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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六章,丧事 ...

  •   关月月顺利升上初中,初时刘娟不情愿让她上初中,说女孩子上太多学没有用,不如做事吧。好在李明说九年制义务教育,应该要上的,再说月月才十三岁,能干什么?哪个厂里会要这么小的童工?刘娟没办法,只好让她上了,她不想看着她天天在眼前晃。

      十二月的一个大清早,全家人都还没有起床,就有来的敲,邦邦邦的,很是急切,关月月起床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们邻居,由于两家中间隔了几户人家,关月月不是特别熟,正要开口招呼,邻居急切地问:“你妈呢?”

      “她还没起来。”

      “快去把她叫起来,你婶婶没了!”

      “哦。”关月月听闻大吃一惊,转身向楼上走去。说到婶婶,当然就是李俊的妈妈了,也就是刘娟的妯娌。说起来,李明的爸爸也就两兄弟,生前兄弟两个感情不错,可自从媳妇娶进门,两家的关系就像入冬的气候,迅速冷下来。两个女人都很好强,谁也不让谁,口舌之争不断,要么互不理采,要么互赠白眼,李明和李俊平日里过多接触也会挨骂。菊兰经常处于弱势,心思又较重,渐渐地就体力不支,肚子也鼓鼓的,总觉得胀胀的,老年人叫做气胀病,看了不少中医,才慢慢好转。后来,因为盖房子的事跟继母大吵了一架后,身体精神就大不如前了。她尚记得那天的情景。

      那是九月的一天,关月月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便听到家里充满了争吵声,乱烘烘地一团,女人尖细刺耳的声间好像要把房顶给掀了,一时间唬得她有点不敢进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刘娟和菊兰高声叫骂着。

      她站在院里,便听到刘娟高声说:“ 你们家有钱啊,要盖房子了,到自己的地方去盖啊,凭什么占我家的平方!”

      菊兰说:“我们有占你家的平方吗,我们用的是我们自己的平方,你家当年盖房之时就是超的平方,这条过道你们占一半都没有,现在我家要盖房子了,只用一半的面积,你却要在这里说三道四。”忽然提高了声音:“你凭什么!”

      刘娟不承认她说的,说:“你知道个屁,我家盖房子的时候,你还没进李家的门呢。”

      菊兰气急地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那时已经跟阿俊爸爸交往,你们那点事我都知道,你当时是怎么说的,你说将来双方再盖房子的时候总能说得清的,你承认这条过道有三分之二是我家的,到时只管盖好了!”

      刘娟眼睛滴溜溜转了几下,底气不是很足地说:“我没说过,我没说过。”

      菊兰咬牙切齿地说:“说过的人不得好死!”

      刘娟便不吭气,顿了顿,到底不甘心被人说了去,嘲讽地说:“你那时都还没过门,这家里的事倒管得挺多的,哟,你那时候肚子里都已经有了才嫁过来的,就那么耐不住么,生怕没有男人要么。”要知道在那个时候的农村里,这种事情是多么丢脸的事,谈恋爱连手都不会拉,可不像现在,未婚同居、怀孕都司空见惯了。

      李俊爸爸听得这话,就气得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瞪眼要扑过来打刘娟,□□活的人拉走了:“女人的话听不得,咱们先去买材料。”李俊爸爸也知道这女人不能打,要是碰她一下,到时这里疼了,那里疼了,都来找他们,甚至住到他们家来,那才麻烦呢,眼下把房子盖起来是正经,到时候围墙盖起来,鸡犬相闻,老死也不要跟这种人往来。

      菊兰说:“你到有脸说别人,你自己呢,李明爸爸尸骨未寒,你就急着再婚,还没结婚就先把人弄到家里来住,又不好好待人家的孩子,月月是跟着他爸来过日子的,不是来给你当保姆的,你就是为了钱!你这女人真是心肠歹毒。”

      刘娟就听不得这话,那时自己的确是为了留住人,来的第一天就把人带上床了,当然自己也是需要的。可她为的全是李明啊,家里要没个男人,她怎么供李明上学呢,他爸看病还欠了几万块钱债呢。再说月月,她也是为她好啊,将来什么都不会,要给人看不起的,自动忽略了自己心态的另一面。

      可是人群中却响起了嗡嗡声,人们一边议论,一边还用手指她,一个老者更是大声地说:“她去年装修房子,那完全是用的水根的钱,那个小姑娘真跟保姆一个样,那么瘦小,有没有给她吃饱都不知道!”

      刘娟听得就气血上涌,对着菊兰喊:“你个烂B!”

      菊兰也不示弱:“你个婊子!”

