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撬了我哥夫这件事》乌苏斯

5、chapter 5

　　Ian回来的越来越晚，Mickey的等待 ，越来越愚蠢。

　　要是分手，就分手！ickey狠狠地下定决心。

　　晚上，他的法定丈夫还不回来。小Frankie在婴儿车里睡着 ，月光温柔地投进室内。他那时候 说我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的。我确实成为了一个他妈的好父亲。Mickey想，但这一切现在看来真他妈可笑啊。

　　其实每一天 Mickey都在做着准备准备着 Ian对他说我们分手吧。他每天在家中所做的最多的事 就是反复地设想Ian要分手的场景并反复地推敲他自己的回应。包括措辞，动作和神态 。

　　如果他张口了 ，他妈的 ，那我就潇洒地走好了。难道我会像个bitch那样求他回心转意么？

　　Mickey总是设想着自己理直气壮摔门而去 、永远消失在Ian世界里的帅气场景。

　　但所有的设想最后都被他无声地推翻了。他害怕他的残酷会，哪怕有一点点的伤了那个家伙的心。

　　然而他又很快自嘲地，追问：他妈的，傻子。难道那家伙还会为我伤心？

　　他在这反反复复的设想和推演的循环中忐忑痛苦。在每一个孤独漫长的白天心如刀绞 ，他忍不住落泪 ，可是落泪有损Milkovich家男人的尊严 ，使他倍觉耻辱。

　　他教了小Frankie几个不很恶劣的脏字。小Frankie学的有模有样常常将他逗笑。他想 ，Ian听见了一定会生气吧 。他们说不定可以借此大吵一架。大吵一架的话。他一定会揍那家伙。也或者。借着揍他，狠狠地吻他 。借着狠狠，狠狠的吻，找回他。

　　然而Ian听不见小Frankie被Mickey爸爸精心调教的那几句稚嫩可爱的脏话，他拖着身子回到家的时候小Frankie早已睡熟了。

　　Mickey好像明白了什么，关于分手，那个混蛋不会先开口的。

　　听见刷卡声的时候 ，Mickey看了看电子钟，是凌晨一点半。

　　门轻轻地关上了。

　　一阵寒气裹挟着浓重的酒气和那可憎的 ，陌生的香水气息。Mickey躺在床上没有出声。

　　所有的质问 ，他觉得 ，都毫无意义 ，且丢脸。

　　继续留在这里，依旧很他妈丢脸。

　　可是，他就是没有勇气，消失在Ian Gallagher的世界里。

　　他闭上眼 ，双眼灼烫 ，喉咙酸痛 ，像含着一块烧红的碳。

　　床 ，弹了弹 。Mickey的心好像也向下一陷。

　　接着那熟悉的爱人的温暖气息向他汹涌而来，Ian的双手揽住他的腰他沉重的酒气熏熏的头贴在他温凉的后颈上 ：对不起 Mickey ，对不起。我要对你说太多太多的对不起。

　　收起你这些废话，给我闭嘴。

　　Mickey蛮横地说——他要多厚实的一层蛮横，才能堵住胸中的泛滥与溃决。

　　使自己至少看上去纹丝不乱。

　　Mickey 我想对你说……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出口

　　我说了！

　　Mickey翻起来，压住Ian，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他喘着气。

　　午夜公寓，森冷的空气将他裹紧。

　　他喘着气，声音终于不可遏制地颤抖了。

　　我说了，他的声音变得很低 。然而粗粝而凝重 ，好像一颗参差划过血肉的 ，被锈蚀的图钉。

　　我说了 ，你他妈 ，给我闭嘴！

　　这一刻，他才懂 ，不是Ian迟迟不把那决绝的分手说出口，是他——这真正的不可救药的

　　Fucking sucker!

　　是他一直打断他，不让他说出口的。

　　还记得那个少年么？弯弯软软的红头发，脸上有淡淡的雀斑，碧蓝的眼睛，那样澄澈，执著，一闪一闪，好像洒落的两潭，星河。他那样凝望他或避开他的时候，双眼中的喜悦和爱情，漫漫的，溢出来了。

　　就是那个少年，侵蚀了他的心，将那个脏脏的，跋扈又放荡的 Mickey Milkovich驯服了。

　　直到此刻。

　　就要十五年了。

　　人生能有多少个十五年呢？

　　那个使他心醉，心碎的少年，

　　我找不回来了么？

　　残月从百叶窗的缝隙 筛落一抹一抹伶仃的银光

　　凉凉地洒在Ian脸上 。

　　这张俊美而温柔 、妩媚而迷醉的脸 ，微微泛着红晕 。

　　Mickey已经很难从这张成熟男性，挂满繁复韵味的脸庞上，搜寻到曾经那少年稚嫩、青涩，固执而纯粹的轮廓和神采。

　　他垂下头，凶狠地吻住Ian的唇.

　　他不知道

　　sex是不是真的能解救一段濒危的爱情

　　但至少就像酗酒，他短暂地麻痹了自己。

　　Mickey现在做什么都是错的。是多余的，蠢的，可恶的。也许吧，除了午夜时分，凶狠霸道，复仇似的占据和进入。可笑么。Ian Gallagher。我现在已经沦为你的sex partner 之一了。

　　Mickey想，天道轮回，就像他们十几年前，初遇时的样子。只不过，痴心的，和漠然的，两个人，早已，颠倒了。

　　Ian现在很少在家了。在家的那一段很少的时间，通常也是，懒散失落的。十二点钟，阳光正炽，Ian才会从被子里爬出来。这时候，Mickey已经带着小Frankie从中心公园溜达回来了。早餐好好地在微波炉热着。Ian懒懒地起来，罩上一件上衣，走到厨房去，拄着餐桌，舀着一杯刚煮好的咖啡。

　　他双眼空洞。内心焦灼。

　　看见什么都是一阵难耐的烦躁。

　　吱嘎的婴儿车；洗好的衣服上，没有被挂烫平整的一道小小的褶；冰箱太满；杂物太多；尿不湿的讨厌味道。他所有的烦躁，最后只有一个出口，只能倾泻到同一个人身上——就是Mickey。

　　Mickey，牛排太硬，Mickey，鸡蛋发糊，Mickey，你洗坏了我的西装！Mickey！我最讨厌你穿这种fucking blue ，你的袜子，你不能穿一双整洁，不破洞的么？Mickey，能不能叫那兔崽子闭嘴。Mickey，这房子被你们弄得什么味儿！Mickey，Mickey，Mickey！你没有礼貌，天啊，你太粗鲁。Jesus，你是不是真的不认字。我受够了你的腔调，真掉价。这是音乐，艺术，你懂么。不懂就不要插嘴。我不吃药，我不吃药，我就是我，Ian Gallagher。我没病，我没病， Milkovich！我就是这样的，你不接受么？和我结婚的时候你就该想好的啊。怎么，你已经开始嫌弃我了么？我不要吃这该死的药片！我他妈要吃到我八十岁！下地狱吧！怎么，怕我发疯了要你赡养么? Milkovich,你一直这么担心吧！干嘛用那双fucking eyes来看我！别忘了，是你逼着我向你求婚的！没有么？你不承认了？难道不是，你做出那种他妈的样子，不结婚，就分手么？哦，流眼泪了？收起你那一套吧！Mickey Milkovich！走吧，走啊。我就是这个样子，收好你的东西，滚出我的世界啊！

　　日光茂密，肆无忌惮，在这静切，空荡的公寓房间，机械地织缝。

　　分手吧 ！Mickey Milkovich！

　　我有了新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