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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章——事出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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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事出突然
紫颐如此坦然的将手腕递过去,却惊的帝羽和夜离一头冷汗。虽然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但那副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俩都很清楚。幽暝家世袭钻研医道,在医术上的成就为魔族少有。无论紫颐如何能偷天换日,若让幽暝一碰到脉络,拆穿便是那眨眼的功夫了。
当然,愕然的不止他们。在对上紫颐那似笑非笑,如若勾魂的眸光时,幽暝心下也是一愣,但他表面却镇定如常。虽不谙紫颐的心思,还是将手指覆在了那细嫩的腕上,在所有人的目光盯迫下,面色逐渐阴沉,最后泱泱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长魔使的身体果然已经康复,恕臣无礼了。”
他双手抱拳,微微一躬便拂袖退回了自己的座位。群臣听他这么说,也都跟着打哈哈你一句我一句的附和。
紫颐整好袖子,看向群臣的眼眉间好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清雅出尘中带着入骨的媚惑,这样的帝君是他们从未见过的。随着那凤眸星目轻轻一扫,不少人纷纷低下头来,仿佛再直视那双眼眸便是对那人的一种亵渎。
紫颐满意的收获了这群人投来的敬仰之意,也不多言,便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即使无人再上前敬酒,他仍是一口接一口的饮着月忧。直到帝羽忍无可忍的宣布宴会提早结束,他才在群臣恭敬的目光下笑吟吟的离了议政殿。
才绕过墨灵回廊,紫颐便双膝一软,直接跌倒在冰凉的鹅卵石路上。这一路除了夜离,紫颐早已挥退了其余侍卫。所以当他终于撑不住倒下时,也只有夜离一人见到了‘帝君出事了’。
“帝君!您怎么了?!”
尽管心中早有猜疑,但见到在自己面前直接瘫软下去的紫颐时,夜离的心还是忍不住狂跳了起来。他慌忙上前扶起紫颐,却见那人不但全身软弱无力,且直喘粗气,面泛潮红,完全没了刚才的风采,无论自己怎么摇晃都像失了意识般毫无反应。他一惊,立刻抱起紫颐向着释天阁奔去。
进了释天阁寝殿,本该空无一人的床上却有道妖艳的红影正安然的沉睡。夜离才知道,紫颐为了让炎麒乖乖听话,不干涉他今夜的举动,于是便用睡香熏了炎麒一夜。
夜离顾不得炎麒睡的正欢,忙把紫颐放上床榻,用力拍醒了炎麒。
“怎么回事??”
炎麒一睁开惺忪的睡眼,便看到了眼前气息紊乱,呼吸急促,全身止不住痉挛的人。他立刻从床上跃起,伸手覆住紫颐的脉络,瞬间便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夜离。
“出了什么事了?!为何我又探不到他的本源?!”
夜离挑着重点将今夜议政殿发生的事向炎麒娓娓道来,听的炎麒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后又像想起了什么般自怀中一掏,顿时脱力的跌坐在床上直摇头。
“我的镇魂丹!镇魂丹全没了!他定是服了所有的镇魂丹!他……他怎么可以这么乱来啊!!”
炎麒一拳砸在塌上,再也忍不住咆哮了起来。镇魂丹是他提炼的秘药之一,本是一天一粒给紫颐服食,以助他本源与□□的融合。但紫颐为了让今夜不出丝毫纰漏,竟把所有的镇魂丹都吞了!
“值得吗?!紫颐!你为了那人做到如此地步!值得吗?!”
炎麒已是顾不得有侍婢在场,对着昏迷中的紫颐怒吼了起来。夜离却没空追究他为何要这么做,目前最要紧的便是帝羽还不明紫颐的情况,自己必须立刻去通知他。但紫颐这里,如果只留下炎麒,如若有个万一更是无人帮手。他正焦虑间,突闻门外传来通传使高亢尖锐的嗓音:
“圣君到——”
那俩人如临救兵般一前一后奔至门口,见到帝羽便双双跪下。帝羽本来只是来看看紫颐的情况,听到炎麒断断续续的哭诉后,立刻一阵风似地来到了那张紫色床前。
“紫颐!紫颐!”
