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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
阮念伸出食指,在对面这人脸上随便找了个地方轻轻戳了一下,祁成就是“嘶”的一声痛哼。
阮念趁机从沙发上站起来,笑他。
“都这样了还不老实,你究竟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呀?”
祁成真的忍不了了。
在这女孩子甜美纯净的笑容里,他真的忍不下去了。
他他妈的就没见过这么坏的人!
平时又高冷又冰洁的,镇日里道貌岸然的乖巧模样,妈B的,天天玩他!不是给他预备大B斗,就是小抽抽,最后发展到从头到尾欺瞒他长达几个月之久,把他当个傻子耍。
他都不跟她计较了,眼下她还学会了嘲笑他!
呜呜呜。前一秒还逗他说是‘初吻’,扭扭捏捏的羞涩模样,让他以为就要给他了,人都要飞到半空了;
结果,呜呜呜……
妈B的。
祁成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横眉愣眼,来势汹汹。阮念见这人急了,慌不择路往外跑。她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可那人哪里还肯听她的!最要命的是他家客厅还大、还有隔断、连接的屋子还多,惊惶之中根本没看到入户门在哪里。
阮念几乎都还没跑出五步,就被这身高腿长的大家伙追上来,整个人按在了通走廊的墙上。
他的呼吸在她身后;整个人都压在她身后。阮念的脸贴在墙上,真有些吓到了。她不知道这人能蛮成这样,她看不到他的脸,她的身前是墙、身后是他,整个人像是被夹在热狗里的可怜香肠。
当真是纹丝不得动。
他的手一寸寸沿着她的胳膊,将她环绕。一道喑哑声音贴着她的耳朵钻入敲打她的耳膜,“跑什么?”
阮念的半边脸艰难地贴在墙上,冰凉,却根本动弹不得。哀求他,“我真的不要亲猪头。”
祁成心道岑洛源我□□M。你为什么偏要在这个时候找我打架!回头一定把他揍成更大的猪头。
“你看不见我,就不是猪头。”他做小伏低打着商量,可手上却凶得厉害。
“不行。”阮念急得要哭,“你别碰我。我就是不要亲猪头。祁成,你敢!你看我还跟你说一句话不?”
“那你给我亲一下脸。”他委曲求全地,“就一下,保证不碰嘴。我真不行了,你看看。”
别看这人低声下气地说,可事实上全然不是那么回事。阮念这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亲身体会到了雄性生物的不同。他强硬、粗蛮,根本不讲道理!他莫名其妙的冲动!他想做什么就非要成功!他一边在求你、一边把你顶在墙上根本无处可逃。
“宝贝儿,你嫌我丑我就亲脚。亲脸还是亲脚,你选一个。”
可以不要选吗?阮念生怕他又来发疯,去脱她的鞋,整个人都冒烟了。
忽然,她想到一件事。
“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
“你放开我。”
“放开了。”
“耳朵凑过来”
“来了。”
祁成喜滋滋,任凭她差遣。他把脸俯低,侧过耳倾听在她唇边,女孩子的呼吸很温暖,痒痒的吹着他的耳后脖劲间,把人撩得上了天。
“那个网红男主播,你跟他很熟么?”
她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祁成猛得想起,她进包厢的那一瞬间,他和王真卿在瞎BB些什么。被她听到了!
前一刻的旖旎心思荡然无存,他哪里还有心思搞什么初不初吻!忙不迭解释:
“没有的事”
“我对他没兴趣”
“就是在气岑洛源”
“我不玩那种”
“他身上有的我都有”
“我看见娘娘腔就恶心”
“我不稀罕那些”
“你相信我”……
他这边正急得冒汗,门外‘笃笃’响起了敲门声。
阮念不语、祁成不理。他自己一堆嫌疑还没洗刷干净,哪里有空去开门?
恰巧两个阿姨又都被他赶回家了,那敲门之人却甚为执着,一直不徐不缓、三下一组敲着,似乎笃定家里有人。
祁成皱了眉,终于回头大骂一声“滚!”
