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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第 19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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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怀思与两位医生下楼去，叶五在楼上看着三人在大厅坐了下来，他便转身到了慕秋床边，四下无人了，他才把眉头皱起来叹了一口气。蹲在床边靠近看着已经睡着的人。
他忍不住伸手在慕秋的眉间抚过，轻触下使得本就没有熟睡的人醒了过来，慕秋看着他说：“你知道这孩子不是你的吧。”
叶五笑了起来，一边摇头一边叹气，他干脆坐在床边看着慕秋故作惊讶与痛心的捶胸：“什么？竟然不是我的？”
慕秋又被他逗笑了，接着心中就是一阵压抑，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在了心坎上，让她莫名的伤感起来。
“别哭别哭，”叶五先撑不住，“我不说了就是。”
话说晚了，慕秋的眼泪已经流下来了，她哽咽道：“不是，我就是情绪不稳你别多想，”停了会，又小声说，“对不起。”
“你傻啦？你有什么对不起的？是我对不起你，咱们就是没缘分，要是有下辈子……”叶五的话开始有了鼻音，他没有说下去。
慕秋想说下辈子她会一早就去找到柯怀思，她爱他。
叶五苦笑着说：“要是有下辈子我肯定还得招你，到时候你千万别搭理我。”
慕秋的情绪又放松了些，顺着他的话点头，“嗯，我肯定见到你就打你。”
“怎么老想着打我呢？你得看到我就粘上来，吵着要跟我。”叶五看着她说，眼珠子一动不动的望着慕秋，似乎已经看到了某个时间点的事。
“为什么？”
“因为男人都贱啊！”叶五说着自己笑了起来，笑了会说，“那天我在街上碰到陈小姐了，我让她去我店里管账。”
“哪家店？”
“她自己要去书店。”
“所以……”
“我和她没戏，”叶五说的理所当然毫无转圜余地，“我看她是可造之材想让她帮我看铺子，我可能过阵要回法国去。”
“噢。”慕秋点点头，抿着嘴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是这个反应。
叶五歪着头，探究着她的表情，问：“舍不得？这回只要你一句话，你让我死这都行。”
“你家人呢？不管啦？”
“可以了，我为他们都丢两回老婆啦。”叶五看着她，“怎么样？只要你肯跟我，天涯海角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哇，你是不是人啊！”慕秋骂他，“兄弟妻不可欺啊。”
“不对吧，是不客气吧，”叶五说话简直不成个样子，可下一秒他就闷闷的说，“我不惹你不是因为柯怀思是我兄弟，是因为你爱的是他，我不想你为难，害怕看到你哭而已。”
慕秋对他的话嗤之以鼻，“说得好像我还会喜欢你一样。”
“这倒是！”叶五大方回应。
“叶五……”慕秋还是哭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抽噎的厉害，连带着小腹又隐隐对的疼痛起来。
“哎——哎哎，这，我给你叫大夫去他们——”
“不用的，不怎么疼，你把窗户关一下好冷。”
“都疼哭了还不疼？柯怀思也真是的，他不知道你现在怕冷吗？”叶五焦急的跑去窗边。
“叶五……”慕秋疼得咬着嘴唇问，“你姓什么啊？”
“啊？”叶五是真没想到她能问出这话来。
“乌冬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姓什么，连你有几个兄弟也不知道。”
“真准备下辈子找我来啊？”叶五见她在疼，只能放轻声音，“别听那小丫头瞎扯，咱们满人向来称名不举姓，她还说你，她能知道自家祖宗姓什么吗？”
“那你到底姓什么呢？”
“索绰罗叶五嘛，我那天叫那么大声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啊……你知道我在看？”慕秋自己都快忘记那天叶五抛剑刺入“龙床”的事了。
叶五笑着说：“我当然知道，不然我怎么会把血抹到你的手上？”
房间里的钟一分一分的走着，发出可嗒可嗒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叶五看着慕秋疲惫的神情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之前在学校里老师问咱们一起派过去的一个小子，也问他姓什么，他说不知道，老师又问那你老子姓什么，那小子想了想还是说不知道——”
