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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他的胎记是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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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然听他故意点破自己的身份,便明白了他的用意,神色平静道:“五哥说得对,是孤的错。”
卓胥见他如此好说话,不由起了疑心,直觉卓然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他。老六从小就这样,蔫不吭声的,却是一肚子坏水儿。
他神色戒备地看着卓然:“你年纪尚轻,考虑问题不周到也是在所难免,父皇之所以派我来,就是为了弥补你的不足,我会尽心协助你照顾好百姓的。”
他说的情真意切,让百姓们眼泛泪光,感动不已,纷纷跪了下来,口中喊道:“五殿下仁义,草民谢恩了!”
他们看向卓胥的眼光中尽是赞赏,相反,看向卓然的眼神中却是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回来的马车上,余落落不解道:“这次很明显是有人故意下毒,他到底用意何在?”
卓然的眼中闪着幽冷的锋芒:“如此大范围的下毒,并且故意将视线往瘟疫上引,一般天灾人祸,往往最后都要归咎于某个人来承担天怒人怨,所以我猜这件事还没完,下毒之人一定还有后手儿。”
他朝外面叫了一声:“萧杨。”
萧杨立即来到马车前:“殿下有何吩咐?”
“去查查城中的水源,尤其疫情严重的那几个区域,注意隐藏行踪,办法自己想。”
“是。”
萧杨领命而去。
余落落道:“我们得防着点儿卓胥。”
卓然饶有兴味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
“你没看出来吗?他今日就是有意引导百姓误解你,居心叵测,他是故意针对你,想借机上位。”余落落头头是道地分析着。
卓然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淡淡笑了:“卓胥上位不好吗?他身上可是有你要找的胎记,你不希望他上位?”
余落落瞳孔地震:“你怎么会知道?此事明明……”
看着她一脸诧异的样子,他回道:“在行宫时,我与卓胥在一处泡温泉,他肩上的胎记如此醒目,我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
一开始卓然不明白卓胥的肩膀上为什么会出现那个胎记,直到他那天晚上在行宫里脱了余落落的衣服,他终于明白了那对儿胎记的含义。
原本他以为卓胥引开他是为了对卓云姝下手,直到查出卓云姝失踪是尹贵妃一手策划,他随即便明白过来,卓胥针对的是余落落。
由此,他定会千方百计地让余落落看到他身上的那个胎记,果然,刚才余落落的反应证明他所料不假。
余落落看着他悲喜不明的脸,没来由地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她抱住他,将他箍得很紧,“我谁也不要,只要你。”
卓然修长的手指勾住她的下巴,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的眼睛:“那天信山庄怎么办?你爹和你娘怎么办?”
余落落愣住了,她也不知该怎么办,天信山庄上上下下几百口人,还有她的亲生爹娘,所有人的生死存亡皆系于她一身,她能撇下他们不管吗?
“我不知道。”她闷闷地回了一句:“我舍不下他们,也舍不下你,如果一定要让我选,那我宁愿舍弃自己。”
“傻瓜,你不用舍弃自己。”卓然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安慰道。
“为什么?”余落落扬起小脑袋,明艳无双的小脸儿上是满满的求知欲。
卓然捧住她的脸用力地亲了亲,随后才开口道:“因为卓胥肩上的胎记是假的。”
“假的?你怎么知道?”余落落差点跳起来,幸亏卓然及时拉住了她,但她实在按耐不住澎湃的心绪,抓住他的手急急问道:“那真的胎记在谁身上?”
卓然已下定决心,要把一切都告诉她。就在他将将开口之时,外面却传来了吵闹声。
“就是这辆马车,此乃太子的车驾!”
“你们看,他连马车都如此豪华,却是不顾我们的死活,对疫情毫不关心。”
“有这样的太子实乃我们的不幸,今日我们就要让他看看,什么叫官逼民反!”
斥责声一声接着一声,逐渐越来越近。侍卫们拔出佩刀,对着上前的百姓们呵斥道:“退下!你们可知这是谁的车驾?胆敢如此放肆,是不想活了吗?”
“你们看看,连太子的侍卫都如此嚣张,可见他本人得什么样儿?今天我们说什么也要讨个说法儿!”
“对!他若做不好这太子,自然有别人做,让他退位让贤!”