帝羽面色铁青,一把抱起床上仍在不住痉挛的人。他怒目瞪向炎麒,询问医治的办法,炎麒却冲他拼命摇头。镇魂丹对服食者的身体有一定负荷,若在状况不佳的情况下大量服食,确实能令身体暂时恢复原样,但若药力一过,便是铺天盖地的反噬。紫颐自己也懂医理,但他竟可不管不顾至此!
“禀圣君,帝君有交代……”
此时,一直跪在旁边的紫颐贴身侍婢小婉终于忍不住嗫嚅的开口。帝羽转头一看,小婉递出了一封白色书函,夜离立刻起身接过来打开放在帝羽面前。
“帝君出门前有交代奴婢,如若他回来时已经昏迷,便让奴婢把这封信函与这盒香一起交给圣君,帝君说圣君自会有办法。”
小婉再次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香盒递给了夜离。这盒香她自帝君出门后便一直藏在胸口,生怕有个万一会误了帝君的命。
“圣君,紫颐他写了什么?”
炎麒顾不得礼仪,直接站起奔到了帝羽身旁去看那信函,却见那纸上只有四个工整娟秀的大字:引血焚香。
帝羽怔怔的看着那四个字久不能言。引血焚香,既然要引血,那香必定是自己当年拿给紫颐保命的‘活生香’。他低头看了眼怀中依旧痉挛的人,遂一咬牙,低声对夜离吩咐了几句后就抱起紫颐拿着那盒香向禁地奔去。
炎麒尚未明白过来,就听见四周响起几声惨叫。他猛地转身看去,除了小婉外,其余的侍婢们纷纷倒在血泊中。夜离将沾了鲜血的刀收回鞘中,立刻吩咐小婉以及跟随帝羽而来的两名侍卫收拾残局,今夜的事绝不可泄露半句。
小婉忙点头,自她多年前跟随了紫颐后,或多或少也经历了些杀戮,因此她也没显出什么惧意,便指挥着那两名侍卫将尸体抬到院中焚烧,自己则打来清水开始擦洗染血的地面。
“麒,你快去御药局拿些止血药和延神香送去禁地给圣君,然后在那守着。我要去通知景熙此事,今夜是关键,如果事情泄露了出去,那银夜城主必定会借势发难,帝君今夜所作的一切便会白费!只要等他们明日一走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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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丞使府。
景熙满意的闻着萦绕满屋的淡淡香气,走到屏风后正准备宽衣沐浴,却瞥见窗外突然映上一个黑影,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对方就猛地破窗而入,一把捂住他的嘴。
“嘘!是我!”
“什么声音?!大人!大人!您没事吧?大人?”
“我没事。”
景熙瞪了眼前人一眼,出声安抚了门外那群即将闯进来的侍卫后便没好气的走到桌旁坐下。
“半夜三更你来我这练习爬窗?”
夜离也顾不得道歉,赶紧走到他身旁将刚才所发生的事对他详细道出。景熙本在倒茶,听他这么说后手一抖,顿时洒了一桌的茶水。
“我刚才已派了大半的密探去监视十六使暂住的文成宫,但他们来报说幽暝和他的心腹没有在宫内。我派人搜了很久,原来他们去了花柳巷。那里你最熟,你快去拖着他们!只要明日人一走便什么事都解决了。”
夜离心急如焚,也不管哪些词是景熙忌讳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景熙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用力将茶壶砸在桌上以示不满。什么叫那里他最熟?他不过是发展了一点副业,开了座青楼,又因为经营有道而成了京都第一妓院。从此无数达官贵人踏破他家门栏不是为政事,而是为了邀他一起去花萼双辉楼共饮。理由只有一个:他是老板,而双辉楼的头牌季月吟又是绪方第一美人,那些个大色狼为了一睹季月吟风采,自然不会放过他这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老板。
景熙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是紫颐有危机,他就不会再和夜离计较这些小蒜皮。心中主意一打定,他便自衣橱中拿出一件黑斗篷披在身上,由夜离带着跳下三楼。做贼似地从后园出了府邸,直奔花柳巷。
只一盏茶的功夫,夜离便带着景熙来到了下属打暗号的地点:万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