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挽手》starmoon

9、八．谎言

　　潺潺………唦…...唦………….

　　一瞬间,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清。只有在脑中,投映似地清晰的播放着过去模糊的片段。跟在他身边,日日夜夜地挂着温柔笑容的他,样子却已经非常清楚。他有一头瀑布般的紫发,清澈美丽的紫水晶眼眸,莹白如玉的脸颜。当他向自己露出开怀笑容的时候,身边的一切都被他比下去了。最初与他相遇的时候,更不能相信这世上有如此长得儒雅的人,以为他是比班上的女生更漂亮的女孩。
　　直至知道他和自己一样都是男孩子的时候,光无法掩饰惊讶的目光,冲口而出的童言“可是..你是我见过的人中长得最漂亮的。”
　　他雪白如玉的脸轻轻地涂上樱色的胭脂,水晶般的眼睛害羞的眨着眼,这样的模样叫人更喜欢“你不会..把我看成女生吧?”
　　“为什么要把你看成女生?你明明告诉我你是男孩子嘛。”光天真的笑着,摆动棋盘上晶莹的黑白棋子。自那一天之后他们二人就开始快乐地下着棋,在这小小的宇宙中渐渐地变成缺一不可的好友。在棋盘上认真的较劲,离开棋盘后却快乐地一起玩耍。他的眼睛,他的笑容,他的一举一动,一笑一哭,映在光的眼中都是如此理所当然的朋友。直到知道要出国前的那一天,他们依然在一起。
　　“你不怕我忘了你吗?”光握着那双柔软的小手,眼里是依依不舍的目光。虽然知道他很难过,但他还是努力的挂着笑容“我们不会忘了大家的!就算长大了之后,我们都会记得彼此吗?我们..都不会忘记对方吗?”
　　光愣了愣,露出阳光也比下去的笑脸“我不会忘的,所以你也不要忘记我喔!”
　　一眨眼,眼前已经是完全不同的光景。那时候的戏言,光在离开三年后就开始渐渐淡却,最后甚至把记忆中这个人儿完全埋到无法探测的深处。可是眼前的她,却把这一切早已经消失的记忆又再轻轻地呼唤回来。记忆中那个可爱的小孩和眼前闭着眼睛的玉人再一次溶合在一起,为什么每次看见她都有这老朋友的感觉,甚至无法阻止地想到他。
　　因为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光与千京到底是怎样从冰冷的湖水中救起来的他都记不起来,甚至发现秘密的一刻间脑海里完全空白,只能够看着一幕又一幕由记忆深处破土而出的片段。直到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时候,已经是回到岸上并站在公园的木椅前了。四周在初夏来临前拚命飞舞的樱花瓣轻轻地划过光湿湿的衣襟,可是他完全感觉不到湿衣服贴在身上难受的重感,相反只能呆呆地凝望眼前安静地躺在长椅上的千京。
　　粉懒的樱瓣抚摸着他苍白的脸和紧闭的眼帘,湿漉漉的紫瀑在夕阳的金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线。一切把昏睡的千京显得更迷人,令光不由自主地走近他的身边,轻轻地抚着他冰冷的脸。这个一再令他几乎神晕倾倒,如梦似幻的少女,甚至无法否认地已经喜欢着她的人,却是过去一直忘却了的朋友。他甚至和自己一样都是男孩子..一想到此,光的手不禁像触电似地从他的脸上移开,发着抖。这是他惊讶得近乎无法承受的东西。
　　可是眼睛依然无法从他的脸颜移开,手再一次轻轻地抚弄他的双颊,他就如安睡的脸颜是这样动人,却平静得像死去一样。
　　死去..脑中一划过如此可怕的念头,光立即紧张起来。他害怕失去,真的很害怕失去眼前的人。“千..千京,要醒了!不要睡了!”
