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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   “吃你妈B。”祁成忍一晚上了。

      他一伸手,将阮念拦在身后靠墙的位置,满目阴戾对上岑洛源,“就你有保镖是不是?”

      一旁几人早看出情况不对,有同岑洛源熟识的,也来打圆场,“有话好说”“何必呢”云云。

      岑洛源却根本不理,闲散惬意地靠向椅背,耸了耸肩,嘴角噙着毫无温度的弧度。犀利望着祁成。摆明了今天就想耍横。主打一个我有人在场,你没有。

      祁成的脸阴沉得森寒,目光深邃幽暗,像是结了冰的寒潭,他点了点头,深深望了岑洛源一眼,说了句“行”。

      就像渴了要喝水、饿了想吃饭一般自然,阮念好似不费吹灰之力就知道祁成又要耍蛮!

      果真,那人转回身,从桌上抄起一个酒瓶子就要朝门口去。

      在这电光火石间,阮念骤然反应过来,她这几天一直惴惴不安的缘由,并不是她自己瞎猜。原来,全是真的。

      从一开始的‘大山楂丸’,献花时‘这么巧’,作志愿者时‘不来也得来’,这一切就像一道数学题的答案,一下子就连在了一条线上。

      那一天献花之后,她就查了。岑洛源,达顺集团大公子。岑慧茜的哥哥。原来,他一早就是冲着祁成来的。

      桌上所有人都站起来了,连忙上前去拉,谁也没在意的时候,忽听得‘咣啷’一声脆响。阮念丢下手里的筷子,边嚼着嘴里的一块虾酱蒸大连鲍,边含糊不清地对岑洛源说,“我吃好啦。多谢岑总款待。”

      那银质的筷子,在餐盘上没稳住,叮叮当当滚到桌面上,又踢踢踏踏摔到地上。

      女孩子尽量柔和而轻松地笑着,可是因为嘴里有东西,导致嘴巴上鼓鼓的,她只有眼睛能弯了笑意。她急匆匆把口里的东西咽下去,忙不迭抢去祁成身边把他手里的瓶子夺了下来。放回到桌上。

      那鲍鱼个头不小,大约是六头的,肉质也很肥实,虽说改了刀花,这仓皇之间也挺噎人。

      阮念的手拍在自己胸前,顺了几下也还不行,她瞧了瞧,从刚刚祁成的位置上,端起桌上一杯茶水,一饮而尽。直伸了两次脖子,才把那块鲍鱼顺下去。

      “多谢岑总款待。”她又说一遍,这遍说得很清楚,“今天做了一次志愿者,吃了岑总您两次饭,真是太划算了。”

      她神色自然、表现从容,别人说请她吃饭,她当真就拿起筷子吃。干脆利索。

      短短须臾间,形势变幻了几遭。可是明眼人都看明白了。

      岑洛源那句‘想请小美女吃饭’只不过想激怒祁成罢了,然而眼下这‘小美女’真吃了,这剧情居然就有点不好继续下去了。

      又恭维别人‘大集团老总’,又暗提她只是一个‘中学生志愿者’的,轻飘飘几句,就把岑洛源置在了烧烤架子上——

      你这身份好意思为难一个中学生么?
      现在人家吃完了,你是放还是不放?

      一室安静。这一连串的举动,出乎在场每一个人的意外。就连岑洛源一时都没想好要怎样。

      他用拇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半晌也没言语。

      这时,不知哪家董事长在旁边哧的一声笑了,“这小姑娘有点意思。”

      桌边好几个大佬都笑了。最后,岑洛源脸上的咄咄逼人也明显缓和下来。

      他站起身,端着茶壶,走过来帮阮念把她刚喝过那个空茶杯斟上。“这么说倒是我的错了。”

      岑洛源想,他大约也知道岑慧茜输在哪里了。这恐怕真不行。

      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阮念只是一个小女生。漂亮、纯、嫩、柔,吸引了祁成。毕竟,但凡是个男的、直的,都喜欢这种。当然了,那些自己就具备这些特质的‘男人’除外。

      包括刚刚她进包厢,被老欧调侃时的不知所措,他觉得也‘不过尔尔’罢了。

      可是此刻,自打这个女孩子一口把个鲍鱼吞了下去,再之后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让岑洛源另眼相看起来。

      她聪明、冷静、有急智,最重要,她懂得权衡。

      她很清楚地知道在这个场合,如果硬碰硬,她的男人没好果子吃,所以尽她自己最大的力量在平息这场风波。她的隐忍退让,归根结底,还是在为她的男人考虑。

      正所谓‘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就是这个道理。

      而且很显然,这个女孩子的好,不单他看清楚了,祁成也看得很清楚。

      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在祁成身边,毋庸置疑,就算岑慧茜跟祁成结了婚,以后也没好日子过。

      “怎么会呢?您是我们学校的名誉校友,以后还要请您多关照。您看,我也吃饱了,得回家写作业了,岑总?”