      几乎是同时,妯娌两个同进扑向对方,菊兰个子比刘娟高点,一手抓住刘娟的头发,一手抓住刘娟的衣服,刘娟才不怕,虽然个子没人家高,可是每次吵都没有吵过自己的,这个蠢女人只会回家生闷气。她两手像爪子一样在菊兰身上乱打。这边人打架跟北方人不同,这边人往往吵来吵去吵上两个小时也不一定会动手,要动手也绝不会摔东西,那可都是钱,砸坏了都是自己的,刘娟当然更甚,所以两个撕打着的时候,她就往外退,省得弄坏了家里的东西。但她毕竟个子没人家大,力气也比不上人家,也不如人家年轻,又要拉着人家往外走,渐渐地就落了下风了。她忽然心生一计,使了个坏,有心要菊兰难看,便看准了,不管菊兰抓住她什么,她就抓她的衣服,两只手抓着菊兰两片衣襟,“卟卟”几声,菊兰衬衫纽扣全被扯掉了,只剩下最下面一颗,露出里面白色的胸罩,和白白的肚皮。十月份,天气仍是热的,就早晚比较凉点,好在她们从早上开始吵起,一直到现在,菊兰衬衫外面还有个外套,没拉上拉链,这个时候她猛地裹紧外套,眼里全是泪,只觉得再也没脸见人了,转身向自己家中跑去,没一会儿,众人便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刘娟却像只斗胜的公鸡一样昂着头进去了,完全无视围观人群的议论和谴责。

      菊兰回到家后,也不吃饭,也不喝水,也不能干活,总是睁着眼睛发呆,丈夫和儿子劝也没用,再说家中要盖房,儿子要上学,也没太多时间开导她。没几天,她就整天整夜地睡不着觉,憔悴不堪。李俊气急,曾拿着菜刀要砍了刘娟,刘娟一个人躲在楼上开口大骂,却不敢开门,李俊奶奶流着泪差点给李俊跪下,才没让他做出傻事来。一家人便总带着菊兰上医院,医生一直查不出病症来,后来说是抑郁症,什么蜂皇浆,安眠药,中药西药吃了一大堆,仍是不见好,没想到就这样没了,新房子也没有住上。

      刘娟见月月上楼来叫她,听她说菊兰没了,也是十分震惊,心时闪过一丝惊惧,下得楼来。

      邻居说:“刘娟,菊兰没了,你婆婆让我来给你们报丧。”

      刘娟有点说不出话来,当日羞辱了她,事后想想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毕竟旁边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可是她不是也打她了么。但是她是谁啊,她是刘娟,她是人称武则天的刘娟,她不会认输,所以她无视李俊一家的痛楚,有时还要说上几句风凉话。

      菊兰死了,刘娟心里也不好受,实在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死了,滋味复杂得很,只呐呐地问:“怎么没的。”

      邻居一双眼睛直直得看着她,直让她心里有点发毛,末了才说:“喝了农药。”

      “我杀了你……”门外,李俊拿着把菜刀红着眼睛跑过来,后面跟着几个男人试图拉住发狂的李俊。然而李俊早已失去理智,看刘娟站在门口,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加冲得狂猛。

      “李俊,你疯了!”李俊舅舅大声喊着,可是李俊听不见,他的眼里只有妈妈受辱后整天发呆的眼神,只有妈妈得了抑郁症后整天整夜睡不着抓狂的样子,只有妈妈得病后灰败的脸色,可是尽管妈妈生了病,要他们父子照顾,至少她还在,她还在家就是完整的,就是温暖的。如今她不在了,死在那个女人的手里了,李俊的心就好像被斧子狠狠地砍了一刀一样鲜血淋漓,痛不欲生。他手举着刀直直地向着刘娟冲过去。

      “还不快跑!”前来报丧的邻居看着刘娟因为恐惧而发傻的样子猛喝一声,推了她一把,自己则将刚刚没开大的大门关了起来。

      刘娟跑回楼上瑟瑟发抖,牢牢地抱住要下楼的关水根,心里才算有了半丝安全。

      楼下,李俊砸不开门,一刀刀地砍在门上,嘴里大喊:“你给我出来……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刀柄震得虎口发麻他感觉不到,刀子划破了手鲜血直流他也感觉不到,只有仇恨,是他唯一能感觉到的。几个男人七手八脚,小心地躲过他的刀,在刀深深嵌在木头里拔刀的当口,将他死死的按住,不能动弹。

      刘娟心里也内疚,但毕竟不是自己真刀真枪把人杀死是人家自己心不开,要是换了自己,定不会走上这样的绝路,俗话说气死人不偿命,就是上法院,又能判出个什么来,大不了罚点钱。这样想着,心里就好受些,让水根准备了吊唁的东西前去吊唁,结果被哄了出来。

      但是李俊却总是用那种阴狠噬血充满了仇恨的眼光盯着她,众人一个不注意就像豹子一样迅捷地跑过来,将她推了个仰八叉,她只好到娘家去躲了个把月才敢回到家来,出门时还不忘带把水果刀在身边,偶尔接触到李俊也是闪避不及,而他眼里的仇恨却像阴魂不散一样的追着她。

      李俊的爸爸没有再婚,怕后妈慢待李俊,他不想让李俊做第二个关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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