阮念一见他冷了脸就心知又要糟糕,果真这人又来耍蛮!她轻轻拍了拍他胳膊,忙撤回一个质疑,“知道了,我也没说什么,你急什么。”她指了指门口,“你去开门。”
“不开。”这人又犯了倔脾气。
“你都不知道是谁。万一有急事呢?”
“是谁也不开。我让他滚了。”
阮念叹气。这人就是这样,某些时候,你跟他完全讲不通道理。
可那敲门声又不依不饶的。无奈只得她去开门。好不容易把他支在墙上的胳膊劝下来,那胳膊好生聒噪,不情不愿地放她出去,回手还要去拉她。
阮念硬掰了两次,从手臂上掰开、落到手腕上,从手腕上掰开、又落到了腰上。他挨在她身后,一只胳膊围在她腰间,亦步亦趋。她走一步,他紧挨着脚后跟粘一步,同着她一起去开门。
水磨年糕都没他粘人!让他去开门他不去,别人去开门他又紧跟着。好不容易走到门口。阮念回手一怼他肚子,“撒开啊。”
他这才勉为其难把手收回去。乖乖贴在阮念身后。
又挨了一胳膊肘子,他这才老老实实又退后一步。
阮念打开门,抬眼的一瞬间就怔住了。
门外站着一个女孩。五官精致、温婉秀雅,雾茶棕色的长发精致、优雅地披在肩上。在看到阮念的一刹那,脉脉含情的眼睛,一点点冷了下来。
陆有川在祁成家楼下遇到的张医生。他领着他两个助手,大箱小包地赶来。陆有川朝张医生点头示意,他正在打电话。
“对,把你们家保镖全带过来,在你老板家楼下等着。”
张医生默默看了一眼陆有川,知道这是又要整事情,低声询问,“是不是应该先问问成总?”
陆有川看着张医生一脸如临大敌的表情,不由笑了。“张医生你就当没看见。”
开玩笑!问了还能干么?
眼下祁成他爸正在H市跟岑海东谈对赌协议,把柄全捏在别人手里,能轻意得罪姓岑的人么?
可如果是什么小事也就算了,谁能料到岑洛源能直接动手呢?现在什么时代了?谁还兴打架那一套?
再说你妹妹跟别人搞对象,也是她自愿的。谁也没强迫她、谁也没卖给她。有聚就有散,这有什么大不了?至于么?
祁成打小也不是能吃亏的主儿啊!在B市怎么来的N市?那不是因为把某厅家公子打得进了医院,休学一年么?这才待不下去了。说到有权有势,他岑海东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商人,能厉害过人家姓厅的?
先把事情做了、气出了,别的事咱们回头再说。
陆有川连打了两个电话,把自己家安保和祁成家的,全都叫过来,又打电话特意确认了岑洛源还在N市,后天的飞机回H市,还来得及报仇。然后才跟着张医生进了楼门。
刚进一楼大堂,却发现祁成正从电梯里面出来。一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罩面就问陆有川,“人呢?”
陆有川被眼前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吓了一跳,先就“操”的一声,“孙子下手这么狠?”
祁成环顾一眼。像是房子着火了,急赤白脸的,又问一遍,“看见她没有?”
把陆有川问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谁?”
祁成也不再理陆有川,直接朝楼外跑了出去。
这一顿操作把陆有川看得莫名其妙的。想招呼张医生说‘先上楼去等他吧’,不料这时大堂旁的消防楼梯间门开了。
阮念的眼睛红着,好像才刚哭过。捂着自己半边脸。她只疏离地瞧过来一眼,也没说话,径直从陆有川面前走了过去。
陆有川眼睁睁看着她,这女孩子也是奇奇怪怪,跟做贼似的,一边观察楼门外面,一面朝祁成跑远的方向相反的一条小路上跑了过去。
陆有川思索了好一会儿,发现也想不明白,于是就搭上电梯进了祁成家里。
刚一进门又被震撼到,只见客厅站着一个人。
“岑慧茜?”陆有川讶然。
这女孩子比前面两个人还要更狼狈。
平素里考究的发型也乱了,整个人哭得鼻涕眼泪的,再仔细一看一侧脸通红的,还蹭了些尘土,一直肿到嘴角边缘。
此时她正在祁成家搞破坏,横扫玄关柜。上面一盆绿植、一本书和一个装东西的置物盒子,全被她扫到了地上。
乒乒乓乓的。
陆有川上前拦住,“你在做什么?怎么了?”
