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春天》暗夜女巫

5、二次交锋

　　一大早，赵小琳就来看于浩：“你现在感觉如何？好点了没有？要不要坐起来？”
　　于浩抬起身子试了试，头果真不那么痛了。“可以。”便斜倚着床头坐起来。小赵把一个枕头拉起来，垫在他的背后。
　　“那个——项医生怎么没来？”
　　“怎么，你想她啦？”赵小琳露出一个揶揄的笑容：“昨天不是还跟人家闹脾气了么？”
　　于浩觉得头皮发麻，小赵是怎么知道的？本来想跟那座冰山道个歉，昨天自己的表现实在有点差。可现在，于浩反而有点犹豫了。
　　“是不是那个老处女跟你说的，我昨天跟她过不去了？”

　　项秋起了个大早，到医院第一件事情就想着去特护病房看一看那火爆小子的情况如何，可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他叫自己老处女。
　　老处女，这个字眼是项秋最最深恶痛绝的，她差点把例行病历给抓烂。
　　“看来你精神不错嘛！”项秋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果然不能背后说人坏话。于浩偷偷的后悔了一把。才刚刚一句，这座冰山就出现在门口，用一种可以杀死人的目光切割着他的皮肤，声音如同数九寒天里的冽风，冷的人浑身打哆嗦。
　　小赵好像已经察觉出了空气中的危险因子，迅速找个借口溜了出去。病房里，只剩下于浩和项秋。

　　“这是什么？”项秋指着墙上的巨幅海报问。
　　“乔丹啊！”于浩不以为然的说。拜托，连世界篮球巨星“飞人乔丹”都不认识吗？
　　项秋阴着脸，走过去一把取了下来。
　　“你——你要干什么？”于浩激动了起来。这海报，是他打电话托哥们给他送过来，自己又折腾了一晚上才搞到墙上去的。这个女人怎么说拿下来就拿下来啊？！
　　“这是医院，不是你家卧室。”项秋有些头痛，这家伙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
　　“医院怎么啦？我墙上贴个东西，碍着你什么事儿啦？”
　　项秋的嘴抿成了一条直线，目光冷冷的看着他：“没碍着我什么，但是碍着了医院的规定。还有，”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对着那些床上、地上、桌上、椅子上到处散满的书籍、杂志、报纸说，“这里不是你开各人展览会的地方，请你把你的东西收拾好，别弄的到处一团糟。而且，以你现在这种状况，根本不适合继续看书。”
　　“我喜欢，怎么样？”于浩明知理亏，还是任性的皱了皱鼻子，有些胡搅蛮缠的说。
　　不知道为什么，他潜意识里老喜欢惹她生气。因为她生气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要比平时生动的多。

　　果然，对方的眼睛迷成危险的线：“既然这样，我不得不找人来将你这些东西通通扔进垃圾筒里去。”
　　“你、你——气死我了。”那些可都是他的宝贝，她居然准备一股脑的给他扔了！
　　“死是一种生理现象，而气是一种心理现象。你这样比拟是不对的。”项秋双手交叉抱着胳膊，用一种批判的语气说。
　　“我……”于浩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语文是白学了。往日活跃的思维到这儿都变成了浆糊，全然没了当初的灵牙利嘴。一时急火攻心，头又开始痛了。
　　项秋仿佛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走到他跟前，露出鲜有的关切：“怎么？头又疼了？”
　　于浩白她一眼，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嘛。

　　“这样吧，”项秋一边帮他按摩头部一边说，“如果你能把这些书啊纸啊的收拾整齐，我可以考虑允许它们继续留在你的房间。”
　　“你好像在宣布‘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似的。”于浩撇着不屑的嘴唇。
　　他撇着嘴唇的样子很好看，下嘴唇弯成那么一个可爱的弧形，有些孩子气。项秋想。
　　“明天做检查，再忍一忍。”
　　那温热的掌心带来的舒适感让于浩放松了许多：“唔，知道了。”
　　其实，应该感谢她的。虽然说话有些刻薄，做人又非常死板，但毕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对他来说，她已经算足够的耐心十足尽职尽责了。
　　“那个，项医生——”
　　心里咯噔一声，项秋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这个男生，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称呼过自己。“嗯？有什么事吗？”
　　“我可以出去走走吗？在床上呆着太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