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第一天，我把老板打了》水源清

3、第三章

　　许柠每天都抽空去健身房训练，那里设备齐全，还有大落地玻璃窗，附近都没有类似的高楼，所以视野极好。最重要的是，那里没有人。去14楼要特殊的卡才能刷电梯楼层，所以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除了几次许柠看到器械上面的重量被调整过了，猜测林梓清来过以外，她从来没有碰见过他。
　　那天文档的事打了林梓清一个猝不及防，接下来的日子，林梓清很忙，他没想出太多的法子去整许柠。他承认，许柠也很不好整。他不是一个能够没事儿找事儿只为整人而找人麻烦的人，于是他只好想着如何能够合理的在工作中给许柠找些麻烦，好顺一顺气。于是他带着许柠去开会，让她做会议记录，原本只道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加之会议中英文结合，她恐怕要手忙脚乱，结果她弄了个语音文字转换的软件，坐在一边喝咖啡，然后时不时探身在电脑上打些内容。
　　“有软件为啥不用，我还以为你们大公司都很高科技呢。”她开完会和樊盛说。
　　“可是会议记录也要总结重点啊。”樊盛说道。
　　“我也总结了。在这里。”说着她在电脑上打开了一个文档，“这是我自己做的总结，到时候要你帮忙看一下。不过既然会议我都转换成文字了。总是有迹可循，而且可以搜索。忘了或者错了的，还是可以再改的。”于是会议记录当天下午就交到了林梓清的手里，看了半天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就连戴莹莹都抱怨，“柠柠，你这是要把我挤走的意思吗？”
　　“没有没有，这些动点儿小聪明的工作我还行，可是公司业务我不熟啊。再加上总裁秘书这种要八面玲珑，会说话会察言观色，会平衡人际关系，还要能够跟着老板出入各种重要场合，帮着老板挡酒挡事挡人，我真的不行。想想我就犯怵。”许柠摇着手说，“这些东西是天赋，天赋。属于你有我没有的。”
　　戴莹莹听罢倒也受用。“柠柠，你最大的优势就是嘴真甜。”她忍着笑无奈的说。

　　“哎，柠柠啊，你听说没有，下周慈善酒会，小林总要带简乐心去。”这天中午戴莹莹拿着盒饭到许柠桌边和她一起吃。
　　“简乐心？听着耳熟，提醒我一下。”许柠啃着黄瓜问道。
　　“就是最近大火的那个女演员啊。演了好几部古偶剧的。”
　　“哦哦，想起来了。”许柠这才想起之所以觉得耳熟是因为最近去看小泊时他提起过，“那是要官宣吗？”
　　“官宣什么呀。你太不懂这里的操作了。这种酒会都是不对外的。好多人都带女明星去。那里面的人都心照不宣。没有首肯不会报出来的。不然这些大老板们，那能随着明星去炒作。你看的那些爆料啊。一定是在公众场合被拍到的。绝对不会是在这种晚会上。”
　　许柠认真的点点头，“那小林总和她真的有什么吗？”
　　“有什么是一定有的啊。不然能带她吗？”说着戴莹莹继续一边吃饭一边念念叨叨，“以小林总的条件那女明星都是趋之若鹜啊。也不知道谁能真的搞定他。”
　　看她语气似乎满是感怀，许柠忍不住调侃道，“会不会像偶像剧一样最后和自己的女秘书在一起了呢。”说着她一边冲戴莹莹眨眼睛。
　　眼前这个漂亮女人立刻红了脸，“怎么可能。你我这种条件一定入不了林家的眼的。”
　　“小说里也都是这么写的啊。”
