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无声》变化无常

38、张大剪

　　到乡上读书适应一段时间，我就混熟了，对学校附近的事和人都有了一些了解。

　　不再像以前那样，没见过世面般觉得乡里有多神奇。

　　其实和村里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多了几间高楼，多了许多商店，多了许多人罢了。

　　在乡上读书时，有许多人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而张大剪就是其中一位。

　　他不是学校的老师，也不是学校的学生，他是一个疯子。

　　我不知道他具体的情况，没有人知道多少关于他的真实情况。

　　只知道大家都叫他张大剪，他家是乡里某个村的，其余的情况呢，都是大家八卦闲谝出来关于他的传说，也不知是否属实。

　　当时乡里的学校没有门卫，也没有按大门，任何人是可以直接随意进出学校。张大剪就会偶尔跑到学校里面，当时莫小新还不知道他是疯子。

　　只看见他衣服又脏又乱，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

　　我正纳闷这人是谁时，只见旁边就有同学，兴奋的趴在阳台上大声的喊：“快看，快来看，大剪来了，张大剪来了……”

　　然后好多同学都闻声跑过来，趴在阳台上看。

　　从同学们的嘻笑，聊天议论中，我才知道这个人叫张大剪，是个精神病，是个疯子。

　　我好奇的听着同学们的聊天，有同学说大剪以前好像当过兵，回来不知什么原因就突然疯了。

　　又有同学说他没当过兵，是张大剪互吹乱说的，我一时也不知道同学们谁说的是真话。

　　我只好奇张大剪怎么成这样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父母兄弟姐妹，反正是没有人管他。

　　不管在哪，得了这种病的人，一般都是人人嫌弃，估计也没人喜欢。

　　张大剪进了学校，在校园里走着，看着他个子挺高，估计有175，体型比较瘦。

　　疯疯傻傻的嘴里，自言自语，有时还会冲着学生傻笑。

　　有一次，从他身旁经过，我好奇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

　　发现大剪除了衣衫不整，衣服脏乱，蓬头垢面外，其实长得挺帅的。

　　有点曾经网络上很火得“犀利哥”的感觉，如果好好打扮一下，大剪应该还是个帅哥。

　　有一次，大剪又来莫小新他们学校，他看见有几个女生手拉着手走路。

　　大剪就冲上去嚷嚷，并厉声斥责到：“谁让你们拉手的，不准拉手，把手给我放开，拉手干啥……”

　　他还凶狠狠的，做出要打人的阵势，不许学生拉手，吓得那些女生花容失色的惊叫，慌忙松开拉着的手逃命。

　　这事被学校老师知道了，于是听说几个年轻力壮的老师，把张大剪打了一顿，然后把他赶出了学校。

　　张大剪也很少来学校了，听说他到处乱跑，四处游荡。

　　再一次在学校看见他时，是在操场上，几个小学生笑着围住他。

　　大剪依旧是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破烂的衣服拉链敞开，单薄的裤子腰间系着一根红色的布带。

　　寒冷的天气，莫小新穿的比较多都感觉冷，嘴巴一哈就是白色的雾气。

　　而张大剪穿的很单薄，他好像不知道冷似的，笑呵呵的站在篮球框下。

　　他嘻笑着对围着他的小学生，准备做一个引体向上，上厕所的我也好奇的停下脚步，看他表演。

　　张大剪上肢明显没力气，他吃力的拉到一半，结果突然一下，摔倒蹲坐在了地上。

　　围在一旁的小孩都笑了，我和许多路过的同学，也开心的笑了，蹲坐在地上的大剪也傻呵呵的笑了。

　　他滑稽的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土，然后张牙舞爪的说胡话，小孩们也一哄而散。

　　张大剪让我想起课本上鲁迅写的孔乙己，他的出现能给平淡乏味的校园生活，给学生们带来许多欢乐。

　　五六年级时，我还经常能在学校和乡上附近看见他。

　　最后一次看见大剪，是他在校外的商户门口瞎逛，还是那么的浪荡自由，无拘无束。

　　而升入初中后，我就很少，几乎没有见过张大剪了。

　　后来有一天，也不知道那个同学说：“你们知道张大剪不？”

　　有同学就回到：“知道啊，那个疯子么，好久都不见他了，怎么了？”

　　那同学说道：“张大剪死了。”

　　有同学就好奇的问：“怎么死的？是被人打死的吗？”

　　那个同学回到：“不是，是去河里打江水游泳，被水淹死了。”

　　反正我升入初中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张大剪。

　　衣衫褴褛不整洁，蓬头垢面痴笑癫。

　　胡言乱语说他人，他人笑我太疯癫。

　　举动异常无人解，我笑世人看不穿。

　　忍欺受冻无人爱，活在天地一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