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债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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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这么闹下去，明日还得被父亲教训。向正浩心一横，自我安慰道，罢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软言细语几句，也不少块肉。
他幽幽叹息了声，酝酿了一下，沉沉道：“我知道你没睡，我们聊聊吧。”
向正浩心知叶婉睡眠浅，就他进房这一番动静，平日早把叶婉吵醒了。
静等片刻，叶婉无声无息。向正浩隐隐耐不住性子，翻了个身，霸道地扳过叶婉的身子，迫使她面对自己。
叶婉挣扎了下，哪遭得住男人的力气，被迫直挺挺仰躺着，把头别向别处便是她最后的倔强。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沟通？别耍性子，我们掏心掏肺聊一聊。”
叶婉忍不住冷笑了声。但想，向正浩真会倒打一耙，没有好好沟通的人是自己吗！
“说实话，我不是说反对你出去工作，只是心疼你而已，我不想我的老婆在外面受苦受累。如果你执意要工作，我也会尊重你，我就是生气这么大的事你事先没有和我商量。一回来就和我下达通知，换位思考一下，你心里能舒服？”向正浩把话说得冠冕堂皇，倒成了叶婉的不是了。
叶婉耳根子软，虽不应声，然而心思却完全被向正浩带了节奏，竟反思起来。
“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本来就在气头上，正卿说话又盛气凌人的，我一时气急才说了那些混账话，那都是气话，真的，气话哪能当真呢。”向正浩怪完了叶婉，又怪起向正卿来，贯会为自己开脱。
说到向正卿的是非，叶婉不乐意了，顾不上纠结关于彩礼的事是否是气话，忍不住先护起向正卿来。“正卿的话，不过就事论事，你觉得不中听而已。”
“何止我，爸妈不也不爱听。”
“我爱听。”叶婉不假思索道。
“……”向正浩愣了一下，意外于温顺的叶婉竟态度略带强硬地顶撞自己。“你当然爱听咯，她处处向着你。”
“是啊，在这个家里，只有正卿处处向着我，你说我是悲哀还是幸运？”叶婉悠悠转过头，睨着向正浩，似自嘲，又似阴阳怪气。
向正浩自以为自己在低声下气与叶婉说话，却换来她这般态度，当下失了交流的欲望。生怕再聊下去，又该闹心了。
他默默躺平，躲开叶婉的目光，空洞地望着上方的照明灯，颇感疲惫。
显然，叶婉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叶婉了。向正浩又将此归咎于向正卿，是她让叶婉有了自我。
殊不知，叶婉还是那个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叶婉，只不过，她把她的善解人意与温柔体贴留给了别人，而非向正浩。
夫妻俩各怀心事沉默许久，叶婉顿然想到向正卿借给她的十五万，向正浩对此只字未提，想必还不知道这件事。如若知道，以她对向正浩的了解，又岂会闭口不提。
比起工作，钱的事对向正浩而言更属于大事范畴吧。思及此，叶婉认为该趁早告诉他这件事。
“正浩……我外婆住院……”
“我知道，你责怪我没去看你外婆。”向正浩想，这事是他理亏，既然叶婉提及，他便顺势道个歉。“对不起啊，但是我给你打电话，你……”
还来不及辩解，叶婉打断他，说：“不是，我外婆住院，需要十五万治疗费，钱是正卿借给我的。”
话音刚落，向正浩一骨碌坐起来，表情复杂，看着叶婉，惊呼道：“十五万？”
叶婉似乎料到他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默默坐起来，淡定回视他。
向正浩没有过家人病重住院的经历，对十五万治疗费没有清晰的概念，只是突然得知叶婉负了十五万的债务，一时难以接受。
面对淡然处之的叶婉，他后知后觉自己反应过激，立马强装平静，问：“是全部费用总共十五万吗？”
“嗯。”叶婉应得有点心虚。
“给家人治病，这钱该花得花，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是你娘家也不是没人，按理说，让你出这个钱不合适吧？你看啊，我们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我俩有多少积蓄，你心知肚明。家里有困难，我们尽力帮衬一下无可厚非，但十五万……已经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了。你舅和你爸不分担一些吗？尤其是你舅。”
