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 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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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J市终于迎来今年第一场初雪的时候，龙泉的期末考试如期而至，夏日的进步并非昙花一现，女孩的成绩稳定保持在年级排名100左右，如果学文科，能进入最好的A班。
看着黑板上贴出的分班表，女孩心中既有大石落地的踏实感，又有些说不出的失落。男生的名字，在另一张表上，毫无疑问的，是理科A班。
“夏日，太好了，我们在同一个班呢”，是江锦韵，从那天下午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好比卡住的锯齿木轮，不上不下的尴尬，但，这好像只是夏日单方面的感受。
“嗯...”，夏日礼貌性的回以微笑，身侧的女孩握住了她的手，好似冬季寒流的触角，冰冷而潮湿。
“夏日，接下来就是纯文科的学习了，我们打算组团成立文科学习小组，寒假的时候找老师来给我们补习，大家互相帮助，共同进步，你，要不要加入我们呀？”女生笑容灿烂，眼里满是属于团体领头者的优越感。
“我...寒假还要参加绘画集训，可能没办法跟你们一起补习了，抱歉”，生平第一次，夏日用画画作借口撒了谎，生理上的不适感无法忽视，手指的温度顺着指尖慢慢流走，仿佛被对方偷走一般。
“啊...这样啊，那真是太遗憾了，不过，确实，你跟我们也不一样嘛，你以后是要画画的”，女生的笑容依旧无可指责，但话语却让人说不出的不适，好在附在手上的触角收回，冷腻感不再。夏日忍不住悄悄搓了搓指尖。
“嗯？你寒假要去参加绘画集训，去哪？”男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夏日猝不及防的回头，却撞到了对方的胸膛，意料之外的硬邦邦。男生好像又长高了不少。
“唔......还没定呢，只是...有这个计划而已”，夏日小声嘟囔着，揉了揉额头。
“呵...小骗子”，青时轻笑着看了一眼夏日，单手拎起书包走出了教室。
男生的声音似呢喃，擦着女孩的发丝而过，微醺的暖气中，薄荷与水蜜桃的气息短暂交融；
窗外的雪停了，高一上学期正式结束，寒假开始了。
呆在家里睡了大半天的夏日，被饥饿的肠胃叫醒，揉了揉脸颊，睡眼惺忪的准备去客厅觅食，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上午10:52am，家里似乎静的有些不同寻常，好像，少了点什么——
往年这个时候，冉冬扬该回来了。
“咕嘟咕嘟——”，睡了将近12个小时的女孩此刻亟需补充水分，“滴——叮咚——”，有人进来了。
“哟，这都几点了，您才起呢”，冉冬扬的声音虽迟但到。
“你手机怎么回事，给你打那么多电话都没人接，我还以为你...”，仔细看，男孩的额角爬满了细密的汗滴。
“唔...昨晚玩手机玩的直接睡了，忘记充电了”，夏日看着眼前的男孩，几个月不见，依旧是精致漂亮的，只是此刻男孩长长的头发束起，显得脸庞愈发清隽了。
“哼，赶紧洗把脸换个衣服跟我走，今天你爸妈都有事儿，让你上我家吃饭，小爷特地来接你，感不感动？”手机充上电，刚开机就显示了12个未接来电，2个是爸妈的...剩下10个...居然全是冉冬扬？？
“唔...你接我？你怎么接我...我记得你的是辆山地车吧”，夏日刷着牙，不顾满嘴的泡沫冲男孩问着。
“哼，待会儿小爷就让你开开眼”，男孩的表情满是被质疑后的不可置信，嘴角似要挑到天上去。
等夏日洗漱完毕，换好衣服，拿上包包，站在门口后才明白男孩刚刚表情的真正含义
——冉冬扬居然开了辆轿车来接她。
“冉冬扬——我要告诉你妈，你——唔...”，女孩的嘴被男孩捂住了。
“嚷什么嚷...我在国外早拿驾照了好吗？我偷偷管我爸借的钥匙...放心吧，撞不死你”，夏日刚放下去的心又被高高吊起，忍不住白了男孩一眼。
“哼...看来你在国外也没好好训练嘛，居然还有时间学车...”，女孩绝不承认自己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
“我没好好训练？！我特么都快被那个德国糟老头子练坏了好吗？”，冉冬扬的眉毛似要挑到额角。
“等等，今年的大奖赛的比赛直播，你看了吗？”男孩的语气渐渐变得低沉——
“唔...你也知道的...我现在在龙泉嘛...学业繁重...”，男孩的脸色似乎也有变暗的迹象。
“我...我今天回家后一定去网上看回放”
“哼！”男孩发动汽车，有些踉跄的驶了出去，地上结了冰，轮胎有些打滑。
