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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待君重见寻芳伴 ...

  •   听完这个故事,雪艳愁眼里泛着异样的光彩:“所以,你们是最后碰到三朵神的人。他后来去了哪里,你们知道吗?”

      赫西走过来说道:“不知道,我们只看到他最后上了雪岭顶峰。不过,当时三朵神身负重伤,他应该是上雪岭养伤去了。”

      雪艳愁吃了一惊:“身负重伤?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们后来在雪地上看到有大滩的血迹,而当时在游午阁上,除了三朵神,阿妈和我,没有其他的人。我们推测是三朵神救下我后吐出的血。”

      雪艳愁沉思了一会儿问道:“那会不会是你腿上的血或者是其他牲畜的血呢?”

      赫西摇摇头:“我的腿只是骨折,并没流血,我们也有检查过,附近没有受伤的牲畜。而且后来我回忆起一些细节,三朵神拎着我时,有几次差点松手,他阵发性地浑身痉挛,明显在努力地控制自己。所以我们猜测,他当时应该有重伤在身。可是,又有谁能够并且胆敢伤到三朵神呢?”

      雪艳愁紧紧地抿着嘴唇,半天没有说话。忽然她抬起头来问道:“这件事你们有告诉过神女和松风师傅吗?”

      老阿妈点点头:“有的,回来我就去了三朵阁,想要感谢三朵神,可松风师傅说三朵神没回来,他们也在找他。据说后来三朵阁派了很多武者去雪岭上寻找三朵神,大多数都没能回来,回来的人都说找不到三朵神的半点踪迹。自此之后,麽些之境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三朵神显圣了。”

      雪艳愁再也坐不住,起身作别:“多谢款待,我们有事要先走了。”就匆匆带着洛飞离开。

      出得门来,什么都听不懂的洛飞早就看出雪艳愁脸色不对,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雪艳愁皱紧眉,摇摇头,什么都没说。洛飞也只好闭嘴不问了。

      他们急匆匆地回到了玉龙寺,收拾干净妥当,躲在相随的房间里等着她回来。雪艳愁托着腮坐在桌边一动不动地出神,望着院内初放的山茶花。洛飞就坐在她身旁陪着,用一把小刀捣鼓起今天啃的那两根羊腿骨。

      直坐到日暮降临,房间内洒满余晖,雪艳愁都不说不动,洛飞也不敢惊扰她,两人静静地呆了半天。傍晚时分,相随才独自推门进来。

      见他俩已经回来,相随忍不住抱怨道:“你们俩倒是舒坦,出去玩得开心,害我提心吊胆地跟了神女一整天。幸好没出什么岔子,要是被发现,我就死惨了。”

      见雪艳愁没理她,相随气鼓鼓地换衣服去了。雪艳愁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洛飞拉住她问:“你要去哪儿?”雪艳愁轻声道:“我去找神女问清楚一件事情就回来。”就出门去了。

      洛飞早察觉到雪艳愁在老阿妈家里听到什么之后就开始不对劲,又见她要去找神女,忧心如焚地等到相随出来,就把前因后果全讲了。相随思索了一下,安慰洛飞:“你别担心,我去看看。”

      洛飞在房里一边继续捣鼓羊腿骨,一边等待相随回来。过了许久,相随才急匆匆地回来:“神女不知道跟艳愁说了什么,她又独自回雪岭去了。”

      洛飞啊地一声站起来:“她回雪岭怎么不带上我?”立马就要出门去追。相随拉住他:“你又追不上她,别去了,上雪岭太危险。”

      洛飞松开相随的手:“放心吧,我知道在哪里能找到她,你就在这里等我的消息。”说罢出寺追雪艳愁去了。

      当洛飞重新回到游午阁时,旭日刚刚从地平面上升起来,将温暖的光线铺满了草甸,给雪岭镶上了耀眼的金边。当洛飞敲开小木屋的门时,柯泽惊奇地看到了洛飞疲惫的笑脸。洛飞进屋找了一圈,雪艳愁并没有在这里,于是他问柯泽:“艳愁呢?”

