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谧夜枪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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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他会亲自去道歉？才不要！
阿尔弗雷德没忘记亚瑟帮助南联盟试图调停的可恶行径，他甚至和弗朗西斯达成共识！
在把一切障碍扫清之前，在确定北美只有一个声音之前，阿尔不打算联系欧陆。唯有掌握主动权才能平等坐在谈判桌前，让他们明白尊重二字。
不过不用担心，他早已准备好给亚瑟的“完美”外交辞令。
大西洋的另一边，伦敦的天气终于从连绵的阴雨中解放，微薄的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寒风从遥远的北方吹来。
伦敦郊区的私人庄园。
亚瑟推开窗户，正准备好好晒晒太阳。一只纸飞机目的明确地朝他扔来，摇摇欲坠。他一把抓住，脑中过了一遍知道他行程与私人地址信息的人，一抬头就瞧见美国驻英副使正大光明“溜”走的身影。
破案了，只有美国人才会如此自由。
亚瑟盯着手里敷衍折成的玩具，翻了个白眼，暗骂阿尔弗雷德幼稚且莫名其妙。他翻看着，发现纸的背面有清晰的字迹。
“不管你有没有看到，我道歉。
那位船长错在太宽仁，他当时应该连人带船都扣起来！毕竟南联盟特使在合众国完全属于‘违禁品’，而我不过沿袭了你之前对我的做法。
最后通牒恰恰证明，你终于承认之前的海上霸凌行为是错误的，也证明了1812年战争的正义！
以及，英国你这个混蛋，我要往你的茶里扔满冰块！”
丝毫没有反省，但面子上还过得去。哼，难为美国能写出这份高明的解释。亚瑟懒得理会阿尔弗雷德的胡搅蛮缠，毕竟开战是最次的选择。
这种纸条就应该团成一团扔进角落发霉，亚瑟盯着歪歪斜斜的笔迹发了发呆，等他走出书房时，一架精巧的纸飞机工整地摆在桌前。
另一边，随着内战事态逐渐焦灼，阿尔弗雷德知道是时候该改变了。总统和他已为战争用尽各种手段，现在只剩下一张牌：解放黑奴。
“我们必须解放奴隶，否则，我们自己就会被征服。”林肯总统终于下定决心，他的所有考虑都是为了合众国的利益，最初这高尚的行为不带丝毫理想主义的光环。
9月，总统向全国公众发表了“预备解放黑人奴隶宣言”，与其说是宣言，更像是一份军事命令和劝降书。奴隶从此自由，且永远自由。
“没有宣言的战争不算伟大战争？”阿尔弗雷德促狭地看向林肯，手里摩挲着铜闪弹壳，“现在大家都认为正义属于我们，为所有人的自由而战。我们将在战火中完成蜕变。”
“这正是我希望达成的结局，只盼东线战场的大捷能彻底打破平衡。”
“相信将军们吧，我们还得泡在新税法和太平洋铁路法案起草会议里。”阿尔弗雷德瘫在椅子里，将自己融入温暖舒适的软垫，“这场面跟几十年前一样热闹，幸好我可以随时休假。”
“那么给您放个花园假如何？南部花园。”
“终于答应让我上了！”阿尔弗雷德从椅子上跳下来，站直身体，“早日结束这一切，我已经受够自由第一，联邦次之的说法，南部的人民也该回来了。”
“况且，”一道闪着金属光泽的弧线从空中划过，阿尔弗雷德轻巧地抛起子弹又在中途纳入掌心，“需要修剪的杂草只有一株。”
南联盟，阿尔默念着每一个音节。妄图分裂北美的窃国者，那头红发跟他的旗帜一样令人作呕，不明白他在自信什么，骄傲于那落后的奴隶制？天啊，现在可是工业的时代！
忍一时越想越气，阿尔弗雷德立刻告别总统回家收拾东西。他的人民献身于自由平等的理想，世人不会记住议会说过什么，但他们永远不会忘记英雄们在这里做过什么。
要使这个国家在上帝的保佑下得到自由的新生；要使这个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永世长存。
一切的前提是南联盟的毁灭，而他会亲手实现。
1864年的大选来临前夕，谢尔曼的电报就像穿云破雾的朝阳，一下子照亮了北方人民的心：“亚特兰大是我们的了。”这绝好的消息抹去了初期合众国失利的阴霾，为林肯的连任掷下关键的筹码。
阿尔弗雷德安心地前往前线，他目前并不想换一位上司。一切都在分分秒秒改变，从军事小白到极具眼光的战略家，从草原出身的律师到睿智的政治家，阿尔见证了林肯总统的成长，他们一同度过了艰难的岁月。
或许没有林肯总统，内战会是不一样的结果。阿尔弗雷德默默往前走着，脚下的草叶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后方浓烟滚滚，破败的房屋内空无一物，随后便被拆解点燃，是谢尔曼在执行“焦土政策”。
“我几乎要为南卡的命运颤抖。”他说道，“复仇的火焰即将喷向南卡罗来纳，但这完全是他应得的惩罚。”
阿尔弗雷德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南卡罗来纳是第一个脱离联邦的州，也是南部工业重地。他们得让所有人知道脱离联邦并没有想象中的甜蜜，要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
“向大海进军！”
随之而来的便是永不停歇的烈焰，只为单纯的毁灭，秩序的重塑。哥伦比亚如燃烧的莲花，半个城市陷在火光中，直至化为灰烬。
阿尔弗雷德独自奔赴属于他的战场，是时候做个了断。
看到黑洞洞枪口的瞬间，阿尔平静地向南联盟逼近，他的红发暗沉下来，脸色苍白。每走一步，南联盟的手哆嗦得更加厉害。
“怎么不按下去。”阿尔弗雷德愈发靠近，直到蓬乱的发丝抵上枪管，直到南联盟发现他已退无可退，强撑着维系最后的体面。
“别过来……”
明明是他手握冰冷的造物，那象征死亡的硝烟气息却源源不断地侵入南联盟的机体。
忽然，响起机簧扣动的“咔哒”轻响，他惊恐地看向前人。阿尔弗雷德拨了拨扳机，顽皮地做了一声“砰”的配音。
南联盟视线黑了一瞬，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并没有发出子弹。他僵在原地，恐惧的阴云笼罩着他，连被阿尔弗雷德卸走武器也没有在意。
“明明我才是被威胁的那个。”
始作俑者似乎不理解南联盟的状态，甚至一只手拖起他的下巴，好奇地欣赏他泪流不止的无助场面。阿尔弗雷德带着作弄的恶意，用冰凉的金属扫过他的脸颊，拨开乱发，但很快他厌倦了这场游戏。
“怎么连这样简单的事也做不好？”
南联盟平复着喘息，还来不及庆幸，便听闻身前的少年问出了这句话，语气平淡却冰冷，却令他如堕深渊。
“砰”得一晌，子弹准确无误地穿透南联盟的心脏，他向后倒去，墙面成了最后支撑他的事物。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我亲自教学。”阿尔弗雷德蹲下身，看着南联盟在静默中走向消散。他似乎有话想说，阿尔秉持临终关怀的善心，低下头去读他的唇语。
“……真羡慕你，”南联盟戚然遁入无尽的黑暗，眼角泛着不甘的水光，“最后……去停止流淌的鲜血与泪水吧……”
消逝前，他微笑着将这颗眼泪抓进掌心。
这是爱。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谧夜枪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