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下一年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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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听到叶喃说话，揉了揉眼睛向后看去，车后空空如也。
这有钱人是不是脑子不太正常啊？
他低骂了句见鬼后，一脚油门踩下去，离开了这块富裕区。
飘在叶喃身边的女鬼散着头发，脸色是铁青色的，她死时年纪还很小。
稚嫩的小脸上毫不在意地摇着脑袋，说：“跟你呆在一起很舒服，我想跟着你。”
叶喃抽了抽嘴角，脸上情绪没半点温度，“那随便你。”
丢下这句话，女孩儿头也没回地走进小区。
那个披散着头发的女鬼见叶喃没有拒绝自己，开开心心地跟在她身后进入小区。
夜色渐渐黑了下来，学校宿舍放假关闭，叶喃还没有找到租住的房子，只能回头拿身份证去住外面的酒店。
小区道路空阔，大雪覆盖在一切建筑上。叶喃踩着小雪坑，走到今年接待神使的那栋大楼。
手机电话响起，叶喃停下步子去拿手机。
“姐夫。”
“……”
“嗯，到门口了。”
“……”
“好。”
几句话的交流时间，叶喃举着手机的手骨被风雪浸染得生疼，她扭过头看了眼身后看去，方才那位跟在她身后的女鬼已经不见了。
应该是被神使住宅处的结界隔开了吧。
“叶喃！”
忽然，叶喃耳边出现谢保罗的声音。
她寻着声音回望，看着谢保罗拿着她的包走来递给她。
“你姐姐刚吃完饭。”见她视线一直勾在后面家里，保罗知道她这是想姐姐了，便开口说：“现在已经睡下了。”
叶琳怀孕后就变得嗜睡起来，这一点叶喃是清楚的。
她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鼻子，垂着眼睛嗯了声，“这段时间我就不回来了，你…照顾好她。”
“我肯定会的。”
“对了，”谢保罗的下巴从毛绒绒的领子里钻出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护身符丢给叶喃，“这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你留着试试。”
天色灰暗了下去，路灯和院前的照明灯悉数亮了起来，光晕打在飘飞的白雪上，她肩头很快落了一层的积雪。
冰天雪地里，手脚冰寒，浑身的经脉像是被冻住一般，有些疼。
谢保罗拍了拍身上的雪回去，叶喃手里握着一个方块状的福袋，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身上某个地方暖暖的。
直至接待神使的别墅门彻底关闭，屋外还在飘雪，叶喃揉了揉被冻得没了知觉的脸，僵硬的手指解开手机屏幕，又预约了网约车去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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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台那边拿了房卡找到房间，屋内灯光明亮，暖气大开，温度慢慢升腾。
叶喃洗完热水澡后，身上的疼痛与疲惫终于得到缓解。
屋内电视机不知道播放着什么电视剧，电视里正响着声，叶喃坐在床边擦拭着头发。
兴许是因为距离声源太近，这会儿就觉得屋里电视声音有点吵闹。
她偏过头去找方才丢在床上被子中间的电视遥控器，头刚一转，眼睛里映出巨幅的蓝黑红色相间的倒影，就像是血蛹蚕食异物，黑色撕裂章幅。
那一瞬间，饶是见过各色各样鬼魂形态的叶喃在毫无准备的现在也有被眼前的东西吓到。
手里的擦头毛巾丢了出去，少女吓到跌坐在地上尖叫了起来。
白色的毛巾透过女鬼摔落在床上，那女鬼见叶喃这么大反应也吓了一跳，也跟着大叫了起来，她脚浮空，一秒移到叶喃面前挥着手，“姐姐！是我呀！！”
听着声音有些熟悉，叶喃睁开眼睛，这才发现面前的女孩儿换了一张干净的脸。
是晚上与她同坐车的那个小鬼。
她名字叫做云嬅，不久前坠楼去世的，死时的样貌很惨，放下不小心放出死时的惨样，叶喃许久不被这些鬼魂骚扰，今日直接面对了恐怖的样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看她脸上切换到正常模样，叶喃心头先前的慌乱消散，她拿回丢落在床上的毛巾，继续擦着发尾处滴落的水珠，“你怎么又来了？”
云嬅似乎是感受不到叶喃眉心的不耐似的，语气轻快地接着话：“我听他们聊天说你今晚住在这里，我就找过来了！”
这个“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叶喃平复好心情后当云嬅不存在地又去洗漱台前吹干头发。
吹风机声音呼呼地响着，耳边满是燥热的风，云嬅不知所谓地跑到叶喃面前比划了许久，良久后她嘀嘀咕咕道：“姐姐，你可以帮帮我吗？”
“不可以。”
