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挽手》starmoon

8、七．回忆

　　…..呼…哈哈……..哈哈哈……….

　　两个小小的影子,牢牢地重叠在一起。
　　他们在小小的公园里跳跃玩耍,发出最天真快乐的笑声。天空地上间满满洋溢了他们愉快的气氛。只是风一吹过,鸟儿乘风划过天空,他们都可以大叫大嚷地露出兴奋的笑容。
　　小时候,总是最纯真,最易满足的,最美好的。
　　光在远处看见孩子快乐地奔跑,无忧无虑。仿佛看见过去小时候的他,也和这些孩子一样,一下子就可以露出开怀的笑容,这世界一切都是好奇的美好。
　　还有,那个在记忆中占相当的位置,却已经完全忘记样子的儿时玩伴。
　　还记得当初在围棋会所认识的他,从完全陌生变得亲昵无比,也只是一个月的光景吧。他们总喜欢二人在一起四处游玩,只要是有他在身边,快乐就会相乘。他会分担自己的喜怒哀乐,坦率地表达自己的心情,偶然会争吵,但很快就会和好..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一切是这样自然地舒服,放心的挽着他的手,当他最好的朋友和对手。单纯的,再没有任何掩饰的笑容,大家都如此笑着。
　　没有再比这更好的彼此了。可是自小光到外国去后,他竟然再没有寄一封信,打一个电话..和他的联系切断了那么久,连他的样子也再寻觅不到了。
　　他是否也已经把自己忘记了呢?光不想确实知道。因为结果大概会把这记忆中美好的一段回忆彻底破坏。
　　看见小孩子们快乐的背影渐远了,亦如看见那天他对着自己露出的快乐笑容,慢慢地在时间洪流中被侵蚀消失。他很想再次握着这小手,看清楚他的脸颜,但似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风吹过树梢片叶的雅乐在空中跳着圆舞,轻柔的声音在耳边抚拂虚空的幻像,一刹如回到了过去,那双手那张脸都向自己渐渐走近,在风的呼声中露出愉快天真的笑容,不断回旋地….
　　“如果明天也能在一起就好了…”
　　“如果长大后也不会忘记大家就好了…”
　　如果...一片虚无飘渺的记忆还没得到证实,已经要回到现实。
　　“小光?”轻轻的一声叫唤,光顿时回来了。眼前并不是记忆中那幼小的身影,但笑容却和他一样温柔的千京。总在看见她的霎时间就会和他的身影叠在一块,他们的感觉非常相似吧。
　　光摇摇头,立即阻止这鼓思绪再蔓延下去“我没事。今天是去哪里呢?”
　　上次在与千京重修旧好的时候,她曾说过有一处想和光一起去的地方,并约在今天见面。到最后她还没把这地方告诉他,害小光思索了整晚,难度是游乐场?还是林荫大道呢?现在再一次看见她神秘的笑意,光不禁再问上一遍。
　　“不用问了,现在就去吧。”她神秘依然,叫光满脑问号。走在前头,光凝望着千京束在脑后的瀑布紫发,一身高挑的身材。他突然心中涌出一个念头,说不定记忆中的那个他长大至现在后,会长得和千京相差不远吧?
　　旁边都是矮矮的楼房和建筑,虽然陈旧但却有一种和谐的柔美,在澄蓝的天空下,街上的一物一事都有如曾深爱着的怀旧电影,在久久不见的状况下又再重逢的惊讶和喜悦。光很快就感觉到这不是他第一次来临的地方。
　　记忆直伸到那模糊的片段,那时候和现在的街景建筑可能还有所不同,可是感觉并没改变。这是他过去每天都会走过的街道,在那同一样的天空下,他每天都会经过这里..来找他下棋,每天都和他下棋直到满天日落余晖。然后他们就会牵着手地在这街道上闲逛,每天都可以发现令他们快乐无比的东西。
　　有些店铺和建筑还保留了过去的面貌,向他亲切地招手,如此温和地..光不自觉地沉浸在那段回忆之中,去细尝昔日怀念的味道。但却奇怪为何千京会知道这个是能令他勾起无穷回忆的地方?
　　“这里..我在很久之前,曾经来过..”光缓缓地说。
　　千京只笑不语,他们所走的路和过去每一天所绕过的街道一模一样,甚至可说是踏回昔日印在这里无形的脚印地前进。在渡过短小的马路后,一直走到那栋三层高的楼宇前。缚在外墙的黑色交错天线仍在乱缠,楼上却多了斑驳不堪的痕迹,是岁月无形加予在外墙的证明。
　　光的回忆更是快速地倒卷涌至,那是过去每天都会到达的地方..然后,会熟练地走上门内矮短的楼梯,直到二楼的那间,围棋会所。
