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笼中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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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不了解小宏王，更不知今夜一切在陆云赫算计中。他细想着种种前因后果，林谨言为何要对小宏王下手？他背后有没有推手？
陆云赫未入朝听政，且没有官衔，不过是个与世无争的闲散王爷。但是，双绝受京都人追捧，坐拥无数仰慕者，当真是到掷果盈车地步！陆云赫又是三只狐狸的得意弟子，文才武略无不受人赞赏。
林谨言对陆云赫下手是疯了吗？攻击一个备受京官和臣民喜爱的人，倘若没有令人心服口服的确切证据，定会惹出一身麻烦。
会是谁指使？黄立生那群狗腿跑得快，离开玉楼居才一个时辰，肯定来不及准备证据，也无法撺掇林谨言告密。
如此一来，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早就想小宏王下手。
膈应陆云赫的……除了元康帝还有谁？
陆离心中这么想着，回头看向沈恒之，“林谨言莫非不想输给容沉景，故此费劲心力查探，找到凶手？”
沈恒之没空理会他，目光定定地看向陆云赫。
“喂。”
陆离撞了下他的胳膊。
“干什么？”沈恒之犹如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狮子，顿时朝他咆哮了声。
这一声怒吼把陆离吓了一愣，心有余悸德拍了拍心口说，“你这么大声做什么。”
沈恒之心烦得很，他根本猜不到陆云赫的后招，会不会把陆离牵扯进来？
他最讨厌这种捉摸不透又辨别不了方向的局面，每一步被人牵着鼻子走，根本不由自己控制。
陆云赫察觉到沈恒之冷冽的目光，淡然地回以一个浅淡的笑，朝郭启走了一步。
忽然，他回头望着沈恒之说，“国公爷想知道……可随我一同入宫。”
明知他布局，大有请君入瓮的架势，还去的话岂不是傻？
可是，他忽略了一个完全不知情形的因素……
陆离上前一步，大大方方地道，“行啊。”
这一刻，沈恒之的白眼恨不得翻到后脑勺。
陆离笑得明媚，回头看着一脸阴沉的镇国公，不识好歹地说，“你又没事，一起去吧。”
“去你个头！”
沈恒之话音刚落，被陆离死拽着出了厢房，跟上一行人的步伐。
郭启带来不少人马，玉楼居外，侍卫井然有序地候着，后一排腰佩利剑，前一排手持银盾，一眼望去，约莫将百余人，将玉楼居前后围得水泄不通。
直到郭启带人出来，这些人依旧不敢有半点懈怠，将陆云赫严严实实地包围着。
陆离不禁摇头感叹，侧头对沈恒之说，“抓一个人，至于这么大阵势？”
沈恒之正烦躁着陆离的“自投罗网”，啧了声，“陆云赫的武功能抵十个你。”言罢，他扫了眼外头如铸铁桶的守卫，轻蔑道，“他想逃，这点兵力哪里够？”
“陆云赫这么厉害？”陆离边走边说，“并称京都双绝的二皇子……也很厉害？”
“他们不相上下，只是……”沈恒之望着前方陆云赫的背影，这家伙安分守己地跟在郭启身后，边上侍卫严丝合缝地“护送”他，不敢有一丝放松警惕。
沈恒之眯起冷厉的眼眸，道，“论起武功造诣，皇子中除了你，其他都是高期一级高手。”
陆离努了努嘴，颇为心不甘情不愿，“说别人就说别人，何苦带上我。”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沈恒之一肚子怒火，回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个废物，得我亲自传授，居然真力都控制不住！”
陆离吐了下舌头，不敢反驳。毕竟他前科太多，武功的确差劲，旁人得神宗指点，且不说武功登峰造极，至少不会打不过几个杀手。
陆离悻悻地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走着。
沈恒之一心想着陆云赫的谋算，他想陆离听到他说什么，再生一计又是如何？
谋反一旦定罪，会被处以极刑，北楚皇子在京都十五年未曾出事，怎会在这个节骨眼和陆云赫串谋叛国？
陆云赫究竟想如何……
一行人浩浩汤汤地到了宫中。
宫中入夜不久便会下钥，如今已到子时，宫中留着一扇南门供郭启带陆云赫入宫，前来南门传令的是段四成的义子，司礼监太监封仪封公公。