　　“哎，那是小说。我跟你说啊，你也别做梦了。小林总眼光可高了。交往的不是名媛就是女明星，都是气质美貌并存。而且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女朋友。更不用说林太太给他物色的更得是能对公司发展有好处的。这就是富豪之家，要政治联姻。所以，柠柠啊，你要摆正心态，别做霸道总裁的梦了。”
　　“我？我做什么梦啊！”许柠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还会做他的梦，还霸道总裁？哈哈哈。”想到第一次见他就把他打了的情形，许柠觉得戴莹莹实在是多虑了。脑海中又不由的想起14岁第一次拿武术冠军的时候她曾经气宇轩昂的说，我以后要比武招亲。这样想着许柠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呀。”
　　“没什么，没什么。和你无关。总之我对小林总是一点儿意思也没有。你放心。”许柠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解释道。
　　戴莹莹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悻悻的说，“没做梦就最好啦。我就提醒你一下。在你这个位置动手动脚的人多了去了。我也是见多了。”
　　“所以你们老板经常两个秘书吗？你是PK冠军啦？”
　　“什么呀。”说着戴莹莹就去打她，“我以前是林太太的秘书。后来因为来的秘书都呆不久，林太太就把我调过来了。我待的久的秘诀就是我从来没有动过歪脑筋。”
　　这样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女孩，许柠却有些感动，她笑了笑说，“Deby，你还真是个好人啊。”
　　“啊？”戴莹莹被她说的云里雾里。
　　“对啊。我是说你是个心肠特别好的女生。”说完，她笑着拍拍桌子，“干活。”

　　原本，林梓清参加的酒会不需要带秘书，也不需要带保镖。但是林梓清提出，为了从现在开始就营造出他秘书不离身的印象，也让许柠习惯一下这样的场合。樊盛于是通知许柠也要到场。这让许柠叫苦不迭。“我真不想去啊。本来都和江勇约好练对抗的。结果让我去穿着紧身裙当花瓶。我怎么那么惨啊。”
　　“也没啥不好，可以去看看明星啊。也挺好的。简乐心现在好火的。你帮我去要张签名呗。”宋澜坐在洗手台边上的马桶上给许柠托着彩妆盒。
　　“我看看吧。哎，女明星我都分不太出来。”许柠一边化妆一边抿着嘴含含糊糊的念叨，“不过那天小泊也说喜欢她。说最近老是刷片，刷了好几部她的片子。”
　　“你要是给小泊要一定得给我要啊。不然我生气。”宋澜撅着嘴。
　　“你生气我又不怕。”许柠斜眼看着她笑道。
　　虚打了她一下，宋澜站起身来，帮她比对着几支口红的颜色，“羡慕你。我也好想去这种活动。可以建立些人脉。”
　　“你一个医疗器械的产品经理，去那种地方建立人脉。”
　　“人脉又不一定是要把东西卖给人家喽。”宋澜不满的说。“哎，跟你说了也白说，你就是在警队都待的和那帮肌肉男一样，一根筋了。”
　　“那帮肌肉男？emmm，还是某个肌肉男特别一根筋啊？”说着许柠一脸坏笑的凑上前去看她。
　　“少来了。讨厌。”宋澜说着把口红扔给她，就走了出去。
　　“讨厌。”许柠一边抹着口红，一边学着宋澜的口气，“这个娇羞哦。一说起他，你就变成个小女人。你说你这个暗恋要暗恋到什么时候去啊？”
