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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赶紧嫁给老公,榴莲管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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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做了八宝菜,清口解腻,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宋清丽忙活了两道最拿手的杭椒牛柳和龙井虾仁,虽说轻易不出手,火候掌握的还是那么好,肉质鲜嫩,入口津香。
保姆又炒了几道素菜,海鲜市场的硬货也挨个收拾,蒜蓉花甲、酸菜鱼、蒸螃蟹,还做了一锅甜汤。
12点半开饭,阮雪招呼佯装认真看电视的苏子瞻洗手上桌。
一二三四…好家伙,整整十个菜,这是过年的待遇,保姆笑嘻嘻地看向苏子瞻:“小苏喝点不?”
宋清丽也笑着看他,冲阮雪努下巴:“去,酒柜最上边,你姥爷珍藏的茅台开一瓶。”她又看向刚落座的姥爷:“爸,难得家里热闹,喝点吧。”
姥爷年轻时候就是饭不离酒,现在身体大不如前,老伴闺女管的厉害,喝酒都是偷偷抿上一口,能正大刚明的干上几杯他心里自然是畅快的,饶是如此,他依旧按捺着激动,轻飘飘道:“那就喝点。”
宋清丽瞅自己亲爹拿腔拿调的,微微勾唇,也没点破“来,小苏,你跟小雪换换位置,咱俩挨着老爷子坐,她们都喝饮料,咱仨碰几杯白的。”
苏子瞻点头,笑着换到姥爷身旁,他心里门清,这是丈母娘帮他拉拢老爷子呢。
那边推杯换盏,阮雪这边筷子就没停,不得不说今天的菜都太合胃口了,外卖吃多了,格外嘴馋家里的味道。姥爷依旧全程冷脸,碰杯时勉强维持在不失礼数的客气里,阮雪埋头吃饭,完全没有帮苏子瞻挽回局面的自觉,她甚至觉得庆幸,这个家里还算有个清醒的人。
“小苏啊,关于结婚,你有没有明确的计划?”
宋清丽这一问,猛然将阮雪从舌尖上的诱惑拉回现实,她偏头看向苏子瞻,挤眼的幅度缓慢又压迫,苏子瞻瞥她一眼,一本正经的看向宋清丽:“我是这样想的,明年我就30了,从孩子的角度考虑还是越早越好吧,小雪这边的话,早点生恢复的也快,都说金九银十,阿姨你看是选九月还是十月?”
“咳咳咳,”阮雪被一口汤呛到,保姆递了纸过来,她一边吭哧擤鼻子,脚下生猛的踩上了苏子瞻的脚面,斜一眼他,看向宋清芳时已经阴转晴,兀自哈哈笑了一串:“什么金九银十?认识两三个月就闪婚,不知道的还以为奉子成婚呢。”
室内安静了,勺子、筷子、汤碗碰撞的声音都一瞬消失,阮雪还在格格地笑,从自嘲到干笑最后到莫名心虚的咽了一口,左右看看,她眨眨眼,“不是的,没这回事儿,真没这回事!”