      柯泽能听懂雪艳愁的名字,他疑惑地摇摇头,指指洛飞,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话,洛飞估计他是说:“雪艳愁不是跟你一起下山去参加三朵颂了吗?”

      洛飞望向高耸的雪岭顶峰,那她一定是在那上面了。洛飞二话不说,把之前存放在小木屋的爬山装备都找了出来穿戴上,又准备了干粮和绳索,出发向雪岭行去。

      经过之前雪艳愁亲自指教训练了几天爬山的技巧,洛飞不再是初次爬山的莽撞少年了,这次他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爬得也非常顺利,很快来到了雪线以上。他手上缠着布条,腿脚上绑着雪艳愁给的铁链,稳稳地走在雪地上,缓慢地向上一步一步地攀登。饿了就吃口干粮,渴了就喝口雪水,不知爬了有多久,眼前只有一片白茫茫亮晶晶的雪。雪艳愁曾经告诉他,在雪地里长时间行走时很容易被强烈的阳光刺伤眼睛,得带上黑纱保护。于是他取出一条黑纱绑在头上,遮住眼睛,黑纱透明度高,还能看清外物,但阳光又被过滤减弱了。

      一晚上没睡赶路,又爬了大半天,洛飞已经相当疲惫,为了安全,他一直缓慢但稳稳地不停往上攀登着。但连绵的雪山,雪艳愁到底在哪里呢?洛飞只一味向高处爬去,不回头,不停留,眼看太阳都快下山了,他才来到了顶峰下的一个垭口,在避风处找了片稍平整的地面铺了块羊皮躺下来休息。

      入夜后的峰顶温度越来越低,寒冷得仿佛连声音都冻住了,万籁俱寂。洛飞将羊皮毡紧紧地裹住自己的身体,还是冷得直发抖。他呵着气揉搓着自己僵硬的手指,手指上有好多道爬山时被山石划破的伤口。因为一直用力抓握山石的缘故,手一直抖个不停,洛飞抖抖索索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羊腿骨。

      这根羊腿骨经过他大半天的打磨,已经掏空了骨髓,钻出了七个小孔,做成了一只羊骨笛。洛飞把羊骨笛放在唇边,一吐气,呜呜咽咽的笛声就传了出来,如一丝悬而不绝的香气,微弱而辽远地在月光下的雪峰之间飘荡开来。吹了一阵子,笛声从刚开始的生涩凝滞逐渐变得纯熟清亮起来,曲调也逐渐顺滑连贯了。雪峰之巅寂静无声,笛声飘荡出去,竟像是传到了很远,余音袅袅不绝。洛飞停了下来,满意地将羊骨笛收进了怀里,拿出干粮吃了,裹紧羊皮毡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洛飞被硌得浑身难受,翻身时手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毛绒绒的东西,他吓得一下子惊醒过来,一打挺坐了起来,睁眼一看,雪艳愁正抱着膝盖坐在他的旁边,削瘦的身影,单薄的衣衫,身上披着她的羊皮套衫,而洛飞自己的身上盖着一件白裘长袍。

      雪艳愁听到声响,转过头来,对着洛飞轻轻笑了笑:“你醒了。”

      洛飞把自己身上的白裘长袍披到了雪艳愁的肩膀上,给她结结实实地裹起来,疼惜地说道:“你不冷吗?把暖和的都给我了。什么时候来的?”

      雪艳愁任由洛飞把自己裹起来,轻声道:“我从小就不怕冷,没关系的。我听到了你的笛声,循着声音就过来了。”

      洛飞和雪艳愁并肩而坐,把羊皮毡裹在了自己的身上,望着她望着的远方:“那你回雪岭是不是忘带什么东西了啊?”

      雪艳愁一下子愣住了:“忘带什么东西了?”

      洛飞指指自己的鼻子:“忘带我了啊!”