叶五悄悄起身，将慕秋放在被子外的手盖好，转身出了房间，对门外的柯怀思问：“站多久了？”
“兄弟妻不客气。”柯怀思说，语气冷到快要结冰。
叶五叹了口气，看着柯怀思的样子，下巴冲着楼下的方向点了一下，“下去说。”
慕秋不知道自己怎么睡过去，一觉醒来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她一个人在卧室里把个房间衬的分外孤寂。德国老头临走时嘱咐要通风，柯怀思当时把小阳台的玻璃门开了半边，现在慕秋觉得有些冷了。
她起身披了毛毯走过去想要关窗，发现一楼的草地上有灯光从楼里的房间映照出来，那个方向应该是书房。慕秋光着脚一路小跑，还在楼梯转弯就看到柯怀思已经走了出来，他皱着眉对她喊：“慢点！”自己则向她这个方向跑来。
两人在楼梯中相遇，慕秋一阵恶心没忍住吐了酸水，她哭丧着脸说好难过，柯怀思不知如何是好又要叫人被慕秋拉住，说：“你是不是不想听我抱怨不舒服？”
“怎么会呢？”柯怀思不明白慕秋的意思。
“我一说不舒服你就兴师动众，我还怎么敢说？”
“我只是担心你……”柯怀思的脸上竟然显出一丝丝委屈的神色。
“没事的，孕期反应嘛，这很正常，吐啊吐的就习惯了。”慕秋双手勾着柯怀思的脖子，“脚冷。”
“你……平时就算了，现在穿下鞋子好不好？”柯怀思已经低声下气了。
可慕秋淡淡的摇头，说：“不好，从现在开始你得一百个顺着我不能发火噢，不然我会死掉的。”
“别乱说！”身为军人他看多了生死从来不忌讳这些，可对她不行，连沾点边都不可以！
“死掉了！”慕秋反而来了劲，重又说一遍，她就爱看柯怀思现在的样子。
“你——好，”柯怀思被气笑了，说，“你死掉我也死掉。”
慕秋一下变了脸色，心突突跳了起来，她冲到他怀里带着哭腔与心惊肉跳说：“你不能死，我没有办法想象一个没有你的世界。”
柯怀思却没有说话，他抱起怀里的人，向卧室走去，准备换个话题，他不想在死这个字上打转了。
“你和叶五在一起的时候笑的比较多。”
“你别没事找事啊，这个醋吃的有意思伐？”慕秋被放在床上后，连被子都不肯自己动手盖一盖了，就四仰八叉的摊着。
柯怀思好笑的帮她盖好说：“你真的是上海的？”
“这有什么好骗人的？你们这会上海户口又不值钱，你好奇怪啊，干嘛老问我是不是上海的，你们家不许和江浙沪通婚是吧？”慕秋坐起来看着他。
柯怀思揉揉太阳穴，他是真的会被这女人的话给气死，他说：“跟你说也没关系，因为你肯定也不清楚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啦，你说啊——”
“吉田的信上说日军有可能会再进犯上海——”
“我知道！淞沪会战，这个我特别熟！”慕秋说，“北伐我不清楚，可这个我真的清楚，因为学校老组织去看纪念展，每年抗日战争胜利都要去看。”
柯怀思忽然不说话了，慕秋意识到自己似乎说的有些多，她小心的问：“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柯怀思笑着将她揉进怀里，在她的额头轻吻，“我爱你。”
慕秋木木的抬起头，不明白怎么忽然就要亲自己了。
“上海没有陆军驻扎，到时候我们可能会调过去——”
慕秋忽然惊恐的打断柯怀思的话，她不停的说：“别去。”眼睛里已经盈满了泪水，她好慌乱，双手死死的抓着柯怀思的手臂，“答应我，别去，你们都别去。”
这个你们不光包括高无秋还包括她教过的学生。
其实就算慕秋没有这个反应他也明白这场战争如果打起来，结果是什么，而现在面对这样的反应，他倒一下无所适从了，早知道不问了。
“我答应你。”柯怀思说。
“真的？”慕秋不信，“你发誓，你要是去了我就……我就跟叶五走!”
柯怀思愣了一下，这个誓言有些出乎意料，不过他倒是可以发，刚开口就被慕秋改了，“不对，你要是去了我就会死掉！”
柯怀思的话卡在了嗓子里，他的嗓音有些干涩，“哪怕是假的，我也不会拿你死掉来开玩笑。”
“誓言怎么是假的呢？”慕秋急哭了，她嚎啕大哭比任何一次的无理取闹都哭的厉害，她曾经参观过的那些历历在目，她一瞬间好恨日本人，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法把心态调整到二十一世纪了。
好恶心！她想到自己竟然不久前还要柯怀思说日语给自己听就好恶心，她捂着心口按住翻涌上来的酸。
柯怀思赶忙抱住她，拍着她的后背，哄道：“不去不去，我肯定不去了，反正我也对仕途没兴趣。”
“真的？”已经哭喊到喉咙都快破掉的慕秋，嘶哑着再次确定，“叫宋弗他们也别去……”
“好。”柯怀思笑着点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