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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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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摇摇摆摆的回到他还叫朱翡的时候……
自从新帝迁都北平后,后面历朝历代就奉行“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作为削藩后仅剩不多的几名王爷,朱诏带着一家老小在大冬天进京,朱翡刚进北京,就生了一场大病。
直到初春才大病初愈,姆妈见他精神好起来了,就伺候他穿上衣服,又给他披了厚厚的白狐披风,忙不迭往他手上又塞了一个手炉,才让他出门。
朱翡长相昳丽,本就十分俊美英气,裹在华服,一路前行,颇引人注目。姆妈瞪了那些新来的下人一眼,示意他们守规矩。
新王府是朱皇帝迁都北平后,统一让人新建,朱诏作为不受宠的兄弟,虽然因此在削藩时保住性命,但是同样的,因为不受宠,王府格局稍显寡淡,朱翡略略看了几眼,就进了内院。
内院格局收拾过后还算精致,几名仆役正在下廊移栽花木,他刚进院,就被迎了进去。
朱翡进内见到一名妇人,妇人华服盛装,面貌秀丽,一双本是多情的桃花眼,此刻微微上挑,眉宇间多了板正严厉,正是朱诏的正妃-高氏,看到他进来,高氏嘴角扬起,含笑道“阿翡过来。”
朱翡开心走过去,依偎在妇人身边“阿娘,”按理在王府,这样的称呼是不对的,只是高氏觉得这样更亲切,因此朱翡和嫡姐从小就这么叫习惯了。
“可怜我的儿,生了一场病,都显瘦了,戚妈妈,我早上炖的汤好了?”
戚妈妈赶紧道“回王妃,好了。好了,一直小火煨着呢,现在端过来?”
高氏道“可以,端过来吧。”又摸了摸朱翡得脸道“脸色还是白了点,不知道多久才能养回来。”
“阿娘,放心吧。我身强体壮的,很快就好了。”
王妃笑笑道“你是我和你姐的指望,你可要好好的。”
戚妈妈端了汤过去,两母子说说笑笑,戚妈妈在旁边打趣“咱们小王爷这样的品貌,等到国子监读书,不知道引起多少注目了。”
高氏点点头道“我让戚妈安排了护卫,你去国子监就带着,书童也安排好了,是你常用的小厮卢奇。”
朱翡边喝边点头,他从小仪态都是高氏安排人严格教导,行走坐卧都是端方风流。
高氏又道“你五弟这次也去国子监,你别管他,照顾好自己就好。”
高氏口中的五弟是朱诏的侧妃许氏的儿子,府中的庶子,朱宁,朱宁年纪比朱翡小了半岁。
朱诏的内院除了正妃高氏外,另有两个侧妃,分别是许氏还有林氏,除此以外另外四房妾氏。
朱诏的子女共有六人,最大的是高氏正妃的嫡女朱欣,已经嫁给吏部尚书龚文红的二儿子龚炳文,目前是礼部侍郎的正房。林氏有一女已经外嫁到崇州,做了崇州政务总兵的正房。接下来就是妾氏余氏的女儿,来北平前,嫁了当地的知府做了填房,朱翡序齿老四,接下来就是朱宁,还有另外一个妾氏吴氏的七岁女儿朱雪。
高氏管理内院公正严明,因此没有蛇营狗苟的内宅阴私。朱诏现在岳父冀州太守高英雄的帮助下,在宗人府做了副宗令,负责皇家内部宗事,算是个闲差。
朱翡入京前就已经打算去国子监,许侧妃去求了朱诏,让朱宁一起入学。高氏不满许氏没有知会,直接去找了朱诏,又遇到朱翡大病了一场,最近很是憋闷。
许氏是翰林许家的庶女,从小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人又秀美,当年入了王府,很是风光了一阵,颇仗势欺人,后来让高氏好好打压一番,高氏又做主给朱诏纳了几房美妾,许氏才不敢作妖。
朱宁从小聪明,许氏从小让他学习四书五经,吟诗作画,来北平前,在封地经营了不错的名声。朱宁长得像许氏,面貌秀美,未及冠就常常被认作女子。朱翡抱着兄弟之情,维护一二,兄弟之前尚算兄友弟恭。
朱翡点头应道“放心吧,阿娘,我会注意的。”
高氏愁道“你从小就不喜欢读书,到时让你那五弟比了去就丢脸了。”朱翡从小就讨厌读书,文采平平,更别说琴棋书画了。高氏叹了口气“你啊,就这张脸可以唬人了。”
朱翡撒娇卖好道“阿娘,……”。
高氏乐了,道“行了,你这孩子我也不指望你做什么大官,以后等你父王请封世子就是。丢脸就丢脸呗,我们又不考状元。”
戚妈妈道“小王爷从小孝顺,维护王妃,秉性纯良,以后当了世子,再娶了世子妃,王妃就可以享清福了。”
高氏道“我儿年纪还小,不过是该好好挑挑,不行,我还是赶紧安排人看看这京城各家的女儿。”说着就要吩咐戚妈妈安排人去调查。
朱翡见状,赶紧找借口溜了,漫不经心的回去,遇到朱宁。
朱宁穿了一身白袍,外罩一件雪白的披风,脸色秀美,皮肤白皙,乍一看还以为是个貌美的姑娘家。
朱宁对朱翡做了个揖道“大哥。”
朱翡点头应了,正要继续走,却见朱宁没有退到一边,只好继续道“五弟有什么事?”
