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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黑衣剑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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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竹枝起初见到那些喜恶便有所怀疑,因是小云儿收集的东西,她才打消了这个顾虑,只当南宫逢元的厌恶有些怪异罢了。
长孙意欢这般说,元竹枝隐隐有了几分动摇,依小云儿贪玩的性子,她收集恭王府的消息怎会这般迅速?
“意欢,你很了解他吗?”
“王妃姐姐应是知道,我多年未回京,年岁一长,人总会变的,逢元哥哥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王妃姐姐该自己去探明,我只识昔日的表哥,无法回答王妃姐姐。”
元竹枝启唇正待说什么,想起婚事作假之事,她便觉得不必再问下去,心中的疑惑暂且放下。
她无意间抬头,瞥见了屋顶上的人影,让她微微讶异,只不过再次看向屋顶时,哪还有动静,她便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意欢,你一人在此住着,也没个说话的人,明日去北淇海,不如你也一道去吧!”
元竹枝相邀,长孙意欢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指尖微微抬起,在瑞州城久了,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她习惯了独自一人,有人邀她出游,她原来以为自己会很平静,殊不知她比预想中更加期望离开这座城。
长孙意欢收起了算计,望着不远处的枝桠,微微道:“陛下有令,不许我回京,哪里出的去。”
“北淇海又不在京城,当然去得。”
“我真的能去么?”长孙意欢来了兴趣,能出瑞州城,可是她奢望了许久的事。
“当年之事,皇榜上早已说过与你无关,陛下不让意欢回京,又没说不许你去北淇海,总是在瑞州城不出,也是闷的慌。”
长孙意欢被元竹枝说动,迟迟不表态,只怕自己刚出城,又像以往一般被请回来。
“还是不去为好,省得我前脚出城,后脚便被东方城主拦住去路,出了瑞州城的城门,我一向走不远。”
长孙意欢淡淡的说着,她不抱有任何的幻想,她若是真想出城,暗中行动便可,哪会明着出城,被多方阻拦。
“意欢以往出城,可都是去京城?”
“我自小在京城长大,出了瑞州城自然是要去京城。”
“这便对了,城主阻拦,是因为你要回京城,并非是不允你出城,明日你同我离开,试一试便知道了。”
元竹枝心想着与长孙意欢一道,她也能避开南宫逢元,这般才自在。
长孙意欢看出了她的心思,却也没说破,能光明正大的走出瑞州城,是她期望了许久的事。
“既是王妃姐姐相邀,那我便应下了,北淇海这一路,有劳姐姐照顾。”
长孙意欢明明说着客气话,神情却是一片淡漠无波,哪有什么表情变化,元竹枝见她如此,心中笃定她在瑞州城关的太久,这人也变的木讷。
想到此处,打算带长孙意欢出城的想法又深了一些。
“你我同岁,不必特意唤我姐姐。”
元竹枝对长孙意欢的心境很有体会,失去亲人的滋味,她亦是尝过,见着有同样遭遇的长孙意欢,她便多了几分关切。
“你也是永和元年出生的?”西景帝登基后,未改年号,因此如今依旧是永和年。
“说来也巧意欢与我还是同日呢!”永和元年元月九日,京城只出生了两个女娃娃,正是长孙意欢与元竹枝。
“是吗?竟会这般凑巧。”长孙意欢对谁都是这副淡淡的模样,似乎没有什么能提起她的兴趣。
“你许是不知那日出生的只有你我二人,天底下哪有这般巧的事,如今又让我遇上了你。”
两人相视一笑,因了这段特别的缘分,也能少些隔阂。
“竹……竹枝你此去北淇海,可是有什么事要做,北淇海离京城甚远,你刚刚大婚,我猜不会是出游这般简单。”
“意欢多想了,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想去看看海罢了!京中多湖泊,却见不着海,去看一次只当了个心愿。”
元皇后的事不便外传,元竹枝随便寻了个理由应付了过去,长孙意欢眯着眼,盘算着日后的计划,显然不信她。
元竹枝哪知长孙意欢是个不好相与的主,相谈甚欢的表面之下,是颗难言的祸心。
见长孙意欢应了邀,元竹枝心满意足的抱起了琴,向她告辞离开了院子,她此行的目的达到,临走时步子也便的轻快了许多,只是出院门时,她很是紧张的向外试探着,见南宫逢元就在不远处向她走来,她赶忙加快步伐,生怕被南宫逢元追上。
南宫逢元无奈的笑了笑,正要离开,无意间探到长孙意欢院中还有别的气息,他停下了步子,疑惑间北临已经从屋顶一跃而下。
“主子当真要去北淇海?”