封公公传令留门，等候郭启带人前来，他知道今夜注定不太平，小宏王通敌叛国且谋害太师之子，又私会镇国公，数罪累累，陛下漏夜亲审此案，且宣传一干人等入正殿候着，直到水落石出论罪为止。
郭启奉命捉拿小宏王，岂料镇国公和太子一并前来，封仪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惊愕道，“这两个瘟神怎么也……”
眼瞅着他们走近，封仪不敢多言，恭敬地上前行礼赔笑，“奴才见过国公爷，见过太子殿下，郭大人……”。
“哟，封公公亲自领人。”郭启语气寡淡，威风凛凛地摆着架子越过宫门，那股高高在上的架势，看一眼封仪都污了眼。
要知道，京都武官和文官不对付，文武官员讨厌监察官，但他们三者共同厌恶的是宦官。
除了江延振，没人想和段四成打交道。
封仪不露声色地谄媚道，“今夜辛苦郭大人。”
他从容不迫地弯着腰，有条不紊地紧跟郭启脚步，向正殿走去。
陆云赫从头到尾没有多余神情，进了宫后，陆离反倒放松下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他们想唱哪出戏？”
沈恒之脸上喜怒难辨，好似吃力地盯着陆离，道，“等会在殿前，别乱说话，最好一个字不要说！”
陆离怔愣片刻，随即察觉到异样。
他脑袋不傻，暗自压低声音，“有何不妥？”
沈恒之不知如何解释，眉头紧皱着道，“听我的。”
沈恒之这样的神态，让他心里没了底，他暗暗地攥紧拳头，大拇指若有若无地爬过其他手指的关节，如若不是极为重要的事，沈恒之不会如此紧张。
今夜注定是场不见血光的恶战……
转眼间，他们已经到正殿之上。
陆离匆匆扫了眼在场的人，何卓生身为大理寺卿，这件案子本来该他管理，他肯定是在的，祝岐深、黄立生、大国舅柳成安一个没少，还有一个被拖来的容沉景，和告密者林谨言，以及小国舅柳成文，和关键人物北楚皇子。
还有两个和本案扯不上关系的人物，兵部尚书谢定襄，和他弟弟谢利和。
他们两个来这做什么？
陆离没空理会，脑海中回想着沈恒之的话，匆匆忙忙的请安后，站到沈恒之身后。
元康帝：“镇国公和太子也来了……”
陆离秉承着不说话的原则，把一贯喜欢胡说八道的嘴缝起来，望着元康帝露出和颜悦色的笑。
元康帝的心思并不在他们身上，沉默了一会，目光炯炯地望向陆云赫，“冽寒，朕自问待你不薄，早些年，你在宫中与皇子们无异，成年后开牙建府，朕亲自为你挑选府邸，俸禄皆按皇子品级，在朕心里，早把你当成亲生儿子。”
元康帝演了一出老父伤怀的戏码，说道这里叹了一声，“百年之后，无论是谁继承大秦江山，朕会下一道令，许你终身依托，绝不会让人薄待了你，朕如此用心良苦，为何你要……”
看着亲爹痛心疾首捶胸顿足的模样，陆离若非知道元康帝德性，简直要信了他的鬼话。
陆云赫一点也不害怕，反倒惊愕道，“陛下，臣不知所犯何罪。”
方才郭启说了他的“罪名”，这位小宏王装傻充愣，露出人畜无害的无辜模样，老老实实地跪在元康帝身前。
白玉似的石阶下，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影，宽大的长袖扶过砖石，在明晃通亮的烛火照射下，落下一道道浮光掠影。
元康帝一动不动地看着陆云赫，仿佛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多年前，他的弟弟——宏王陆愈澜，是那样英姿勃发，义薄云天，不仅深受先帝喜爱，神宗对他也格外赏识。
与不知天高地厚的陆愈澜相比，他的儿子，养在深宫见惯人情冷暖的小宏王，却是个沉默寡情，冷心冷意的木偶。
一样是他讨厌的样子！
正殿寂静的毫无声动，在漫长好似无尽头的夜里，只有滴漏清脆的滴答声提醒着时辰流逝。
陆云赫镇定得出乎意料，有种哪怕被千刀万剐也丝毫不惧的从容，他恭敬谦卑地向元康帝磕了个头，“陛下，臣不知有何罪，让陛下为臣漏夜查审，若陛下身子骨有何闪失，臣万死难抵！”
陆离心中啧啧不已，小宏王果然是个人物，一般人见到这种驾驶，腿都吓软了，他倒好，不仅镇定的不像话，反倒让人觉得他真心实意为皇帝身体着想。
元康帝眉头皱了起来，惯会察言观色的几个大臣按捺不住，站出来说话的是大理寺卿何卓生。
何卓生面色红润，说话条理清晰，丝毫不像喝过一斤酒的人。
“陛下，凶案本该大理寺查证，请陛下恕大理寺无能，不知小林大人如何查到宏王殿下？”
何卓生这话说得妥当，既没有得罪小宏王，也没有得罪皇帝，锅不偏不倚地往林谨言头上盖。
林策寒的儿子林谨言站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笼中丝
，还差 