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顾问》且无用

150、突发凶案

　　今天是周末，天气依然炎热，一大早，徐泠就给闫行一打电话，说要过来商量一个案件，顺便早饭也一起吃。
　　听徐泠说要一起吃早饭，闫行一和小楼也就多准备了一些饭菜，新切了一盘卤牛肉，又买了几个大菜包子和油条，又做了些小白菜鸡蛋疙瘩汤，差不多摆满了餐桌。
　　小楼觉得饭菜都是热的，吃完肯定一脑门儿汗，于是又拿出自制的饮料和冰淇淋，切了些西瓜和水果，等徐泠来了一块儿吃。
　　不多时，徐泠带着满满的一个档案袋进了屋。不用说，袋子里应该是徐泠要讨论的案件。
　　他表情凝重地将档案袋放在桌子上，然后才洗了洗手，坐到了餐桌旁。
　　“先吃饭，吃完了再说案子吧。”闫行一看徐泠略显疲惫的面容，知道他昨晚一定是加班到很晚，早上又冒着炎热天气赶过来，没有怎么休息过。
　　徐泠点点头，先端起碗喝了口面汤，润一润干渴的喉咙，又拿起盘子中的一块雪花梨咬了一口，“还是雪花梨水分大，降火效果好。”说完，将剩下的雪花梨一口吞下肚，用纸巾擦了擦嘴，才开始拿起筷子吃起正餐。
　　徐泠虽然从小锦衣玉食，但是吃饭却不挑剔。不管是金黄的小米粥还是韭菜大包子，还是油炸面条鱼和凉拌黄瓜，他都喜欢吃。
　　小楼为了加菜临时炒的素茄子，更是得到了徐泠的称赞：“茄子配着疙瘩汤吃，竟然很不错。”
　　小楼很是得意，“炒茄子我最拿手，你多吃点，你昨晚没吃饭吧，是不是加班啦？”
　　徐泠一副无奈的样子：“昨晚忙案子，一直干到十点，索性就不吃了，赶快休息。”
　　闫行一听徐泠说加班到十点，问道：“最近案子很多吗？”
　　徐泠夹了几片厚切卤牛肉放进碟子里，回道：“案子不算少，主要都是一些大案要案，或者疑难案件，所以兄弟们都是起早贪黑，没怎么休息。”
　　闫行一想起来徐泠说被跟踪的事情，问他最近还有跟踪的吗？
　　徐泠仔细想了想，“感觉少了，要不就是他们跟踪的水平提高了，反正这周没看见了。”
　　闫行一也是沉思半响，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是嘱咐徐泠，让他多加小心，谨防有诈。
　　三人早餐吃得不紧不慢很是惬意，吃完后又吃了些水果和冰淇淋，徐泠觉得消化得差不多了，就准备拿出文件，要跟闫行一说说案情。
　　谁知道他还没起身，手机就响了起来，徐泠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接通电话，直接问道：“是不是有新案子了？”
　　听完电话那头的话后，徐泠表情变得凝重，“好，我马上回警局。”
　　说完，他告诉闫行一和小楼，“城南一个村庄发生了入室杀人案，怀疑是闯空门的即兴杀人，情况很棘手，我要马上赶过去。”说完殷切地看了闫行一一眼。
　　闫行一心领神会，“要不要我帮忙，反正我今天没啥事儿。”
　　“那太好了，我正有此意。”徐泠立刻说道。
　　事不宜迟，徐泠收拾了一下，拿着档案袋，闫行一也带上墨镜和帽子，两人坐一辆车，径直向郊外驶去。
　　徐泠手握方向盘，表情严肃，默不做声，他将手机递给闫行一，手机上有简述的死者的家庭情况，闫行一没有多言，一边喝冰水，一边看手机。
　　死者潭树立，现年五十岁，离异五年有余，前妻现在国外生活，有一女，潭小裴，她今年二十七岁，是交警，业余喜欢搏击，经常到健身馆锻炼。她在市区买了房，住在市区，并没有住在案发的老宅。
　　死者家境优渥，大学毕业，生前经营一家不大的食铺，盈利稳定。
　　附近邻居和相识的人评价说死者有文化，而且有急智。
　　看完后，两人也没有讨论案情，等到了现场看了再说。
　　小车驶出了主城后，景色突变，不再是四四方方的钢筋水泥，绿色植被渐渐增多。穿过一条宽阔的河流，再转过一座平缓的小山，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不高的建筑群，大多是村民的自建房。
　　村庄规划倒不凌乱，很是有序，道路也还算宽敞，两人跟着导航穿过几条街道，很快就到了一处联排民居前。
　　案发地就在这排房子最东边的两层楼中，现在已经用警戒线圈了起来。
　　这栋小楼围墙很高，房前有一个不大的小院，此时，房子的前大门开着，有几人在院中站着，似乎在讨论着什么，徐泠看到他们后，按了一下喇叭，就有人扭头看到徐泠的车，指给他停车场的位置。
　　原来道边不远处就有一个很大的免费停车场，据说村民大多把车停到停车场后，再步行回家。
　　徐泠将车停到停车场后，两人下车径直来到案发的房前。