　　摇动着他的脸,可是他依然不肯瞪开眼睛。光想到用手压他的胸口,却无法再触碰痛处似地摇了摇头。他还是无法面对这个现实吗?也许这只是自己的猜测吧..可是却有一种无法反驳的感觉告诉他,这都是真实的。
　　光再使劲地摇了摇头,眼光缓缓地放在他的一片樱唇上。最初光还是无法接受现实似地摇着头,可是凝望着眼前昏迷的他,真的不想吻他吗?不是的..光慢慢地把脸靠近,看着这一片紧闭的嘴唇,白玉的脸庞..脸很红很烫,心更是激动得想跳出来,但光还是狠狠地吸了口气,闭上眼睛。
　　嘴唇轻轻地触碰到他柔软的樱唇,黑暗中心跳得自己也吃惊地,慢慢地紧缠着他轻轻张开的唇,把空气呼进去。呼气后却眷恋地不想移开,轻轻吻着那片柔软的唇,那香气令光顿然涌出一片幸福的感觉。就算他不知道,亦无法回应自己的吻,但光还是突然觉得心绪的害羞和短暂的幸福。
　　“咳..”直到意识到他的嘴在慢慢地抖动,才吃惊地迅速和他的樱唇分离瞪开眼睛。瞪开眼睛后看见的是他同样吃惊的脸颜。那双清澈的眼瞳早已经瞪开,一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光竟然和自己亲吻,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地凝望着眼前的光。接着就是心脏的狂跳和脸上的火烫。
　　光的耳根红红的,无言以对地望着千京,心里疾骂自己刚才一刹的失控。但见千京吃惊的脸渐渐变得嫣红,那羞怯无限的脸颜,光又有种想向前紧紧抱住他的心动。可是一想到眼前的人是自己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后,却又开始后悔自己无法控制的心。他刚才吻的是和他一样的男孩,一想到这样光的脸更是红通通的。
　　可是为什么没有难受的感觉?光明明知道他已不是自己心中的梦中情人,更有点无法接受..他明明知道,但为什么依然吻下去,甚至幸福得不愿放开呢?光使劲地摇着头,用黯然的眼神投向他。
　　“光..谢..谢你..”刚才吓了一跳的千京,脸上俏丽的红云还未退去,他甚至还不知道光已经知道了自己最大的秘密。直到光用那奇怪严肃的眼神望着他,他才想到自己湿淋的身衣,脸上有一瞬痛苦和惊慌的表情,却挤出笑容道“我不懂游水..刚才救我一定很麻烦了吧?对不起。”
　　看见他无奈的笑脸,几乎令光一刻间无法把真相问出口,也许这个秘密被揭开,对千京来说太残酷了。但一想到千京一直笑着地欺骗自己那么久,他就莫名地愤怒“你..你还打算欺骗我多久?!你明知道我是谁..为何不告诉我真正的你,而要用这个假的身份骗我!”
　　千京的笑容僵了,仿佛听到心中的一块碎裂的声音。他一直努力维护的短暂虚幻被撕破,最后还是无法逃过被光揭发的命运。也许光都知道了,甚至明了真正的自己到底是谁,还有他..男扮女装的真正面目。
　　当初的自己就是不希望让光知道这样的自己。就算这不是他甘愿的,但在别人眼中还是会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呕心对吧?千京默默地笑了,他知道这个游戏已经完结了,更可以预测到自己将会如何被光讨厌“你知道了..你知道我是..佐为吧。”
　　一直穿着优雅和服的柔静少女藤原千京根本不存在,这一切只是伪装。在和服下那颗心,就是那天的儿时玩伴,这个才是真正的他吧。光故意不望佐为,心中愈是愤怒,他想到自己如何一心一意希望令千京快乐,甚至无法避免地喜欢她,但现在她竟然不再是她了,顿然有一种被欺骗的难堪。
　　而且骗他的人还是自己如此在意的人,心倏地一阵痛楚地站起来,向天大吼“对啊..像我这种傻瓜被你乖乖地骗到了,是不是很自豪呢?!我竟然没发现..如果我一直都没发现的话,你还打算把我欺骗多久?!一直吗?!这一切都只是虚幻而已..你对我的关爱,对我的笑容..全都是骗我的吗?!”