　　这里的阶梯大概还印满了小光与父亲的脚印吧。父亲也喜欢下棋,第一次带他来这里的时候自己还小得很哩。光当然也是在这围棋会所中遇见了他,和他认识,和他玩耍,和他成了好友..更在这里,把围棋定为自己一生的玩伴。他们在棋盘上认真的较劲,响遍街上的笑声...
　　那时候,大家都很单纯。
　　停在门前,光愣了好一回儿,才转个头望向千京惊喜地问“你怎会知道我曾来过这里?!”
　　“你来过这里吗?我不知道呢。”虽然千京说不知道,但她对光的话一点都不惊讶,只是笑盈盈地说“这里是我经常来下棋的地方。”
　　光凝着千京,在她的眼中却看见仿如自己般的怀念眼神,在微笑地望向二楼处。这时候光真的如再看见记忆中的那个他就在自己的眼前,他的笑容依旧,看着自己这样笑着,挽着他的小手说。
　　“我们去下棋吧!这次我都不会输给你。”
　　“我们上去吧!”光好不容易才叫自己控制脑中的思绪,千京却急不及待地先走上楼去,然后回头开怀地笑着“来。”
　　“..嗯。”光也不自觉地笑了,挽着千京温暖的手步入阴暗的窄梯上去。虽然缺乏光线但他俩都完全没有讨厌的感觉,反而像一下子回到从前一样。那天他也是这样每天和他一同到围棋会所去下棋,笑声令昏暗的楼梯也变得可爱。
　　握着千京的手的一瞬,光就穿越了多年的灰尘阻隔,回到小时候的光景。他模糊的笑脸和笑声变得愈来愈清晰,他的手也是这样的温暖..
　　一直走到二楼上,一间店子的玻璃门前。千京瞧自己抛出一个熟悉的微笑,便缓缓地打开了这久违的玻璃门。
　　用手伸上玻璃门的门把,吃力地把这门推开,冲进来的是快乐的笑声,还有在会所里所有老伯的笑语。
　　“今天也来了吗?”开门后在柜台后的姐姐已经变成美妇了,在会所里坐着的都是唤不出名字的老伯们。虽然一切格局都没变,可是人们的样子已经被岁月催磨,已不复再了。但这里残留的幸福味道,已经叫光陶醉其中。
　　千京熟悉地向柜台的妇人打招呼,光也默默地走到会所中去,瞪大眼睛出神,过去在这里和这些叔老们互相逗笑的声音,还有二人在老头堆中快乐地跑跳玩耍的身影..他们的样子都仿佛突然涌进了脑海,笑声都回荡在耳边..
　　“光。”看见千京的时候,甚至差点把她的名字唤错了。可是回神过来,只看见在会场中的人都用古怪的眼光投向他。没有人认得出光的样子,光也唤不出他们的名字。
　　是的。一切曾经存在,却已经完全不同,就像过去一直陪伴自己的父亲一样,他都悄悄地离开了,一去不回了。这些回忆只有自己才知道,才在意..为此光不禁笑叹。
　　千京已经拉着他在一旁的位置坐下,才笑着地问“这里是你小时经常来到的地方?一踏到这里你就好像失神了。”
　　“嗯。小时候父亲第一次带我来下棋的地方,就是这里。”光东张西望地寻找着四周与过去相同的地方“我在这里曾经认识了一位好友,我们每天都会在这里下棋..他的样子我已经忘记了。但感觉和你很相似..”
　　千京瞪大了眼睛,愣了一回儿便问“和我..相似吗?他那时候和你很友好的?”
　　“我们是好对手,也是好朋友呢。”光怀念地回顾着,却又却皱眉头“那时候我们是很要好..直到我到外国后却再没有联络。过去曾说过长大后亦要记得彼此的好友,现在我却已经不知道他身在何方,连他的样子都忘记了..时间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呢。”
　　“..嗯。”千京默默地听着光的话,她的眼波间流露出无法制止的震动和悲伤“这个朋友一定是很好的了..可惜已经找不到他呢。”
　　“是的..如果可以再一次和他见面,就好了。”光微笑的,由衷地说。
　　一鼓无法喝止的激动,令千京握紧了双手,结结巴巴地说“...光..这个..”
　　“什么事?”看见光无法直视的坦率眼神,她真的无法对上他的眼睛。要不然就无法阻止地把真相说出来了..千京轻咬着唇,笑着说“我们下棋好吗?”
　　随着黑白棋子在棋盘中疾走,在棋子夹在手中冰冷的指尖,她又回复到平静。望着在对方思索的光,一下子就如舍弃了沉重的自己,找回在那一天和光一起下棋的,真正的自己。
　　只是那个他,才是真正的自己吧。
　　棋局中二人默默不语,可是讯息却在无形间互相连系。在棋子清脆的拍落声间,光的回忆亦无法阻止地狂涌。那时候在棋盘对面的他的脸愈来愈清晰,他的一举一动甚至声音,都好像变得能伸手可及。和他下棋时种种的感觉,还有他熟悉的棋风..光看见他在笑,对着自己,再一次看见他只对自己展露的笑靥,在眼中是这样的真实...他的名字,这一个帔在尘垢中的名字,再一次完整地打入光的心弦。

