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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超凡集团?
      林琅对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却没有多想。等开车回来的路上,这个名字却一直在她脑海中萦绕,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
      一回到家,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查询。超凡投资控股集团有限公司,成立于2002年9月,所属中众发展集团。网络上关于这两家公司的信息乏善可陈,而张赫真在超凡集团跳楼自杀的事情,也没激起一片水花,消息压得密不透风。
      林琅想着这件事,手机页面停留在超凡集团的组织架构和实际控制人页面,一个人的名字却突然吸引了她的视线,散落的记忆终于在此时串了起来,她切换成薛嘉木的微信,果然找到了这个人。
      林琅跟薛嘉木谈恋爱的时候,并没有跟他的圈层有什么往来,连薛氏地产的几个标志性开发项目都说不上来。但是薛嘉木对她的所有信息都是敞开的,她知道他所有账号的密码。在他去世后的那段时间,林琅曾疯狂找寻他存在的痕迹,登过他的微信,一遍一遍看他和其他人聊天的语气,揣摩他的心情,想象他当时的神态动作,一度走火入魔。
      薛嘉木和这个人的聊天记录只有简单的四条,涉及内容只是一份文件的交接,早已过期。只是,她突然想起来一件往事。
      十三岁的张赫真其实一肚子坏水,那天晚上,他看见林琅和薛嘉木的往来,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只是一直按下不表。
      而经过那天晚上,林琅和薛嘉木的关系开始好了起来,她也慢慢发现,自己从未注意到的小蘑菇一样的男生,脑子里竟然有那么多奇妙有趣的想法。他腼腆、羞涩,却体贴,温柔,像只蜗牛,却朝她伸出了稚嫩的触角。所以她总是忍不住逗他,看他因为她着急、羞恼、欣喜。
      但初二的时候,学校进行了一次分班,薛嘉木到了张赫真的班上。某次下体育课的时候,林琅和朋友一起往教学楼走,却听见薛嘉木叫自己的名字。她抬起头,他趴在二楼的栏杆处,朝她挥手,笑得天真烂漫。
      林琅笑着看他,下一秒却看见张赫真坏笑着出现在薛嘉木的背后,恶作剧地扒下了他的裤子。
      她下意识地收回目光,数了两秒,重新抬头,只能看见薛嘉木缩在二楼的小角落里,裤子胡乱地堆在腰臀间,抱着自己,埋着头。
      人群汹涌,声音嘈杂,她听不见,他是不是哭了。
      脚步已经走到楼梯口,没办法再看见楼上的情景,而上课铃也在这一刻响了起来,林琅急忙上楼,只来得及在经过的时候,匆匆在那个位置瞟上一眼,已经空无一人。
      那节课,林琅过得很煎熬,可等到下课了,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她知道薛嘉木喜欢自己,张赫真也知道。一个男生,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儿面前,发生了这种事情,难道她还要在他面前强调一次吗?
      她没去找薛嘉木,只是过了一段时间,寻了个理由跟张赫真分了手。后来毕业,天各一方,再次和薛嘉木重逢、恋爱时,他们之间也从没提起过这件事。
      如今张赫真从超凡集团跳楼自杀,难道要说是报应不爽?
      她想着这件事,网页上却突然弹出一个重磅标题:薛氏产业的掌舵人剪彩仪式上突然晕厥,疑似心脏病突发,薛氏未来何去何从。
      林琅心忽地剧烈跳动起来,点进新闻看完,出事的人正是薛嘉木的父亲,薛天泰。
      如果薛天泰有事,那么她是否有责任将凌冬至的事情告知他们?
      当时薛嘉木找到凌冬至后的说法是,不想让他卷入到豪门的尔虞我诈中,什么都不知道地继续生活也许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林琅当时还半真半假地开薛嘉木的玩笑,是否是他自己有私心,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薛嘉木又会希望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她走进洗手间,将整张脸沉浸在冷水中,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且不说她的一点小私心在对薛嘉木巨大的愧疚面前无处遁形,就算她想把凌冬至藏起来,藏得住吗?左菁!她见过凌冬至,和薛氏有往来,也知道她和薛嘉木的关系,她会向薛家透露这个消息吗?
      林琅讨厌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也自认为没有资格替他人做决定,她干净利落地给凌冬至发了条短信,然后给自己挂了个市人民医院消化科左菁医生的号。
      左菁给病人开完药单,让他去拿药,然后看着电脑上跳出的下一个患者名字,不确定地眨眼再看了一遍,然后眯着眼,游刃有余地笑了起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林琅来找她,极有可能是因为薛家的事故。
      左菁恢复平稳的表情,点击呼叫按钮,听见开门的声音却没抬头,盯着电脑语气官方:“哪里不舒服?”
