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悸动余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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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弗雷德第一次见证意识体的消逝，如雨滴无声无息地融入湖面，自然而然的消失。连在地面上流淌过的血迹也跟从未存在一般被擦除，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南联盟留在过去的历史里，停留在短短的几行文字中，无人知晓他作为人的一部分曾拥有的故事。
“最后倒是说了些帅气的话呢。”
难以言喻的复杂涌上心头，像是被猫咪抓挠的毛线团，令阿尔弗雷德找不到情感的源头。
他又想，死亡原来是那么安静的事吗？一瞬间的虚无过后是永恒的寂静，就算永生如他们也逃不过时代的车轮。
阿尔弗雷德好奇过自己的存在，好奇过死亡，在孩童年代。
时间的流动在国家身上显得截然不同，于是他向亚瑟询问。阿尔记得那人脸上带着些许惊讶，没料到他会提出这个话题。
亚瑟总是把他当作小孩子看待。“死是最不应该害怕的，也不必去理解，所应遗憾是从未真正的生活。况且有我在，你不必体验那种感觉。”
但促使阿尔弗雷德发问的并不是恐惧，正相反，他乐于接受所有挑战，即便出错的代价是通往一切的终末。就像亚瑟说的一样，无法挽回的是生与死，唯有享受其中的时光，将昭昭天命变为现实。
阿尔又想起独立战争中和他并肩作战的人们，明明没过去几年，最初同行者的脸已逐渐模糊不清。就像是一点因时代的摩擦而产生的火星，很脆弱，很微弱，甚至什么都无法照亮，甚至都不怎么能被注意到。
他们的燃烧在脆弱的历史前显得微弱不堪，他们的热量也于时代的冰冷下转瞬即逝。可他永远也不后悔认识他们，永远不想忘记他们
阿尔弗雷德自认并非神明，却被这片土地上的万千生灵敬仰，为了【他】突破生死，挣脱宿命，在被镌刻的命运中，创造属于众人的奇迹。
他作为自由意志诞生于北美大地，当他存在时，必定要在舞台中央留下自己的名字，哪怕只是一瞬间的花火，哪怕迎来最不堪的结局，都是他曾活着的证明。
“和你不同，南联盟。我会一直留到最后。”
虽然我们生活在同一片大地，仰望同一片蓝天，星条旗上每一颗星星都是我们血脉联合的象征，每一位母亲望着孩子奔赴战场的背影都共享着相同的不舍。但我明白所应前行的道路，即便每一步都踏着同胞的鲜血。
4月，罗伯特·李将军向格兰特将军投降，这位老派的将领交出了他的军队，以线膛枪为代表工业化武装逐渐取代传统装备，时代将他们落在身后。
星条旗重新在南方飘扬，阿尔弗雷德亲手把它升上天空。现在什么也阻挡不了他参加华盛顿举行的盛大的“灯光秀”，成千上万的灯火同时点燃，成千上万的人徜徉在街道或伫立在门前、窗前，欣赏炫丽的光芒，体验久违的和平，憧憬美好的未来。
“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一直维持下去。”阿尔弗雷德小声说道。
林肯总统听到他的话，接着话：“偶尔也放松一下吧，您已经好久没睡个好觉了。”
“这可干扰不到我的状态！”阿尔弗雷德接受了上司的好意，但表现得游刃有余，“和平并不比战争轻松，一切都需要重建。”
“但我也希望您能享受普通人的生活。”林肯总统堪称和蔼地看着阿尔，盯着他因惊讶收缩的瞳孔，抬手递给他两张票，“格罗弗剧院上演的《阿拉丁》，您也可以邀请他人同行。”
阿尔弗雷德接过剧票，问到：“你不是一直想看《阿拉丁》，怎么不带着夫人一起去？”
“妥协可是婚姻的智慧，玛丽选择了《我们的美国亲戚》，我可不想让她失望。”林肯耸耸肩，表示对玛丽无奈的纵容。
“你们感情真好。我看看，时间是14号。”
“嗯，看来您还有时间邀请朋友。”
阿尔弗雷德若有所思地点头，朋友？如果他想，几乎可以邀请到所有人，可凡事总有计划外，得找个合理的理由让亚瑟答应下来。
阿尔决定前往自己的办公室，那摆放着还在测试的跨大西洋电报机，他迫不及待地一把拉开椅子，摸上打字机。
【以下是第一次测试：ABC……YZ】
就当是电报测试，他想，如果亚瑟没回消息就去邀请马修，他一定不会拒绝。
幸运的是很快就有消息回复。
【你的作息真是规律，让我不得不怀疑北美什么时候变成东半球国家。通讯一切正常，又有什么事】
都一样晚你不也没睡吗！阿尔弗雷德嘴角上扬，将目光投注到解码本上，好机会，就这么一鼓作气！
【太好了！英国你是第一个回复我的人！作为感谢一起去格罗弗剧院吧，我家上司特意准备的行程】
【什么笨蛋理由？以及，说起戏剧还是我家更经典】
【去吧去吧！反正英国你最近没有要紧事】
【真是的，先说好我早就为解决商船纠纷安排过来，既然是你的邀请答应也不是不行】
【知道你不会拒绝！就这样定了】
14日午后，阿尔弗雷德久违地乖乖坐在办公椅上，时不时用余光瞟一眼钟表。林肯总统见他不间断的小动作，会心一笑：“工作无论怎样悠长，闲暇总会到来。”
“才没有很期待！”阿尔移开视线，连连摆手，“倒是你，还不准备出发吗？”
“唉……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大家都拒绝了我的看戏邀请。”林肯絮絮叨叨着，随后又高兴起来，“不过有玛丽陪着我就够幸福了，哦，还有上校先生和他未婚妻。”
“我也可以陪你一起！英国不是在意剧目的人。”阿尔弗雷德提议，他总感觉今晚会发生什么，于是决定顺从直觉。
“英国先生难得来一趟，你们也有单独的话要说吧。”林肯笑笑，“就拜托阿尔告诉我《阿拉丁》的演绎有多值得期待。”
“……既然是你希望的，记得别再单独出门！”阿尔弗雷德一贯相信林肯，眼见约定的时间来临，起身一把捞起外套。他朝后方的总统摆摆手，雀跃地出门了，“晚安！总统先生！”
“再见，阿尔弗雷德。”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悸动余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