“我...我再给你画幅画还不行嘛...这次画水粉的...彩色的，冉冬扬，你行不行啊...要么我们还是打车吧...”，夏日系好安全带，牢牢抓着上方的把手。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冉冬扬瞥了夏日一眼。
“把你的鼠心鼠肺收回肚子里，小爷开车稳着呢。这可是你说的啊，这次画个彩色的，别老是黑白的...等会你也别回家看回放了，吃完饭直接去冰场，小爷跳给你看”。
“冉冬扬！那是素描素描，你懂不懂，素描就是黑白的才好看”，车除了刚开始的那会颠簸外，确实很平稳。较之以往，男孩身上好像多了一分说不出的沉稳。
“知道啦，我的祖宗，你小点声儿，我这开车呢...”，冉冬扬的语气透着无可奈何的宠溺。
这还是男孩搬家后，自己第二次来他家，上一次...好像是乔迁宴？
两家人原本住在一个小区，都在城西，但后来冉冬扬进了省队，训练基地和机场都在城东，为了方便男孩训练回家，便将原来的别墅卖了，在这里买了个四合院一进制的宅子，顺便将两边的老人也接过来一起住。
“呀，小夏日来啦，快来吃饭，阿姨给你做了可多好吃的”，冉冬扬的妈妈徐女士一如既往的热情洋溢。
“你小子的账待会儿跟你算，还不快去给夏日盛饭”，夏日忍不住偷笑，余光中男孩的白眼似要翻到头顶上。
“来，夏日，多吃点，这是阿姨特地为你烧的佛跳墙，你读书太辛苦了，该好好补补”，徐女士的热情令人难以抗拒，夏日的碗里很快堆成了小山，眼神求助般的瞟向身侧的男孩。
“行了妈，她再吃腰都要没了，也不心疼心疼您儿子...”冉冬扬眉眼愉悦的接受了夏日的求助，但换来了女孩的怒目而视。
茶足饭饱后——
“爸、妈 ，我跟夏日出去溜溜啊，晚上回来吃饭”，冉冬扬将车钥匙直接揣进兜里，拉着夏日的手就往外走，男孩掌心温热，与女孩指尖的冰凉形成鲜明对比。
“嗡嗡嗡——”男孩的手机震动，未显示来电姓名，是一串国外的号码，被直接掐断。
“嗯？你不接吗？”，夏日手被男孩握的有些冒汗。
“诈骗电话，别管它。”男孩发动了车，将车内的空调先打开。
车内的温度上升，夏日有些饱食后的困意，靠在车垫上昏昏欲睡，“嗡嗡嗡——”，男孩的手机再次响起，又被快速掐断。
“唔？冉冬扬，你手机是不是又响啦？”，睡意被驱散，女孩的声音带着娇憨的尾音。
“没有，你听错了，睡你的，假期训练基地进不去，只能带你去外面的冰场了”，男孩目不斜视，专注看着前方的道路。
“嗡嗡嗡——”
“冉冬扬，就是你手机响了，你怎么不接呀？”夏日确信自己没听错。
“滴——嗡——”，冉冬扬直接将手机关机，“都跟你说了是诈骗电话，行了，别睡了，快到了”，男孩脸上似有几分不耐烦。
这次回家，冉冬扬再一次违背了教练的意愿。
于他而言，与其大过年的跑到俄罗斯去训练芭蕾舞步，不如让他回来见见眼前的女孩。
冰场上，只有在女孩面前，他才能做回自己。
腊月26，快除夕了，冰场还有两天也要关门了。
冉冬扬将头发高高束起，扎成马尾，换好装备后，脱下呢子大衣，只剩内里的黑色打底衫和黑色牛仔裤，男孩看起来像是从黑暗里走出来的精灵。
热身准备活动过后，“夏日，我今天跳的，是《Desire》”，男孩立定在冰场中央，闭着眼，神情肃穆，半点看不出“desire”的影子，倒更像神父。
起步，滑行，男孩的眼神似挑逗。气场瞬间转换。
后内结环四周跳，扩外点冰三周跳，故事好像一下子就进入了高潮，编排舞步，男孩的肢体语言充满了诱惑，阿克塞尔三周跳，编排舞步，燕式旋转，贝尔曼旋转。
夏日举着手机录像，几乎忘记了呼吸。
——扩外点冰四周跳，黑色冰刀的步伐仿佛踩在人心尖上，阿克塞尔三周接后外点冰两周跳，燕式旋转，蹲踞式旋转，直立旋转，站定。
那一瞬间，夏日觉得眼前的男孩不再是男孩，更像是一个男人，拥有令人臣服的魅力。
“冉冬扬，你这次比赛，到底，拿了多少名？”，夏日将水递过去，看见汗水湿透了男孩后背。
“哼...还知道问...”，男孩接过水，并没急着喝，看着身侧的女孩眉眼剔透，等待心跳慢慢放缓——
“第三”。
“哇！”女孩的眼睛闪出光亮，是全然为男孩高兴的模样，“那，下一届的冬奥会，你是不是有机会参加了？”
“唔...也不一定，还得看世锦赛的成绩排名”，男孩语气是漫不经心的随意，但眉梢的得意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冉冬扬，你也太厉害了！我居然有要参加奥运会的朋友了！”夏日兴奋的扑住男孩，全然忘了自己不会滑冰的现实，两人便像笨拙的企鹅，小心翼翼地在冰面行走。
一个怕自己摔了，另一个双手打开，生怕对方摔了。
“嘭——嘭嘭——嘭——”
“冉冬扬，你快看！外面有人在放烟花！”
“是是是，我看见啦，两只眼睛都看见啦，诶——祖宗你慢点，烟花它跑不了”
男孩分明头也没抬，眼里却盛满了比窗外更灿烂的烟花。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Chapter 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