　　回到客厅里在饭桌前坐下，宋澜有些犹豫的说，“说实话，也不光是我不敢表白。我其实也犹豫呢。”说着许柠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跟了出来，疑惑的看着她，宋澜于是低下头，没有直视她的眼镜，“赵亦泽的事发生后我心里也打鼓，这个行业的确还是太危险了。光有个你我就担心死了。要是男朋友也是特警。”说着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到好友正抓着头发，手却没有动，只是呆呆的看着厨房的某个角落。然而这样的失神似乎不过几秒，许柠就拍了下桌子，“不许你这么说啊。那都是小概率事件。这种思想不能有，要都像你那么想，我们特警队不是要全体光棍啦。又或者所有人都觉得找媳妇困难，不去当警察了，谁来保卫人民，谁来保家卫国。”
　　宋澜被她弄的哭笑不得，“谁让你那么上纲上线啦。真是那你没办法。”
　　“你不用想办法对付我啦。我反正也得走了。不能骑车，我还得打车去。得早点儿走。”说着许柠穿上高跟鞋，给了宋澜一个飞吻就开门出去了。在身后关上门，她吐了口气，沉思了一刻。

　　慈善酒会的确很是隐秘，许柠必须在会场附近等林梓清接上她带着专门的请帖才能入场。坐进副驾，许柠赶紧扭头和后座的林梓清问好。在他身边就是那位大明星，许柠忍不住在她脸上多停留了几秒，本人真是好看。电视上？许柠有些心虚，她很少看电视剧，电视上还真没看过。
　　简乐心对她的出现颇为不以为然，礼貌的打完招呼，就微笑着看向林梓清，“你平时到哪儿都带着秘书啊？”
　　林梓清不过抬眼瞥了一眼许柠就淡淡的说，“是啊，有她在可以干点儿打杂跑腿的事儿。”
　　一时间许柠有些玩心大发，她笑着回头，“是啊，我就是偶尔干点儿打。杂的活儿。别的时间保证透明。”这样说着，许柠已经感到一阵犀利的目光射到了她的后背。她抿嘴笑了笑。
　　很快就到了会场，许柠识相的下车帮后面两位开了车门，扶女士下车。跟在他们身后半米的距离进了会场。简乐心挽着林梓清的胳膊，颇有些欣欣然得意的神色。毕竟比起其他看到的几位女明星挽着的金主，她身边的这位的确和她样貌相配，很是登对，大有一双壁人的意思。
　　到了会场许柠果然如承诺的，保持着透明的状态，只是一直都盯着林梓清，看他是否需要什么。同时，职业的敏感也让她不自主的观察各个出口和周围的布局，还有，参加酒会的人。酒会上都是些政界商界的大人物，谁也没有名牌，许柠一个也不认识。有些百无聊赖。便趁着林梓清有个空闲凑了过去，“小林总，您要没什么事儿，我出去溜达一圈行吗？闷。”
　　林梓清低头看了看她，犹豫片刻嗯了一声。
　　许柠心里一喜，正要转身，就听到身后林梓清轻声说，“别跑远，别惹祸，不许打人。”许柠顿时觉得额头冒汗。自己的这口碑也太差了吧。她不禁转头弱弱的笑着点点头，就迈步去了外面。酒会在一家私人公馆，估计是专做出租用的。有个很大的玫瑰园，修整的很美，月色之下，各色玫瑰静静绽放，无人打扰，实在清幽如梦。许柠带笑看了片刻，觉得去打扰玫瑰的清梦不妥，就在玫瑰园前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她从随身手包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消息，发现小泊给她发了消息问她在做什么。她赶紧回了信息，“没什么，工作上有些事。有事吗？”
　　很快消息就回了过来，“没事，就想问你周末有没有空来看我。有点想你了。”
　　“好啊。没问题。你想吃什么。我带过去给你。”
　　“没什么，帮我带点儿薯片吧。还有就是帮我6罐悦然气泡水。应该会送一个钥匙链的，记得帮我看一下。”
　　“什么钥匙链啊？”
　　“简乐心的。那是她代言的气泡水。”
　　许柠不禁轻笑，“你怎么，追星追的那么实在吗？”
　　“没有啦。钱我也没有。就是气泡水我本来也爱喝，乐得买她代言的。柠柠姐，如果太贵就算了。”
　　“没事儿。你不用那么小心。气泡水能要多少钱。”