　　“..不是的。我承认我是骗了你,可是这都因为..”虽然早已预到谎言拆穿的一天,光会怎样奚落自己讨厌自己,但这种感觉却不是一般的难受。他也不想欺骗任何人,只是男扮女装的事情根本不由得他去选择。可是骗了就是骗了吧..他没有再为自己辩驳什么,光的心已经狠狠地被他伤害了,他无法再说下去。
　　“因为什么?!因为我特别好骗?!所以就可以将我的真心都欺骗掉,甚至连喜欢的感觉都是..”光紧紧地握住拳头,身子在愤怒得发抖,连牙关都在打颤。佐为低垂的脸缓缓地抬起来,紫眸惊讶地瞪大..他想不到小光真正地喜欢了千京,但她却不存在,被骗的痛苦..立即叫道“等一下小光!我没有骗你的感情,这都是──”
　　“够了!!!”看不见光的脸,可是他心碎的声音却十分刺耳地,响遍每一个角落。他无法接受自己喜欢的人不存在,他和自己一样都是男性,最重要的是他的一切都被欺骗了,美丽的梦碎成一片片“我..先回去了。”
　　感觉到枯凋的樱花在纷飞,如美梦的碎片悄悄地飘零。看着光迅速走远的身影,一直走,一直走...直至再看不见,仍在呆滞地远望,盼可以再找到他的身影。吹走的风有点闷热,樱树上的樱花已经凋萎在地上..直到眼眶慢慢地流出晶莹剔透的泪,也已经感觉不到他在自己身边的温暖。
　　短暂的春天已经完了。

　　天空是满满的灰色,一团团面粉厚的乌云积聚在一起,集结出阴暗的天色与一天都下不完的雨丝。虽然雨点的声音如催眠曲般悦耳,可是整天的阴暗和水气却不禁令人提不起劲来。梅雨季已经轻轻地来临了。
　　这满天团积看不见阳光的天气,却好像回应着光沉重的心情一样,他有时总会不其然地远望着密云发怔,本来有神的灰眸变得空洞和疑惑,甚至一整天都趴在书桌上默默地望着天上下不停的雨滴,谱出的乐章令人想安眠,但心中的一处无法平静地蠢动,令他一闭上眼睛,就无法逃避地出现思绪根源的那张俏脸。
　　和他相遇的情景,他的笑容和笑声,在自己难过时温暖的一双手和眼瞳,那带着甜蜜味道的初吻..他的身姿一直在光的脑海中回荡不断,挥之不去。可是一想到他心头就是难忍的刺痛,想到自己的自作多情,想到他一直的欺骗自己..他无法原谅地皱眉。但过了不久却又开始回味着与他一起害羞的暖意..一直地不断重覆着,令光的心脏已经难以再负荷下去。
　　一早就叫自己不要再想这个人了,他又不再是自己一直盼望的梦中情人,甚至无法避免地想到自己是如何被他轻轻地欺骗。可是光想着他的次数没有因为讨厌而减少,相反还愈来愈密,感觉上心头好像只能放下他一样。为什么?这是光不愿意接受的现实,一直逃避,脑海却不由自主地贪婪的寻找,捉住他幻影。这种矛盾只会愈陷愈深..
　　明知道不可以喜欢的,可是一旦真正喜欢了的话,那就如戒不了的病毒,分分秒秒想着他,理智却又推翻一切喜欢的感觉。这一个月都没去过艺庄了,光很想去看看他,但又怕自己再这样下去会愈陷愈深。可是看不见他的日子,却都是难受的漫长。
　　下课的钟声如远方飘渺的铃铛声,班上的同学们闻声后潮水似地涌出大海。光的反应明显比其他人慢了半拍,因为刚才的课堂好像已经上了一整天似的疲倦和漫长。当光缓缓地伸过懒腰打着长长的呵欠时,就看见课室的门外站着一抹瞧着他天真一笑的倩影。还是在看见明的身影后,光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午餐时间,可是今天的六堂还是像梦魇似地过去,教了什么都完全忘光光了。
　　明走到光的面前,她娇俏的笑脸在光的眼中晃来晃去,有点虚幻“小光,你怎么了?有病吗?你今天好像一整天都没怎么精神啊。”看着她的秀眉略皱,光才在一霎时回来了,摇了摇头笑道“对啊..我们去吃饭吧。”

　　饭盒中还余下不少,可是光却一直在含着筷子发呆,茄子在嘴中都无法尝出味道来,就连平时最讨厌的青椒都失神放到嘴里。明看在眼里不禁轻轻地笑了,却又为光的失常而有点担心“光..光!你有心事吗?你是否被烦恼缠扰呢?”