朱宁抬头见朱翡,眼前人脸色有点苍白,俊美脸庞上一双凤目顾盼生辉,目若寒星,鼻梁高挺,薄唇紧闭,金冠束起的长发有一些跑到脸侧,青色长袍行走之间微微扬起,身形说不出的洒脱俊美。此刻眉梢上挑,眉宇之间露出疑问的神色。
朱宁自认自己才貌不错,但是每每看到朱翡还是觉得相形见绌,只能每每庆幸朱翡文采平平,又庆幸朱翡不喜外出,不爱结交。
朱宁收回心思,道“大哥,我正要外出逛逛,是否一起同去?”
朱翡摇摇头道,“五弟自行去吧,天太冷,早去早回。明天卯时,我们一起去国子监。”
朱宁只好退到一旁,见他远去,默默站了一会,才施然远去。
国子监监生大都是些达官贵族,当朝新帝喜文厌武,喜欢诗词歌赋,授意国子监对外也开放,免费招收一些优秀的生源。
监生将朱翡和朱宁带进书堂,行走之处一一介绍,又道“当今喜欢与民同乐,因此偶尔皇子会到书堂,与众人切磋。”
朱翡点头,微微示意。小厮卢奇上前递给监生一个荷包,那监生喜笑颜开的收了,态度更是热情了几分。
继续道“现在国子监包括二位只有两百多人,分上中下三馆,咱们的新祭酒不爱论出生,只论文采,初来乍到全部都到下馆,年满一年,按照才学分入上馆和中馆。你们俩都分到下馆的丙班。宿舍也都分好了,稍后另有长使带着两位前去认路。”
朱翡见前头一堆人围在一起,正在高谈阔论。
那监生道“那些是咱们上馆的监生,您瞧您右前方那位,那位可是祭酒的关门弟子,叫胡景逸,文采斐然,才貌双全。虽然不是世家贵族,只是平头百姓,但是当今几位皇子都对他的才学十分推崇。”
朱翡转头,不期而然与一道视线相遇,那人穿着一身青衣,年纪看起来跟他们不相上下,相貌堂堂,亦是十分出众,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深邃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间眉眼冷淡如雪,一派的冷傲的清贵。
只见那人淡淡扫了朱翡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继续漫不经心在那边坐着。
朱翡回过神继续跟着监生往前,见了祭酒。直到从主簿那领了助教送过来的书本回了,才跟着长使去了宿舍。
国子监的宿舍都是制式的一人一间,另有一个耳房跟随身小厮或者常随。因为房间不大,朱翡遣了护卫回去,只留了卢奇和朱宁的小厮许七。
卢奇和许七打扫房间,朱宁邀朱翡去拜谒左邻右里,朱翡摇摇头,拒绝了。道“你去吧,我到处走走。那些同窗早晚会见到,不用急于一时。”
朱宁道“那我陪大哥一起走走。”
“不用了,我想一人走走,你去忙吧。”说完,朱翡随便寻了条路。
朱宁见状,只好还是按之前许氏的交代去拜访新同窗。
朱翡走了一段,见前方有个小亭,空无一人,景色颇美,正是欺霜赛雪的时节,有一二春花盛开,亭子有几道挡风的帘幕,不是很冷。朱翡在亭子坐了一会,卯时早起,他微微有点犯困,不知不觉囫囵睡了。
迷糊间感觉有人似乎摸了摸他的脸,他皱眉回收拨开,手指触摸到的指节修长温暖。等醒来时,朱翡见四下无人,疑惑的蹙眉,刚好小厮卢奇过来找他,“小王爷,都收拾好了,我们回去吧。” 朱翡点点头。
见二人走开,胡景逸从亭子后面的林子走出,不禁回忆刚才的接触,有点尴尬的蹙眉,似是搞不清楚自己刚才的莫名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