岑慧茜看了一眼陆有川,又看到张医生等人拿着的医疗用品,再转回来望向陆有川,依旧不说话,恨恨瞪了他一眼,钻进电梯下了楼。
陆有川完全摸不到头脑。他遇到三个熟人,可好像没一个认得他。
他叫了两声“李姐”,想招呼保姆来收拾一下,顺便问问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发现依旧没人理他。
没办法,只好自己蹲下把那些东西拾掇起来。
一边捡东西一边揣摩,难道这是三曹对案了?
张医生也来帮忙捡东西,他不认识阮念,只识得岑慧茜,于是不解道“岑小姐不是在屋里么?祁先生没看到?”
陆有川冷哼一声,“他眼神早不好使了。你也不给他好好瞧瞧。”
一个是带着五亿美元嫁妆的大佬爱女,五亿美元啊!外加老岳父的实力,跺一跺脚震动一个行业的那种老岳父!就算你那学霸妹妹是金子堆成的人儿,傻子也知道怎么选吧?!
祁成灰头土脸从外面回来,陆有川告诉了他阮念藏在消防楼梯间的事。“你这学霸妹妹真牛B。感觉你在她面前被玩儿得跟个傻子似的。”
作为朋友兼合伙人,陆有川有义务旁敲侧击地叫醒傻子。
祁成没说话。满屋子找东西。不知在翻什么。
陆有川又把岑慧茜的事原原本本转述了一遍。结合那女孩子的脸和行为,他大胆推测,“你打的?”
无奈祁成还是冷着脸不语,仿佛根本没听见。
此时就连陆有川的脸色都凝重起来。
“真是你?你疯了吧?”
岑慧茜是岑海东的掌上明珠,两个儿子加一起都不抵这个女儿。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不然也不会岑慧茜刚一成年,就专门立了5亿美元的基金单给她一个人用。
你跟岑洛源打一架无所谓,你敢动岑慧茜试试?信不信岑海东能发江湖追杀令?这是发了什么疯?
这一瞬间,陆有川乍然反应过来,这种疯癫的感觉是如此似曾相识,他想到了那个住进养和VIP病房、躺了半个多月才出院的大长脸。
又想到刚刚在一楼的事。
他毫无意识地低咒一声,“大哥,你不会吧?”
不料面前那个被揍得史无前例凄惨的人,还是无动于衷。终于被他找到一个手机和一把车钥匙,急火火地又要往外走。
张医生刚从药箱里拿出工具,要给他检查、处理伤口,祁成却根本不理,直接进了电梯。
“你去哪?”陆有川一时不察,电梯早下了楼。
祁成家有一部一梯一户的专用电梯,直接入户的,陆有川心里拿不准,不知他又要去闯什么祸,也等不及那电梯下去又上来、直接推门出去乘坐楼道里的另一部公用电梯。
等到他下去车库,祁成已经走到车旁边。
陆有川眼疾手快,按在那即将打开的车门上,“你去哪?”
祁成一句“盛高雅苑”就要走。
“别逗了,你自己现在什么模样你不知道?就那么急不可耐?你歇歇,先处理一下伤口,有事明天再说不行么?”
祁成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放手。”
连陆有川都看不下去了,一下把这人拽回来,“你真要出门,也应该是去哄岑慧茜啊!你疯了?没事碰她干什么?岑海东宝贝这个女儿跟眼珠子似的……”
“她打阮念。”祁成没听陆有川说完,生硬地截断。
陆有川一噎。
趁着这个工夫,祁成已经坐进了车里。可陆有川转念一想,还是扶住了车窗。支支吾吾道,“你这下把岑家得罪惨了。你知道么?”