　　“..啊?嗯..”叫了两声才有反应的光,听到明的疑问后却默默地低下头,轻声地说“..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呆子都看得出我有心事?”
　　看见明忧心的脸如实地点头,光一直慢慢地呼气,望着雨水四溅的灰暗天空陷入良久的沉默,才慢慢地说“..明明,如果..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但你喜欢的这个人是怎样都无法和你在一起的话,你会怎样去忘记他?还是..会一直爱下去?”
　　明听见光的疑问后瞪大眼睛,惊讶地问“想不到..光..你有了喜欢的人?这个人是你不能喜欢的?”随着明明的疑问,光苍白的脸顿时红掉了一片,看来答案是非常明显的了。一瞬间她的惊讶转变成默默的叹息,光又结结巴巴地说“我只是有点烦恼..就算答不到我的问题,也没关系的。”
　　初次看见光如此害羞的脸,明还是忍受着心中的苦水,笑得爽朗“我想..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有不能喜欢的人吧。只要彼此都喜欢的话,就算距离多远都可以在一起的。如果喜欢的人..喜欢的不是自己,那我还是会希望他幸福的吧。”明也羞怯的瞄了瞄瞪大眼睛的光“..如果真的不能喜欢他,也没必要忘记他吧?在心中喜欢就好。”
　　“可是..我不知道他的心,他甚至..做出伤害我的事情。我总觉得就算真的喜欢,也无法和他一起..”光的眼神间少了一点自信,明拍了拍他的肩,坦率地问“每个人总不可能完全了解另一个人吧?但最重要的是信任呢。”
　　“..信任吗?可以相信吗..”光狠狠地向天叹了一口气,当初就是因为太相信他所以才被骗的,现在要光相信他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他甚至有点觉得这世界的一切都充满谎言,梦幻的背后都是现实的沉重。雨声不断滴踏地回旋耳边,闭上眼睛..看见的依然是他,带着温柔笑容的他,这笑脸的背后都是谎言吗?可是他又为了什为欺骗他?还是他根本有无法言明的苦衷。
　　“就算..他骗了我,我都依然要幻想他骗我是为我好,甚至有苦衷?”
　　明明托着头认真地想了想,一同望向下雨的午后“可是..就算伤害你,你还是喜欢的,不是吗?而且你感觉他是如何的呢?”
　　“他..他是..”光低下头说不下去,他的笑容温暖得几乎可以溶化世上的一切,可是他却欺骗了自己。虽然感觉佐为不是故意的,但谁又说得上呢?他真的可以相信吗?他喜欢的真是佐为吗?还是只是千京的这个外表而已..所有问题快要迫爆光的脑袋了。
　　看见光如此烦恼的样子,明深深地苦笑,知道自己是怎样都帮不到光的了,可是她还是加上一句“但如果我是真正喜欢他的话,我会选择相信的吧。”
　　真正喜欢他的话一定会相信他的,虽然这很笨,但有时候事情就是如此简单。

　　“明天见!”放学的时候,所有学生如潮水般从校舍快速地流走,吵耳的叫喊笑声不断,一把把七彩颜色的雨伞在校门一朵朵地开放,令人目眩地随雨离去。在吵闹的人群中倾听雨声,光静静地站在门前,看着一群群人慢慢散去,雨声似乎比中午时更大了,豪雨在地上不停地拍打着。
　　光摇了摇头,他一再向自己重覆自己应该回家去,要不然他又会不由自主地走到通往艺庄的路去了。光打开透明色的雨伞,慢慢地步出校舍。雨水令校服的裤脚和皮鞋沾湿了,雨点在透明色的雨伞上滴下,分散成无数的雨点..光想起父亲在神社设灵的那天,也下着和今天一样的雨。当时伏在街上任雨洗擦,最后为自己撑伞的人是佐为。令自己从父亲逝世的阴霾中走出来的是佐为,让自己任性地每天都去下棋谈心事的人是佐为..