      雪艳愁忍不住笑了:“你又不是个东西。”

      听到这句不伦不类的话,洛飞无言以对,也笑了起来。两个人的笑声在山峰上回荡,越来越大声,竟像是整个雪岭都在跟着他们一起大笑,于是他们笑得更大声了。

      笑了半天,两人才停了下来。雪艳愁看着洛飞,眼睛里涵着柔和的光:“你为什么一定要爬上来?”

      洛飞不敢看她的眼睛,仍然望着月光下的雪峰:“我不放心你呗,自己一声不吭地就走了,我一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今天那个老阿妈到底跟你说了什么?神女又跟你说了什么?”洛飞转头看着雪艳愁,满脸疑问和担心的神色。

      雪艳愁转过头,望向墨一样黝黑的远方,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地开始了讲述。

      很久以前,雪岭下的白沙寨里,有一个力大无穷的麽些猎人,名叫阿布嘎丁。有一天,他到雪岭上打猎的时候,发现了一只白雪一样晶莹灿烂的白鹿,他急忙张弓搭箭射这只白鹿,但白鹿倏然消失。而刚才白鹿出现之处,横卧着一块雪白的大石,他用手推了一下,这块大白石竟然动了起来。他见这白石很神奇,便想将它背回家。刚开始,这白石竟然轻飘飘的,当他背到半山腰时,放下白石歇息了一会,然后再想背上走时,这块白石却变得重如山。阿布嘎丁意识到这是块神石,便跪拜祷告说:“神石!神石!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请让我继续背你走吧。”于是白石又变得很轻。阿布嘎丁将它背到一个地方,也就是后来三朵阁所在的地方时,这白石又变得重如山,而且再也不变轻了。这件事惊动了酋长,于是酋长便下令给白石建盖一座神庙来供奉,也就是现在的三朵阁。

      从此以后,麽些人屡见一位穿白甲、戴白盔、执白矛、跨白马的神将显圣。打仗时,他带领兵马助战;有火灾,他从云雾里降雪灭火;瘟疫流行,他乘风驱散瘴气;发生水患,他在夜间带着白衣人来疏导。于是麽些人把他尊为保护神“阿普三朵”,每年在三朵颂举行祭祀,求他佑护。

      二十年前,雪寒天的娘子在昆仑雪山上因严寒生病去世,悲痛之中,雪寒天决定带着他的女儿雪寒心迁往温暖的南方,要去的地方正是这座位于最南的雪山——雪岭。

      雪寒天一生中有四十年都在塞外的昆仑雪山上苦修,从未踏足中原,不免好奇。于是在南迁途中,他们特意绕道中原,一边游览各地名胜古迹,一边造访各大门派,想看看中原武林有何英雄人物,中原武术有何独特之处。没想到孱弱的南宋境内,竟没有一个可与之匹敌的人物。放眼望去,雪寒天功盖当世,傲然无敌。

      凭空冒出来这样一个横扫天下的人物,中原武林不禁哗然。众多门派当中,自然就有一些子弟仰慕其武功,愿意追随雪寒天南迁学武的,松风就是其中之一。雪寒天不愿挖人墙角,强辞不收,可这些子弟坚持要追随他,于是自己跟在后面,陆陆续续地来到了雪岭。雪岭毕竟山高苦寒,有些人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没呆多久就离开了。还有些人坚持了下来,后来成为了三朵阁最初的一批武者。

      雪寒天经常会带着雪寒心下山采购所需物品,碰到山上受困受伤的麽些人,总是出手相救。因为常年生活在雪山上,总是穿着白衣隐蔽身形,又不愿意在人前现身,总是来无影去无踪,只留下一个白色身影。麽些人不知他神功盖世,以为是神迹,一传十十传百,竟误以为是他们的三朵神显圣了。

