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顾问》且无用

149、真相

　　第二天早上十点，众人才从睡梦中醒来。
　　宋盈春贴心地为大家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大家昨天一天劳顿，今天早上胃口都很好，吃了很多。尤其小楼，吃完了一碗又一碗，却突然想起来自己应该控制主食，所以吃完就马不停蹄地到健身房健身去了，还说以后要跟李姐（指闫行一）学习，吃饭要吃肉！肉！肉！
　　吃完饭后，闫行一抽空跟徐泠分析了自己对案件的看法。
　　“如果是理想的四角房游戏杀人案，四人是真正的好朋友，甲要伪装成游戏中被杀来骗保，又不想杀死自己的人进监狱，那么四人会帮忙一起玩四角房游戏。此时甲是持刀人，其他人因为信任甲，不会担心甲在游戏中突然随机杀人，所以不会拒绝跟着玩，反而为了帮助甲获得保险金而参与游戏。而甲跟其他人约定好后，在玩游戏中随机被其他三人中的随便哪一个人杀死，警察确实无法确定凶手是谁。而甲因为被杀拿到保险金，其他三个朋友全身而退，确实完美。
　　但是这个案子不是标准的四角房游戏杀人案，如果按照警方目前的看法，甲是持刀人，并且让其他三人或者一个人杀死自己，用来骗保的话，我反复思考过，觉得不可能。因为其他三人必然担心甲说的是谎话，担心甲拿着刀反过来会杀死自己，他们是不会同意玩这个游戏的。但是此案中甲又是受害者，甲身上又没有标记，凶手是如何精准找到甲并将甲杀害的呢？”
　　徐泠一边喝茶，一边听她继续说。
　　闫行一说道：“我觉得甲是持刀人没有错，但事情不是这样的。简言之，甲是被反杀的。”
　　听到这，徐泠很震惊，他想起了昨晚宋盈春说的“杀错了人”那句话，看来案件还另有乾坤。
　　闫行一继续说道：“你说过乙欠了甲上百万巨款没有还，你也曾提到过，在甲乙丙三人登山时，甲不是险些失踪吗，这就给了别人甲想要骗保的假象。于是乙看到了机会。我猜事情是这样，乙跟甲说，他得了重病，活不了多久了，他死了钱就没人还了，但他有一份巨额的保险。他出主意说，他俩再找两个人，凑成四人，玩四角房游戏，比如找丙丁，他们欠了甲的钱还没还完，甲提议的话，肯定会同意玩。甲偷偷带一把刀进屋，就别在腰上，然后玩游戏过程中，乙趁机摸腰，摸出来谁带着刀，到时候乙就知道谁是甲了，甲也就知道谁是乙了，甲就趁着黑暗中，大家谁也不知道谁的境况下，杀了乙，乙不会反抗，自愿赴死。因为乙有保险金，乙死了，就能拿到保险金，就能还给甲钱了，而因为四角房游戏的黑暗环境，警察也找不到谁是凶手，甲也是安全的。甲一想，我拿着刀，我肯定是安全的，而且我杀人后，乙也不会怪我，警察也抓不到我，我还能拿到乙欠我的钱，这个游戏可以玩，于是甲入套了。”
　　徐泠听后，恍然大悟，接着说：“只是甲没想到，这是乙的诡计。游戏中，乙在甲背后识别出甲后，抽出甲腰间的刀，捂住甲的嘴，反手将甲杀死，甚至乙还咳嗽，用来掩盖他杀人时发出的声音，这样甲得到了保险金，乙也可以解脱了。”
　　闫行一点点头，补充道：“我总觉得乙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他应该是豁出去了，他就想，要不就是他杀了甲，要不就是甲杀了他，两个结局他都能接受，反正凶手都是安全的，而债务问题也就解决了。”
　　徐泠想起了昨晚小楼说的混沌理论，“确实是，混沌三原则中，要阻力最小的话，就应该是谋划者乙要甲拿着刀杀乙自己，因为甲拿刀，甲是安全的，这样甲才同意入局玩游戏。而甲持刀，就是甲区别于其他人的标记。而第二原则中的根本结构，就是指如果甲杀了乙，而凶手甲无法被警方找出来，至于第三条原则，根本结构可以被发现被改变，也没错啊，四角房案中最后是乙反杀了甲，根本结构改变了，而我们也终于做出了推测，也算发现了根本结构”
　　闫行一点点头，“没错，是推测。这个立方体黑箱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真正的凶手知道了。”
　　徐泠听到立方体，眼睛又是一亮，闪耀着光彩。他先跟大家告辞，他要去找乙，要将和闫行一的案情推测说给乙听。
　　而乙耐心地听完徐泠的案情还原，知道徐泠没有证据抓他而后给徐泠讲了一个他朋友的朋友听说的故事。
　　之后徐泠回到宋盈春的海边别墅，又将故事讲给闫行一听，故事情节几乎和闫行一的推测一模一样。
　　徐泠说：“故事里，谋划的凶手说他自己得了阿兹海默症，即老年痴呆症，所以被害者非常同情，认为凶手是真的还不上受害者的钱了，才勉强同意的。而且被害者还跟家人说不会再跟乙催债了，因为乙不久就会还钱了。”
　　停顿了一会，徐泠叹了口气，又告诉闫行一说：“其实这是个悲伤的故事，对吧？”
　　闫行一点点头，不过他们合伙诈骗保险公司的钱，虽然成功了，但真正损害的还是人民大众的利益，这是闫行一绝不允许的。
　　徐泠告诉闫行一：“乙隐晦地说，他当时觉得甲活着挺累的。甲借给朋友那么多钱，可是甲自己也陷入了财务困境，而经济大环境又不够好，还处于衰退期中，大家也都是流动性枯竭，一时半会都还不上钱，他看着甲很痛苦，就想着帮甲解脱。虽然他也不知道四角房游戏杀人计划会否成功，但是要是失败就失败吧，被甲杀了也行，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也很难。
　　还有当时乙欺骗甲，说自己得了阿兹海默症的时候，甲完全没有怀疑地就相信了，乙还觉得很奇怪的，因为他偶尔是有健忘，但也不至于得了老年痴呆。可是半年后的现在，乙自己真的确诊了阿兹海默症，想来，那时候甲就已经看出来了，只是乙自己还不自知而已。”
　　徐泠将乙的故事说完，闫行一也是喟叹不已。
　　徐泠最后说道：“乙在故事结尾又隐晦地说，他想自杀，可是如果他自杀，什么也得不到，他现在还不能自杀赎罪。”
　　闫行一听完有不好的感觉。
　　徐泠也是心有戚戚焉，说道：“我听到乙说这句话，当时一惊，以为他又要搞杀人骗保的诡计，结果乙说，他不会再害任何人了，让我放心，可是我如何放心！”
　　下午，徐泠在宋盈春家里吃完饭，也将乙的故事隐晦地告诉给了其他几个游戏参与者，大家听后都沉默了。
　　小楼听完有些哀伤：“就差一点儿，我就把案情蒙对了。唉，幸好我没当警察，要不可就出现冤假错案了。”

作者有话说

　　四角房游戏杀人案是立方体案的一个引子，立方体案的正篇我会尽力在四月底前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