　　雨水轻轻地滑过光的脸颊,那种凉快的感觉,就像佐为在身边一样。他既然是自己的儿时玩伴,又为什么要撒谎?光的心隐隐地刺痛,就算如何不断努力地对自己催眠,他还是无法不承认,他不习惯一个人的自己..他讨厌佐为不在身边。
　　光讨厌再没有佐为在身边,看不见那张笑容的日子。
　　“..啊!”一直在想着心事而和走过的路人狠狠地撞过满怀,脚下一滑几乎跌倒在那个人的怀里。光吃惊地叫了一声,怀中那种感觉好温暖..这个人也好像没有推开他的念头。
　　直到光意识到自己的糗态,才立即离开那个人的怀中站了起来,都怪自己太失神了“对..对不──”歉意的笑容顿然僵住,正说出口的道歉也一时间鸦雀无声。
　　光瞪着灰眸,瞪得很大很大,眼瞳中映照的身影他非常熟悉,却又异常地陌生。他撑着雨伞,紫瀑优雅地束在身后,脸颜依旧如玉俏美。可是他身上穿的不再是华丽的和服,也不是纯白的女装风衣,而是男装的长衬衫和长裤,看起来反而像个陌生的美男子了。
　　弯身在地上拾起光的雨伞,轻轻地把雨伞放在光的手中“对不起..吓到你了。”
　　看着佐为身上的衣服,光吃惊得半晌说不出话,直到雨伞快要在手中滑落的时候才捉住它“佐为..你的装扮..”
　　“..我想我已经没必要在你面前穿女装了,不是吗?”佐为知道光不习惯自己转换了的一身装束,但光一听到他的解释心中又挑到痛处,立即漠然地低下头。佐为慢慢地续道“我..不想再欺骗你了。”
　　“..哼,现在再怎样做都没用了,你不知道吗?”虽然一看见佐为的时候心里立即堆着满足,可是心中的痛却叫嘴巴无法控制地说出一句句冷言冷语“既然你这样喜欢欺骗我,为什么不骗下去?为什么要我知道这个事实?为什么不让我把美梦继续下去?你在可怜我吗?”
　　默默地听着光开始歇斯底里的声音,佐为强忍着平静地说“我没有这个意思..你现在很讨厌我是吗?是不是..希望我永远在你眼中消失?我只是需要一个答案。”
　　一个月的光景如酷刑般拖拉下去,谁人都无法接受,佐为只是想求一个早已预及的答案,以绝自己一直无法斩断的情感。他不想自己与光都一直在此拖延下去..只要知道光讨厌自己,他就可以永远在光的身边消失,也可以令光不再忐忑下去,放下那根本不会有结果的感情。
　　可是光却一时语塞,他怎样也无法说出自己讨厌佐为这般的话,因为就算骗了他也好,自己都无法讨厌他,更不想佐为就此离开自己。一瞬间很想用那双手拥他入怀,但却无力地放下。这不是自己自作多情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喜欢的到底是你,还是千京的外表。也许我喜欢的..真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佐为不禁惨然一笑,他竟然败在他另一个不存在的自己手上。他很想挤出笑容,可是为何怎样都笑不起来呢?看见光担心自己的脸颜,立即别过头去“你喜欢的不是这个不存在的我吗?为何还要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我不想这样下去了..”看见光的笑脸,却不是对自己笑着的深刻的伤害,佐为怎样也无法笑着了。
　　“这个..”光有点愕然,他刚才怎么了?他喜欢的不是不存在的千京吗?还是他根本无法相信..他喜欢的是真正的佐为呢。光想得有点烦闷了“这不是因为你吗?如果你不用千京的身份出现在我的眼前,怎会变成这样?”
　　雨声在空气蔓延,雨点落在雨伞上的清脆声响代替了长久的沉默。
　　然后..佐为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苦笑,
　　雨水迅速在他的脸上划过。

　　“我讨厌..你不在我的身边。”

　　挽手．八．谎言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