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念奴娇》唐品

21、夜闯皇宫

　　佟继威天天盼着李惜的消息，却连人影也见不到了，怀玉只有安慰他耐心等待，他似乎预感到妹妹就在宫里，想要进宫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他没有耐性再等下去了，趁着夜静更深，施展轻功，翻墙进入皇宫。
　　皇宫守卫森严，他象只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很快就被人发现了，一队一队的御林军从四面八方涌来捉拿刺客，尽管他功夫好，但御林军越来越多，他不敢久战，冲出重围，仓皇而逃。
　　他慌不择路，只想甩开追兵，跳进了一个院子，御林军很快就包围了这个小院，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屋里亮起了灯，人影晃动，情急之下，佟继威冲进屋去，就势抓了个人质，这才发现是女的，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但已别无选择，另两个睡眼惺忪的宫女吓得呆了，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里屋传出一个女子轻柔美妙的声音：“半夜三更的，什么事这么吵？”
　　佟继威将这三个人逼进里屋，透过帐子，隐约可见床上睡着一个人，就是太宗皇帝同父异母的妹妹玉真公主。
　　玉真公主翻了个身，隐约见多了个人，揭开帐子的一角，瞄了一眼，顿时花容失色，忙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颤抖的声音问：“你是谁？”
　　佟继威更没想到是女儿家的闺房，强作镇定，声音还是有些颤道：“我是来找人的，被御林军追得没地方跑了，借你这里躲一躲，躲过了，马上走。”
　　玉真听他声音不象恶人，壮着胆子揭开一条缝，仔细看了一眼，忽然觉得面熟，道：“这里是皇宫，哪有你要找的人？莫非是来行窃的？”
　　“不，不，不，我真是来找人的，李惜说宫里有跟我妹妹同名的，我才来的。”
　　“你认识惜儿？”
　　“认得。”
　　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凶，玉真公主吩咐宫女打发他们，又对佟继威说：“放心吧！他们不敢进来的，把刀放下吧！你倒说说你妹妹是谁？”
　　佟继威松开了那名宫女，同时也松了口气，满是歉意地说：“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您是、、、、、、？”
　　“我是当今皇上的妹妹。”
　　“原来是长公主。”
　　“还没告诉我你妹妹是谁。”
　　“小妹佟宛如。”
　　“什么？宛如？”
　　佟继威听到她的惊叫，更加确信妹妹就在宫中，伸长了脖子等着听下文。
　　玉真喃喃道：“我说怎么看着面熟呢？”又提高声音道：“这么说你就是佟继威了？”
　　“是，公主知道？”
　　“既然你认得惜儿，为何他不带你进宫？”
　　佟继威想到是李惜耍他，耐着性子道：“我得罪过他，他又怎么会帮我？还望公主行个方便。”
　　“你先出去，本宫带你去见佟娘娘。”
　　“娘娘？”佟继威怔了一下，想到妹妹如花美貌，也就不觉得奇怪了，默默地走到外屋，想到马上就能兄妹相见了，内心激动不已。
　　玉真忙忙地穿好衣服，宫女挑着灯笼，去了椒房宫。
　　一队一队的御林军还在搜寻刺客，惊动了皇上，吩咐皇后不要出去，自己带了几个人往椒房宫去，皇后生怕李惜凑热闹，叫屏儿挑着灯笼来看李惜。
　　李惜听到有刺客，猜到是佟继威，衣服还没穿好就跑出来，被皇后撞个正着，又给拉回屋里，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又不敢跟皇后说。
　　宫里渐渐静下来了，皇后照顾李惜睡下才离开，来到椒房宫，佟继威和宛如悲喜交集，互诉离别，皇上和玉真正要离开。
　　一眼看见陌生的男子，皇后吃惊地问：“他、、、、、、？”
　　皇上笑了一下，拉她往外走道：“是宛如的哥哥，今夜这场虚惊还得多谢你那个宝贝儿子，天亮了再找他算帐。”
　　为了缓解李惜和佟继威之间的矛盾，皇上特意在椒房宫设宴，让他向佟氏兄妹道谦。
　　李惜极不情愿地斜了佟继威一眼，迟迟不肯动，见皇上沉下脸，才勉强拿起酒杯走近佟继威，只说了句：“对不起。”自顾罚了酒，扭头就走。
　　佟继威闪身挡住他道：“怎么，连声舅舅也不叫？”
　　李惜有所顾忌地挡住了皇上的视线，极低的声音说：“休想。”
　　佟继威故意提高了声音道：“你可以不认我这个舅舅，我却不能不认你这个外甥，舅舅没什么贵重的东西给你，就只有这一身功夫可传受与你。”
　　“不稀罕。”李惜索性胚掩饰自己的心情，回到位子上，重重地放下杯子。
