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眷天下》熟睡的牛奶

32、藏书阁命案

　　油灯燃尽，杨宫人还没回来，黎锁阳觉得甚是奇怪，思来想去决定去藏书阁看一看。
　　于是，黎锁阳来到藏书阁门口，大门紧紧关着，看守也已经换了几班，但门禁依旧严格。
　　看守目光锐利，一眼抓到远处徘徊的黎锁阳，剑指命门，言道：“什么人？”
　　“外使节黎锁阳，来这儿想找个人。”
　　“找谁？！”看守没好气地说，“这里是藏书阁，没有玉书腰牌是进不去的！”
　　黎锁阳自知没有玉书腰牌，便转头去了东宫宫苑，他在东宫墙外偶遇巡视的翮芜芫，便喊住了他：“翮侍卫。”
　　“黎使节，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有事想找太子说一说，否则寝食难安。”
　　“那你跟我来吧。”翮芜芫把黎锁阳引荐给湛长空，此时的湛长空正在暖烛旁边和宁紫兰吟诗作对，其美意浮在笑容之上，听到翮芜芫的禀告，扯了一方素帕遮挡在诗词上面，端了灯台放在案上，显得更加明亮一些，说：“请他进来吧。”
　　黎锁阳面色慌张，似乎有些恐惧：“太子……我知道这么晚过来是有些冒犯的，但是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才来请太子帮忙的。”
　　湛长空感觉黎锁阳的神态不同寻常，和宁紫兰对视，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杨宫人去藏书阁取书，到现在还没回来，他会不会出什么事？我去藏书阁，但是没有玉书腰牌无法进去，所以只能来求太子帮忙。”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时辰以前。”
　　“藏书阁里藏书很多，杨宫人初来乍到，找不清楚也很正常。”宁紫兰细细思虑，轻轻挑拨了一下灯芯，殿中瞬间明亮了很多，“只是一个时辰是不是有点时间太长了？太子，不如我们去看看，也好安心啊。”
　　“走吧，我们去看看。”湛长空三人前往藏书阁，门前看守依旧还是那一拨，没有变化，其中那个拔剑相向的莽汉财大气粗，满目狰狞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藏书阁！”
　　宁紫兰眉眼如冷剑寒刀，轻然蔑笑，上前就给了莽汉一个凶狠的下马威，说：“这话我应该问你才对！我倒是很想知道，目无尊卑的毛病是家传的还是外传的！请你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竖起你的耳朵听清楚，这是当今太子！你们竟然不知？我看你们是哪里来的不纯种吧！”
　　莽汉似有余气而不敢发泄，狠狠瞪了一眼宁紫兰，抱拳退在一边，说：“太子，请！”
　　宁紫兰察觉了莽汉的古怪，走进去时还不忘瞥了一眼，心里暗暗嘀咕：“此人不像是宫中的人，那会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在藏书阁呢？”
　　“紫兰，你察觉到不对劲了？”湛长空拉着宁紫兰的手登上藏书阁，黎锁阳跟在他们的身后。
　　宁紫兰提裙至楼上，点亮旁边的蜡烛，灯火照亮整个藏书阁，一转头发现湛长空和黎锁阳凝固在那里，气息都变得僵硬许多，便挤过他俩的中间看到凄惨的一幕。
　　黎锁阳吓得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两腿发软只得靠着红色柱子。
　　湛长空对宁紫兰说：“紫兰，他是……死了吗？”
　　宁紫兰屏住呼吸，悄悄走到杨宫人身边，看到他真实的容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太子，他已经死了，只是面容发黑，指甲青紫，像是中毒所致。”
　　“怎么会中毒呢？他什么都没吃啊。”黎锁阳感觉咽喉干渴，难以发出清亮的声音。
　　“别着急，我先看一看。”宁紫兰把杨宫人的尸体翻过来，玉书腰牌滑落在地上，她捡起玉牌请湛长空反复看，“太子，这是从他身上掉落的玉牌，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送给黎使节的？”
　　湛长空抹了一下玉牌，掂了掂分量，说：“是我给他的那块儿玉牌，只是多了一股异香。”
　　“不会是花蜜香粉的味道吧？”
　　“不像，倒有几分扶桑花的味道。”
　　“那不是浮生城的名花吗？”宁紫兰的目光看向黎锁阳，黎锁阳连连摆手，说：“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
　　宁紫兰说：“你不用紧张，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
　　“嗯，一定一定。”
　　“你到我们夜幽城来是否带有扶桑花？”
　　“带了一枝，下午时分已经送给太子了，其它并没有了。”黎锁阳满是无辜的情怀，他看着那块玉牌，有个不情之请，“我想看看那玉牌可以吗？这扶桑花的味道我应该比太子更了解。”
　　“这是自然，请便。”湛长空把玉牌递给黎锁阳，黎锁阳仔细嗅了嗅玉牌上的味道，皱起眉头来，说：“确实是扶桑的花香，我认了。”
　　“玉牌经过你的之后肯定会留下你的气味，所以留下扶桑花的味道也不足为奇。”宁紫兰勾勾手要回玉牌，轻轻掠过鼻前，细细品味，“扶桑是清甜的味道，甜而不腻，而这玉牌上的气味会不会更浓一点？更像是扶桑香粉。”
　　“你是说有人故意为之？”
　　宁紫兰给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把玉牌还给湛长空，返回杨宫人身边，解开他的上面衣衫，坦胸出腹，露出一片浅浅的红色瘢痕，伸手轻轻地按下去，稍微有些褪成白色，继而又恢复原来的红色：“黎使节，你何时发现杨宫人不见的？”
　　黎锁阳仔细想了想，说：“我在傍晚时派他去拿膳食，因晚了些时候便询问几句，然后便让他带着玉牌来藏书阁取书，等待多时不见回来，到这里查看，被看守拦下，实在无奈请太子来帮忙。”
　　“你等候有几时？”
　　“差不多半个时辰。”
　　“那么长时间？”湛长空看向宁紫兰，只见她的表情不太对劲，柳叶儿难，月牙儿弯，泪儿星星点点，“紫兰，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宁紫兰目光清澈，汪汪如泉，说：“如今问题已经不是那么简单。杨宫人绝对不是死于半个时辰之久，而是两三个钟头了。”
　　“不可能啊，那提膳食回来的……我看得真切，就是杨宫人。他跟随我这么多年，我怎么会认错呢？”
　　“太子，如果找不出时间的证据，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黎使节亲自杀了杨宫人！”
　　“紫兰！”湛长空紧紧握住宁紫兰的胳膊，说，“话不能乱说，凡事都要问清楚再下定论也不迟啊。”
　　宁紫兰推开湛长空的手，蹲下身来，边翻尸体的身上，边说：“现在只有躺在地上的这位不会说谎！”
　　“你要怎么样？”
　　“我来的匆忙没有带验尸工具，谁有匕首？”宁紫兰索要匕首，黎锁阳在身上的口袋里取出一把短匕首：“这里有把防身用的短匕首，你看可以吗？”
　　宁紫兰接过匕首连声道谢，试了一下刀刃，然后剖开杨宫人的腹部，接连剖开他的胃，看到粘稠的东西都混在一起，酸臭味涌上心头，但是里面唯有一个闪闪亮的东西混在其中，她用匕首尖儿把那东西挑出来，发现是一枚蓝色的玉指环：“黎使节，这东西你见过吗？是不是你们浮生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