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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住院 ...
“嗯,我来了。”盛凌的声音温和却十分坚定,像在给常乐某种承诺。
别怕,你有我。
盛凌细看了一遍常乐:“好多了。不过你还是得住两天院,观察下。”
常乐的精神气一下就垮了,他耷拉着脸,嘴角也难得地向下撅着。
盛凌手里还提着装洗漱品的口袋,见状便将口袋放下。他取下双肩包,拉开拉链,然后把书包口袋大大撑开,让常乐看。
常乐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高兴得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书包里装着他的宝贝iPad。
“谢谢你!”常乐紧紧捧着iPad,下意识地又朝书包里张望。
“怎么了?”
“充电器……”iPad昨天一整晚没充电,只怕这会儿已经关机了。
盛凌在包底掏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的充电器。
“不是,我要iPad的。”
“我帮你充好了。”盛凌把充电器放回书包,拉好拉链。
常乐的心里下意识产生了两个反应:一,盛凌你又去我家了。二,盛凌你回家拿好东西居然没有及时回医院来看我。
他理性回神,默默吐槽起自己,这是什么小公举心态,你又不是地球,盛凌凭什么围着你转。
可盛凌就是这么想的。他还真把自己看作是围绕常乐打转的小行星。
今天早上,他把常乐送进住院病房后,一低头,看见自己还穿着睡裤,常乐还穿着自己的旧T恤,等会儿少不了一阵尴尬。再一想常乐住院,没有iPad画画简直能要他的命,于是把他托付给临床病友家属照顾后,自己赶着回了趟家。
常乐大概也能想明白他为什么回家,住院得给他带充电器、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嘛,所以心情变得明朗起来。
他打开iPad确认了电量,高高兴兴往电梯口走。
“你干嘛去?”
“画个速写。”
“你就在医院里啊,别跑出去了,我先把东西放下,然后来找你。”
常乐挥挥手,走进了电梯,连自己身上还穿着盛凌的旧T恤都没有发现。
盛凌在他身后笑得一脸灿烂,疲倦全无。
-
常乐坐在医院小花园的长椅上,画了一阵速写,心潮澎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和盛凌经历了这么多事,他没有办法无视盛凌,更没有办法无视自己的喜欢。
幸好手机还剩10%的电,他给高家鑫发了个微信,简单说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想法。
常乐:综上所述,我应该还喜欢着盛凌。
高家鑫:应该?你在犹豫什么呢?
常乐:我要留学啊,学业第一。
高家鑫:学习又不耽误恋爱。
常乐:我不想异国恋。
高家鑫:盛凌不是创业做独立游戏吗?到时候让他到你学校边找个地方办公呗。
常乐:……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你想得比我还远。
高家鑫:所以你到底怎么想的?喜欢就去恋爱,不喜欢就是工作伙伴。
常乐:我纠结。我怕盛凌就是跟我玩玩。
高家鑫:你是真的纠结。
常乐:……
高家鑫:要不你试探试探?
常乐:怎么试探啊?
高家鑫:你在他面前矫揉造作一下,看看他对你的底线如何?
常乐心动了,向高家鑫请教起作死的方法。
不一会儿,常乐的手机便猛烈震动起来。
高家鑫给他分享了一堆文章,《忠犬男友死心塌地,我做对了这三件事》《我从顶级绿茶朋友那里学到了……》《驯化好男人只需七天》……
刷屏似的分享生生耗尽了常乐手机的电量。在自动关机那一刻,常乐只来得及看见高家鑫分享的最后一篇叫《亲吻,拉近距离的第一步》
常乐伸手摸了摸嘴唇,以后这里会亲吻盛凌吗?如果现在恶作剧般地亲上盛凌,他会生气还是害羞?他会不会反击?
常乐越想越离谱,不自觉地咬着手指嘿嘿傻笑。
路过的老人担忧地看着他,以为这孩子趁家属不注意,偷溜出来,甚至想着去找保安,直到看见盛凌朝他跑去,才放下心离开。
盛凌呼哧呼哧地跑到常乐跟前,一眼就望见了常乐的傻笑。
常乐此刻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冷不丁地看见废料主人出现,吓得一抽气,就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乐乐,你没事吧?”盛凌从常乐背后伸出胳膊架着他,几乎将他搂抱在怀。
常乐感觉后背蓦地一暖,刚要挣扎着离开,却想起自己原本打算试探盛凌来着。于是,他放松下来,故意矫情地说道:“我有事。”
他立刻感到架着自己的胳膊一阵紧张,盛凌的声音都在发颤:“你哪里不舒服?”
不待常乐说话,盛凌就先扶着他坐下,而后蹲在了他身前,仰着头,眼神里止不住的担忧,这次常乐看仔细了,那担忧背后,是强压着的慌乱。
他觉得这样逗盛凌过分了,不能消耗别人的关心,但没脸承认自己矫情,便磕磕巴巴找了个借口:“我,我还没吃早饭,有点低血糖。”
盛凌松了口气,他缓缓起身,从裤兜里摸了块奶糖:“还好出门时多带了一块。”
常乐没有接过,他盯着奶糖看了好一会儿,才问盛凌:“没吃早餐?”