祁成挑了挑眉,他一对剑眉生得原本就浓郁锋利,处处昭彰着这人的倔强与冷酷。
“她白挨一嘴巴得多难受,你知道么?”踩离合、点火,疾驰着开了出去。
望着远去的车子,陆有川无力叹了口气。他找了一头驴当合伙人。
来到盛高雅苑是八点十分。阮念家没有人。
路上打阮念电话一直提示关机。祁成不知道是不是她又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他的车开得快,可能她乘坐的交通工具慢些。他敲了很久的门,没人应。从连廊又张望过去,阮念的房间也是黑漆漆的,显然一个人都不在家。
不知该去哪儿找她。一种没来理的烦躁,让祁成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像是被绳子吊在了悬崖下面。
他觉得对不起她。心里有一万股细绳子在勒人,每一根抽出来都顶着懊恼。
刚才在他家里的那一幕,他甚至都不愿再想一遍。一开门,岑慧茜先是一愣,然后一个嘴巴就抽到了阮念脸上。
那股无名躁意又一次漫天遍野地席卷而来。在他眼皮子底下,她居然就这样挨了一个嘴巴!
祁成倚在墙上,想摸一根烟,却发现裤子口袋里空空如也,出来得急,什么都没带。他的手毫无意识地搓着自己早已凌乱不堪的头发。
祁成觉得自己对不起阮念的不是一点两点。她为他受了这么多委屈,最后还要挨人家的打。她从小到大,哪受过这些!现在,指不定得难过成什么样!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全是因为他。
他希望岑慧茜那一下,应该扇在他脸上来。
她扇他,他躲都不会躲。即便岑洛源当着那么多人面,把他揍成这个孙子样,他也没想再带人去找补回来。阮念劝他的,他听,这事情本来是就他理亏。
祁成也知道,对岑慧茜他是理亏,但他更对不起阮念。这两种‘亏欠’说起来差不多,但其实完全不是一种感觉。
对岑慧茜,是他的理智判定了他错。
这段情事的开始并没毛病。
毕竟,当初两家都有联姻的意愿,深入接触一下也是双方情愿的。他觉得自己有错的地方,并不是他跟岑慧茜开始、也不是他的退出。由始至终没有谁勉强谁。
唯一的错,是他的退出导致两家的合作前景坍塌。
在这件事情上,不单对岑慧茜,其实他对他父母、对岑家也抱有相同的亏欠。
原本两个集团都可以拿到更好的资源配置、更大的商业结果的,让他毁了。
也正因如此,他愿意承受岑家的一切怒火。他都能忍,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不是太过分。
但对阮念的亏欠,却让他心里跟被刀子拧了似的。喘气都疼。
想到这里,祁成忽然一下从墙上立直了身体。他TM的真是傻了!
这一路,他单想着阮念该多难受了,他忘了!一点没意识到!他刚才竟然把岑慧茜伤着了!她打了阮念,他一推,直接把人干墙上了。
他只是跟岑慧茜谈两天恋爱,再把她甩了,岑洛源就能煞费苦心这样算计阮念。从什么优秀企业家到热心志愿者。眼下又出了这事,岑家那边会做何反应?
祁成不敢往下想了。
他飞快地按电梯、下楼,借了别人的手机,拨打阮念电话,不料也是关机。祁成攥着车钥匙的手都微微抖起来。
他边朝向自己的车走,边给阮晴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背景声音很吵闹。
“我以为你一辈子不会主动找我。”阮晴的声音很软、很粘,像是喝了酒,气息有些不均匀。
“你姐呢?”
对面那边娇娇懒懒地唤了一声“祁成”,她拖着很无奈的长音,委屈得不行,“我喜欢你,祁成。你不知道么?从一开始,喜欢的就是你,一直都是你。”
光彩炫目的灯光,映照在舞池里。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香水的味道,伴随着热烈的音乐,每个人都被点燃了。
阮晴坐在一个偏僻的卡座里,仰着头靠在宽大沙发的靠背上,举在耳边的手机贴得很近,近得好像依偎的情人,呢喃细语。
没人知道,那手机早就被挂断了。
从那一句‘我喜欢你’之后,很无情的,就断掉了。他甚至没耐心听完她的话。
阮晴苦笑。
就是这样的坏脾气。他只要他想要的。你送到他眼前的,哪怕举到他嘴边,他都全然不在意!