      阮念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无辜而期盼地望向岑洛源。她使劲挡在祁成跟前。正跟前。一点位置不让那种。

      “他也配!”祁成不屑。

      他扶上她肩膀,就要把她拨到一边,阮念急中生智,一下把手伸到背后,精准地握上他大手。他还挣,直到她五根手指插进去,跟他交叉在一起,用力捏了捏。

      这倔种才终于老实下来。

      祁成从没得她这样的待遇。

      以前,不论是‘肖其宗’、还是‘祁成’,他想牵她一下都巨艰难。只给握一握就要撒开手去。

      眼下,被她紧紧握着,又经她柔软的指尖在他手里轻轻挠着,祁成整个人好像都不会动了。

      阮念紧握着祁成的手,心里咚咚跳个不停。她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里了,你让一个只精研做题的书呆子去讨好商业大佬,这真不是人干的事。

      她那为数不多的、跟人打交道的脑细胞已经被用成负数了。脸上因为一直在拼命挤出微笑,根本没人知道她的面部肌肉有多僵硬。

      嘴和脸蛋都不听使唤。

      看到岑洛源犹豫不决,一时也走不出下一步棋,阮念知道事不宜迟、机不可失,道了一句“岑总再见”,拉着祁成就往门外走。

      堵在门口的两个保镖见自己老板的态度松动了,也没再阻拦,甚至把门口让了出来。然而,就在两个人快要出门的时候,阮念听到身后饭桌方向传来清晰的一句问询。

      岑洛源站在桌边,用拇指指腹玩弄地摩挲着他刚刚倒满的那个茶杯的杯口。望着阮念拉着自己的小男友,马不停蹄奔走的、息事宁人的隐忍姿态。

      而那个打小就胡闹,混着蛋长大的桀骜男孩被她三言两语就捋得顺了毛。岑洛源的心下竟升出一种难以言状的意兴。

      他说,“祁成每个月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跟我吧。”

      阮念就像一只正嗡嗡乱飞的苍蝇。被一支精准的飞镖钉在了镖盘中央。

      她的手里瞬息间变得空空荡荡。刚刚还十指交缠的、那只大手依着她揉圆搓扁的、人也很乖并不胡闹的,现在只剩下自己的五根。

      身后传来经典的国骂声、椅子碰撞声、饭桌歪倒声、一件件盘子碗落地的清脆声、一阵阵‘有话好好说’的劝解声、站在门口的两个保镖从她身侧飞速奔过的脚步声……

      阮念背对着那屋子,疲惫地捂上了脸。又往墙边僻静的角落、安全的地点挪了挪,以防被那飞来摔去的桌椅盆碗波及。

      她真的尽力了。

      当包厢再一次归于平静的时候,祁成坐在仅存不多的依旧立着的椅子上,一脸狼狈。他吐出一口血水,用手背擦了擦。旁边有服务员递过来温热的毛巾和冰袋。

      相比于祁成脸上的青青红红,岑洛源要体面得多。只在嘴边流了些血,下巴有点肿。事实上,除了最开始,被祁成一下扑过来,按住他揍了三拳,后半程他基本没受到任何伤害。

      毕竟,他那两个保镖是专业的,重金聘请回来,拥有高度的警惕性和反应速度。而且,搏击格斗技能优秀。谁也不是吃白饭的。

      他二人知道祁成的身份,原本也不敢真下死手,但老板吩咐了,却也不能不做。

      想着随便打一顿,给老板出出气就得了,谁能料到祁成也狠,跟人拼命严格奉行先下手为强的准则。一开局就拿酒瓶子给一个保镖开了瓢,拿了一血。

      二人这才不得不痛下狠手。

      看着那保镖捂着额头的白毛巾不停滴下血来,岑洛源挥了挥手,“走吧,先去医院。”他带着他的人准备离开。路过的时候,他停了一下。

      酒楼经理一直战战兢兢的。他已经在门口站了很久,自己的地盘,却一直被挡在外面,心焦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等人家打完。虽说一早有人打过招呼了,损失全赔。可他担心出事啊!

