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行于长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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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要说明的吗？”
一间房屋内，坐在沙发上的银发男人敲了敲茶几沿，平静地问。
【——没有了！】一道机械音响起，又顿了顿，明明是无起伏的语调却能听出沮丧。
【呜呜呜呜这可是重大工作失误，会被严重处罚的！我短暂的职业生涯还不想就这么结束……】
听着脑内震耳欲聋的哭嚎声，琴酒不着痕迹地揉了揉太阳穴。
……
半小时前。
当时他正在组织的德国分部清理老鼠，在琴酒的指挥下，叛徒已经身中两枪，慌不择路地逃向了围杀陷阱。等他跑到那里，基安蒂的狙击枪就会送他走向生命尽头。
再次确认一遍情况在预料之中，琴酒也就不急着追，看着男人跌跌撞撞消失在通道转角的身影，难得有闲心的开始悠悠散步。
凭心而论其实德国分部装修得不错，处处能看见布置者的精心与认真，只是现在受子弹和鲜血洗礼，桌椅墙壁都像是遭遇了暴风过境，变得残破不堪，随处可见碎片和焦黑的弹痕。
负责人如果没死的话，可以让他先搞一套设计方案再送他上路。
漫无边际地这么想着，琴酒缓缓踱过走道，然后在休息室门口停住。
这里的会议桌和沙发已经在战斗中翻倒了。唯一还坚撑着的柜子全是破坏的痕迹，几扇柜门摇摇欲坠，看起来根本不能躲藏。天花板上方的通风口敞开着，盖板被随意丢在地上，一副人去楼空的迹象。
如果是普通的代号成员恐怕就错过了，可惜他遇上了琴酒。
杀手先生只是平淡地扫了眼室内环境，就抽出伯/莱.塔，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看似空无一物的储物柜：
“出来死，或者在柜子里死，选一个吧。”
直觉告诉他有老鼠藏在这里。
耳边，紊乱的呼吸声出现了一瞬。
虽然那人将音量控制到了最低，但琴酒没有略过这轻微的变化。
“我只数三秒。”
“三，”
室内仍然静悄悄的，仿佛真的没有人藏在这里，倒计时在屋里泛起空洞的回响。
“二，”
随着清脆利落的咔嗒声，手枪拉开了保险栓。
“一………”
明白自己没办法再装死，片刻静默后，对方强作镇定的声音从柜子里传来：
“等等，Gin！我知道叛徒都有谁，你……你还不能杀我。”
开玩笑，别人顶多是诈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人，这位煞神可是真的会开枪的。
“哈，Hochheimer（霍克海默）？”
琴酒没忍住冷笑出声，这声音他认得，居然勉强算得上半个“老熟人”。
他们前几年在德国分部的例会上见过，朗姆派的后勤话事人，之前出德国的任务时在后勤上没少给他使绊子。但———
“这就是你认为自己不会被杀掉的资本吗？”他兴味地一点点拖长语调，咬字咬得格外重。
霍克海默尽管并不是卧底，却没经受住金钱的诱惑，伸手动了自己不该动的东西。
他偷偷动用几条交易链来售卖组织情报库的情报，不曾想其中一条线官方早已起了疑心，线人和买家在交易时直接被蹲守钓鱼的人抓捕，来了个人赃俱获。
即使中途霍克海默察觉到不对断掉了联系，但事出突然，掩盖的痕迹相当粗糙。如果不加以出手干预的话，很快BND（德国联邦情报局）就会发现蛛丝马迹，进而意识到组织的存在，这是那位先生所不能容忍的。
所以，为了打消BND的怀疑，这座建筑和相关人员不能留，组织在德国的所作所为也必须要有人来顶锅。
而琴酒正是为了处理这件事而来。
似乎察觉到琴酒隐隐约约的杀意，霍克海默的语气已经压不住惊慌：
“别杀我！我还有价值，还能继续为那位大人效力！还有！对，卧底！我还掌握了几名卧底的信息，如果杀了我，你就永远不可能知道了！”
“蠢货。”
对此，琴酒给出简短的两字评价，抬脚向柜门踹下去。
虽然霍克海默的胆子还没有大到直接贩售有关组织的信息，但擅自利用职权拿情报库的情报交易也够他光荣“退休”了，更何况还闹出这么大乱子。
做出无异于背叛的事，又踩在那位先生的红线上，不管霍克海默想怎么挣扎，今天他都必须死在这里。
门板的固定螺丝本就半截断裂，只是勉强靠在原位。随着一声巨响，柜门彻底变形脱落，露出柜中男人苍白中带着恐惧的脸。
该死！
霍克海默呼吸急促，死死盯着面前的银发男人。
打开通风口就是希望营造出他已经逃走的迹象，再不济让对方顺着通风管道去追查也行，至少能留下给他逃跑的机会。
鬼知道会随机刷新出一只琴酒，看见标志性的银发出现在门口时霍克海默简直要当场窒息了。
偏偏来的是琴酒！那个最喜欢杀叛徒的琴酒！
他咬牙，抬头还想说点什么，额头却骤然抵住一个坚硬冰凉的物体。经验让他瞬间辨认出了那是什么。
“有遗言吗？”组织杀手浸了寒的绿眼睛里写满不耐烦。仿佛只是随口抛出这个问题，不等男人回答，他就轻啧一声，平静地扣下扳机：“算了，我不想听。”
“砰———”
鲜血爆开，沉重的躯体如同破布偶般被丢下。
在逐渐染红的视野里，与血色叠染的银光悠然远去，遁入黑暗。
……
起身向通道走的琴酒敲了敲耳麦，示意目标已清理，准备撤退。
刚刚好心跟霍克海默询问遗言时他就捕捉到了从远方传来的枪声，即使有些模糊，但按照枪声响起后基安蒂在耳麦里的欢呼来看应该是得手了。这样一来，霍克海默就是最后一个要灭口的对象。
需要远程关注的麻烦消失，任务即将完成。琴酒也没了什么临终关怀的心思，干脆利落结束了霍克海默的生命。
说起来，耳麦的杂音越来越大了。
正常的信号干扰影响有这么严重吗？
再次走过一个转角，琴酒蹙眉，终究还是把耳麦摘下来揣进口袋。本次任务的唯一负伤是因为被有问题的耳麦吵到听力受损，怎么想都有些过度幽默。
“滋滋………滋啦…”电流声不仅没有停止，甚至愈演愈烈，仿佛在脑海里直接响起。随着时间推移，支离破碎的噪音隐隐有组织成语言的趋势：
“载……入入入入……调整滋……滋…”
意外地，本应升起的警惕心如今像是死了一样安稳，但恰恰是这一点比凭空出现的声音还要来得可怕。
对象不明，目的不明，手段不明。
琴酒表情冷下来，强行打散那股忽然冒头的即视感，对不请自来的异常状况生出一丝烦躁。
虽然生活在科技日新月异（物理）的世界，他也早就对前天翻盖手机，后天VR全息的技术跳跃感到习惯，但至少现在绝对没点亮脑内传音的科技树。绝对没有。
在机械电流的噪音快要超越人类忍受极限时，所有嘈杂忽然为之一静。
来不及享受片刻安宁，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电子烟花声，一道机械音跳出来，语速平稳流畅：
【叮！亲爱的异世界来客，您是否对突然的穿越感到不安？您是否对现状感到疑惑？无需担心，系统会解答您的一切疑问！】
琴酒：？
异世界，穿越，系统。
这集他好像在哪里看过。
银发杀手陷入沉思。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行于长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