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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寒风呼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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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姜晴和张皇后就回了月落国。
姜晴回到熟悉的地方,再次回想了一番这次云归之行。
不只是那个大公主对姜晴三番几次嘲讽打击,就连张皇后其实也没真的受到尊重。
这里毕竟不是她所熟悉的现代,这里的人都有着根深蒂固的对男性的绝对看重。
云归的帝后自然更疼顾那几位王爷。
而张皇后除了是女儿身之外,她的待遇也不如大公主。
比方说,小寿星的父亲,那位云归的宁王就对着张皇后颐指气使,鼻孔都快抬到天上去了。
可张皇后逆来顺受,彷佛完全没意识到她没有被尊重,也或许是根本不在乎。
倒是姜晴在旁边气得不轻。但又根本没处开口。
他们嘲讽姜晴,姜晴能忍,可她却无法忍受她的母亲张皇后被人轻视。
如今,姜晴仔细盘算了一下,月落是个弱小的国家,在很多事情上依附着云归,这就是症结所在。
张皇后一门心思认为这是她的娘家,她的母族,她的依靠,她们有无法斩断的血脉亲情。
可这个姜晴穿越而来的世界归根结底还是利益二字至上。
姜晴看的很明白,云归那些人满口仁义道理,可他们心里的秤无时无刻不在衡量着彼此的份量和价值。
他们的一切行为也印证着那句俗语:看人下菜碟。
姜晴在他们半是真诚半是故意地关切着的眼里分明看到了精明和势利。
还有对张皇后和姜晴的不屑和蔑视。
云归国的人毕竟也要名声,甚至尤为在意名声,所以嘴上从来都是手足之情、举手之劳之类的体面话。
可一旦找到机会却又不遗余力的把月落往脚下踩。
他们很享受这般高高在上的得意劲儿。
姜晴一直是个乐观的人,她真心地相信真情真意,相信人与人之间最纯真的互帮互助,最纯粹的友善和关爱。
可是来到这里短短几个月,她就不能不用那些让她感到冰冷彻骨般的直觉去想那些人了。
姜晴无奈的笑了笑,思绪飘啊飘,最后想到了孟母三迁。
也第一次狠狠怀疑她来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什么利益,什么世道如此,从前的她哪里需要想这些让她难受不适的东西?
后来在一次人很齐全的晚膳时分,姜晴终于提出了她最近总结完善出来的想法。
月落应当自立自强,努力挖掘并发挥自身优势。
她还委婉表达了云归国的人轻慢的态度,希望她的父皇母后和兄长能重视起来。
结果月落皇帝听了半响最后只说:“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云归的人都是你母后的至亲。”
接着又数落了姜晴几句,说她不该如此想,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张皇后又来了一句:“这不是你一个公主该管的事,你多做做针线,读读女则女训才对。”
“妹妹,你还小呢,听母后的话将来才能嫁个好夫婿。”
姜晴无语凝噎。
这父皇和母后都是傻的是不是?
好像至亲两个字就让他们相信云归的人绝无半点恶意。
可这个神奇世界的事哪有那么简单纯粹?或许有,但绝不是在这里。
绝不是在云归。
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无可奈何故作不知,反而是真心感念“至亲”伟大。
张皇后的态度她早已领教过了,没想到父皇也……
这把年纪的人,如此天真无邪,到底是愚是幸?
姜晴也隐约感觉到了,父皇母后和兄长好像不似她一般敏感多思,或许她感受到的东西他们根本就没意识到。
也或许他们对尊严这件事就没有那么的看重。
他们就那样沉溺在那伴着叮叮当当声音的至亲之情中无法自拔。
敏感的人和钝感的人感受到的世界总是有差别的吧。
可是感受不到并不意味着那些恶意就真的不存在。
这一点,姜晴相信自己的判断。
感受是一回事,事实是另一回事。
无论如何,打铁还需自身硬。
月落强大才是硬道理。
这一点总是没错的。
姜晴也不免觉得自己真是太监操着皇帝的心,可她不由自主的去替月落考量。
既然来到了这里,姜晴真心想为月落尽自己的一份力。
不管这力是大是小,努力了,她才能心安。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姜晴也没日没夜地想该如何说服他们,或者该想个什么办法让他们明白理解?
又见他们一时半会无法被说动,还是打算自己先行动。
第一步就是好好地了解月落,明白自身优劣势之后才好对症下药。
就算再弱小的国家也一定会有自身的优势,姜晴坚信,否则岂不是早就被灭国了嘛。
姜晴先从她身边的侍女们入手,和她们打听月落的风土人情,水利农桑等事。
连着问了好几位,她们都只是简单地说几句无关痛痒的事情,再多问一些大事就异口同声地回答说不清楚:“我们只负责伺候公主,这些都是皇上和大臣们才知道的事。”
无奈,姜晴又溜到了月落的藏书阁。
其中有个阁中之阁,记载着的都是月落国内的事,姜晴进去还没翻几下,守阁的侍卫们就来请她出去了。
没一会功夫,张皇后就派人来请她过去,说了好一通劝学的话,依旧让她专心那些针线琴棋,不要总想着旁的事。
姜晴又想出一个办法,她自己出宫去看看不就清楚了吗?
正好,她也想去四处走走呢。
申请了好几次之后,不仅被拒绝,还招来好多不务正业的责骂。
真是无可奈何了。
可姜晴依旧没气馁,办法总比困难多不是吗?
琢磨了好几天,她打算自己偷偷溜出宫去。
结果,人刚到宫外没一会儿,就被抓了回来。
从那以后,姜晴被当成重点监视对象,虽然行动还自由,但是去哪做什么都会有人盯着。
稍微不合皇帝和张皇后的意就会得到一顿让她睡意昏沉的说教。
姜晴心累无比。
只好“安分守己”,不再想着折腾了,因为她能想到的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无语望天,月亮那个圆。
被迫安静下来后的某一天,听说云归的宁王来了,正在和张皇后说些什么,姜晴知道消息之后实在放心不下。
宁王?
就是那个仗着自己受宠欺软怕硬,拜高踩低,在云归横着走,丝毫不把张皇后这个妹妹放在眼里的宁王吗?
他找张皇后做什么?
姜晴担心张皇后再受他的指使欺负,非要亲自去盯着才放心,急急忙忙随手拿了一把伞就冒雨出门了。
等她一路跑到张皇后的寝殿后,宁王已经走了。
听说只是来寒暄几句,也没有说别的。
姜晴一路迎着噼里啪啦的大雨,那把伞完全起不到作用,依旧被浇了一身。
春天的冷风还夹着恋恋舍不得去的冬日严寒,她一路抱着双臂夹着伞哆哆嗦嗦地回到了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