      他是认识祁成的,盛锐的公子,常上热搜,也来过他这里几次;岑洛源的事业不在N市,人也很低调。他是最近收购了杏和堂,才在N市活动,所以眼生。但人家是开一辆Chiron来的,就停在楼下,他又不瞎!

      这两个人,任谁出事他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即将走出包厢的岑洛源这一停住脚步,首先就把这酒楼经理急得不行。烧香拜佛乞求他赶紧走。

      岑洛源透过他优雅的黑顶框眼镜,瞥了一眼阮念。后者正立在祁成身边,帮忙拿着一个冰袋子敷在祁成右脸上。

      见他回头,阮念警惕望向他。

      “我说的认真考虑一下。他能给你的我出双倍。”他郑重提出offer。

      “出你妈,”祁成还要起身,被阮念按在他肩上。

      “对不起啊,岑总。双倍恐怕也不行,”阮念指了指祁成那张惨不忍睹的脸,莞尔一笑,温声细语地说,“主要您没他长得帅。”

      跟在岑洛源身边一同出去的辉总‘哈哈’一笑,真正开怀的样子,爽朗戏谑地对岑洛源说,“人家还没瞧上你。”

      岑洛源的脸色喜怒难辨,深深看了阮念一眼,带着他的人终于走出了包厢。

      临走,辉总又朝向祁成点了点头,“你这小女朋友可以。”

      阮念回过头,看到她身旁那张脸,脸颊上布满了淤青,右边眼睛都眯成了缝。唇边挂着鲜血,鼻子下面也是红的。实在帅得很有个性。

      她问他“要报警还是去医院?”

      “回家。”

      不报警,阮念倒还能想得通。但回家是什么操作?不去检查一下涂点药么?

      她有时候真的很难理解这个倔驴。

      一进家,祁成让保姆把药箱拿出来,就跟人家说“你下班了。”

      两个保姆原本就被自己家雇主那张脸吓得半死,又惊异于阮念的出现,半晌也没想明白。她们不放心地问,“要不要先上点药?”直到祁成用他视线都被遮挡的眼睛责备地瞪了一眼,那两个保姆才拎起自己的东西出家门。

      阮念叫住那两个阿姨,问祁成,“你确定吗?我真的不会。一点经验没有。先让阿姨帮你上完药再走吧?”

      这眯眼怪杰的用意太明显了,他就想让她动手伺候他。看他被揍成这个惨样子,阮念也不想跟他计较。但问题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她非但没有替别人处理外伤的经验,甚至,就连就连看都没看过。

      女孩子乖乖巧巧,她身上最严重的伤口来自于书页太锋利,翻书的时候划到。

      祁成却并不答话。

      这个人又开始了,只要有旁人在场,永远他最酷。多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当着两个面面相觑的保姆的面,他只扫过阮念一眼,那神情中饱含了‘多此一问’的威胁。气派、冷酷得直轰南天门。

      两个保姆识趣地走出大门。

      “要不要给成总打个电话?”
      “那肯定得汇报一下。这不知道去哪里打架了,怎么打成这样?”
      “叫张医生过来看看么?”
      “看成总怎么说吧。别忘了提一嘴,带回来一个小姑娘。”
      “需要说吗?那个佩佩不是经常来?也没见成总关心。”
      “除了彭佩佩,你见他带过女孩回家没有?”

      阮念举着碘伏和棉签的手不知所措。迟迟不敢动手。

      青青肿肿的脸,简直下不去眼。嘴唇旁边都破了,挺长的口子。她不知道怎么擦,没给人处理过这样的伤口,肉都翻翻出来。她的手是抖的。

      岑洛源那两个保镖真是凶猛。也是给人打工的,你何必呢!

      祁成坐在沙发上,敞开两条大长腿,大剌剌的,静静盯着她。

      像是监工。独眼监工。

      阮念一条腿立在地上,另一条腿跪在他旁边,只得又给出建议,“不然你自己来吧?”

      他不说话,一只眼睛幽深得像海洋。另一只肿得快闭上了。

      阮念没办法,只得冒冒失失用棉签蘸了些碘伏,往他伤口上涂。可因为蘸得太少了,没涂一下就涂不出什么。她只好又换棉花。用镊子夹着。满满蘸一次,可是一贴,水又太多了,顺着他的脸就往下滑。

      由下巴流到脖子,直钻到他灰色衬衫的领口里。

      她连忙找东西擦。却还是没赶得及。灰衬衫被染成棕色一条。不知道多少钱的,毁了。

      “对不起,”阮念连忙道歉,“还是看下医生吧?”她指了指他的眼睛,“我看着挺严重的。”

      祁成微侧了脸,没再让她看,“不出一个小时张医生就得来。你以为那两个保姆鬼鬼祟祟干什么的?”