“他们不打算治疗外婆，是我执意要把人送去医院的，所以这个钱，他们不会分担，都算我的。”
“不是……那现在人都治好了，皆大欢喜，这钱没白花，找他们分摊点医疗费天经地义吧。”
叶婉摇摇头，不想解释。
她家的情况，向正浩是了解的。她的舅舅曾为了救治外婆，掏空了家底，外面还欠着一屁股债。而她的父母只会压榨自己，然后把钱留给弟弟娶媳妇，又怎会舍得为外婆掏一分钱出来。
“你要是觉得不好开口，我去说。”向正浩为了少在叶婉家花点钱，不惜揽活。
叶婉笑了笑，笑里藏着不显眼的苦涩。
向正浩一块腕表几万块钱，私房钱有多少，叶婉不得而知，而今为了十五万块救命钱斤斤计较，怎叫叶婉不心塞。
但见向正浩愁眉苦脸的模样，叶婉极想和他说，这钱她自己承担，等工作了，慢慢还给向正卿。
可那样不过光长了志气，却失了理智，便宜了向正浩，辜负了向正卿。
毕竟向正卿费心为叶婉争取她应得的东西，不仅是工作，还有钱财。
向正浩见叶婉不表态，颓然瘫倒在床上，满心不情愿，在这当口，心里有气也不敢撒，只闷闷埋怨了声：“我真的是……服了你，现在什么事情都不和我商量着来，自作主张。”
工作的事，叶婉没有和向正浩商量，不赖他有怨言。可关于治疗费用的事，他怎好意思责怪叶婉不与他商量。但凡那天他心甘情愿陪她回娘家去，她又怎会自己做决定。
叶婉疲于与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随他怎么说，反正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了，便算了结了一桩心事。
厂里更新设备，欠了向正卿十五万，给叶婉的外婆治病，又欠了她十五万，整三十万元。
向正浩一想到向正卿回来后，轻而易举掏掉了他这么多钱，睡不着，闹心。
一大早，叶婉照旧给向家人做了早饭，等不及周末睡懒觉的兄妹俩起床，和老两口一起吃了早餐，便要匆匆出门去。
她约了范瑶瑶，想尽快落实工作，以免夜长梦多。尽管约的时间是下午，她也宁愿出去等着，走一走，逛一逛，好过在家和公婆干瞪眼。
阴天，起风了，老天仿佛在酝酿着一场大雨，让周末有安排的人有了顾虑，却丝毫不影响叶婉的心情。
“叶婉，这是出去买菜呀？”
刚出院门，差点迎头撞上对门方老太。她总是乐呵呵的，看起来真和蔼，可比婆婆亲切多了。
连方老太都觉得叶婉出门就只能是买菜去。
叶婉不答反问：“方阿姨早呀，吃过了吗？”
“吃过啦，我那小孙子天刚蒙蒙亮就哭闹起来了，给他喂了奶，顺便一道把自己喂饱了。”
“呵呵，带娃真辛苦。”
“谁说不是呢，也就周末能轻松一下，周末我儿子儿媳会带。这不，一闲下来就过来找你婆婆了，免得她说我没良心，说我有了孙子就和她生疏了。”
“那你快进去吧，她正闲得慌。”
“哎，好。”方老太应着往里走，突然又停下脚步，转回身来，神秘兮兮问叶婉：“对了，正卿应该还没起床吧？”
“还没呢。”
“好好好，那就好，你去吧。”方老太朝叶婉挥挥手，进了院门。
闹不清方老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特地问起向正卿起没起床，难不成要和婆婆密谋什么事，得背着向正卿。叶婉脚步徘徊，起了点折返的欲望，又怕显得目的性太强，只好生生按捺住八卦的心情。
在清晨出门，不是为了买菜，叶婉有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心情。以后，她将和别人一样早起出门，上班去。
马上将迎来中秋和国庆，社区超市做活动，优惠信息用小喇叭循环播放，一早就忙碌开来。叶婉想，可不能让婆婆知道，否则合该让她来超市扫荡了。
该说不说，中秋团圆日，月饼还是得买一盒，就是不知道向正卿喜欢什么口味。叶婉心思一转，萌生出约向正卿出来的念头。
上午就算了，不打扰她睡觉。下午正好，一直想让范瑶瑶和向正卿认识来着，趁着周末，俩人不用上班，择日不如撞日吧。
向正卿起床时，天已下起蒙蒙细雨。
临近中午，索性不吃早餐了，进厨房热了杯牛奶，看到母亲在厨房淘米，不见叶婉的身影，随口问了句：“妈，嫂子呢？”
一起来就问叶婉，李淑芬头也不抬，没好气道：“找工作去了。”
向正卿挑挑眉，心想，嫂子还真心急，周末出去找工作。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债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