苏子瞻抿抿唇,终于出手相救:“阿姨放心,我们还没结婚,绝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让别人指指点点,我只是觉得自己也不小了,遇到喜欢的理应早点成家。”
宋清丽缓和了一脸紧张,姥姥姥爷也相继动筷,客厅又恢复了舒适的气压,阮雪刚松下一口气,就听宋清丽又说:“先领证再说婚宴的事儿,小苏一会把生辰八字发过来,我有大师微信,算个日子很快。”
阮雪:“妈……。”
“好的阿姨,我这就发给您。”
“我不同意!”姥爷拍了下桌子,酒盅震颤着倒下,液体摊成一个面,倒影出白色小酒盅,老人嘴角抽动,炯炯目光里透着锋利:“小雪才23着什么急,自己都是个小孩儿,当什么妈,谁着急谁…唉…唔。”
姥姥叨了一筷子虾仁,隔着宋清丽,眼疾手快的塞进了姥爷嘴里:“就你话多。”
这家里阴盛阳衰的厉害,女人当家好多年,姥爷也就牢骚几句,咕哝咽下饭菜,起身去阳台观摩自己的花草,没啥权利,表表态度,最多也就这样了。
宋清丽招呼大家继续吃饭,闲扯了两句饭菜很快收尾,保姆开始收拾碗筷,宋清丽给苏子瞻指了个房间说刚刚收拾过了,让他去床上午休一会儿。苏子瞻点头应声,提了双肩包往里去,另一边阮雪被宋清丽叫去了自己房间。
“小苏这条件你还有啥不满意的?你聪明点上点心好伐?你妈是窝在家里面边,不是断网了,遇到条件不错的生扑都不为过,扭捏侨情那套早就过时了,你不下手有的是人来顶替你,你觉得认识几个月结婚太快了,我告诉你,现在结婚靠得就是冲动,再想想再想想,夜长梦就多,趁着他现在那股热乎劲,说结也就结了。”
宋清丽还提到苏子瞻承诺离婚分一半家产的事。她说这孩子已经相当有诚意了,钱不能衡量一个人,但总比说出来的誓言有可信度,更何况,柴米油盐的日子,哪一样都是在和钱打交道,这东西比什么都靠谱。
阮雪一脸破产姐妹表情包,WHAT!!!
后面宋清丽再说了什么,她也没进脑子,大概就是一些“稳赚不赔”、“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她忽然想到缘因何起带苏子瞻过来,双腿交叠换了个左右,问道:“妈你不去日本了?”
宋清丽白她一眼,俩胳膊抱着:“你是能六点起来做便当,还是能给老公鞠躬拎包?有更好的选择谁想去当保姆?”
这点细节宋清丽倒记得清楚,那时阮雪刚从阮书俊婚礼回来,也是想着报忧不报喜,不然她绝对心里不平衡,这才说了朝子这日本主妇不容易的细枝末节,没想到宋清丽面上冷哼,竟全记到了心里去,她正想问明知道自己不是伺候人的料为什么还想要她嫁去日本,宋清丽嗤笑一声,先开了口:“阮书俊老了,想起自己闺女了,他让你嫁去日本是给他养老呢,也是不傻,知道别人的孩子靠不住,他说要把保险金受益人改成你,我想着,怎么着也是你亲爹留下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何况伊藤拓真这桩婚事看起来也还行,到时候这边房子处理一下,手里有钱咱能过得舒服点。但这里面有很多的未知数,阮书俊拿保险金吊着你就不能吊着朝子,这把岁数哪个女人愿意白伺候他,没有好处人家跑的比谁都快,他阮书俊要是就这么消停了也好,就怕他受不住孤独寂寞还是想找女人,那这保险金能不能落到我们手里面都是两说。”
阮雪挠挠脑袋,似在消化这些弯弯绕绕,她问:“你就不能跟我爸再过了吗?”
“能过早过了,这种心眼儿多的人我得远离,以前有钱不在乎,不计较,现在不一样了,保住自己那点棺材本比什么都重要。也是迷了心,被他这二两肉吊上了胃口,”宋清丽嫌弃的撇撇嘴:“阮书俊少说再活个二十年,被这点钱拿捏这么久,我也是眼皮子浅。小苏就不一样了,这是个小金库,随取随用,现成,不用等,妈说得通俗,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日本女人地位低,何况伊藤拓真又是那种传统家庭,你嫁过去少不了夹着尾巴做人,小苏这边没有婆媳问题,哪边轻松你应该清楚。”
“那就不管我爸了?”
“他手里有钱女人就愿意伺候,那点保险金爱吊这谁吊着谁,实在是生活不能自理,没人接手了,可以接回来,找保姆伺候或者敬老院,到底是你父亲,养老送终我们是管的。但是为他一个人,我和你的小家都迁过去就没有必要了,他愿意来,我们就欢迎,就这么着。”
…….