      阮念这才重新意识到,这人是大富之家。肯定有私人医疗团队的。她低了头,没再接话。

      祁成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容忍在喜欢的女人面前被旁人胖揍一顿的。这太有伤男人的尊严了。原本因着心里有愧,他也做好了被算账的准备。这一晚上,不管岑洛源再怎么骂他、甚至揍他两拳,他都能认。

      可他居然把阮念扯进来,这就过分了。

      “有两个保镖把他狂的。谁还没几个能打的?”

      阮念一听这话茬不对,立时拉响警笛,“你想干嘛?”

      祁成‘哼’的一声,并没回答。

      “你省省吧。你挨这一顿揍,冤么?”说到这件事,她手上力道一时也没控制住,祁成“嘶”的一声,无辜看着她。

      “你妹妹如果遇到你这种渣男,你做得肯定比他还过分。”阮念换了一个棉球,又去另一个地方擦。

      只不过,这个社会很现实。要看你哥哥是什么身份。

      倘若是个普通人,大约你连祁成身边都靠近不了。
      除非你打定主意,拼着自己性命前程不要,也要对他进行暴力伤害、不怕承担任何损失、任何后果。

      可事实上,别人男欢女爱的事事非非,你划算用自己的未来作代价去评判么?即使是亲妹,也犯不上为她的荷尔蒙冲动去杀人放火。

      所以你要想出一口气,首先还得有一个有权有势的哥、一个能捏住对方命脉的爹。符合这两个条件,才能保证让保镖揍他一顿,却又不担心自己惹上麻烦。

      然而可悲的是,大多数女孩子可能连个能给自己讨个公道的哥都没有。

      而阮念,就是其中之一。

      你没有能让别人心生敬畏、不敢轻举妄动的爹和哥,妈和姐,那你就只能擦亮双眼、在付出感情之前理性甄别。

      现如今那些不负责任地断崖式分手本质上是什么?那就是眼瞎的碰上耍流氓的!

      看你又瞎又好欺负,这流氓耍得没代价、没成本,玩腻了,拍拍屁股就离开。你再怎么委屈难受,却也只能窝在家里,一个人舔舐伤口。

      你倘若有一个NB的原生家庭,你再试试?

      许是自觉理亏,祁成半晌没言语。提到妹妹,虽然他跟祁倩并不怎么亲,那个丫头的性格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但倘若有男的真这么欺负她,他可能也不会坐视不理。

      可是再一品,祁成觉出不对了。

      “我怎么渣了?”他问阮念。

      阮念有点懊悔,一不留神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祁成其实也很有些底气不足。有关他渣不渣的判定,他自己心里还是有点数的。所以,他换了一个问法。

      “我渣你了么?”

      阮念眨了眨眼,好像一时也拿不出什么证据。

      如果这个问题是现在完成的话,那答应是否定的。可如果这个问题是将来时,那恐怕就难说了。

      一辈子太长了。有几个人能对他十八、九岁时喜欢上的人,执着相恋、从一到老?更遑论,他起先就渣、底子就渣。他所拥有的、渣的条件技能,都点满了。

      祁成见她不说话了,还道她良心发现。这才舒展开凛冽的眉眼,心满意足饶恕这个恶语伤人的家伙。
      他伸出右手,“这里还有。”拳峰也受了伤,打人打的,殷红一片。

      起初,他一动不动地任她摆弄,后来许是闲得无聊了,又开始作妖。

      她擦哪里,不管破没破、疼不疼,他就闷哼。一边死死盯着她,一边‘嗯’‘喔’‘嘶’‘哈’的,然后声音又极低沉隐忍、极具穿透力,不知是在模仿什么。

      把阮念听得神经濒临崩溃,头皮都是麻的。

      她把他的手一扔,棉签放回桌面上,“是不是不擦了?”

