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宰治的丧系樱花》拾滩鸦

28、第 28 章

　　中也瞪了太宰一眼，太宰耸了耸肩。而樱换了一件外衣，就提上灯朝门口走去：“我去拿点吃的回来，你们抓紧聊。”
　　“我跟这家伙有什么好聊的。”中也嘟囔了一句。
　　而太宰心领神会地避开门口，对中也勾了勾手指：“咱们两个要聊的，可不少呢，羊之王。”
　　樱沿着楼梯走到大厅，大部人人都跑出去疯玩，留下的大多喝得起不来身，被同伴拖到了一旁昏睡。
　　樱心情不好，拖了一张椅子坐在锅边，一碗接一碗地将锅里剩下的杂煮吃光了，又去吃了两条烤鱼和三个焖土豆，这才找了个盘子为太宰盛食物。
　　她先是夹了一筷子长长的荞麦面，卷成漩涡装堆在一角，在上面盖了一块烤鸡胸，又剥了一枚白煮蛋，配上一些芥末章鱼和醋渍鱼肝放在荞麦面的对面，紧接着她挖了一勺子用热水冲的速食鸡汁土豆泥放在旁边，又开了一罐蟹肉罐头，将蟹肉藏在了蔬菜和年糕的下面。
　　“反正他是小鸟胃…这些差不多够吃了吧？”樱犹豫着又拿上一瓶酒，才慢悠悠地走回房间。
　　推开房门，意外地发现不是什么惨案现场，两个少年平和地坐在房间对角线上。樱将托盘放到太宰面前，又到了两杯酒，和他轻轻地碰杯。
　　“那么，我开动啦。”太宰喝过酒，拿起了筷子。
　　他吃饭时并不说话，樱在一旁趁机喝酒，中也明显神思不属，等唯一靠谱的家伙发现樱又喝光了一瓶酒才跳起来夺下酒杯。
　　“你喝的太多了，樱！”中也不安地触碰樱的额头，生怕有什么闪失。
　　他转头训斥太宰道：“你怎么也不管一管她！”
　　太宰无辜地抬起头：“樱的身体很特殊，你不知道吗？这点酒精根本不算什么的。”
　　樱歪着头对中也甜甜微笑：“我知道了中也哥，我会听话的，不让你担心。”
　　中也担心地说：“这绝对是喝醉了吧？这绝对是喝醉了吧！”
　　樱抽了抽嘴角，放下酒杯，这才让中也停止忧心忡忡的打转。
　　太宰嘲笑他在无关紧要的地方操心，却被中也反驳至少自己不会吃得比没睁眼的小狗崽还少。
　　看了一眼盘子，除了蟹肉被全部翻出来吃掉，剩下的食物都没怎么动。
　　“随便你，一会儿去看日出的时候，别没有力气走路，冻死在海边就好。”中也冷哼一声。
　　“如果随着新年的红日破海而出，变成一尊矗立在礁石上的雕像，这个死法也蛮浪漫的嘛。”樱不由自主地幻想。
　　“喂！没有让你去陪他啊！”
　　他们一直打闹着来到了海边，找了一处还算避风的位置准备等待破晓时刻。
　　中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细细的签子分给二人。
　　“这是什么？”樱攥着签子好奇地晃了晃。
　　“仙女棒。”中也朝他们勾了勾手指，“凑近点，来。”
　　三个人头碰着头，挡住海风。中也摸出打火机，小心翼翼地点燃凑在一起的三根仙女棒。
　　“咔哒”“咔哒”，小小的一簇金色焰火在细签顶端绽放，照亮了少年们在寒风中泛红扑扑的脸颊。
　　大家都是第一次玩，就连太宰也在围巾后面发出了“唔哇”声。
　　“像是小星星一样诶。”樱有点怕火，但还是将仙女棒捏得紧紧的，高高地举起，假装这颗星星亮在天空上。
　　两个男孩子倒是“呼呼哈哈”地对着彼此挥舞，假装自己手持威力巨大的魔剑。
　　“神经！”樱白了他们一眼，躲到一边去，她点燃了自己所有的仙女棒，然后举着最璀璨的光球横冲直撞地插入战场，“哈！小小顽徒，还不是我的手下败将！”
　　原本针锋相对的二人立即调转火力开始围攻boss。
　　“别以为能够这样轻易获胜！看我这招！”
　　“哈！哈！无敌双刀流来也——”
　　直到所有的仙女棒都燃尽，只剩一地灰黑，他们才气喘吁吁地停下你追我赶，全都一头栽倒进雪地里，仰望着云层散去的天空。
　　夜星逐渐隐没，浓墨似的海水也逐渐明亮，通红的太阳像是圆滚滚的生鸭蛋黄，突然跳了出来。
　　樱勉强支起身子，对着太阳张开五指，像是要将它攥在掌心：“喂，起来许愿了，治！中也？起来起来，快许愿！”
　　中也坐起来，顺手把没骨头一样的太宰也从雪窝里拽起来：“希望今年大家都能活下去，活得越来越好！”
　　“希望今年能够和樱成功殉情——哎呦！”
　　“呸呸呸，换一个！”中也一手刀砍在太宰头上，对他怒目而视。
　　“希望今年得到更多式神，让我能早日查明母亲死去的真相，报仇雪恨。”樱虔诚许愿。