      三朵神的信众越来越多,上山寻圣的人也越来越多。雪寒天不堪其扰,干脆派自己的徒弟下山,入驻三朵阁,组织信众们在三朵阁朝圣,不要上山,还自己一个清净。三朵阁的武者就这样逐渐成为了三朵神在麽些的代言人,成为了影响麽些的一股强大力量。雪寒天也会不时下山,到三朵阁传授武艺。可没多久三朵阁供奉的白石就不翼而飞,而雪寒天的身后开始背着一只黑鞘的白色巨剑,据说正是白石变成的。于是,三朵神显圣的传说更没有人怀疑了。

      三朵神显圣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大理国都羊苴咩城,为表示尊重,段氏皇族派了个皇子参加那一年的三朵颂,代为祭拜。这位身份地位并不显赫的皇子偏要亲自上雪岭去寻三朵神,结果在游午阁惊鸿一瞥地碰见了飘飞下山的雪寒心,惊为天人,对她一见钟情,于是整日流连在游午阁想要再次遇见她。不久他们又在游午阁相遇了,皇子抓住机会向心中的神女表达了倾慕之情,而雪寒心从未跟这样年轻英俊的青年接触过,竟也爱上了他。两人每日在游午阁谈情说爱,感情日渐深厚,竟私定终生,还怀上了孩子。雪寒天本就是无视世俗规矩的方外之士,只要女儿喜欢,并不在意是否有婚约,也默许了他们在一起。

      这个孩子就是雪艳愁,她在十七年前的三朵颂前一个月出生了。雪寒心还在月子中一边休养,一边哺育刚出生的幼女,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皇子突然身死,雪寒天和巨剑一起不知所踪,只留下雪寒心独自一人把孩子养大。

      雪寒心在此事之后性情大变,对雪艳愁也冷冷淡淡,只要求雪寒天的首徒松风教导她武功和各国文字,而她自己则把精力全放在了经营三朵阁上。利用三朵神女儿的神女身份,她获得了麽些人无上的崇敬和膜拜,给她另建了一座玉龙寺居住和供养。她还不知道从哪里招揽来一批又一批子弟让松风教习,培养成三朵阁武者,在麽些境内形成了庞大的势力,甚至让大理皇室都忌惮不已,每年都会派使者在三朵颂时过来祭拜供奉。

      雪艳愁却从小只痴迷于武学,总是窝在雪岭上练功,对于神女的其他要求只是随便应付。母女俩一个强势威严,一个倔强独立,总是爆发冲突,争吵不断。相随虽是神女收养的女儿,但性情温和柔顺,总是居中调停,两边都不得罪,深得神女的宠爱和信任。

      雪艳愁对于自己的身世并不好奇,也不在意,皇胄贵裔也罢,私生女也好,既无心攀附权贵,也无暇顾影自怜,所以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对于这个武学修为极高的外祖,雪艳愁最为钦佩,也最为遗憾不能得其亲传,所以心中一直对外祖的失踪存有疑问。

      从老阿妈那里,雪艳愁得知了十七年前雪寒天是身负重伤回到雪岭后消失的,自然怀疑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能让雪寒天身负重伤。于是前一天他们回到玉龙寺的那个晚上,她去找了神女。

      神女以为女儿三朵颂一整天都不跟自己说话是还在赌气,一边更衣一边懒懒问道:“不回去休息吗?过来还有什么事?”

      雪艳愁犹豫了一下,问道:“十七年前我刚出生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外祖当时为什么会身受重伤?”

      神女回头看向雪艳愁,眼神犀利:“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雪艳愁不想暴露老阿妈出来:“我就是知道了,你就不用再瞒着我了。外祖身负神功,到底是谁能伤到他?”