      “擦擦擦。疼。”

      于是那打起架来不要命、这会子疼痛阀值又很低的伤员这才老实,不敢出声了,转回头去,仰靠在沙发靠背上,良久,闭上他一只眼睛,(另一只本来就睁不开),悠然自得地享受。

      他用他唯一完好无损的左手,绕在帮他涂消炎药水的女孩子身后,刚好这女孩子为了擦药水方便,一条腿是跪在他身侧的,他就有一搭没一搭地捏她的裤子。

      反正别的地方不敢摸,捏裤角总是不犯法的。他用拇指和食指,搓弄她校服裤子边边,轻柔的面料发出沙沙的声响来。

      阮念终于把那些伤口清理干净,生怕自己手法不专业、消毒不彻底,每一个都涂了两遍。她把碘伏和棉球镊子放回医药箱,想去冰箱取冰袋来给那张青红肿胀的脸冷敷一下,一起身,却没起得来。

      那人暗戳戳捏在她裤子上摩挲着的手指,根本不肯松开。

      他也不睁眼,却也不放手,两根修长手指捏着她校服裤子使劲造。要搓出洞来似的。阮念这条腿跪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怎么也收不回来了。

      她阴恻恻问他,“你在做什么?”

      祁成这才睁开眼睛,可他非但没松手,反而整个手握上来,把她跪在沙发上那条小腿圈了个严实。明察秋毫地想起一件事。

      “你把刚才说的再重复一遍。”他知道她又要选择性失忆,未雨绸缪地提醒,“刚才你跟岑洛源说的那个,我最帅那句。”

      阮念望着这人异彩纷呈的一张脸,实在没忍住笑。“你家有镜子么?照照。”

      “阮念,你是不是喜欢我?”祁成见微知著总结道。

      阮念低了头,拍他捏在她裤子上的手。“那不是气他呢嘛?”

      “不信。”他斩钉截铁的。“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被揍成这惨样,不然怎么收场呢?那么多人看着,不找点面子回来?”

      “我怎么惨了?”祁成从沙发靠背上坐直,横眉立目的,硬要较真,“那俩都是特警退役的。岑洛源天天吹他这两个保镖厉害。我看也就那样。你没看见有一个都被我打进医院了?”

      阮念看着这人说得信誓旦旦,生怕别人不相信的模样,连连点头。“是挺厉害的。”

      祁成这才饶恕她。然后想想,又确认一遍,“你说谁厉害?”

      “你。”阮念不含糊,答得飞快。因为答得太快了,敷衍欺骗之意溢出屏幕。一下没憋住笑出来。这一笑,就有点刹不住车。

      搞得祁成很无奈地看着她。恨得牙痒。

      有一种人,叫做‘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你必须拿出铁的证据才能让她屈服。

      “那人家说出两倍价格,你怎么想都没想就回绝?岑洛源是H市首富家的公子。你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阮念?我看你就是喜欢我。你究竟是因为什么,连钱都不屑一顾的?”

      阮念收敛了笑意,帮他认真算一笔账,“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花的价格是0,他说按照你的两倍,那不也还是0?别说两倍,100倍乘以0都还是0。这有什么区别吗?”

      她说完,忽然想起往事,“哦,你还曾经企图诈骗我的钱。买衣服那次,三万多,他再乘以2,我直接负债累累。你觉得拒绝这个Offer还用想么?”

      她说得太有道理,简直无可辩驳。

      有人笑靥如花,有人羞愤欲绝。最后祁成憋了半晌,森冷凶横地从牙齿缝里磨出一句。

      “再笑,信不信我亲你。”

      他又悍又戾,肆意恣睢,全然不讲理的跋扈模样,整个屋子都是他的暧昧霸道。气氛刚刚好。

      和风静室幽蓝的夜,一片旖旎安谧中,只有墙上钟表的秒针,走了一圈又一圈。他扶上她的脸,女孩子白皙细腻的皮肤就在他手里,她一动都不能动。只能乖乖承受他的予取予夺。

      祁成的心跳得要爆炸了。气都喘不均匀。

      他望着女孩子含羞带怯垂低的眼眸,唤她“阮念,”他的拇指抚过她柔软的粉唇,“我保证这辈子,只要我有一口饭,就绝不会让你喝粥。”

      关于饭和粥,或许廉价、或许跟浪漫半点关系也攀不上。但这大约是一个少年,在义无反顾的年纪,能做出的、最真挚的承诺了。

      透明的巨大落地窗外,夜空如深邃的海洋一般幽远,点缀其中的星辰比钻石更耀眼。

      青涩顺从的女孩子,盈盈欲滴,她抬起似水双眸,楚楚可怜地望向他。

      “我是第一次,初吻。”她说,“你知道么?”

      “乖,”他的声音魅惑得让人颤抖,“不怕,我在呢。”

      “嗯。”阮念用手虚虚指了指面前那张惨不忍睹的脸,轻声却又清晰地问了一句,“那你想让我的初吻,吻一个猪头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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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完结可宰《一念一思量》 开了个头《太子殿下您掉马了》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