“听说顾还锦正在那地方游玩,我也该去瞧瞧,若这婚事成了,也能尽早回京,多年未归,也不知长孙府还有没有人打理。”
北临紧握拳头,很是不喜顾还锦的名号,他隐忍着微微道:“主子不妨再等等,恭王说过明年便允主子回京,主子没有必要去接近顾还锦。”
长孙意欢扫了他一眼,冷冷道:“逢元哥哥哄人的话怎能再信呢?我只是想回家,可他们总是挡在前头。北临,我没有错,是他们欠我的,太子哥哥已是皇帝,可他还是没有接我回去,所以啊!我要自己回去,欠长孙家的,即便是两位兄长,也不得不还。”
每每忆起往事,长孙意欢皆是带着恨的,她不信长孙太傅会谋反,也不信娘亲会自刎,年幼时她所在意的都没了,恨意生长到如今,早已不可收拾。
在她的记忆里长孙太傅一直是个忠臣,她相信自己的父亲不会做出这般事来。
“主子,一定还有别的法子,京城不止应国公一家,其实肃……”
“够了!你不必多言,我永远不会和肃远王合作。”长孙意欢言词拒绝,北临立刻低下头去,不再多言。
“今晚你便离开吧!这阵子不必再跟着我,与恭王妃在一处,我不会有什么危险,京中的那枚棋子可以动了,你多盯着他一些,省得出什么差错。”
“是主子……”
院墙外的南宫逢元静静听着,长孙意欢毕竟是姑姑的女儿,他怎能不上心,当年之事,先帝也不曾怪罪过允欢公主,长孙意欢亦是无辜之人,只是有些事的确说不清了。
不让她回京,自是有原因,只是长孙意欢不愿相倍,南宫逢元未曾想过表妺会有这般深的怨恨。
南宫逢元倚着院墙,并没有现身,免得拆穿了长孙意欢,她会做出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来……
其实,他亦是不知该如何去做。
翌日天明,众人辞别了东方城主,向着北淇海出发,这一次带上了瑞州城的护卫,也无需担忧再有刺客来袭。
东方城主在城楼上相送,迟迟不肯回府。
“城主大人,恭王已经走远,您该回府了,京城那送来了一道旨意。”
东方城主看的出神,视线随着那辆马车移动着。
“再看上几眼怕是更不放心,罢了!趁这时候你同我说说京中来了什么旨意,待会我便要回木屋了。”
“城主,陛下来旨,说是宣您入京为官。”
“我可不愿去……你替我写道折子谢恩吧!”东方城主平静的说着,旁人想做京官挤破了脑袋,他倒好连道折子也不愿写,远处的马车似乎让他更加感兴趣。
“城主,陛下说可恢复东方家昔日的门楣,您当真不去?”
东方城主顿了顿,还是没有松口,他感叹道:“若是我任家主,算哪门子的东方家!重震家族?呵!嫡系一派只剩我一人,光耀门楣为那些旁支做青云梯吗?大哥一脉只剩竹枝这么一个外孙女,旁支惹出的祸端,全由我们背了,东方家再现,只有祸事,在瑞州城也挺好的,本官喜欢这。”
东方城主想要的是大哥任家主的东方家,而不是在二哥治下的污名,陈年往事,自是不可说,东方家的二老爷为了独吞家业,做出的那些事,城主一向不耻,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二哥会是这样的人,因此便对元竹枝的娘亲更加愧疚。
他不争不抢,便也造成了东方轻禾的悲剧,已是家主的二老爷,怎会让大哥的女儿分走他期望了半生的东西。
东方城主将心事藏起,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一旁的将领正要去写折子谢恩,东方城主却将他叫住。
“等等!”
“城主有何吩咐?”
“这一次的折子!本官……自己写吧!”
“是城主。”
长孙意欢是个不可控的,城主不大放心,有些事上报给西景帝总是没错的……
元竹枝一行人路过一间客栈时,有一伙江湖人士正在比试,将道路都占了去,众人本就要入住客栈,便选了个合适的位置看着场中的情况。
“不过是一场普通的比试而已,王妃为何这般感兴趣?”元竹枝与长孙意欢皆是目不转晴的瞧着,南宫逢元却没什么兴趣,平日里见多了,此时再遇见同样的情况,只觉得无趣。
元竹枝白了他一眼,南宫逢元自个不愿看,不仅不安分坐着,还打扰她的雅兴。
“你懂什么,那位着黑衣的剑客这般厉害,以一当十,可比你厉害多了,我自然想着能看看真容才好。”
南宫逢元随即不悦的看向场中的黑衣剑客,颇有几分与之比试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