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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王权篇】棺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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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波折寻找,凌帝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怎么翻,也遍寻不到。李垣林站在抚仙台上,听着木河鱼的传述,心中不惊反而镇静的说道:“他果然没那么容易死。”
木河鱼问道:“殿下,这该怎么办?”
李垣林淡淡道:“对外发布告示:昨日洪水中,凌帝驾崩归天。”
木河鱼不明所以,问道:“殿下为何如此?”
李垣林看向洪水已退,满目疮痍的王宫,道:“昨日毁天灭地之相,城中百姓有目共睹,并非空穴来风。凌帝既已归天,那么如果有人凭空冒出来的,自然都是假冒先皇,抓住该当场立即枭首,明白了吗?”
停顿少许,李垣林又继续补充道:“从浮尸中找到一具与凌帝身形相似的。这洪水中难免会磕碰,尸体泡发毁容也是常见的……”
他似乎想起什么,李垣林又附在木河鱼耳畔,低声嘱咐了些密辛,才悠悠的转身,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浅笑。
木河鱼明白太子之意,回道:“属下遵命。”他领命而去,留李垣林独自在抚仙台上远眺。
雨过,今日天空清明,湛蓝无云。深秋虽凉,尤其昨日暴雨后,凉的更甚了些,但今日阳光明媚,多少让气温回流了少许。
对于失踪的凌帝,李垣林心中隐隐有丝不安的感觉,难道之前的周密部署被识破了?不可能,若真是如此,凌帝早会发难,岂会等到大水淹来那一刻。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李垣林百思不得其解,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有一环,让他必须快速做出反映。
王都禁军虽有10万之众,但距离王都百里之外还有一部分常年驻扎的军队,其将领贺春为人中正,平素也无结党之好,深得凌帝信赖。此人态度不明,也是问题,是该找人摸清处他的态度,顺道探查凌帝是否逃匿于其大帐中。
其次,王都巨变,周边强敌难免虎视眈眈,若不适当敲打,则不能显示君威。尤其以烟云城为关隘,向西不过百里,常有一股儿曾史贼民,进犯国土,乘机作乱。朝廷派兵,他们便退,朝廷退兵,他们便犯,让边境民兵不堪其扰。
除了逃出城复归后被锁进天牢的几个大臣,余下的一众大臣今早都侯在东宫大殿上。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无不感叹昨日的天灾人祸。无人主持大局,众人乱作一团,翘首以盼,无不期盼着太子早日到来。
李垣林缓缓步入大殿,众人这才静了下来,望向身着白衣素服的太子。他们的眼中流漏出惊讶与不解。
白衣?难道是……
众人眼神由惊讶转为复杂,有一个大臣试探性的问道:“殿下,何故白衣,难道是皇上……”说道一半,他不敢多言,连忙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擦着额间的细汗。
李垣林脸色肃穆,声音哀婉道:“皇上驾崩了。”
众大臣闻声,连忙跪在地上,开始痛哭流涕起来……有人诉说凌帝的丰功伟绩,有人诉说着凌帝的仁爱之风,还有的哭到昏死过去……
李垣林嘴角抽动,他虽面容悲戚,但心中厌恶之感油然而生。这些人不愧是常伴凌帝左右的宵小之徒,竟能如此装模作样!
他耐着心头的不适,温声细语道:“皇上既已归天,那么礼部尚书就主持一下丧葬大典,10年前建立至今的王陵也该启用了。”
“且慢!”一个洪亮的男子声打断李垣林的安排。
李垣林寻声看去,竟是二皇子李书照。他缓缓从殿外走进,孱弱的身子似风吹浮柳,全然想不到这掷地有声的声腔居然是从此人嘴中说出。
大臣们不明所以的看向二皇子李书照,眼神中不难露出一些鄙夷之色。关于二皇子上次的出现,他们无外乎都想到了因二皇子告密,三皇子一众党羽被诛杀屠戮。
明明面上看似最弱鸡的二皇子,在三皇子谋反被告发这事后,大臣们都觉二皇子李书照阴险狡诈,心思叵测。此间他忽然出现,又不知要生什么幺蛾子!
李垣林道:“二弟,可是有什么要说?”