　　看到李惜的任性，皇上轻轻叹了口气，对佟继威说：“你肯替朕管教他真是太好了，朕政务缠身，实在顾不上他，你也可留下，等着小外甥出世。”
　　“草民已经当李惜是亲外甥了，一定顷囊而授。”
　　李惜“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皇上看了他一眼，道：“惜儿，还不叫舅舅？”
　　“他不是我舅舅，我舅舅在杭州呢！”
　　“那长孙无忌是不是你舅舅呀？越来越不懂事了。”
　　宛如打圆场道：“不叫就不叫了，他也实在没个舅舅的样儿。”
　　佟继威忙道：“舅舅可以先不叫，拜师大礼总不能免吧？”
　　“那是当然。”皇上又看李惜道：“还不去拜师？”
　　宛如叫了声“哥哥”冲他使眼色。
　　佟继威假装看不见。
　　李惜瞥了皇上一眼，知道在劫难逃，勉强端了酒杯走近佟继威，丢了个怨恨的眼神，单腿一跪，一只手把酒杯往上一递。
　　佟继威摸着下巴道：“俗话说：师徒如父子，你就这么单腿一跪？”
　　“你别得寸进尺。”李惜“蹭”就站起来。
　　皇上沉下脸，喊了声“放肆。”
　　李惜眨眨眼睛，咧嘴苦笑了一下，双膝跪下，双手捧着酒杯奉上，咬着牙叫了声“师父”。
　　“好，乖徒弟。”佟继威接过酒杯，得意地看了一眼，假惺惺地道：“做个样子就好嘛，怎么还真跪呀？快起来，快起来，地上怪凉的。”
　　李惜心里恨不得咬他几口，转过身，却装着笑脸对皇上说：“儿臣不胜酒力，先行告退。”
　　他那点心思哪逃得过皇上的眼睛，点了一下头，放他走，李惜如释重负，从佟继威身边走过时，“哼”了一声，逃也似的走了。
　　又坐了一会儿，皇上也走了，宫女们收拾残席。
　　宛如埋怨道：“哥哥，你干什么呀？惜儿他只是个孩子，你怎么跟他计较起来？也太不给皇上面子了。”
　　“别看他生得白白嫩嫩，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不过是生个好人家，我就纳闷，看他不痴不傻，怎么就不上学读书呢？是怕他出息了，威胁到太子？”
　　“哥哥，你别胡说。”宛如打断他的话，本能地四下看了一眼，见那几个宫女都在忙碌，不曾在意他们的谈话，忙拉佟继威到自己的寝宫。
　　佟继威拨开她的手道：“我只是随便说说嘛！瞧你紧张的？”
　　“哥哥，你知不知道你随便的一句话会引出多少麻烦？是人都看得出皇上疼惜儿胜过疼太子，宫里人人都宠他，倒也不是因为他聪明伶俐，听人说，当年他母亲玄妃救过皇上的命，生他的时候又是早产，在个破庙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刚生完孩子又跟着皇上逃亡，就落下了一身的病，惜儿刚生下来的时候又瘦又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真以为养不活呢！谁知竟出落地这样好。”
　　“原来是这样？”
　　“我倒希望我的孩子也能象他这样受尽万千宠爱，碌碌无为又如何？”
　　“会的，会的，皇上那么英武，你这么美，我小外甥一定比那个李惜更讨人疼。”
　　宛如淡然一笑道：“不管皇上有多少儿女，不会有第二个象惜儿这么得天独厚了，你虽然做了他的老师，却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好，皇上也不是真心让他学武，只是做个样子给人看的。”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等我小外甥出生，我就去找宛若，你们姐妹也好久没见了吧？接她来住些日子，那个焦天杰配不配得上我们宛若？”
　　“人家焦公子一表人材，虽不是大富之家，但也有些家资，委屈不了你妹妹的。”
　　“这我就放心了，其实一直以来我最不放心的是你，小妹性子刚烈，为人圆滑，礼数周到，一定极讨公婆的喜欢，倒是你，没有心机，又不会逢迎，咱们家又不是权贵，凡事都要靠你自己，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后宫又何止三个女人？你自己要多留个心眼，不要轻易相信人。”
　　“哥哥，你多虑了，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进宫以后才知道这个皇宫跟书上记载的前朝皇宫不一样，皇后娘娘贤良淑德，母仪天下，她自己有三个儿子，还一手带大了李惜，惠妃娘娘知书达理识大体，，杨妃娘娘待人宽厚，还有惜儿的母亲玄妃娘娘，她淡泊无争，跟她们比起来，我觉得自己实在微不足道，皇上越是对我好，我就越惭愧，好象是在用美□□惑皇上，皇上能成为千古明君，一半要归功于他身后的这些女人，尤其是皇后娘娘，她完美的无可挑剔。”
　　“我不认识什么皇后什么妃的，只想你跟我小外甥好。”
　　宛如幸福地笑了，推佟继威到床上道：“哥哥，你歇会儿，我出去一下。”
　　“别太劳累了，小心我小外甥。”
　　宛如回头笑了笑，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