      林琅了然她的态度,无事不登三宝殿,她突然过来见她,已然落了下风,于是单刀直入:“左医生有没有兴趣做个交易?我对薛嘉木的事情很感兴趣,想必左医生也想了解一些只有我知道的事情。”
      左菁终于从电脑背后露出脸来,意味深长道:“哦?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想从林小姐那里了解什么事情?”
      林琅眉心一跳:“左医生还真是喜新厌旧,现在已经对凌冬至不感兴趣了吗?”
      左菁始终保持着浅浅的笑意:“一个小男孩儿,唯一的特点只是和我的故人有些相像,但也仅此而已。”
      “原来如此,”林琅面不改色,“那不知聪明如左医生,有没有猜测过凌冬至和薛嘉木的关系,又对这个感不感兴趣呢?”
      左菁手中转动的笔停了下来,笑容扩大两分:“林小姐,跟我谈判的话,这么早把底牌亮出来,可不是一件妙事啊。”
      林琅冷静道:“论谈判技巧,我自然无法与左医生相提并论,所以我此次来,只是想了解一些薛家的事情,这对于左医生来说,应该是小事一桩吧。”
      左菁喜欢她的坦诚,语气真诚了几分:“那你都想知道些什么?”
      林琅不慌不忙问道:“薛嘉木是薛氏独子吗?”
      左菁轻笑:“薛嘉木在的时候确实是独子,但他去世后一段时间,薛家又有了一个新太子。”
      林琅蹙眉:“新太子?”
      左菁不以为然:“俗话说,不要把所有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薛氏更不会这么做,况且,男人嘛,最喜欢女人给自己生孩子,也有的是女人愿意给薛家生孩子。”
      林琅了然,又问道:“薛嘉木的母亲是哪一方的?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如何?”
      左菁表情古怪:“你确定要把机会浪费在这个愚蠢的问题上吗?薛嘉木都死了这么久了,你现在才来关心这些,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林琅直视她:“你知道我是为了谁。”
      “行,”既然如此,左菁继续回答,“薛嘉木的母亲是百谷产业的大小姐,两人商业联姻,不管感情怎么样,在明面上总要做做样子的,但薛嘉木去世后,两人就离婚了,虽然两家企业明面上还有合作,但关系已经是脆弱至极。”
      薛嘉木去世,薛天泰扶持自己的私生子,当然会引起百谷产业的不满。虽然薛嘉木去世给她留下了巨额遗产,但林琅心知,他们这些小人物,在真正的社会财富聚集者面前,不值一提。所以如何利用目前的两家的情境顺势而为,将威胁最小化,是亟待林琅思考的问题。
      左菁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双手合拢撑住下巴,催促道:“林小姐,解答你的问题已经够久了,现在轮到你了。”
      林琅缓缓呼出一口气,并不遮遮掩掩:“凌冬至是薛嘉木的亲弟弟,幼时被拐卖了,薛嘉木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找到了他,但是并没有跟他相认,也没有把他带回家认祖归宗,只是私下里托人照顾他,所以他去世后,我才会找到凌冬至,让他在锦安上学。”
      这番说辞与左菁的猜测吻合了部分,但她微微皱眉,语气不满:“林小姐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些我早有猜测的事情吗?”
      林琅并不上套:“左医生,猜测是一回事,事实是另一回事,这个区别,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左菁扬眉:“你说是事实,那你有证据证明吗?”
      “这个自然,找到凌冬至后,薛嘉木做过DNA鉴定,他和凌冬至的基因符合率99.99%。”林琅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鉴定证明,展开在左菁面前:“这是原件,如果要拍照或者复印,是另外的价钱。”
      左菁不动声色:“开个价。”
      林琅缓缓起身:“左医生,你方才告诫过我,聪明人谈判不会过早亮出底牌,所以我也不会。不管是薛氏集团还是百谷产业,都是我们普通人可望不可及的存在,万一以后他们将目光移到了我们身上,到时候还得向左医生您求助,到时候希望您看在这张鉴定证明的文件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把。”
      左菁并不生气,作为一个生意人,她清楚地知道,比起自己给林琅的信息,林琅说的才是真正有价值的商业机密,但这并不表示,她对这场谈话非常满意,对方的反应,并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因此,在林琅走出去之前,她微妙地问道:“你不担心,我把凌冬至的存在告诉他们吗?”
      林琅漫不经心回答道:“左医生,我相信你,同薛氏和百谷的关系,并没有好到这个地步。”
      生意场上,只有绝对的利益,没有绝对的朋友,这个重磅消息在手,谁都可以从这两家巨头上咬下一块肉来。左菁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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