停了下来。他挑眉，“这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虽然细究下来他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意思，叶荼蘼也完全知道这只是他的习惯语气，但是在她发现起居室甚至乱过台风过境后，她不由得脸红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小胖不仅火上浇油地来了句“小胖没错！”，还把头扭到一边，一副打定主意不看她的样子。
　　“很好，非常好。”叶荼蘼冷笑了声，顺手把小胖朝德拉克怀里一塞，“看好你儿子。”然后转头去看汤姆的伤势。
　　被塞了个胖宝宝到怀里的德拉克顿时浑身一僵。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叶荼蘼的话又让他再度呆滞了一下。
　　五年前叶荼蘼曾经将这里的门钥匙交给他。本来并没有想过要用的德拉克，在听到纳西莎对他说的一句话之后，甚至嫌壁炉慢迫不及待地就把门钥匙翻找了出来。
　　不过现在，纳西莎那句话他根本就不需要向叶荼蘼求证了。
　　看好“你的”儿子，不是吗？
　　德拉克看着他怀里的孩子。
　　宛如月光一样淡金色头发，与他相似的脸型，还有略嫌苍白的皮肤。
　　这个孩子……
　　是他的儿子呢。
　　德拉克弯起唇角微笑。刹那间，彷佛有什么又轻又暖的东西塞到了他心里。过去五年的彷徨和懊悔，所有阴暗的情绪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白白胖胖的宝宝虽然被他抱着，银色的大眼睛却一直跟着叶荼蘼打转。见她安抚完黑发男孩又抽出魔杖开始恢复家具，就是怎么都不过来，这孩子扁了下嘴，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德拉克心软，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的时候，他却突然扑过来搂住他的脖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从没有劝过孩子的德拉克顿时手忙脚乱，翻来覆去也只会说那么两句。
　　叶荼蘼被他的哭声招了过来。德拉克把他递给她，然后看着她把孩子搂在怀里一边轻拍着背一边柔声哄着，竟然没一会就让孩子收住了哭声。
　　接下来，孩子伏在她肩头迟迟地不肯抬起头来，而叶荼蘼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他的背，也一直没有抬头看他。
　　他的儿子是不好意思了，德拉克从他发红的耳朵就可以看出来。至于叶荼蘼……
　　她在紧张。
　　于是德拉克不太确定他是不是该问她，虽然他现在几乎有一堆的问题。
　　他当然相信她刚才那句话，但为什么她离开五年，这孩子看上去却只有一两岁的样子。五年里她都没回来是不是跟这个孩子有关，而当年她又为什么没把怀孕的事告诉他。
　　或许……
　　他迟些问比较好？
　　叶荼蘼有多傲慢有多不把纯血贵族放在眼里，大概只有他才最清楚。在他对她说出那种话之后的现在，他再说错一次的结果或许就是她的永远消失。
　　所以他必须谨慎，但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
　　“为什么起小胖这种名字？”德拉克皱紧眉，充分表达了对这个名字的不满。
　　他甚至可以退而求其次，接受类似于汤姆、杰克之类的名字，虽然这些都土得掉渣。就算哈利他也能忍受，但绝对不能叫小胖。
　　叶荼蘼抬起头看着他，眨了眨那双金色的眼睛，突然笑了起来。她笑得如此简单清澈，彷佛瞬间阴霾尽去阳光灿烂。
　　“反正他也胖乎乎的，就先这么叫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