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
-
嘉禾答应闵敏的第二天下午，她就被《G大调》剧组的制片方拖去了隔壁s市，正式进了组。
《G大调》的酒店是当地的准五星级，但由于地处偏远，方圆百里全是正在建的建筑，看起来十分荒凉。
嘉禾入驻的酒店B栋是乐团，幕后工作人员集中入驻的一栋。
据说晋骏，藤堂静……重要演员的房间安排在他们后面一栋，C栋。
嘉禾分到的是一间一厅一室的小套房，安排她进组的制片小张很客气，给了她今天剧组的通告表，又问她晚上愿意去参加剧本研读会还是去看看乐队。
嘉禾表示愿意去看乐队。
她点点头，让她加了几个微信群后就退了出去。
没十分钟，她就收到了闵敏的微信，问她需不需要帮助什么的，嘉禾这才想起问她需不需要继续教晋骏小提琴。
闵敏过了很久才回了她的信息。
【谢谢，暂时不太需要，如果有需要，导演会安排的。】
挺好。
就怕过于亲近。
嘉禾换了部手机，给她的经纪人拍个照片发来过去。
.
晚上，小张领她去了A栋一间会议室，酒店安排给他们乐团练习演奏的地方。
会议室不隔音，还没走近，就听到里面一通乱奏。
嘉禾现下终于明白为什么制片方这么急着把她拉过来了。
“给大家介绍一下。”
小张推开门，吊高了嗓音。
会议室百十号人立刻停了手上的吹拉弹唱，朝她们望了过来。
会议室陡然安静。
空气中浮动的尘埃都似乎静止了。
这瞬间，嘉禾有种恍惚，恍惚中时空交叠，她是那个被领导领着，第一次面见艾博克皇家乐团成员的天才。
“这位是新来的音乐指导，小高老师。”
嘉禾有些意外她的称呼，她没提她曾是晋骏的音乐老师，有意避开了晋骏。
鼓掌声稀稀疏疏，不是很热情，比掌声更热情的是队员们的起哄。
“既然是音乐指导，要不来先来一首吧。”
“是驴是马拿出来溜溜，小高老师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是呀，小高老师别这么客气，也让我们见识见识……”
……
嘉禾低头笑了，她竟当真涌起了要在他们面前一展身手的冲动。
“抱歉。”
嘉禾抬头默默环视一周，嘴角微哂：“我没这想法。”
站在她身边的张制片“唰”的一下朝她看了过来。
不用看。
一定是“你这个空降兵好歹也装一装”的失措表情。
开了一个多小时的剧本会议突然中断，投影仪切到了乐团排练的会议室里。
会议室鸦雀无声，摄影机缓慢的扫向门口。
他们熟悉的张制片身边站着一个头戴鸭舌帽，将面孔死死挡住的女生。
“抱歉，我没这想法。”
女人的话，立刻掀起会议室一片不满的抗议声。
认出嘉禾的藤堂静第一时间望向了身边的晋骏，晋骏往头顶上的鸭舌帽往上顶了顶，不同周遭突变的凝重气氛，他饶有兴味的望着投影幕布，甚至没注意到她在看他。
张制片堆笑想要出声圆场。
有人在暗处嗤笑了一声：“这么年轻，还不知道是哪位塞进来混资历的。”
“就是，得意什么呀。”
“我叫唐云，是金明乐团的首席。”
走到嘉禾面前的男人手上提着小提琴，自己介绍时把“首席”两字咬得特别重。
嘉禾扫了眼他手上的小提琴，不便宜，光是刻在琴面上的那张金色小字就值一百万。
嘉禾没伸手，冷漠的看着他。
男人面上闪过一丝不快，面上却依旧带着笑，他很自然地收回了手，看了看她身边的张制片，佯装亲切的冲她问：“不知小高老师是在哪个乐团？国内好像没见过这么年轻的——指导。是在国外吗?”
唐云：“小高老师，专业是？钢琴？”
嘉禾久不搭话，站在她旁边的张制片有些慌。
唐云：“哦对了，小高老师是哪个音乐学校的学生？现在毕业了吗？”
唐云说完看了眼身后，他的团员很配合的笑了起来。
嘉禾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倒是不知道音乐，也要讲学历看资格。”
唐云：“那您给我们展示展示呀。”
嘉禾：“我丢不起这个脸。”
所有人：？
嘉禾：“《肖邦练习曲》10号《降A大调练习曲》，业余入门第一年的水平，你们竟然都不能完整弹完，还叫我给你们展示？我丢不起这个人。”
嘉禾：“他们跟我说跟组的乐团很差，我没想到差到这种地步。”
张制片尴尬。
嘉禾认真的想了想：“我本以为中国足球已够能考验世界人们的智伤了，没想到在音乐上，大老爷们也能糊弄。”
嘉禾嗤笑：“一个乐团连练习曲都不会弹……”
“谁不会弹。”
鼓手冲嘉禾吼。
嘉禾吐出一口浊气，转头对张制片道：“抱歉，你们这钱太难赚，明天一早我就离开。”
嘉禾说完就转身往门口走，一直没出声的指挥突然冲到了她的面前。
“小高老师。”
一开口，便是一百九十度的恭敬大鞠躬。
全场哗然。
连监控器这头的人都不免一吓。
“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一定拿出真正的实力给您看。”
嘉禾看着眼前对着她躬身下拜，头发花白的男人，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她这是掉马了吗?