盛凌将鬓边长发绕到耳后:“嗯。我赶着过来。”
他把奶糖外包装撕开,放到常乐手心。
常乐将奶糖含进嘴里,他又伸出手,接过糖纸揣进了裤兜里。
行云流水的动作让常乐心里酸酸的,半晌,他闷声闷气道:“一起吃早饭?”
盛凌顿时眉开眼笑:“我问过医生了,你可以吃些清淡的食物。”
常乐合上iPad,盛凌不声不响接过来,装进了自己的双肩包里。
两人并肩走出医院。
医院门口,流动早餐摊摆了长长一列,每个老板都热情地招呼着盛凌和常乐。常乐实在不想吃白粥和鸡蛋,走到早餐摊最末端终于露出笑容:“想吃这个。”
煎饼果子老板笑着招呼道:“小伙子,加什么料哇?”
盛凌皱了皱眉,刚想跟常乐说他不能吃辣,却听见常乐说:“老板,多加一个鸡蛋,再来根火腿肠,辣子一半放,一半不放,装两个口袋。”
盛凌愣住了,这是两人高中时候的吃法。过去他们习惯合买一个煎饼果子,加鸡蛋和火腿肠,盛凌那半截放辣椒,常乐那半截因为长痘忌口而不放。
乐乐还记得。
习惯渗入骨髓后,便与灵魂融为了一体,不敢忘,也不能忘。
常乐回头看着盛凌:“抱歉,以前的习惯脱口而出了。你口味没改变吧?”
盛凌摇摇头,常乐又一次露出歉疚的神情:“那个,我手机没电了……”
“我来我来!”盛凌掏出手机付款。常乐把半个煎饼果子递给他。
“啊,真好吃!”常乐大大咬下一口,满足至极。他其实许久没吃过外食了,为了节约钱,他一直都在家里做饭。
盛凌咬下一口,对常乐的评价表示一半的赞同:“是挺好吃的。只是没咱们食堂高阿姨的好。”
“确实。高阿姨摊的煎饼果子要多好吃有多好吃。”常乐跟着盛凌慢慢往医院走去,“下次我见她的时候,你要不要一起?”
“你还跟高阿姨有联系呢?”
“对啊。住校的时候我在她家蹭了不少饭,所以才跟高家鑫关系那么好。”常乐的好基友高家鑫正是高阿姨的儿子。
常乐露出个坏笑:“高家鑫外派后,我没少在微信上跟他炫耀他妈妈做的饭。”
盛凌挑了挑眉:“咱们同学怎么都出国了?”
我出国了,我的情敌杜晓光出国了,你的基友高家鑫也出国了。
“我也要出国。”常乐吞下煎饼果子的最后一口,双手握拳。
“我还等着给你写推荐信呢!”盛凌也坚定地说道。
如果不是当年你突然出国,我也不至于方寸大乱,闹出一堆事情,最后连帝大也没考上。
常乐气呼呼地瞪了盛凌一眼,迈步走开,决定等会儿更矫情一些。
盛凌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常乐突然生气,但他知道百分之八十跟自己有关。他不敢怠慢,跟在常乐身后,亦步亦趋。
“你干什么?”常乐故意找茬。
“帮你背iPad。”盛凌无辜地眨巴着眼睛,拍了拍双肩包的背带。
“……啊……噢……好吧。”常乐理亏,默默回病房躺下了。
躺下的那一刻,他麻痹已久的大脑神经终于接上信号,开始工作。他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他还穿着盛凌的那件旧T恤!
他穿着这件T恤,被T恤的主人送进医院,还一起在医院散布、买早餐!
天!这比之前主动帮盛凌找房子还尴尬!
常乐默默打开充电中的手机,搜索起外星移民的价格和时间。
要冷静。过去这么多年了,盛凌说不定根本就没发现这是他的T恤也说不定呢!
常乐偷偷瞟了一眼盛凌,盛凌正坐在陪护椅上全神贯注地对着笔记本工作。
他一定没发现。不然他早叨叨开了。常乐说服了自己,暂时放下心来,打开了iPad开始画画。
-
两天后,常乐出院了。
盛凌说什么也不肯放他回去住,常乐还想分辩两句,被盛凌不由分说地拎他去了急诊室。
五楼那个业主本月都在急诊室值班。
业主接收到了盛凌的眼神求助,当然主要也是出于对病患负责的态度,非常认真地劝常乐:“等房间里的甲醛散干净后再回去住吧,下次不保证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刚好被你朋友发现。”
常乐想了想,确实还是命更重要,何况在盛凌家,更方便他矫揉造作地试探盛凌底线。
于是,常乐又跟着盛凌回到了公寓。
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这已经是第三次进来了。常乐叹了口气,看着盛凌把被褥枕头铺回了沙发,又看着盛凌将自己的脏衣服放进了洗衣机。
他略略一思忖,冲正收拾办公区的盛凌喊道:“盛凌,你来一下。”
盛凌:男人,你这是在玩火。
常乐:嗯,我是你的芳心纵火犯。
盛凌:我觉得土,但我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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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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