　　房子的前门不大，就是普通的防盗门，仅容三人并排通过，闫行一在经过前门时，注意到门的上方有个摄像头，不过镜头玻璃破裂，似乎已经坏了。
　　闫行一穿过前门进入前院，环顾一圈，院子是硬化的水泥地，四周整齐地摆放着花草，中间是镶嵌了鹅卵石的小径，笔直通向楼门。
　　徐泠先在院中跟同事们交谈起来。
　　只听警察甲告诉徐泠道：“昨晚九点多，有一帮骑电动车和摩托车的小混混，拿弹弓射着玩，用橡胶弹丸将附近街区的交通摄像头都打碎了，死者家门口前的摄像头也未能幸免，所以附近的监控录像要不没有，要不就是模糊不清。而且晚上街上人来人往也不少，所以找目击证人也不容易，目前还在找，不过希望不大。”
　　徐泠听完脸色凝重起来，他微微皱了皱眉，“死者家里有摄像头吗？”
　　警察甲摇了摇头。
　　徐泠有些失望，他知道自己遇到了棘手的案子。
　　进一步交谈后，徐泠知道了案件的大体情况，便带着闫行一进入门廊，穿上鞋套，闫行一注意到门廊处楼门有猫眼，徐泠解释说：“凶手应该是用工具将猫眼镜头拆下来，用特制工具通过猫眼伸入门内将门打开，然后又将猫眼镜头按上去。不过凶手出门前应该带走了这个特制工具，因为房子内没有找到。”
　　两人没有过多停留，进入楼内径直来到死者的书房前。
　　书房门也是防盗门，不过没有猫眼，此时书房的门大开着。
　　书房外站着一个年轻姑娘，穿着交警的制服，面容悲戚。闫行一注意到此人虽然身量不算高大，但是人很有气势，身上肌肉虬结，像是个练家子。
　　警察乙介绍说姑娘是死者的女儿，姓潭，是交警队的，平常并不住在老宅，是她发现的死者并报的警。
　　此时潭小裴已经从悲痛中恢复过来，冲着徐泠点了点头。
　　徐泠也对着她深深地点头，“节哀，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潭小裴强忍悲痛，看了闫行一一眼，明白是请过来的专家，似乎看到了破案的曙光，说道：“你们有什么疑问，尽管说，我都会竭尽所能配合的。”
　　闫行一点点头，“麻烦了。”说完往书房里走去。
　　书房内陈设简单，但是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雪白的墙上木色的地板上包括桌椅上，都有凝固的斑斑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死者表情痛苦地躺在地板上，腹部插着一把刀，地板上有数个血脚印。
　　死者旁边的木椅子和桌子上满是凝固的血迹，似乎死者是从椅子上倒下来，在地板上经历了痛苦挣扎，才去世的。
　　闫行一注意到书房有一个隐藏的暗门，暗门此时打开着，里面有一个半人高的保险柜，保险柜的门开着，柜内上下两个隔间已经空空如也，只有手指蹭过的血迹分外耀眼。
　　“保险柜的两个格子上都蹭到了非常多的血迹，似乎是死者有意这么留下的。”闫行一不解地说道。
　　潭小裴告诉闫行一：“那个暗门挺难找的，应该是我爸受胁迫开的。保险柜里应该没啥东西，我几个月前看过，就放着一个银手镯，不过是定制款，但也不值钱。”
　　闫行一听后，更加不解了：“如果保险柜里只放着一个不值钱的定制银手镯，为什么两个格子都有特意蹭上的血迹呢？会不会另一个格子放着现金什么的。”
　　潭小裴很坚定的摇了摇头，“不会是现金，这个我很确定。因为如果有大额现金，我爸都会当天存进我把持的银行账户，不放在老宅。”
　　“喔，为什么你如此确定老宅没有现金呢，也许你父亲当晚太忙，没有时间存到银行呢？”徐泠不解地问道。
　　“不会的，我爸的小饭馆基本都是手机支付，现在很少现金。而且一旦当天收到大额现金，我爸都会到银行存起来，饭馆里就留些零钱。”潭小裴说完，见大家还是不太明白的样子，于是又接着解释道：“你们肯定是不理解我爸不停跑银行存钱，其实是有原因的。”
　　随后，潭小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道出。
　　原来，在四年前，她爸早上上班，发现饭馆的门被撬开，里面翻得乱七八糟，明显是遭了贼。不过很幸运的是，她爸每天都会把饭馆的现金带回家，放在保险柜中，所以这个贼没得手。
　　她爸跟她说了这个事儿后，她自己也泛起了嘀咕，她就想自己家境不错，肯定有人知道，于是惦记上了，会不会就是附近熟悉她家情况和作息时间的村民作案，既然这次在饭馆没得手，会不会下次到她老宅来偷钱呢，于是她就提醒了自己的父亲。
　　果然，两天后，老宅就遭了窃，不过好在她提醒的及时，她爸没有把现金放在家里，而是存进了银行，贼没有偷到什么值钱东西。自此，她爸就把钱都存在她把持的账户了，而且也在家门口装上了摄像头。
