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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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脩再次醒来看到的依然是那个天花板,身下躺的依然是那张病床。戒在沙发上睡得很沉,呼吸声悠远绵长。
脩还记得昏迷前的事,现在他脑子清醒,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就很容易发现异常——他对阿公和雄哥的悲伤太过感同身受了。
他不是说自己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但他绝对不是情感外露的人,责任让他将压抑修炼成本能。
有什么会给他造成这么大影响呢?上一次他感性压倒理性还是在银时空,被银时空的时空秩序同化的时候。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异能防护磁场,这是两个呼延觉罗修最大的差异。
脩想登录联盟官网看看资料,翻了一圈手头没有用来上网的东西,他环顾四方,锁定目标,下床轻手轻脚走到戒旁边扒他的siman。
这个银时空的产物很好用,四时空联合后它很快得到再开发,现在铁时空也流行开了。
戒中途醒了一下,他看到脩蹲在沙发前拿着自己的siman,闭着眼替他解锁,翻身继续呼呼大睡。
脩回到床上,打开屏幕登录联盟官网,看完异能防护磁场的介绍,他只想叹气。
如今的异能防护磁场就跟大眼渔网一样,大鱼能拦,小鱼小虾没戏。
小鱼小虾是真小,没有实体,太阳暴晒都能晒死,成不了大气候。
可是,它们成不了大气候不妨碍它们搞小事情,人类本就六根不净,它们往人类身上一钻,警察就有的忙。
为了能及时找出魔物,联盟另准备了一套监测设备,这设备可用于检测灵魂异常,说是灵魂异常其实就是指情绪异常,因为情绪是灵魂最直接的表达。
这套设备为了覆盖面够广,接入了异能防护磁场,脩跟异能防护磁场紧密相连,连带着也跟情绪监测设备哥俩好。
脩越来越觉得自己跟神风鎞克没什么差别,都是异能防护磁场的配件,这种被束缚的感觉让从来都在前方冲锋陷阵的东城卫团长浑身难受。
如果盟主在就好了,脩忍不住想,盟主虽然与他年纪相仿,但他不仅撑起异能防护磁场,还撑起铁时空,那时候的铁时空铁桶一块,哪里需要像现在这样到处打补丁。
有盟主在,他根本不需要考虑太多事情,不管多么复杂的局面他所需要关注的只有怎么完成任务、怎么向盟主交代。
如今当他处于这个位置,他才明白他一直以来的无畏是因为有盟主做后盾,所有的牺牲与悲痛都有在盟主承担。
当初北城卫队长被zack所杀的时候盟主说那是他的错,他并没有体会到这份沉重,现在他体会到了,他做的任何一个决定,都可能引起一系列后果,当意外、困局和牺牲出现,一切哀痛和责难都要由他一己承担。
脩觉得心脏一阵抽痛,他以前忽视了太多,他不应该让盟主孤独一人,他……
我在干什么?脩痛苦地捂住了额头。
磁场对他造成的影响比他以为的要大得多,情绪上来压根止不住,他不仅生出逃避心理,还差点被盟主可怜哭了。
事到如今,脩再迟钝也发现情况不对了,东城卫团长永远忠于盟主,这没错,但他对他的依赖绝对没有到时时刻刻无法忘怀的地步。
他这么控制不住的一再想起盟主,很可能是他近期内接触过盟主,而且盟主正处于足以影响到他情绪的状态。
脩想到穿越时空之前遇到的盟主,不禁心生忧虑,要是那个盟主跟他一样到了这个世界,那他很可能取代了这世界的盟主,以盟主当时的精神状况,不知道会不会伤害他。
看来必须尽快链接防护磁场,试试能不能去往修意识被剥离时去的地方,如果可以,或许能联系上这世界的盟主。
在那之前他还得安排好夏家的事,除了探查a国实验基地,夏家还有本身的重重矛盾要解决。
今天他没有向夏家挑明终极铁克人的事,是因为这涉及死人团长的真实身份,他怕此时爆出叶思仁是叶家大少爷夏家会撑不住。
次日,脩邀请死人团长进行了一次密谈,谈话并不顺利,叶思仁对自家老爸十分信任,他表面唯唯诺诺,内里对脩所说的事不以为然。
叶思仁知道他老爸灭了夏家满门,也相信他老爸干的出把夏家人拿去做实验的事,但他跟雄哥结婚这事他老爸压根不知道,他怎么可能搞什么魔化终极铁克人呢?