风声随着按键音而消失，叶喃面无表情地拒绝了。
云嬅像是被叶喃吓到一样，脸上表情有惊诧，有失落，也有难过。
她像霜打茄子般低着头，片刻之后，消失在这间房里。
屋内没了云嬅的叽叽喳喳，瞬间变得冷清许多。
室内留下了一盏台灯还在亮着，叶喃手心握住姐夫给的红色护身符，侧着身躺在床上，她眼睛在昏暗的环境里面睁开又闭上，丝毫没有困意。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打破了女孩儿原本平稳的生活。
被于莲话语攻击的记忆还历历在目，被法术击倒的场面好像还在眼前，曾经那些不好的记忆又一次扑面而来。
都说凡人都有神明守护，所以每个人的心中祈祷神明庇佑，相信神都是好神。
叶喃儿时的时候也是这么觉得的。
可能因为身世的原因，她自小就比普通人们多了个接触神明的机会。
也正是因为靠近，叶喃才知道原来神大多傲慢、自私自利并且没有同理性，所以她讨厌这些神，讨厌每年来到南港“度假”的神。
秒钟一秒一秒地走动，天色渐渐地发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张护身符的原因，这一夜没有别的鬼魂来打扰她。
就在她快要入睡的时候，屋内的灯再度亮了起来，面前的空气像是多了虚空的光影一般。
叶喃揉着眼睛坐了起来，以为又是哪个想要吓唬她的鬼魂。
屋子猛然从黑转为白，叶喃的眼睛有片刻的不适，两秒之后，她看清楚来人之后脸色却垮了下来。
“你来干嘛？”叶喃冷着脸，没什么好气。
于莲站在她房间里，面色苍白地蠕动着嘴巴，“对不起，上次我不该动手。”
叶喃的目光落在这位神女的身上，她唇色很淡，看起来很虚弱。如果方才叶喃没有看错的话，对面这人刚从空气漩涡过来的时候手上是缠着铁链的。
只不过那铁链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视线偏移，叶喃看见于莲手腕处似乎是有着伤痕，再往上看，她额间正冒着细密的汗珠。
她这是受罚了？
叶喃忽然想起来白天听裴凛说的话：
“神不可以滥用职权伤害人类，如今她已为自己的错误遭到反噬，你若不想原谅，那便不原谅。”
犯错受罚，好像也是情理之中。
叶喃心里乐了，憋屈这么多天后在意识到于莲受到惩罚后终于得到一点儿慰藉。
又不是道歉就要原谅。
酒店房间的灯都被打开，光线很好，昼夜通明。她舌尖碰了下后压槽，轻笑了声，态度浑然无谓地“哦”了一声。
高高在上的神女向来都是被人捧着的，于莲见叶喃这个态度，随便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不可置信地模样。
她脸都要黑了。
背部还有着电流的疼痛感，刻在骨髓中疼痛的记忆还烙印在心底，她不想再去经历那些。
现在，唯有让面前这个女人松口!
于莲咬了咬牙，冲着叶喃牵强地扯出一副温柔得体的笑，“这次随着我两位哥哥来南港，感谢你们一家人的招待。对你动手是我的不对，不过我记得你姐姐怀孕了吧？”
于莲还站在那儿说，不过说到后面那句话时，她脸上的笑意聚地更深了些：“等到了回去的时候，我定会让两个哥哥给你们家留下礼物的。”
她在威胁她？
叶喃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叶琳有多重视这个家庭，有多重视这个孩子是叶喃从她怀孕初期看到现在的。都说为母则刚，那孩子就是姐姐的命，叶喃肯定不会放任这个不管。
“你威胁我？”她咬着后牙，瞳孔收缩，眼底夹杂着一丝怒意冲她于莲看去，“倘若我依旧选择不原谅呢？”
于莲明显愣了一下，她手一挥，空中浮现出姐姐他们住的那栋别墅内景，卧室的桌子上多出几摞高高的钱票，神女再次看向叶喃开口：“你姐夫不是一直想买房子么？这些足以了。”
谢保罗看到这些钱，一定会非常开心吧……
届时，姐姐一家就可以住在稳居舒适的家里，小宝宝也能拥有安逸的生活环境，对吧？
叶喃抿着唇，思量再三之后，她退步了，“我可以选择原谅，但之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好。”
得到叶喃松口的话，于莲也明显松了口气。
她不喜欢叶喃身上的气息，觉得那非常的阴暗，让作为神的她极为不舒服。如果能井水不犯河水，那最好不过了。
于莲睨了眼叶喃，而后凭空消失在这一小房间内。
那位骄纵的神女走了后，这一小空间重回安静。她躺回洁白的床上，心底情绪五味陈杂。
可能是屋里留下神的气息，这夜没有孤魂野鬼出来打扰她。
但不知道为何，叶喃总觉得有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
打开房灯，仔细扫视四周，并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这夜情绪起伏很大，不知道过去多久，少女才阖眼进入睡眠。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下一年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