.
“小高老师一直生活在国内吗？”
《G大调》的编剧突然毫无征兆的转向晋骏。
众人这才知道这小高老师是晋骏叫过来的，表情各个玩味了起来。
晋冷静的看着问话的《G大调》编剧，编剧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忙向他道歉：“抱歉抱歉，因为小高老师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晋骏：？
藤堂静以为编剧也看过嘉禾弹过《爱不罗斯之冬》，插话道：“就是她，晋骏的小提琴老师，在《春琴杯》上弹《爱布罗斯之东》的。”
藤堂静说完，顿时掀起一片“原来是她”的呼声。
编剧摇摇头：“不是。”
晋骏眸光微跳：“您想起了谁？”
编剧转眼看液晶屏：“苏珊娜？”
众人：“苏珊娜？！”
藤堂静嗤笑：“苏珊娜怎么可能？那尊大神连华盛顿DC，英国王室都请不动，何况是我……”
晋骏：“为什么？”
编剧：“气势。”
众人：？
编剧：“口气。”
《G大调》的制片人笑了起来：“讲的这么玄乎。”
编剧：“博罗特，苏珊娜启蒙钢琴老师的自传里提过苏珊娜进入艾博克乐团，第一次见团员，团员要求她现场拉一首小提琴曲，被她拒绝了。她说音乐，不是让人拿来攀比炫耀的东西，它是这个世上最公平，也是最不公平的存在。”
制片人：“不太明白？”
编剧：“公平，因为只要乐器上手，就能判定实力，没办法用任何手段篡改高低。”
编剧：“不公平是因为这一行极其讲究天分，不是努力就能站在顶端的。”
藤堂静：“可这……两个八竿子打不起一块的人，怎么会让您想到了一会儿？”
编剧笑着转向了藤堂静：“《G大调》的男主原型是苏珊娜。”
晋骏蹙了下眉，若有所思的望向投影仪幕布，幕布上嘉禾，张制片的人影早已不在，只剩下了乐团的人。
编剧：“我每次写都会想象苏珊娜在艾博克乐团的样子，不世之天才面对平庸的众生是什么样子，刚才我在小高老师身上看到了。”
这是一句很高的评价。
所有人看晋骏。
编剧：“所以我才会问晋哥，小高老师是不是一直生活在国内。”
藤堂静打趣：“编剧老师该不会以为小高老师是苏珊娜吧。”
编剧笑：“这倒不会。”
编剧看晋骏：“我是想小高老师要是在国外，也是学小提琴的话，可能见过苏珊娜也说不一定。”
晋骏冷冷淡淡的回道：“看来还是我儿子有本事，要不是听说我儿子会进组陪我，小高老师也不会答应来。”
晋骏一句话将他和嘉禾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但有心人也敏感的注意到晋骏从头到尾都没有回过编剧，小高老师在国内还是在国外生活的问题。
但这个圈子什么风气，大家都心知肚明。
所有灯被打开，会上的插曲也随着投影机的关闭而揭过。
似乎只有藤堂静心中还寄挂晋骏把嘉禾搞进组的事。
.
回房间，嘉禾洗了个澡，没把行李箱的衣物拿出来，翻出一次性床罩铺在了床上。
没多久，闵敏就给她发信息，问她方不方便到一楼咖啡馆。
嘉禾估摸着晋骏可能也在，想着明天要走，还是下楼打了个招呼比较礼貌。
下了楼，进了咖啡馆，才发现只有张制片闵敏两人。
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嘉禾暗暗自嘲一笑。
闵敏来找她，无外乎是知道了晚上她与金明乐团之间发生的不愉快，想让她多待一会儿。
回去后她也反省了一下。
她不由自主泄出的优越感，确实不太符合一个平平无奇幼儿园实习老师的人设。
在闵敏，张制片的劝说下，嘉禾答应再多待几天。
没曾想第二天一大早，一台商用意式奶泡咖啡机和一台专业磨豆机就送到了她的房间，美曰其名怕她没咖啡喝，实则暗暗给她施加压力，让她想跑前也得想想这台送到她房间，万把块的咖啡机。
嘉禾进组的第二天，《G大调》举办了盛大的开机仪式与媒体见面会。
她在剧组闲了一天。
晚上，还是昨天那个时间，七点半，赵指挥请她去了会议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