而且,他相信他老爸不管怎样也不会害他,毕竟自己是他亲儿子。
叶思仁插科打诨糊弄了一波,找了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敷衍的理由脚底抹油。
叶思仁出去找朋友喝了一圈,吹了一波逼,哼着小曲回到老屁股。
门打开,叶思仁脚步一顿:屋里有人。
盟主见软的不行,要来硬的了?叶思仁心中不安,小心翼翼挪过去,伸头看了一眼,只见一张皱巴巴的老脸堵在门缝那头。
“哇啊!”叶思仁惊叫着弹开,他缩在墙角当鹌鹑,蹲了一会,想起来那张脸他很熟。
门打开,夏流阿公站在黑暗里沉默的看着他。
叶思仁虽然不着调,哄人还是有一手的,他正想说点好话,却听阿公冷冷道:“叶赫那拉思仁。”
叶思仁心里一沉:要死了,不会是那个盟主机车,把事情都跟岳父大人说了吧?
“什,什么叶什么拉?”他讪笑装糊涂。
夏流阿公没有理他,他只是语气平淡的问他:“你真的爱雄哥吗?”
这话叶思仁就不爱听了,否认什么也不能否认他对雄哥的爱啊!
夏流抬手阻止叶思仁开口说话,自顾自说下去:“我希望你考虑清楚,你究竟是爱雄哥,还是将爱雄哥作为你逃离叶赫那拉家的手段。”
“我当然爱雄哥!”叶思仁再也忍不住失声大叫起来,“岳父大人,我知道我隐瞒身份是我不对,可,可我就是因为爱雄哥所以才隐瞒身份的啊!岳父大人你千万要相信我,我对雄哥是真心的!我绝对没有其他阴谋!”
夏流沉默地听他说完,并不表态,转而讲述了叶思提的事。
说完,他再次重述:“叶思仁,我相信你没有阴谋,我只希望你想清楚自己到底爱不爱雄哥。”
叶思仁终于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他岳父大人是在告诉他,他老爸要操控他爱上一个人易如反掌。
这真的可能吗?那么炙热的爱可能是假的吗?叶思仁不敢相信。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不能细想,一旦较真它就会变成另一种模样。
他对雄哥一见钟情,为了雄哥他不惜洗去魔性,抛弃荣华富贵入赘夏家,他以为他已经用尽一切去爱她,可他真的为了她做过什么吗?
他让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草草成为一个妻子,早早变成一个母亲,最后抹去眼泪成为一家之主。
而他呢?他不用养家,不用操持家务,不用费心任何事,只管抱着吉他活在自己的梦里,梦里有雄哥,也有其他女人,不论婚前还是婚后,他的女人从未少过,雄哥真的是他爱的那一个吗?
他爱的到底是雄哥,还是自由?
到底是他得到自由后赢得了雄哥,还是他老爸看中了雄哥,才允许他自由?
叶思仁浑浑噩噩回到房间,连他最害怕的岳父大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岳父大人的故事说的好啊,说的恰如其分,现在他完全可以体会那个便宜弟弟得知真相时候的心情,那是一种整个人生尽数被否定的绝望。
雄哥和那个家是他自由的象征,如今那却成了禁锢他的牢笼。
“我是爱雄哥的。”叶思仁在黑暗里喃喃自语,不知道说给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