　　正回着消息，许柠听到远处的大门口有汽车声，酒会正是高潮，就有人要走了吗？她随意的望了过去。却看到一款熟悉的黑色车子，一下子，记忆和那个火光炸裂的下午重合在了一切。她从机车上跳下来，冲上楼的那一刻，她记得，瞟见过这样一辆车子。因为车型比较特殊。她留了一下意。此后的确不曾再想起来。而这时再次看到，她所有的神经忽然警醒起来。多年警校的训练，她并没有夸张的窜起来，而是紧紧的盯着那辆车，她对车了解不多，一下子看不出来那是辆什么车。天很黑了，虽然会馆的门口有亮光她还是看不清是谁坐了进去，更不用说有一群随从簇拥，她只知道是个男的。距离太远了。她看不清车牌。她知道此时若是冲上去，定会引起注意。于是她只是起身，以正常的速度走了过去。心却紧紧吊着，暗暗祈祷车可以慢慢开走。然而天不如人愿。车开动起来，绕着门口的环岛转了一圈，就在车马上又要再一次面对许柠的时候，一个人忽然迎面走来，正好挡住了车牌。许柠心中一阵恼火，忍不住恼怒地往那人看去，却是简乐心。
　　看到她简乐心似乎也颇为惊讶，她似乎抬手迅速的摸了一下眼睛，“你怎么在外面？小林总不找你吗？”
　　“我跟他说过了的。”许柠说着又往大门看去，那车早已消失在夜幕中了，这让她无比懊恼。
　　“你跟了小林总很久了吗？”她忽然听到简乐心问她。
　　“没有很久。”
　　“哦。”
　　看着眼前的美女，许柠暗暗觉得她想说什么，作为从来都是妇女之友的许柠，她忍不住问道，“您怎么了吗？”
　　“没怎么。”简乐心低头摆弄着手包，“我去玫瑰园转转。”
　　她正要离开，许柠赶紧叫住了她，“那个，简小姐，能麻烦您给我签个名给我一个朋友吗？他特别喜欢你。”
　　简乐心愣了一下，浅笑着点点头，签完一个许柠又赶紧翻了一页，“还有一个朋友也是您的影迷。”简乐心没有拒绝，很耐心的又签了一个。
　　这样的好脾气让许柠有些得寸进尺，“我的那个朋友生病了，病的很严重，可以请你给他录个视频吗？”
　　简乐心迟疑了一下，依然点点头，“他叫什么名字？”她柔声问道。
　　“小泊。”
　　“好的。”
　　于是录完视频，许柠开心的看着，“太好了。真是太感谢您了。我周末去看他，他一定高兴死了。他还专门让我买您代言的气泡水呢。”
　　“气泡水啊。我那里好多呢。我过两天给你送去公司吧。”不知为何简乐心眼里露出了从她看到许柠之后第一次欣喜的眼神。
　　“啊，那怎么好意思。不用不用了。他要买也是为了支持您的代言。”
　　“那不用，既然认识，又是生病的粉丝，我应该送他的。我过几天正好要去找小林总，就拿去给你吧。”
　　许柠又推辞了半日，可是简乐心只是微笑着表示是顺路。许柠也只好道谢了事。
　　当天的酒会平平淡淡就也结束了。走的时候林梓清却没有带许柠，告诉她自己叫车回去。只看了他一眼，许柠就心领神会的点头接受了。看着他们的车开走，她还偷偷的笑了笑，自己自然是不能去当那个电灯泡的。
　　可是坐上出租车，安静下来，许柠还是再次想起了今天的那辆车。她掏出手机搜索了罕见豪车，然后一辆一辆看了下去，并没有看到类似的款式。于是她思索了片刻，给阮程打去了电话。听了她的描述，阮程思索了片刻就说，“应该是迈巴赫。这辆车可能还是限量不常见，我去查一下。”接着他犹豫了一下问，“柠柠，你确定这车和那天的炸弹有关？”
　　“我不确定，单纯就是感觉。我上楼的时候看到那车了。后来我被抬上救护车以前，最后一丝记忆里觉得看着那辆车开走了。”
　　“就这样？”
　　“就这样。但是我的直觉是有关联。说不出原因。”
　　阮程沉默了片刻，沉沉的说道，“阿泽总是说你的直觉很敏感。我想他应该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