　　在这虚幻中,光还个子小小地..每天快乐地哼着歌,吃力地推着门走进围棋会所。
　　看见他小小的身影,所有在会所内的叔伯立即瞧着他笑着叫嚷,他们满满皱纹的脸上尽是快乐。接着在这班老头间总会走出一个和自己一样小个的身影,看见他对着自己才会露出的温柔笑脸,他束在身后的发丝..自己会瞧着他走去,走到他坐着的对座。每天如是..
　　“小光,今天也很高兴呢!”
　　自己每天都会把一天中快乐悲怒的事实全都告诉他,他也会用心地听着。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刻提出最中肯的意见,然后大家就会快乐地拿起棋子猜子。每天都下着千变万化的棋局,每天的棋艺都在进步。
　　在大街上笑着地向夕阳奔跑,二人挽着手地走过一秒又一秒的愉快时光。

　　当光定神过来的时候,棋局已经到了终场。
　　看着光失神的样子,千京似笑非笑地说“看来由走进来直到现在,你都一直沉浸在回忆之中呢..带你来这里果然没错。”
　　“嗯!这里印满了我和爸爸,还有好友的脚印,就算变了多少,这里始终都是布满回忆的地方啊...”光一提及过去快乐的时光,情绪也十分高涨“千京,不如以后我们都来这里下棋吧!好吗?”
　　“..好的。”相比坦率的光,千京的眼眸总是盖着一层雾,始终有点心不在焉,可以和光一起回到这里,她真的很高兴。可是一想到真正的那个自己,她却又无法对上光兴奋的视线,感有一种对真相再进一步的担忧和对光无比的罪恶感。可是看见他的脸,温柔的笑容就无法掩饰。
　　她也许真的很想在这里把真相告诉他,但却怎样都辨不到。她害怕会被光彻底讨厌,但更怕会伤害光好不容易才快乐的心。现在要回复到过去,已经不可能。
　　光看见她百感交集的样子,不禁神秘地对她说“好了,你带了我来围棋会所,我也带你到另一处地方吧!”
　　“什么地方?”这次轮到千京疑惑起来了。光也故作神秘地站起来“不用问了,现在就带你去好吗?”

　　走在光的身后,默默地看着他略高的身材,颇宽的双肩,毫无疑问他已经长大了,和自己一样。也许过了那么多年,童年的戏言是算不得数的。可是再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小时候这种感觉就顿时回来了。就算光已经长高,甚至染了头发,但仍然一眼就可以辨别出他。
　　可是自己呢?已经不是自己了,甚至光连这个自己都忘记了。可是她又如何告诉光,这个自己其实并不存在呢?尤其在他对自己笑的时候,心中就不其然地疼痛起来..
　　“来了!”光回头一笑,他们已经回到刚才的这个公园。
　　周围林荫宜人,天高气清。他们走在公园的大道上,一直走到公园的尽头,在宁静的茂林间倏地出现了一个平静如镜的人工湖泊。清澈的湖水倒影着远方正往西倾的艳阳,天空闲游的云朵,随风吹过而泛起轻轻的余波。在湖中是四,五艘正在泛舟的小木船,而在湖旁边的道路上都是盛放吹雪般的粉樱树。
　　宁静优美的风景令千京一下子愣了愣,愕然地望向光的笑脸。光笑着地说“希望你没来过这里吧!我听同学说这座公园刚完成了工程,在这里建了一个湖泊。虽然小了一点,但这里的风景很美。我们借船到湖中去吧,这算是你带我到围棋会所的谢礼。”光眨着眼睛。
　　千京呆了好一下子,脸上才渐渐地露出笑容“嗯。”