阮雪和宋清丽先后从房里出来,目光在阳台那边顿住。
苏子瞻正和姥爷有说有笑,阮雪和母亲相互看看对方,满目疑惑。宋清丽很快嘴角的笑延展到眼角细纹里,她还琢磨着跟老爷子聊聊,这姑爷却自己解决了,是个有情商的,也好,这玩意通用,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将来哄老婆用得上。
阮雪吁出口气,撩了把头发,她撑起手掌揉了揉太阳穴,得,全军覆灭。事情怎么到这一步,她都懒得去捋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苏子瞻这小子是有预谋的,目前状况有点骑虎难下,她有必要把他拎出去好好聊聊。
中午下了阵雨,街边绿植都是鲜嫩的绿,风过来,树叶扑簌下来几片叶子带着成串的水珠。
小区后面有片人工湖,烟雨的水雾还没散,湖面上方氤氤氲氲,缭绕弥漫,视线放远,万物都是模糊的模样。
“子瞻兄,事到如今,我要说不愿意跟你结婚多少就有点不知好歹了,本来我是对结婚根本没有任何兴趣的,直到今天才明白过来,那是婚姻里可见的好处太少,现在,你这条件往这一摆,说得有点文化就是,‘向上的通道为我打开了’,我要跟你结了婚那就是典型的嫁人改命了,苦哈哈怎么着也晋升到富裕阶层了,通俗点讲,只要我吃得下,我可以榴莲当饭吃。”
苏子瞻笑得抖肩,他也不接茬,等她转折。
帮她擦了长椅,摊手请她坐,阮雪也不客气,坐下,一脚翘在另一腿膝盖上,拍拍身侧椅子,示意他也坐。阮雪先是“啧”了一声,接着说道:“但是吧,经历过一些事情,我这人凡是都喜欢多问几个‘为什么’,天上为什么突然掉了馅饼?又为什么偏偏砸到我头上?”
他以为她要说阐述什么“爱情是婚姻的基石、”“没有爱的婚姻有如睡在隔壁的兄弟”,怎料,能让他摸透的心思怎么能配得上她的脑回路。阮雪转向他,手扶着膝盖,严肃到有些滑稽:“没关系,你直说,婚后是不是有一茬又一茬的欠款窟窿让我填?或者,把我灌得迷迷糊糊签点莫名其妙的合同、贷款?再或者,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创业项目需要我抵押房产……。”
苏子瞻简直要笑出鹅叫。
阮雪冷哼一声,又叹气,手肘撑在膝盖托着下巴,小脸皱在一起:“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很像个骗子。”
苏子瞻勾过她脖颈,带着女孩横躺在他腿面,她眉毛还是蹙着,他撑开两指帮她抚平,“你不去反诈中心上班可惜了,要不你把我送过去,让人给你鉴定一下再领证?”
“唉,你……。”
“我怎么了?”
“你这样我会当真的,”她砸巴下嘴:“我妈已经当真了!”
苏子瞻手指灵巧的钻进她腰下衣服,掌心攥着她的纤腰,脖颈也往上托了托,他瞧着她,痞坏的笑:“小财迷,赶紧嫁给老公,榴莲管饱。”
阮雪眯着眼笑,小嘴撅着,支支吾吾:“我还喜欢吃车厘子。”
苏子瞻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又捏她脸:“车厘子也管饱。”
笑着闹了一会儿,阮雪敛敛色,双臂环住他腰,往他怀里拱了拱,声音带着哽咽:“……我又想嫁又觉得良心过不去。”
“呦,这得展开说说。”
“你长这么帅,还带着我共同富裕,说出去我简直都是人生赢家了,可是我也没干什么,还经常惹你生气,德不配位知道吧,现在你被荷尔蒙迷了眼,看我是美化过的,日子久了,少了滤镜,你就知道自己娶了个又懒又馋的败家女人,我要现在同意结婚,就是趁火打劫,良心大大地坏了。”
“你要还有良心就赶紧嫁给我,这么气人的小妖精老公来受就好了,千万别去祸害别人了。”
阮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