李书照站在距离李垣林不到5米的地方,停下来,他躬身道:“臣弟拜见太子。昨日事出突然,父皇既然殒命,我想看看父皇的遗容。我想众大臣也是一样,念及他们追思父皇的心意,让他们也看看吧。”
经李书照提醒,众大臣也反映过来,他们连连称是,言语行间无不表示对凌帝的哀思。
李垣林眼底微冷,他淡淡开口道:“先皇,忽然去世。尸身泡发,已有腐败迹象,为了皇室颜面,我想开棺观瞻就算了吧。”
大殿之上,无人置喙。李书照见众人沉默不语,又开口道:“太子,你为何要阻拦我们开棺?”
李垣林凤眼微蹙,他冷哼一声道:“既如此,那便开棺,让你们瞧仔细些。”
李书照似觉自己的目的达成,但他抬眼间,似乎看到李垣林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让他觉得被看的发毛发怵。
“跟我来!”李垣林一声大喝下,李书照来不及细想,便随着太子李垣林向大殿后方走去,众大臣也紧随其后。
大殿后堂,有个和前殿一样大小的殿堂。一个金丝楠木做成的棺椁正放置在殿堂的正前方,周遭摆放着精美的祭品供奉等,无不体现帝王的气魄。
一阵阴风徐徐吹来,众人只觉阴寒不已,连皮下的毛孔里也渗入一丝冷意,他们不由的朝人群密集的地方靠拢着。
李垣林从容的站在棺椁边,他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李书照,慢条斯理道:“二弟,你确定要开棺?”
李书照急不可耐道:“来人,开棺!”
在李垣林眼神的示意下,四名宫人站在棺材的四角,预备抬起棺盖。李垣林开口道:“你们只管抬棺开盖,不该看的就不要看!小心掉脑袋。”
那四名宫人点头,随即他们闭上双眼,摸索着抬起棺盖后,连忙跪在地上,额头伏地向一旁退去。
棺木被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儿酸腐之臭直扑面门,众人连忙捂住口鼻,虽是好奇的向前张望着,但二皇子未动,他们岂敢争先……
二皇子李书照缓步向棺木前走去,他眼神犀利的看向棺椁里。却是瞳孔如同地震一般,先是惊讶,再而是确信,继而又是失望,而这失望中带着一丝厌恶……
众人见棺木旁的李书照,脸色阴晴不定,如同看到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之感。他们也好奇的向前攒动着……
“别过来!”二皇子李书照抬手呵斥道,他的眼圈泛起了一丝红意,抬起的手也跟着颤抖起来。
但是已经有2个大臣抢在声音之前,看向棺木里的人。那2人如同痴傻一般,当下就后悔了草率向前的行为。只是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盯着棺椁里面。
那里面躺着的岂是一具尸体,二是两具杂糅交错的尸体,他们分明是一男一女,赤·身·裸·体的交合着。由于经过水的泡发,尸身肿胀褶皱且发着紫,但通过女子的发饰不难辨认,那具女尸是二皇子生母德妃娘娘。而那男子面目被泡发到难以辨认,但不难看出来,应该是凌帝的身形。
“大胆!”李垣林喝道,那发愣的2人才反应过来,他们连忙跪下来喊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哦?什么都没看见?”李垣林冷声道。
其中一人立即回道:“我真的……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另一人反应话中之意,他立即哭天抢地道:“皇上!驾鹤西去了!”他哭声哀婉,连带着身后的面面相觑的大臣们,也涕泪连连,哭作一团。
殿堂内,哭声震天,从东宫传出,不绝于耳。这下王都所有人都确信凌帝已经驾崩了。
李书照如同丢了魂似的,在众人的哭喊中,他晃晃悠悠朝外走去。从那女尸右手的后色胎记,他已然知晓那就是他的生母--德妃。
见李书照走出殿堂,李垣林这才缓步追到其身旁,他拍了拍李书照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为顾皇室颜面,你的母妃就说是为了追随先皇,自缢而去。”
李书照这才声音哽咽起来,他无助的坐在地上,涕泪横流,道:“我母妃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李垣林故作不明道:“什么事?”
李书照擦干眼泪,强忍着心头的痛楚道:“没什么。希望皇兄能够厚葬我的母妃。”
李垣林试探的问道:“父皇和你母妃鹣鲽情深,他们的尸身已然是深入肌理,完全分不开了。为避免破坏尸身,就这样葬了,可还行?”
李书照哽咽道:“臣弟累了,一切但凭皇兄做主。”
在忽然起风的院子里,李垣林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早知德妃生前不甘寂寞,时与宫人苟且,至于苟且的对象有几人,分别姓甚名谁,他全然不关心。
德妃的尸体能堵住悠悠之口,也算她物尽其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