　　借了一艘在小码头中的白船之后,光先轻轻地跳到船上,千京略略有点害怕“我..怕水的。”
　　“不要紧,来!”光在船上伸出手,千京牢牢地握他温暖的手走进船上。虽然小船显得有点摇晃,可以把它稳定后光就拿着船浆,将小船划出湖中去。小船慢慢地在水中游动,摇曳的船浆在水中拨出一串串水波涟漪,水缓缓流动的声音轻抚着耳朵。
　　在水中可以看见岸上樱树的倒影,凉风吹拂的时候樱花乘着风在空中溶和于暮日金光,起舞地降落在湖水上,令近岸的湖上仿如盖上一件樱色衣裳,和浮动于水中的日光倒影,为湖水洒起金色的胭脂。
　　小船在水中略略地摇晃,最初千京心里总留着一丝怯意,但当目盼四周如诗的风景,心中便洋溢着愉快和温暖。光看见她如美玉的身姿配着美景,不禁有点痴醉,怀疑这是否是梦中的幻像。
　　一点时间流逝的声响都没有,这一刻更如定格似的令二人都只想永远停留在这一格美好的情景中。
　　“这个..我不知道你怕水,还带你到这里来,你不会介意吧?”小船驶过浮着樱花的水上,船身仍在有规律的摇晃。
　　“不要紧,我从没来过这里。何况这里的风景真美..真的谢谢你呢。”千京难得地露出单纯的笑脸,令坐在对面的光看得更痴了。
　　在宁静的湖光中,二人久久不语。良久后二人才同声地道“这个..我..”
　　二人又迅速地止住“你..你先说吧。”
　　最后还是光小声地说“其实..我在还没和你见面的时候,已经不知为何地很想偷走到小楼前想看上一眼。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的感觉,但总觉得..你好像是我的老朋友。他的样子我已经忘了,但感觉..他和你很相似呢。有时我总会难以控制地在看见你的时候想到他,真的..不知是什么原因呢。”光说着地有点害羞,千京却在一刹间呆住了。
　　小船依然在摇晃。
　　“不过,我知道你决不是他,我很清楚的..所以我会试着去阻止,我不会把你看成为他的影子。你就是你,他就是他,我会分辨清楚的。”光在斜阳日光中露出温柔的笑脸。
　　千京几乎激动得要冲口而出了,光竟然从自己身上感觉得到这个他..可是她还是咬着唇,说“..你为什么要把这告诉我?根本没这必要啊。”
　　光瞪大了他的灰眸,笑着“是啊..为什么呢?但我就是不想把这件事隐瞒,想把我的心意告诉给你。我想如果我不告诉你的话,你是不会知道的吧?你以前也不是这样说吗?”
　　小船有点剧烈的摇晃,可是他们都感觉不到。
　　“小光..我..”为什么要隐瞒着他?千京不想再欺骗光了。看见光疑惑的眼神,千京低下头,呼了一口气“光,其实我是──”
　　打断了她正要说的话的,是小船突然一沉,因为使用过度而变软的木材快速地渗着水,船开始急速地沉下去。二人都惊慌地乱动,却反而令船沉得更快,当小光想伸出手去握着千京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地,二人都一同扑通的倒在水中。
　　水花四溅,光沉到水里吃了几口淡水,便熟练地踏着脚浮上水面。正暗自庆幸的时候却想起千京说过她怕水的话,大声地叫着糟糕“千京..她在哪里..在..”
　　光在水上快速地游动着,终于看见不远处的水面上是她浮沉地打着水花的身影,并拚命地向她游去。看来她并不懂得游泳和浮水,而在湖中的几艘船虽然发现了他们遇险,但距离也太远,划过去也需要时间。
　　光迅速地游到千京身边,再顾不得所有礼仪地抱住了她,踢着水地向最近的码头游去。看来她已经晕倒了,脸色苍白地紧闭着眼睛。光把她抱得更紧,努力地在水中踢着水..但又突然倏地停了下来。
　　光有意识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手正环抱着她的胸口,这是对女性难以忍受的轻薄,小光立即就想把手臂移向下方,可是又突然惊讶地瞪大眼睛。
　　“..咦?”
　　女性的胸口怎样都应该是柔软的,可是光抱着的时候一点都感觉不到胸部应有的柔软,反而异常地平坦。就算千京穿了外套也不会这样平坦..一般女性胸部再小,也不会连一点柔软感觉也没有..
　　浸在水中的身体顿时如受电击,一瞬间在他脑海中的记忆和现在的眼前人突然溶合,他的脸霎时间清晰起来。就算长大了,感觉还是没变..为什么第一次到艺庄的时候感觉总觉得熟悉,看见弥姬和千京的时候感觉总不是初次见面..因为他根本在小时候已经去过,甚至已经认识他们。
　　光现在更可以立即唤出千京真正的名字,因为千京这个人本来就不存在,这只是假的身份!
　　就算知道了..光还是一刻间思绪乱到极点,乱得甚至连眼前抱着的人是谁都分辨不清,整个人呆滞地浸在水中。

　　你叫什么名字?
　　初次见面的时候,光问。

　　..我叫藤原,藤原佐为。

　　挽手．七．回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