      神女摘下银面具,露出一张艳丽的容颜,却带着一丝狠厉的神色。她脱下身上的银盔甲,换上白裙,像是褪下了坚硬的外壳,懒懒地半倚在榻上,神色变得疲惫而哀伤:“你真的想知道这些吗?这些往事被我埋在心底,烂在心底已经十七年了,如果被重新翻出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雪艳愁低头沉思,很快又抬起头来,坚定道:“我真的想知道。我愿意承担后果。”

      神女垂下眼帘,轻启朱唇,终于吐露出了当年的真相。

      十七年前,神女刚刚诞下雪艳愁,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快乐和忙乱里。雪艳愁的父亲,大理皇帝段正严的第六子段正光,虽然还没有和神女正式拜堂成亲,但他一直没遵父命返回羊且咩城,而是留在了雪岭陪伴照料妻女。

      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为了岳父雪寒天留下来的。这位麽些人心中的三朵神显圣真身,在麽些蛮眼中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而段正光却正好和他唯一的女儿相爱生子。与其说这是上天赐给他的绝好运气,不如说是他为了自己争取到的绝佳机会。

      在父皇段正严的眼中,段正光只是一个普通宫女生下的儿子,在争储夺位的众多兄弟中,是最没有胜算的那一个,也最不受重视和看好,甚至连世袭相国的高家,都没有人愿意支持他。所以来这蛮荒之地祭祀的苦差事才会落到了他的头上。

      可谁又会想到,段正光竟然会成为了麽些蛮三朵神的准女婿,这位准岳父带给他的,会是通往皇位的大道通途吗?面对这位岳父大人时,段正光总是诚惶诚恐,毕恭毕敬,除了因为岳父大人出神入化的神功,难道心中没有不断盘算的各种利益和好处吗?而这些对于人心的揣测最终让他失去了与岳父大人亲近的可能。

      雪寒天对这个女婿的确是不甚满意的。一个皇室子弟,娇生惯养,纨绔无用,只是因为女儿喜欢,只好勉强接受。雪寒心是雪寒天唯一的血脉和牵挂,从小捧在心尖上,凡事都是随她的心意,她的夫君她自己喜欢就行,差点就差点吧。所以面对这个对自己客客气气唯唯诺诺的准女婿,雪寒天虽觉麻烦婆妈,但也就皱着眉头忍下来了。

      段正光和麽些三朵神神女生下女儿的消息传回了大理国都羊苴咩城。这个消息引起了一些人的不安和警惕,开始偷偷地盘算起一些阴谋诡计来。

      于是在又一年的三朵颂前夕,雪艳愁快满月之时,从羊苴咩城传递来了一小包砒/霜,被一只手偷偷放进了茶水之中,这壶茶水又经由段正光的手递送到了雪寒天的手上,流入了雪寒天的肚肠。

      这些剧毒的物质很快开始发挥作用,让雪寒天感觉到呼吸困难,脉搏无力。于是他立刻运气,却发现身体有麻痹的迹象,无法控制。雪寒天第一时间立刻判断出自己中了毒,惊诧之中怒火中烧,先一掌劈向自己身边侍立的段正光,劈得他一口鲜血直喷出来。段正光的侍卫见雪寒天突然发难,立刻扑上去护住主子,一个侍卫叫道:“大胆逆贼,中了毒还敢那么嚣张。”

      雪寒天指着段正光怒问:“你为什么要下毒害我?”

      段正光捂着胸口一脸茫然:“您中了毒?我怎么可能给您下毒?”

      雪寒天怒吼道:“有胆做没胆承认?连你自己的侍卫都承认了,难道还不是你在茶水里放了毒?寒心真是瞎了眼,跟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恶徒!”暴怒之下也不再听段正光分说,双掌全力一推,一股极寒之气极速喷射到几人的血肉之躯上,打得他们皮开肉绽,内脏尽碎,当场毙命。

      雪寒天坐下调息片刻,把肠胃中剩余的毒药都催吐出来,延缓了肌肉的麻痹无力,就立刻起来去找雪寒心,要带她和孩子回雪岭。雪寒心惊闻此事,仍不相信是段正光下毒,冷静道:“爹,带着我和孩子会耽误时间,您先回雪岭驱毒疗伤要紧,我先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上山与您汇合。”

      于是雪寒天独自回雪岭去了,而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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