是谁说的?女追男隔层纱。即便不喜欢,男人也不可能拒绝一个主动的女生。只要女生主动靠近。肉都送上门了,哪有不馋嘴的猫?
为什么他不要?她为他付出这样多,为什么他连一通电话都吝啬给她?连一句话,都没耐心听她说完!
这样坏的人,她却始终放不下。
精致的、磨砂质感的奶橘色唇,轻轻触碰着手机冰冷的屏幕,像是留恋在情人的脸上。
“她究竟哪里好?”阮晴毫不在意早就熄灭的手机,低声呜咽地自言自语。
“她比我漂亮么?”
“比我温柔么?”
“比我更懂你么?”
“比我更能让你开心么?”
她安静地说着,忽然停了下来,下一秒,那被无恨缱绻的手机,毫无预兆地被一下重重摔在了地上。
“烂货!死绿茶!”阮晴红着眼,恨恨盯着澎湃舞池中一个个狂野的身影。“除了装纯她还会做什么?你是瞎的!祁成。”
华灯初上,车水马龙的街道,形形色色的车辆行人川流不息。
阮念觉得自己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归根结底,她不是非他不可的!
她家庭条件不错,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小康总是有的。她自身条件也不错,学习成绩优异,已经确定了国内顶尖的大学,她好好干,以后未必就不能找到一份优渥、有价值的职业。
况且,她生得也不错,身材、脸蛋、气质,她真不是非他不可的!
她的恋爱对象,应该是一个跟她差不多的、有责任感、上进、努力的、正常男生。
不需要,像他家那么有钱;不需要,像他那么高、那么帅;或许,没他那么让人心发颤,这些都无所谓。
只要适合她。在目之所及的范围内、在理性预见的范围内,能跟她相互守望。安安逸逸、平平常常,这就够了。
她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要落入这个死循环?
阮念想不明白。
她站在公交车站的站牌下面,摸着自己发烫的左脸,手迟迟放不下来。一世繁华,她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刚刚在祁成家门口,看到岑慧茜的那一罩面,她甚至连侧一下身子把祁成让出来的动作都没做出来,脸上就火辣辣的,挨了平生第一个耳光。
祁成离她远,饶是岑慧茜一抬手他就上来拉她,终究慢了一拍。那一下结结实实招呼在她脸上,阮念甚至听得到响彻房间的清脆回声。
祁成一声厉喝“你干什么?”,越过她推了岑慧茜一下,他们两个人后面怎样了,阮念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楼,她只知道一件事——她真的不应该踏进这剧情里充当任何一个角色。
从祁成家小区出来,她甚至连正门都不敢走。悄悄溜到后门,边跑边回头看,在保安狐疑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站了很久,阮念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坐几路车回来。她没来过祁成家,这个街区她不熟悉,只好抬头往站牌上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87路可以到汇桥站转车,却又发现方向反了。
阮念叹了口气,朝向下一个路口的人行过街天桥走去,准备过街。
这时忽然有人在身后叫住了她。
“阮晴?”
阮念回头看了一眼,几个年轻男性站在距她不远处,仿似正在路边聊天的样子,其中一人走上前过,惊喜地说道,“我正要给你送去呢,怎么这么巧的?”
他说着,边扬了扬手里的一个文件袋子。
“你不知道拿到这封推荐信有多难!好在N艺的郑教授跟我舅舅是老同学,她今天带着我整整跑了一天。说吧,你怎么谢我?”
这男生熟稔地走到阮念跟前,把那文件袋子在阮念面前晃了晃。
阮念正不知如何做答,那男生嬉皮笑脸又道,“来,先叫声‘池哥哥’听一下。”
阮念上下打量了他半晌,才想起这人大约是前次领着她代替阮晴去参加艺考报名的那个师兄,池梓楠。
这就有点尴尬了。
因为之前认识的这个人的时候,她的角色任务是扮演‘阮晴’,现在要不要解释就成了一个问题。阮念也不确定阮晴事后有没有跟这个人说明,但显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阮念匆匆道了句“我还有事,先走了。”就想开溜。
池梓楠却一下拉住她,惊讶道,“哎,你推荐信不要了?什么事那么着急?”