不断有人站出来叫骂道。
赤鸢率一众侍卫挡在前面,分毫不退,气势凛然道:“我家殿下也是你们能够随意诋毁的?再胡言乱语,小心你们的舌头!”
领头的几个人见状,还真的就后退了一步,有的还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卓然沉声叫道:“赤鸢。”
赤鸢退到了马车跟前:“殿下。”
“拿上,叫京兆尹带兵前来。”一块令牌从窗口递出来,赤鸢接过领命离开。
侍卫们和百姓们僵持着,谁也没法再前进一步。余落落已经困意丛生了,不知不觉中头就歪倒在卓然的肩上,卓然将她放倒下来,让她能睡得舒服点儿。
他半阖着眸子坐在那里,神情泰然。不出两刻钟,京兆尹便匆匆赶来,直奔马车前请罪:“太子殿下恕罪,下官该死!没有处置好疫情事宜,才使得这些百姓惊扰了殿下。”
卓然微微抬眸,将他叫得近了些:“请罪就不必了,按照孤说得去做就行。”他对着京兆尹交代一番。
随后便见京兆尹站到了那些闹事的群众面前,高声道:“家中有子孙要参加科举的,站到左边,家中有田地的,站到右边,家中有买卖营生的,留在中间。”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不解,纷纷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京兆尹微微一笑:“当然是好事儿啊,为你们安置。”
一听说是好事,民众纷纷响应,很快自觉地站好了队,等待着好事降临。
却听京兆尹话锋一转道:“家中有参加科举的,此次若参与聚众闹事便取消资格,永不录用。有田地耕种的,若参与闹事田地收回,不再复还。有买卖营生的,若闹事,官府再不批文许可,所有利商政策一概取消。”
随着他不断严厉的语气,百姓们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但气势却明显矮了下去。京兆尹心中暗叹,太子殿下这是打蛇打七寸,按住了他们的命门。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人忍不住站了出来,温声询问:“我若是此时回家去,那还算聚众闹事吗?毕竟我们还没闹起来。”
“念在你有悔改之意,可以不追究。”京兆尹停顿半天,才淡淡开口。
“那我也回家,能不追究吗?”
“可以。”
“我也回家。”
“嗯。”
见得到了不追究的承诺,众人都萌生出了退意,毕竟谁也不想因小失大。
此时却听见马车里传出了一个凉凉的声音。
“站住。”
刚抬起脚步的众人回头看去,就见马车上走下来一个矜贵无双的年轻男子,步履从容,面色平静,他们知道,这便是当今太子了。
看着他的样子,倒不像传闻中的那般毫无能力,只会与女子卿卿我我的昏聩之人。
卓然在离他们五步远的地方站定,扫视一圈,开口道:“此次疫情爆发突然,谁也无法预料到,你们若是有意见,可以通过合法的渠道反映,若是合理的要求,朝廷不会置之不理。”
他停顿了一下,直视众人,声音骤然冷下去:“但若是想通过这种暴力反抗,寻衅滋事的方法,那不仅没有任何用处,反而还会受到惩治。关于这次疫情,朝廷自有处置之策,不需要你们来操心,况且你们也没有处置这些的能力。”
他一针见血的说法让许多人看清了形势,但也有那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的货色出来叫嚣:“我们连提出疑问的权力都没有吗?这是谁规定的?难道朝廷就可以如此霸道?”
卓然越过他看向他的身后,几个形迹可疑的身影正在向外围退去,他对赤鸢使了个眼色,赤鸢立即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他将目光又转回了那个人身上:“既然你不相信朝廷,那我今日便做主,将抗疫之事全权交给你,你去处置。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控制不住,导致疫情扩散严重,那我便要以干扰国事为由砍了你的头。”
闻言,那人一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小声道:“我才不想趟这趟浑水,疫情如何,于我何干?”
“疫情你不在意,闹事倒是有你的份儿,你本事大得很么。杨府尹?”
京兆尹闻声立即上前,卓然敛眉问道:“阻挠国策实施是什么罪名来着?”
“回殿下,牢狱三年。”
卓然回过头,眉头微皱:“那还不带走?”
“是。”京兆尹一挥手,两个官兵大步上前,拖着那男子便离开了。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那男人不断叫嚣着,然而却一点用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