　　太宰和中也都扭过头来注视着樱。太宰的眼神幽深，唇边却留着淡淡的笑意，他开口道：“那么我就许愿，希望樱能够得偿所愿，在之后履行与我的约定吧！”
　　中也并不清楚他们的约定是什么，只是狐疑地盯了一会儿太宰，见樱没有反对，便不再说什么。
　　“你这家伙，在我们这里赖了一个晚上，现在天都亮了，你也该滚蛋了吧？”中也不客气地踢了一脚太宰，诘问道。
　　“好啦好啦，那我就先走咯！”太宰闪身躲开中也，刮了刮樱的鼻子，轻快敏捷地离开了。
　　新年过后，大家都懒洋洋的。
　　就连脾气最急躁的家伙也整日晒着太阳，适应着回暖的天气，一层层脱掉厚重的御寒衣物。
　　当雪彻底融化后，白濑拉着中也带着所有愿意战斗的家伙开始重新规划羊的领地范围，枪声和硝烟再次弄脏了擂钵街上方的晴空。
　　港口黑手党和羊的摩擦不断，他们的挑衅思路明显变化，莽撞、急躁、不惜代价地要抓住羊的人进行处决示威，在第一个孩子死在港口黑手党的枪口下后，事件升级了。中也一个人出去杀死了当天所有进入过擂钵街的港口黑手党成员。
　　樱站在门口，一直等到半夜，才等到甩掉所有追踪的中也回来。
　　少年身上血淋淋的，但都是别人的血，他的怒气依旧凛冽，手里提着一挺挂满了碎肉的机枪。
　　他望着樱，并没说话，转头走向了羊埋葬同伴的地方。
　　樱沉默地跟了上去。
　　中也停在了新鲜的坟包前，他蹲下来，将那挺机枪在坟前砸得粉碎，最后在墓前放了一把游戏币。
　　“森岛啊，最喜欢打游戏了，别人在擦枪的时候，他碰也不碰。”中也嗓音沙哑，低声倾诉，“他的父母和弟弟就是被枪杀的，所以他最讨厌枪了。”
　　樱默然地站在他身后。
　　“你说他也死在了枪下，是不是能更快地找到他的家人啊？”中也的声音有点哽咽。他用力地抓了一把泥土，痛苦地低下头，“我带着他们出去，却没能带着所有人都活着回来，是我没能保护好他们！”
　　回应他的是樱紧紧的拥抱。她毫不介意被中也身上属于死人的血污弄脏，用最大的力气将几乎要溺死在自责中的少年拉回世间。
　　“他会原谅你的，中也，你是非常非常好的首领，你已经保护大家很久了。”樱仔细地擦掉少年脸颊上半涸的血渍，低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中也，已经很好了，你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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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擂钵街里突然炸开了巨大的黑色火焰。恐怖的高温吞噬了一切，整整两条街区都消失在了地狱一样的黑焰中。流言与恐惧随之迅速传开，有经验的人信誓旦旦地说是五年前的恶鬼回来了，也有人说是神明在惩罚罪恶之人。
　　总之，原本就因为交火而人心惶惶的擂钵街里骚动不断，愁苦烦闷的神色再一次出现在所有人脸上。
　　樱和中也交谈时，远处再次骤然腾起冲天的黑色火焰，气浪吹飞了巨大的铁皮，来势汹汹地砸向樱。
　　中也一脚踹开铁皮，将樱按在安全的角落，匆匆叮嘱：“你藏好，我去看一眼！”
　　没等樱说什么，中也如同炮弹一般直冲向最危险的地方。
　　然而即使在重力的加持下，他到来的再快，现场也只剩下一些熊熊燃烧的废墟，看热闹的人远远地观望着，只有中也不管不顾地冲进了还没熄灭的火场，试图寻找线索。
　　樱骑着海虎丸迟了一步赶到，火焰让大金鱼有些踟躇，樱体谅地跃下它的脊背，将它收了回去，仅仅在身上套了一层水泡就同样闯入火场寻找中也。
　　“中也？中也——”即使在水泡屏障的保护下，樱的脸颊和手臂也最先感受到高温烘烤的刺痛。
　　她有些焦急地在浓烟中寻找熟悉的身影。
　　然而，在剧烈焚烧的哔剥声中，有什么细碎的声音炸响并不对劲。
　　樱猛然转向左手边欲塌未塌的窝棚，一脚踹了上去。一丛烈焰猛然喷发，直冲面门。樱惊叫一声，水泡屏障应声而碎，眼看着就要被火焰吞噬，一道黑影闪过，樱腰间剧痛，骤然被拽开，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一侧。
　　她的后脑砸在了破碎的台阶上，一阵天旋地转后，她陷入了彻底的昏迷，在那之前，她口中还喃喃地喊着中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