阮念担心露馅,她生平第一次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恨不得把去艺考报名那段经历直接永久删除,此时只想一走了之。略一思索,她伸出手,接过那个文件袋,“那就多谢你啦,我下次再好好谢你。好吗?”
池梓楠却并不松开那袋子。歪着头,盯在她脸上。
“别想骗我。”他老谋深算地摇了摇头,“上次你说跟我去爬清凉山又放我鸽子。你先说好,你答应我那顿饭什么时候请?”
阮念随口应道,“下周好吧?我今天真的临时有急事。”到时让阮晴再去处理。
池梓楠没办法强留她,却还是不肯放她走,“那你先请我喝杯奶茶,当作利息。”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奶茶店。
这时,方才跟池梓楠聊天那几个男人也走上前过,扶在池梓楠肩膀上,轻佻地埋怨说,“有美女怎么不介绍一下?”
阮念皱了皱眉。就当没看见。
她看了一眼那奶茶店,是在一栋商业楼的一层铺面,很繁华的一条商业街,人来人往的,店门口站着几个女生和一个团团外卖员正在等出餐。
“好吧。”阮念说,赶紧买完,赶紧白白。
果真池梓楠痛痛快快把文件袋交到阮念手里,边叮嘱她“咱们说好,这只是利息。下周末我订好餐厅,去接你。”
阮念含糊应承。只想快点把这人打发走。在柜台点了一杯“元气香芋”,扫了18元钱。
“你不喝?”池梓楠诧异,转头对那店员道,“再来一杯爱兰咖啡。”说着,他扫了付款码。
阮念无奈。心里明镜似的,这男生根本不稀罕喝什么奶茶。他只是想跟‘阮晴’多待一会儿。
旁边那几个还在嬉笑着起哄,“这位就是你晴妹妹吧?久仰大名啊!”
阮念只能依旧假装听不见。
舔狗们其实也很可怜,全心全意地爱慕着一个女孩子、为她办这么多事、帮这么大忙,却从头至尾都没被人家排在她的社交前排。
阮晴的男友、换了一茬又一茬,却根本没有这个池梓楠的份!人家有自己的榜一榜二榜三大哥、有数不清的暧昧对象,可以对很多男生叫‘宝宝’,叫‘老公’……
眼前这个跑东跑西帮她忙乎推荐信的人,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当然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他完全不在意跟别人共享这些称呼。
毕竟,现在很多人玩得花。他虽然当不成阮晴的唯一伴侣,但至少,也是她的‘宝宝’‘老公’之一,时不时也享受一下那种待遇也是不错的。
阮念管不了这么多,只想早点回家。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钟被揭穿的风险。她替别人报考的事真被发现,大约够她后悔一辈子的。
为免夜长梦多,两个人拿到奶茶,阮念也不打算过街去公交车站了,她站在路边打车。
池梓楠坚持要陪她等车。阮念很尴尬,衔着吸管,没话可说,盼望出租车快点来。
不远处一辆亮着灯的出租车缓缓驶近,阮念忽然觉得有点头晕,而这灯火辉煌的大街,渐渐模糊起来……
再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阮念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她以为自己醒过来了,却发现眼睛很重,根本睁不开。
明亮的白色光源就在她头顶正上方,那刺眼的光线透过她的睫毛间隙挤进来,光很亮,耀得人难受。周围好似很安静,但耳朵却是嗡嗡的。
阮念拼命想要睁开眼,很不容易终于打开一条缝隙,却也只能看到房间里有几个人影晃动。他们在她身边走来走去。影子很模糊,完全辨认不清。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她终于能听清一些声音。那几个人说话的声音,起初的时候好像远在天边,几不可闻,渐渐的,那声音被移动近了,一句比一句更清晰,最后,肆无忌惮地钻进她的脑海。
“哈,这妞还穿卡通内裤。”
“我第一次看见女的穿这么保守的背心。”
“里面本钱可不小,你没看一点垫的没有,还鼓这么高。”
“滚,别动她,离她远点。”
“都是兄弟,这么小气干嘛。”
“就是。你爽完了我们再玩,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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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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