　　可能因为她家是把东门的，以后又遭了几次贼，有的贼是蒙着头巾带着口罩，有的是翻墙避过摄像头，不过好在都没丢什么很值钱的东西，所以就没报警。“对了，我爸的保险柜非常隐秘，那几次挨窃他们都没有发现保险柜。”潭小裴强调说。
　　“可能是这几年生意不好做，所以偷盗的多了起来，我爸的小饭馆也大不如前，本来就打算开到月底，也就不开了。”潭小裴黯然地说道，然后她又接着说：“所以保险柜里不可能有什现金，银行卡什么的，我爸的银行卡也都在我手里，我爸的手机也没多少钱。”
　　“那保险柜另一个格子放了什么，你可不可以推断一下？”闫行一继续问道。保险柜里放着的东西可能就是凶手的目标，也是找到凶手的关键线索。
　　潭小裴努力想了半天，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只能无奈地摇头。
　　闫行一随后又跟随着地上的点点血迹来到了厨房。
　　根据血迹滴落的形态和模糊的脚印，估计死者是从厨房来到的书房，厨房可能是案发第一地点。
　　厨房也有大量滴溅的血迹和血脚印，地上有一个做饭的红格子围裙，已经撕扯得有些变形，其上隐约可见些许血迹。围裙连着挂钩，应该是被撕扯时，和连着厨房门背面的挂钩一起掉落在地。推断死者和凶手在厨房发生过搏斗。
　　刀架上缺了一把刀，潭小裴确定凶手行凶的刀就是从厨房拿的。
　　灶台上有些食物的碎屑，还有一袋开口的小蛋挞，此刻袋子里的小蛋挞还有两个没吃。洗水池里有一个空可乐瓶，瓶盖就放在洗水池旁。
　　闫行一小心打开冰箱，冰箱里的食物放置的井井有条，生菜都用打湿的厨房纸包裹好整齐地放进食品袋中并封口，香蕉的根部也用厨房纸包裹着，这么做似乎是为了延长保存时间。
　　闫行一又来到死者的卧室。卧室里经过翻找，抽屉都拉开了，衣柜门也大开，有些衣物也被胡乱地扔在地上。床单被褥也被掀开。
　　虽然衣服都被扔在地上，但仔细看去，也能分辨出毛衣长袖短袖折叠的方法不同，因此折叠出来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潭小裴说道：“我爸做事很有条理，平常也经常教导我，这些衣服，我爸都是叠好按照季节和款式，分门别类地放进衣柜中。”
　　地面散落着数据线，闫行一注意到手机充电线USB接口处都加上了硅胶保护套，有些数据线外皮破裂，也用融化过的塑料牢牢的包好了。
　　地上躺着一个皮质笔记本，翻开简单浏览，竟然是死者的投资笔记。
　　潭小裴说道：“我爸平时挺爱炒股的，也热衷理财，不过我是一点也不懂，我小时候爱好拳击和散打。”
　　闫行一点点头，“从你的形体能看得出来，你也是练过的。”
　　潭小裴努力对着闫行一微笑，“你也练过格斗？”
　　“我也是自小练拳脚的，功夫还算不错。”闫行一实事求是地说道。然后，她话锋一转，又问道：“我没看到你爸的手机？”
　　“手机当时就在书房，不过已经摔坏了，应该是凶手特意摔坏的。现在手机在警局鉴证部门鉴证呢，看能不能查到有用的信息。”潭小裴回道。
　　闫行一突然问道：“你爸混不混币圈？我的意思是你爸有没有加密数字货币？”
　　潭小裴先是一愣，显然是头一次听到这个问题，她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告诉闫行一，“我爸对新事物接受度很高的，比如他就爱玩各种网络游戏，而且我爸确实喜欢理财那一套，虽然没听我爸特意说过买什么加密货币，但他要是投资加密货币，应该不奇怪。”
　　随后闫行一又来到紧邻楼门的客厅，客厅很大，抽屉和柜门虽然没有打开，但是里面的东西乱成一团，明显经过翻找。凶手可能想到房主要是进门，会首先在客厅休息，如果抽屉和柜门打开着，房主会意识到房间里进了人，所以客厅的抽屉和柜门打开翻找后，又关上了，也就是说凶手有一定的作案手法。
　　“客厅的橱柜应该是凶手打开过。他是想找什么东西，应该也是找钱。”潭小裴说道。
　　看完了客厅，潭小裴又带着闫行一简单看了卫生间和二楼的几个房间，但没发现什么异常。
　　潭小裴告诉闫行一：“我刚到家时，外面房门紧闭，窗户也是关着的，因此我爸受害时，路人听不到呼救声音。”
　　闫行一自然是安慰一番，让她不要难过。
　　潭小裴悲痛地说：“如果我在家，可能我爸就不会出事儿了，我肯定能把凶手制服的。”
　　闫行一又安慰她：“凶手提前进屋躲藏，手握凶器，准备充分，就算是你，也很可能遭到毒手，所以你不要自责，只要你好好的，你爸才能走的安心。”
　　潭小裴点了点头。
　　至此，闫行一对案情有了大体的了解，就自行出了房门，来到院子，找了一处背荫的地方坐下等着徐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